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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作品名称:百乐园梦      作者:富察得生      发布时间:2016-01-10 19:06:32      字数:6349

  5月份,文杰从潜水班毕业,受雇于杨老板。这杨老板原是宽甸县杨木乡的一位农民,在长海打工当了小包工头攒下几个钱,就在当地买了房子买了船。但是长山岛周围的近岛海域都分给持有本岛户口的渔民搞网箱养殖了,这杨老板只能驾船到远离海岛的深水海域去捕捞野生的海参、鲍鱼、扇贝等海产品。与文杰同时在杨老板船上当海碰子的,还有一位刘姓小伙,小刘当年才18岁,是杨老板同村的老乡。5月份6月份,文杰与小刘在杨老板的船上下海作业收获不小,两人这两月就各自挣了8000多元。
  6月30日这天,海上风平浪静,早晨8点钟,捕捞船到达捕捞区,两人第一次下水,半个小时就浮上海面,每人弄了一兜子扇贝,上船休息片刻,两人又再次下水。这次下水,文杰不到半小时就浮上来了,采捞到半网海参半网扇贝。可小刘却没了动静,船上小工敲氧气管没回应,一拉氧气管,氧气管断了。船上人说声:“不好,小刘出事了!”文杰再次下到海底搜寻,海底礁石林立,暗流涌动,搜寻近半小时没见影,只好浮上水面休息一阵再下去找,还是没找到。这时杨老板急了,立即拨打海上求救信号。半小时后,一艘救生船赶到出事现场,双方商定好价格,救生船上一次下水四名潜水员,从上午10点钟一直打捞到晚8点钟,小刘仍踪迹皆无。救生船和杨老板的捕捞船都停止作业回港了。
  当晚,小刘的父母双双来到大长山岛,哭天嚎地,要求杨老板必须把小刘救上来,我刘家就这一棵独苗呵!在船上当小工的小姜是小刘的表兄,也就是刘父的外甥,刘父见到小姜的时候没问青红皂白就抬手“啪啪”给了小姜两个大耳光!小姜委屈地说:“舅呵,我不让他干是他自己非要干的呀!”第二天第三天,小刘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小刘的父母也只好放弃了搜救。但要求杨老板要给小刘建一座衣冠冢,杨老板无话可说,花2000元钱买了一小块坟地,文杰出于对同行的同情。亲手给钉了一口棺材,把小刘生前的衣服鞋帽以及生活用品装在棺材里埋了。
  杨老板雇救生船3天花了4万元,又付给小刘父母抚恤金8万元,水产局、劳动局又各罚款1万元,并令杨老板停业休整。杨老板停业一个月,文杰这一个月也就闲着没事干,没事干却不能不吃不喝不掏房租呵,这一个月文杰加肖红两个人的生活费就花掉了两千元。杨老板请客送红包打通关系,一个月后,又允许他出海捕捞了。但这次出海,船上只有文杰一名潜水员和小姜一名小工。第一次下水大约40分钟,文杰才浮上水面,仅捞到半网袋扇贝,按潜水操作规程,潜水员下水半个小时不管捞没捞到货,必须上船休息半小时再下水。可是文杰第一次下水没有捞到较多的货心有不甘,又觉得身体没啥特殊反应,第一次下水浮上水面后就没有上船休息,只是扶着船沿稍事休息就又下水,而且是80多米深的深水区,按民用潜水设备要求,只能在水深不超过30米的海上捕捞。这一次下水又是40分钟,文杰捞到一些海螺、扇贝,觉得有些头晕,乏力就上了船。杨老板见文杰的脸色不对,虽然收获甚微,也只好冷着脸把船开回了港。上岸后,三个人闷闷不乐地回到驻地。肖红把饭菜刚端上桌,文杰刚要伸手拿筷子,突然身子向后一仰就休克了。小姜知道文杰是得了潜水病,没顾上穿鞋穿上衣,光着脚丫赤裸着上身背起文杰就往码头跑。因为大长山岛没有治疗潜水病的医院,只有小长山岛有一家私营的专门治疗潜水病的医院。
  小姜背着文杰与肖红赶到大长山岛码头时,开往小长山岛的船正要起航,三个人没雇上买票就直接上了船,到了小长山岛,小姜又背着文杰小跑着来到潜水病医院,院方要求先交1万元押金才能入院治疗。可是,文杰这俩月干下来去掉吃喝钱手里仅剩下6000多元了,好说歹说,院方才收了文杰住院治疗。治疗措施就是把患者放进高压氧舱强制吸氧。高压氧舱每小时收费120元,第一次进舱就是40小时,这就花去了4800元,肖红回大长山岛找杨老板要钱,按雇佣协议,受雇者在劳动过程中患病医药费是由雇佣者全部负责的。杨老板苦着脸拿出3700元,说再也没有钱了,要治病你们自己想办法筹钱吧!文杰和肖红在长海举目无亲,上哪儿筹钱呢?没办法了,打电话请家里筹钱火速送到小长山岛潜水病医院。
  郑仁君夫妇得到文杰出事的消息急得火冒三丈,可当时镇政府正经济危机,机关干部几个月开不出工资,差旅费和医疗费都报销不了。郑仁君向几位同事张嘴借钱,好不容易凑了2000元,第四天傍晚郑仁君赶到小长山岛潜水病医院的时候,文杰仍然全身麻痹没有知觉,除了眼睛能开合,嘴唇能开合之外,全身都不能动。这个时候的治疗是每天进一次高压氧舱2小时,扎一针点滴,医疗费要400元。郑仁君带去这2000元是杯水车薪呵!郑仁君找杨老板索要给文杰治病的钱。杨老板说:“爷们,一个多月前我刚刚遭遇海难,赔进去十五、六万,我已经倾家荡产了,现在手里分文无有再也拿不出钱了,你可以到法院起诉我,但我接到法院传票,把房子和船一卖就走人,法院找不着我,你也照样得不到治病的钱,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郑仁君说:“你的房子和船就那么好处理?”杨老板说:“我已经欠我买房买船这家人两万多块了,我马上说用房子和船顶欠他们的钱,他们乐不得给我找几个现钱就把房子和船收回去。”临来前,郑仁君就听小姜说过找杨老板恐怕也白费,杨老板为小刘遇难已经向房东借了两万多了。所以知道这杨老板虽然放赖,但说的也是实情。没办法,郑仁君只好空手回到小长山岛医院,回来之后却不见了肖红。郑仁君问小姜:“肖红去哪儿了,咋这么久没回来?”小姜说:“今天早晨你走她就走了,到现在没回来,恐怕是不能回来了。”郑仁君气的咬牙切齿:“肖红呵,肖红,可惜你叫这个名子了!作家萧红能有你这样德性吗?”
  儿子重病在身,郑仁君腰包空无一文,在异乡异地举目无亲,医院又催促交医药费,否则停止治疗!郑仁君走投无路,决计卖血救儿。但小长山岛那家私营医院是仅治潜水病的专业医院,不作外科手术不需要血浆,卖血也得回大长山岛县医院或去大连市内。无论如何,得先让院方继续采取治疗措施不能停下来呀!郑仁君去医生办公室找那位身高不足1.6米,腰围却超过1.6米的地缸子似的主治医生,请他立即让文杰再进高压氧舱。那医生白了白三角眼说:“再进氧舱,交钱吧!两小时以内不交上医疗费就立即走人,我们这儿是靠医疗技术和医疗设备赚钱吃饭的医院,不是慈善家开设的福利天堂!马上交钱,不交钱就滚蛋!”一位瘦的皮包骨如同木乃伊干尸,肤色惨白的女护士帮腔说:“昨天的医疗费就是那护理员小姜掏腰包交的,你那淹死鬼儿子的老婆都跑了,你们也快滚吧!”
  “你们为什么出口不逊,还有点儿医德吗?”郑仁君气的脸色发青。
  “哼,医德,什么叫医德?钱就是医德,没有钱说啥也不好使,你们再不走我喊保安赶你们出去!”
  郑仁君欲哭无泪回病房跟小姜商量办法,小姜说:“我兜里还剩十多元钱了,弄得好能够咱仨人回大长山岛的船票钱,我跟文杰哥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我知道文杰哥是好人,往这边来时我仅揣了500块钱,这十来天我们仨人吃饭都花我的钱,昨天又给文杰哥交了400块钱的医疗费,现在也没钱了,肖红嫂子要不走,我估计她手里还能有三头二百的,她可能是看我哥这病没希望才跑的!”
  说话间就到中午了,仨人早晨都没吃没喝,但是也没钱吃饭了!中午12点有开往大长山岛的客货两用船,小姜背着文杰,郑仁君拎着包,恨恨地离开这家私营医院。回到大长山岛文杰租房的住处,只见屋子里的物品都翻的乱七八糟,文杰与肖红春季举行婚礼时穿过毛料西装和皮鞋都不见了。文杰流着泪哽咽着骂道:“肖红呵肖红,你丧八辈子血良心啦!”
  郑仁君怕儿子着急上火病情再加重,劝慰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财产物品乃身外之物,我们下定决心闯过这一关,以后什么都会有的!”
  小姜说:“叔叔,我在大长山岛还有个老乡,我出去找他掂兑掂兑,看看能不能借几个钱你们好回家,文杰哥的病只有回到你们那边去慢慢想办法治了。”
  文杰在小长山潜水病医院住了11天院治疗了10天,到现在看命是保住了,但仅头部和左胳膊可以活动,右臂和腰及下肢,仍然毫无知觉。小姜出门找人借钱去了,郑仁君翻箱倒罐找米要作点儿吃的,东间屋一个外地打工的租房户的媳妇过来告诉说:“大叔,你别找了,啥吃的也没剩下,我看见肖红把一小袋大米也一起拿走了,晚上你们就在我们家对付吃一口吧!郑哥真是好男人好丈夫,下海回来总是他作饭,这肖红一天天就长在麻将桌上啥活儿也不干,还总想吃好穿好还要抽好烟卷,20多元一盒的烟卷一天抽两盒,五元钱一包的小食品一天得好几包,你说啥样儿男人能养得起她!早走早好!”
  文杰扬起左臂朝那媳妇摆了摆手,不让她再讲下去。
  郑仁君带着重病的儿子文杰回到了家,冯秀英流泪埋怨儿子:“文杰呵,你长这么大妈也没正经批评过你一次,你说你咋就不听你爸的劝告,去干那种险活儿呢?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可叫妈怎么活呢?!”
  郑仁君说:“不吃一堑不长一智,吃大亏长大记性,这也是命里注定他就有这步灾难,要象宽甸小刘那死不见尸活不见人不是更糟糕吗!把这两头八成膘的肥猪和母猪都卖了吧,长海那边还欠人家小姜700多块钱呢!”
  小学尧问:“爷爷,我妈呢,我妈咋没回来!”
  郑仁君说:“你妈还在那边打工赚钱呢,赚钱好给你爸治病呵!”郑仁君原想辽东县有全省最大的人工湖,湖里养鱼,有捕捞队也有专业的潜水员,医院能没有治疗潜水病的设备吗?可等他又筹集了2000元现金把文杰送到县医院时才知道。县医院虽然也有高压氧舱,但压力最高仅能达到3.0,治疗轻微缺氧或一氧化碳中毒还可以,象文杰这么严重缺氧,高压舱至少得达到7.5的氧压才行。大夫说:“你们想在这儿治也可以,效果肯定要慢许多,但是我听说中医中药对治疗潜水病也可能有效,不过我们还没试过,假如你们在咱医院治,我再同时给患者用些中药试试。”
  郑仁君说:“好吧,没别的路可走啊。”
  郑仁君把文杰留在县医院就医,冯秀英在医院护理,郑仁君白天要去政府上班,次子文英头年初中毕业也出去打工了,三子文豪还在镇政府所在地初级中学读书,白天家里只留下4岁的小学尧看家。这小学尧也真的听话,白天把房门一插谁来也不开门,就一个人在家看黑白电视,看累了就睡觉。文杰在县医院住了两个月,连进高压氧舱强制吸氧外加服中药,病情好转不少,上肢两条胳膊都能活动自如了,只剩下胯骨以下双腿仍然麻痹,但是架上拐可以走路了。文杰知道家里为他治病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外拉了不少饥荒,说啥也不肯再住下去了,冯秀英考虑到种种家庭状况,也同意文杰出院回家慢慢调养。
  郑仁君小时侯常跟祖父外出给人看病,也跟爷爷学会了诊脉、针灸等一些中医基础知识。文杰出院回家后,除了继续服中药外,郑仁君每晚还要给他针灸按摩一次双腿,并教他进行功能锻炼。
  郑仁君是个工作狂,虽然家庭遭到重大变故,却没影响他在政府机关的工作。1993年底,郑仁君先后收到省、市、县文化宣传部门的六个获奖证书。1994年春,镇党委改选,妇联主任方梅当上了党委宣传委员兼妇联主任,郑仁君又被任命为党委宣传干事。方梅的办公桌搬进了原先仅有郑仁君一人办公的文化站办公室。
  3月3日,郑仁君建议方梅说:“小方,3月5日是毛主席题字“向雷锋同志学习”纪念日,3月8日又是你们的“三八”妇女节,你是不是改变一下过去每到“三八”节这天,请各村妇女主任来镇里开个会聚个餐的作法,今年你把她们组织起来,在3月5日这一天去敬老院慰问一下,给老人们洗洗衣服被褥啥的,即学雷锋又过节有多好。”
  方梅说:“好啊!”于是3月5日这一天,方梅就按郑仁君的建议作了,郑仁君也随妇女慰问团去了敬老院,并拍了几张妇女们慰问老人的情景照片,寄给了省妇联出版的《妇女》杂志,其中一幅图片还被《妇女》杂志选作4月刊的封面。3月5日妇女活动的当天,就有江北村和江南村两个村妇女主任,说她们村“三八”妇女节要搞活动,邀请郑仁君去为她们拍照。3月8日,郑仁君应邀去为两个村妇女活动拍照,先到江北村拍照,10点多钟人才凑齐,等活动一会拍照完了就近中午11点了,江南村打电话紧催叫过去。郑仁君合计走大桥吧,得多绕出10几里路,干脆走小道跑冰过江只有三四里路。谁知大祸临头啦!当郑仁君推自行车走到江中心时,冰面“咔嚓”一声塌了下去,冰水一下子浸到了大腿根,再向前走一步塌一块,江面虽然不过40米宽,可这半边冰面一步一塌,走过去也累得满头大汗,上岸之后江边风一吹,棉裤立即又结成冰裤。但是郑仁君顾不了这些,他忍着冰冷潮湿的痛苦为江南村拍完了照已经是下午2点了,郑仁君谢绝了妇女们的热情挽留,推自行车上、下岭走6里路才回到家。回到家棉裤脚冻在棉鞋一起都解不开了。妻子好不容易帮郑仁君脱下棉裤,两条腿都冻成了青紫色失去了知觉,在热炕头焐到半夜双腿才转过来颜色,但是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使郑仁君一夜未合眼。第二天,郑仁君又坚持推自行车去上班,从此就坐下了腿疼的病根。
  4月份,郑仁君原计划举办版画学习班,请了市群众艺术馆、县文化馆的两位美术老师来给学员授课,4月1日,两位老师和13名学员都陆续报到了。这些版画学员,其实都是有些美术功底的,但是要作木版画,必须要用木版画专用刻刀,刻出图画的底模然后再往宣纸上印。学员们绝大多数都是初学者没有刻刀,据买过刻刀的学员说版画刻刀是20元钱一套,学员们每人就拿出20元钱请郑仁君去吉林省通化市买刻刀。当时镇政府银根紧缩,机关干部几个月开不出工资,差旅费办公费医疗费都要自掏腰包,郑仁君手头分文皆无向同事们借了30元作路费去通化市。那天的长途公汽特别挤,郑仁君上车时右脚还没进车门,那自动对开的汽车门就关了,郑仁君的右脚踝夹在了车门缝上,郑仁君疼得“嗷嗷”直叫,司机才打开车门让郑仁君把脚拽进去。郑仁君在车上一直站了两个半小时才到通化市,郑仁君从市西头下车,挨个文化商店大百货打听要买版画刻刀,可从通化市西头一直走到通化市东头火车站附近,也没买到刻刀,此时天以落黑。住旅店吧,借来的30元路费钱仅剩一半,仅够返程的车票钱,没钱住旅店,郑仁君只好徒步20多华里从通化市最东头走到最西头市郊的外甥女家过夜。到外甥女家时已经晚上8点多钟了,右脚踝肿的跟碗口一样粗。次日清晨,外甥女婿用“倒骑驴”把郑仁君送到长途公共汽车站。回到镇政府,郑仁君不能扔下13名学员和两名美术教师回家休病假呀,就住在镇里忍着脚踝的剧烈疼痛,陪两位老师坚持办版画学习班。学员们见郑仁君坚持伤痛陪他们办学习班,学习的很是认真刻苦,没有刻刀就用铁锯条自磨,借木工刨刃扁铲来刻版画。版画学习班12天结束时,13名学员每人都拿出两幅版画。郑仁君挑选了20幅学员版画作品参加了中日青少年版画作品交流展,竟有11幅获奖。此后,这支版画队伍不断创作,有两人的3幅版画刊登在国家美术馆主办的刊物《版画世界》上,并获得国家文化部颁发的二等奖,受到习仲勋同志接见,镇政府被国家文化部授予“版画之乡”光荣称号,有一人的版画作品出国参展,先后在俄罗斯、日本、新加坡获奖,作者被授予农民版画家称号。
  可郑仁君却从那次去通化出差永久地留下了腿疾。版画学习班结束时,脚踝肿胀虽是消失了,可右脚踝总是疼痛难忍,走路脚不敢落地,去医院看,大夫说是风湿症,开了几种治风湿症的药也不止疼。又一位大夫说我给你开点药保管止疼,就开了一包小白片药,日服三次每次两片,这药还真的止疼了,后来再去开才知是“地塞来松”,郑仁君知道地塞来松是激素药吃多了对人体有害,但为了能坚持天天出勤,也只好饮鸩止渴。三个月后郑仁君发觉全身浮肿,知道是激素药伤害了整个身体,这才停止服药。一停用药,腿疼的部位又向上发展到膝盖,并由一条腿发展到两条腿,去县医院X光透视,医生说坏了,你大量服用激素药造成全身骨质疏松,各关节骨质增生,你这病没法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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