(三十二)寒阴功的弊病

　　路得禄看了大个子一眼，只见他赤裸着上半身，扎满了父亲的独门金针，脸色腊白与死人无异，他知道父亲身为洛阳有名的神医，说话向来不敢太满，凡病说八分，说能医的就十成十就死不了，有点高难度的就叫人将尸体抬回去，在人家苦苦哀求下才免为其难的姑且一试，因为盛名所累，话说满了不能兑现事后难免遭人非议与追究，自然也觉得丢脸也名不符实这神医的名衔了。
　　如此说来这秃子能否完全医治得了虽尚言之过早，但要救得醒八九是没太大问题了！
　　路无病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悦，道：“你这臭小子太不像话，你跟我学医，我发现问题了跟你说了你便要问‘那他的体内寒毒哪怪啦？’你奶奶的！像一根木头似的一点都不像我！”
　　路得禄中规中矩的道：“那请问爹，他体内的寒毒哪怪啦？”心里却很不是味道的嘀咕着：“你说得倒好听，我若真问了，你八成将我臭骂一顿‘臭小子！我是你的老爹你还不知我的习性，我若要说自然会跟你说，我若不讲那是太深奥了你学不来！’反正左右也得听你训责、只不过无端端的连你娘我奶奶也骂了，真不孝！”
　　路无病是神医不是神仙，他当然不会清清楚楚的知道儿子心里在想些什么，听得他问，便道：“这寒毒，你老爹在二`三十年前也曾见过，但那些人都是武林的顶尖人物，超凡入圣之流，别说内功修为都在这秃子之上，恐怕比起他师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但都是一掌当场寒毒攻心毙命全无一线生机，待我瞧得他们时已全身乌黑魂归天国了！”他又向秃子把把脉多方检查后，道：“相对来说打在这秃子身上的寒毒不但弱多了而且也不纯正，像是同出一源又不同于一脉，似乎因为这当中参杂了别派的内功修为或自修自练没有明师指导让其威力偏了，其寒毒也大大地减低，否则这秃子焉有命在？”
　　路得禄大着胆子问：“那依爹之见这是不是魔王宇文自在的阿修罗寒冰功呢？”
　　路无病道：“是！当然是！怎么会不是阿修罗寒冰功，只是我感到很奇怪而已，这世上怎么还有阿修罗寒冰功?魔王多疑善嫉，据我所知他的手下部众虽多但没有收任何的弟子与传人，阿修罗寒冰功是他独一无二的独门武学，没有任何人懂得，怎么会在他死后的二十年又会从出江湖？”说完苦苦沉思，脸上的神情又迷惑又不解。
　　路得禄道：“我有一个想法，会不会江湖上言之凿凿的传言是真的，魔王根本没死？”
　　路无病道：“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只不过现在是出在这秃子体内的寒毒有些异样，如果魔王没被歼灭，还存活在这世上，由他亲自出手，便是三成功力，保管这秃子就有十条命也当场给毙了，绝无一丝存活的可能，假使打伤这秃子的是他的传人，为什么他寒冰功还有参杂其它派别的残存内力存在？”
　　路得禄听得一头雾水，不知该不该发问时，路无病又继续道：“因为宇文自在这阿修罗寒阴功可是天下第一邪功，至阴至寒，威力奇大所到披靡，却偏偏难练难精，练功法门也邪门得很，并非每个人都练得，练功的人要天生属阴，体内至阴至寒之人。此等人一百人之中也难得寻觅其一，虽然这也不是完全没法觅得，偏偏就算有这等体质的人却要有个条件就是要完全没有武功底子，否则武功越高功力越深厚就越难入门或更容易走火入魔！”
　　路无病体胖容易口渴，喝了口水后，顿了一顿后又道：“因此如果有修学到别派武功的话，就要让魔王亲自将他体内功力尽化干净，才能修习到上乘的魔功！否则成就大受引响，先修习魔功而后再练别派的武功，大致上都会相克，也会妨碍，当施展寒阴功时别派的内力会渗入魔功当中导致寒阴毒气不足，更危险的很可能会导致走火入魔！还好，世事并非绝对的，天下武学浩如烟海，要是练的是武当派等少数几种玄门正宗却是不妨，这一类的正宗纯阴柔的内家气功不但没有妨碍还有互补作用呢！修练越久越能将渗入的魔功杂质化去，那魔功的威力就会越来越厉害，到最后达到真正阿修罗功应有的威力！而打在秃子与韩老二身上的寒阴劲渗入的残存内力很稀薄，因此这人很可能兼练有玄门正宗内功多年了，最少十年以上！”
　　路无病喝了口水又道：“但据你老子所知，兼练玄门正中的内功虽有驱逐魔功杂质的功能但这当中却也有个非常大的弊病，就是在尚未将混入魔功中的另一股异常真气完全驱逐干净，连续施展魔功的话将会引发阴气逆流暴毙而亡！”
　　路得禄道：“那么照爹所说打在韩二叔身上的也是寒阴掌了？”
　　路无病点了点头道：“从诊断上来确诊是同一个人，他们俩人都是让同一种寒毒内劲打伤的。”看来这洛阳神医脾气或略嫌暴躁，但解释事物时倒是说得清楚明了。
　　这时传来说话的喧哗声与脚步声，路得禄出来一看，却是计封等扶着韩再来向着走来。
　　想是出于宾主一场，当中虽然有些不愉快不和谐还是来向路无病告别来着。
　　无病向外看了一眼自顾自的研究着石浩的病理睬也不去睬他们。
　　计封笑道：“小胖子，多谢你最后一帖药，老二喝下去精神饱满能跑能跳也不会昏昏欲睡，看来这伤是好了八成了！”
　　路得禄笑道：“叔叔们要走了吗？这药可不是我配制的，你要谢便谢我爹好了！”
　　计封笑得有点腼腆话有些不好意思：“那也顺便谢谢你爹了！”
　　里面传来路无病的一声冷哼，道：“老子医韩小偷是收钱的，不用谢我！只不过劝你的乌鸦嘴最好给老子收敛一些，假使我听到你乱诋毁老子的声誉，下次你来求诊老子配一帖吃了永远不能说话的哑药给你服。”
　　计封尴尬的笑了笑，韩再来则步入屋内一拱手后竟向路神医跪下，道：“神医的救命之恩如同再造，请受韩老二一拜谢恩！”
　　路无病这人外冷内热，外表冷冰冰甚甚是强硬，其实是古道热肠之人，见状大惊，急忙趋上前将韩再来拉起，道：“使不得！使不得！我们从小就认识，算是旧邻居，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韩再来从怀中拿起一事物，道：“这是我与鬼面人交手中了他一掌时顺手从他身上‘牵下的小羊’，我实在瞧不出当中有什么倪端，它在江湖上代表了什么帮派意义与身份象征，看来只一枚比较精致的宝玉而已。”突然向路得禄一掷道：“依我之见倒似值几个钱，你这小哥照顾了我这许多天，便送给你以表谢意！”
　　路得禄见那物精光闪闪甚是精致，是真的很有价值，心中大喜，接过后连连道谢！
　　包打听道：“我们韩二弟遭此劫难却偏遇贵人劫处逢生，路神医这人情我们五散人是欠下了，日后若有用到我们五散人的，不待召唤，自当毛遂自荐一效犬马之劳！”
　　路无病又恢复其冷冰冰的脸孔道：“你的好意老夫心领了，自当不望有此一朝！”
　　包打听与其余四散人齐向路无病拱手道别：“五散人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韩再来突然向路得禄招手道：“小哥！你送我到谷外，韩三叔还有一物要赠送于你！”
　　路得禄一听想必又是什么金玉玛瑙之类的宝物，他最是有兴趣收集此类宝物自然喜出望外！
　　五散人要离开神医谷，詹意宏刚要来探望他们，而却偏偏另有奇遇，人在半路的某洞窟之中，看来他们的相遇要扑个空。
　　詹意宏没料到这与自己玩了半天追逐游戏的神秘人，竟是让江湖上讲述了二十年之久无有一天停歇，或忘的天下第一高手无明！
　　原来江湖上日日夜夜的祈望竟然成了事实。
　　无明真的没死！
　　无明笑道：“我是一个很平凡的小孩，从小父母双亡，很小就由义父领养回洛阳来，我师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惜除了武功一味外我无一领会得。就算是酒量也是差劲得很，我大师兄常取笑我是剑术一流酒量不入九流！”
　　詹意宏心想无明是天下的第一高手，那传授他武功的义父，与他口中的大师兄定是武林中响当当不可一世的顶尖人物，正想相询问无明又跑到酒窖下拿了两坛酒上来，道：“喝吧！尽量喝吧！反正我来洛阳是为了交代一些事，之后这里说什么也不会再回来了！”
　　詹意宏酒量极好，喝酒又快，一坛酒已喝得七七八八，这时见他又拿酒来，不禁奇道：“这儿怎么有这许多酒，前辈以前住在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