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谈婚论嫁

　　金临县第一中学按照一往的惯例，临近高考的高中二年级的学生没有放暑假，加班补习功课。
　　三个星期后学校安排过大礼拜天，在校读书的高三学生王虎和胡丽娜，一如既往的并排骑着自行车有说有笑地行驶在回家的柏油公路上。
　　紧张的学习使他俩没有时间在一块说悄悄话儿的机会，今天尽情地倾诉着相互关爱之情，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而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大车小辆，男男女女，他俩似乎没有觉察到。道路两旁绿油油的、充满生机的玉米、棉花、谷子等农作物，也似乎没有吸引住他俩的眼球，完完全全地沉浸在谈情说爱的幸福之中。
　　他俩不知不觉地回到了可爱的家乡，在十字街口，二人恋恋不舍地说了声“ByeBye”，各自向各自的家蹬去。
　　胡丽娜回到家，陪着父母吃过晚饭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坐在桌子前面的椅子上，摁着了《亮亮》牌的台灯，准备看一会儿书。当她拿出钥匙拧开锁，拉出抽屉时，一个镶着金边的红缎子布的小盒，立刻映入了她的眼帘。白皙靓丽的脸腾的一下子红起来，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看。心虚的她拿出来一层一层的打开，细心欣赏着里面的金戒指。触景生情，三个星期前的往事又回到了她的脑海中。
　　那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郑理开着他父亲单位的公车，带着别人送的烟酒等又一次来到了她的家，第一次走进她的闺房中。
　　朴素典雅的装饰，有条有理的布置，整整齐齐的叠放，立刻引起了他的好奇和羡慕。而使他倍感兴奋的是屋中那种女孩子特有的香味，让他开始陶醉了。
　　胡丽娜看着他那奇怪的样子，腼腆地说：“郑秘书有事吗？”
　　“没啥事，就是想……”说着自己坐在了沙发上。
　　胡丽娜对他的突然造访心中有些反感，不冷不热地说：“郑秘书，上次我在宾馆里已经说过了，现在我学习很紧张，没有闲心思琢磨其他事，望你能够理解为是。”
　　郑理一听沸腾的热血立即降下来。“好事多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田翠花的话在耳边响起，使他清醒了许多，违心地说：“那也好，就不多打扰你的学习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放在茶几上的小黑提包中，拿出一个镶金边的小红盒说：“不过，我今天特意给你买了一个金戒指，不成敬意，望你笑纳。”说着站起来双手捧着递到胡丽娜的面前，想以此打动她的心。
　　胡丽娜虽然没有把手伸过去，但是，也没有说出拒收的话，使郑理看到了希望。他把金戒指盒放在茶几上，含情脉脉地望着她说：“丽娜，你学习时间紧我清楚，等你有了时间在谈也不迟。拜拜。”
　　胡丽娜的回忆是甜蜜的还是苦涩的，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楚。她小心翼翼地从盒中取出金戒指，轻轻地试着往手上戴时，赵桂芹的问话声：“丽娜，你在屋里做啥嘞？”把她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把戒指从手指上捋下来，赶紧放进小红盒中，随手搁进抽屉里，又急忙关上，顺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书，装着认真看的样子。可是心一点儿也不听使唤，一个劲地“怦、怦、怦”地乱跳，脸也火辣辣地发烧。慌忙答：“妈，我没有干啥，坐着看书呗！”
　　赵桂芹其实对闺女的关抽屉，装看书的事看的一清二楚，既然闺女不愿说实话，也就没有多问。她今晚来到闺女的房间是想和她认真谈一谈她的婚姻大事，担心她迷失方向，选错对象，她要负起当娘的责任。她坐在床头边上，语重心长地说：“丽娜，关于你的婚事，你爹的心思你清楚，娘的心意你也明白，如今提倡婚姻自由，当娘的也不想过多干涉，可是该说的话不说就是害了你。”
　　胡丽娜乱跳的心慢慢的恢复了平静，说：“妈，我明白你的心，你说吧！我保证好好听。”
　　“那好。我相信你是个明白人，最听娘的话。说句实话，郑理这个小伙子长的不赖，一表人才，要工作有工作，要地位有地位，论家庭条件那是百里挑一，除了年龄大点儿以外没说的。但是，看人不能光看外表、看穷富，这些都是靠不住的，靠的住的是人品。驴粪蛋子外边光，肚子里净花儿花儿肠子，和你同床异梦，把你晒在凉炕上，后悔就来不及了。这样的例子电视里有，现实生活中也看的见，当官的哪个是好东西？不是携三抱俩的货？”
　　胡丽娜对此也略知一二，至于郑理是不是那种人？她也不清楚。在她的心目中，对郑理还有一丝幻想，一丁点儿好感，疑惑地问：“妈，你看郑理是那种坏人吗？”
　　女儿的话使她心里“咯噔”一下子，意识到闺女心中有他。为了巩固王虎在她心中的地位，她毫不隐瞒地说：“郑理是不是那种人？现在不清楚，将来他往哪里变？谁也不敢担保。常言说，穷家出孝子，富家出纨绔。虽然不能说是板上钉钉，但也八、九不离十。”
　　她看着低头不语的闺女又继续说：“老辈子定亲家讲的是门当户对，这话虽有点儿老掉牙了，但有一定的道理。都是半斤八两互不嫌弃，用现在的话说叫平衡，一旦失去平衡，不是掉秤砣就是摔盘子，闹不好就会叫你‘下岗’，把你‘闲’起来，提心吊胆地甭想过舒坦。”
　　她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唉”了一声，心里说：“闺女呀！你娘现在就是这样的一个大闲人了。”
　　胡丽娜深情地望着妈妈面带愁容的脸，深藏怨恨的眼，对自己期盼的眼神和眼泪汪汪的真情实感，她的心隐隐作痛。她痛恨爸爸的不忠，同情妈妈的不幸，也能理解妈妈对自己的良苦用心。她正想着又听到妈妈的说话声。
　　“我的好闺女，终身大事千万马虎不得。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千万要慎重，更是急不得。尤其是别让金钱、权力、地位蒙住了你的双眼。望你牢牢记住钱是身外的、地位是暂时的、荣誉是过去的、权力是变化的、只有知根知底、能和你白头到老的人才是你自己的。人生一盘棋，一步走错全盘皆输哇！”
　　胡丽娜思绪万千。是啊，自己正处在重大选择的十字路口，我往哪里去？我往哪里走？经过反反复复的比较、认认真真的筛选，天平仍然向王虎的一边倾斜着。而此时的郑理在她心中好比一块鸡肋，吃着无味，丢了可惜。为了打消母亲的顾虑和担心，她第一次向母亲公开了她和王虎谈对象的秘密。
　　赵桂芹笑咪咪地说：“丽娜，你不说我也知道。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你看王虎的眼神早已告诉了我，你当娘是个睁眼的大傻瓜，看不出来呀？”
　　“妈——”她红着脸、撒着娇把脸贴在了母亲的胸前问，“妈，你觉着王虎哥咋样？”
　　“那还用问，俺闺女找的对象还能错的了？肯定一百一。”
　　胡丽娜听了心里热乎乎的，满脸登时挂上了幸福的笑容。甜蜜蜜地说：“妈，他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赵桂芹笑着说：“咋没有那么好？小虎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最了解。闺女，我劝你千万别错主意，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是吗？”
　　赵桂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说：“咋不是？闺女，你要牢牢记住，好男人把媳妇放在心里，知冷知热一辈子。坏男人把媳妇当画挂在墙上，高兴了看一眼，不高兴了撕下来，换新的……”母女俩一直谈到深夜。
　　第二天上午，胡希能坐着红色《桑塔纳》轿车去县里开会，赵桂芹也去给办喜事的街坊帮忙去了，家中就剩下胡丽娜一个人。她插好街门，洗完自己的衣服，晾晒在院子中的铁丝上，就开始认真学习起来。
　　“当、当、当”的敲门声和“汪、汪、汪”的狗叫声，打乱了她的学习思路，走出来问：“谁呀？”
　　“是我，郑理。”
　　对郑理的到来，她虽然不高兴，但处以礼节还是慢慢的向大门口走去，是否开门心中没有准主意。开吧，一个大姑娘和一个大小伙儿在一起多有不妥，不开吧，人家大老远的来了连门也不开也不好。她寻思着来到门旁，透过门缝瞅到了郑理英俊的“帅哥”模样，少女怀春的心房渐渐热起来。羞答答地小声问道：“郑秘书，你有事吗？”
　　郑理恳求说：“丽娜，有事没事，你总得先开开门再说也不迟吗？总不能叫客人站在门外边说话吧！”
　　胡丽娜没有理由拒绝他的要求，慢慢地抽出门栓，缓缓地拉开了街门。
　　郑理毫不迟疑地提着一兜东西走进来，他已经猜到胡希能夫妇可能没有在家，心中偷偷地乐着说：“天赐良机不可失也。”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试探着问：“大爷、大娘在家吗？”
　　“没有在家，都出门了。”
　　郑理高兴地差点蹦起来，心也踏实了，胆子也大起来，提着东西向胡丽娜的闺房大大方方地走去。
　　胡丽娜的心“怦、怦、怦”地跳个不停，她有点儿后悔了，埋怨自己刚才太草率，不该把他放进来。
　　郑理把东西放在茶几上，随后稳稳当当地坐在沙发上，拿出胡丽娜平时爱吃的巧克力，瞅着坐在床头上的美人，笑咪咪地献媚说：“丽娜，我知道您平时喜欢吃巧克力，今天，为了您我特意跑了好几个大超市。”他说着走到她面前，双手递着说，“您先尝尝好吃不？”
　　胡丽娜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过去，但是她没有破开吃，而是死板地拿在手中，两眼盯着那块沉甸甸的巧克力。
　　郑理是第二次坐在她的闺房中，只有大姑娘才有的那种特殊的香气使他心旷神怡，尽情地呼吸着、享受着。他又从包中取出一个镶着金边的红色长条盒，打开说：“丽娜，上次我给你买的金戒指不知合适否？今天我又给你要了一条金项链，望你笑纳。”说着把金项链从盒中取出来，双手提着走到她的面前。
　　胡丽娜低着的头终于抬起来，看着郑理手中亮晶晶的金项链，心潮起伏、热血沸腾起来。对她来说，虽然“三金”之类的东西家里有的是，她并不稀罕，甚至有些讨厌，因为那是别人送的贿赂，沾着肮脏的铜臭味。但是，今天不同了，它代表的是一片爱心。
　　其实她想错了。殊途同归，虽然目的不同，但是，都是为了获取最大的超值利益。前者是为了金钱和权利，后者是为了漂亮的女人而已。
　　常言道，那个少年不多情，那个少女不怀春。胡丽娜经不住他一次又一次的诱惑，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动情的眼神，心开始醉了。
　　郑理慢慢地靠近她，双手配合着把金项链轻轻地戴在了她白嫩的脖子上，同时将嘴贴近她的头，眯缝着眼尽情的亲吻着。
　　胡丽娜忘了昨晚妈妈的忠告，慢慢地抬起头，陶醉在郑理亲吻的幸福之中。嘴和嘴亲昵的快感，使他俩难以自制。
　　郑理一看有门，大着胆子把她摁在床上的同时，把短裙给撩了起来，一边啃着嘴，一边趴在她柔绵绵的身躯上。当郑理用手去扒她的内裤头儿时，才如梦初醒，气呼呼地小声说：“快滚开，要不然，我喊人了。”
　　“当、当、当”地敲门声，“汪、汪、汪”地狗叫声，把胡丽娜吓了一跳。用力推开死活不愿起来的郑理，急急忙忙地坐起来，用手理了理散乱的头发走出里间屋，看着镜子中满脸通红的自己后悔极了。她用洗脸盆中的凉水用力搓着脸，渐渐缓过来后，才从屋中走出来问：“谁呀？”
　　“丽娜，是我。”
　　听到王虎的回答，她刚恢复正常的脸刷地一下子又红了，心也“嘭、嘭、嘭”的跳起来。她搓着脸来到大门口，低着头轻声说：“虎哥，有事吗？”说着拉开了门。
　　王虎在门外等急了，有点儿不耐烦地说：“没事都不能来了。”当他看到她扭扭捏捏的样子，“噗哧”一声笑起来，不解地问：“丽娜，你今天咋着了？好像变了一个人，羞臊地像个刚娶的小媳妇儿。”
　　她的脸臊的更红了，觉着对不住他，更担心他走进来发现金屋藏“娇”的事，只好打着“哈、哈”说：“是吗？是吗？是吗？”可是身子堵在半开的门缝中，就是不说叫王虎进来的话。却撒谎说：“虎哥，我现在有点事，下午再来吧！”
　　可事与愿违，越想叫他快走，他却偏偏给你粘糊起来了，没话找话说：“丽娜，大爷，大娘在家吗？”
　　胡丽娜不耐烦地问：“你找他们有事吗？”
　　“没事我都不能问、问啦？”
　　胡丽娜拿他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说：“谁说不叫你问了，你想问啥都说出来吧！”
　　王虎今天高兴，话也多起来，可他哪里知道金屋藏“娇”的她心急如焚，恨不得让他快快离去。他左右看了看没有人，悄悄地说：“我亲爱的娜，我问的事多了，你猜猜看，我会问啥？”
　　“我猜不到，也不想猜，你今天想气死我呀？别粘糊了快走吧！”胡丽娜生气地说。
　　王虎瞅着她小嘴一噘美丽动人的模样，开玩笑说：“我的好娜妹，你今天咋着了？火气这么大，小嘴儿噘得老高，能拴住一头大狡驴。能不大的脾气，以后我可咋活呀！现在连门都不叫我进，将来……”
　　“王虎。”而没有叫他“虎哥”，“有啥事快说，不然我就关门了。”胡丽娜认真地说。
　　王虎急忙赔着笑脸说：“丽娜别生气，我说还不行吗？咱奶奶叫我来请你，去家里吃饺子。”
　　“行、行、行，我一会就到，你先回去吧！”
　　“那我回去了，可不能像上次那样，再让全家人白等你半天了。”他说完向回走去。
　　胡丽娜望着他走去的身影，一颗提溜的心才算落进肚子里。刚要关门，王虎又突然转回来问：“丽娜，谁来了？”
　　胡丽娜的脸腾得一下子又变成了红鸡冠。既紧张又害羞的她躲着王虎直视的眼神如何回答？一时也没有主意了。憋了好一阵子才支支吾吾、以攻为守地说：“小王虎，你吃的河水呀！管那么宽干什么？谁来还用事先给你请示吗？闲着没事瞎白话，快回家帮奶奶包饺子去吧！”
　　王虎自从来到她的家门口，发现大爷、大娘都没有在家，也想趁机亲热亲热、说说悄悄话。在这一点上他和郑理是不谋而合，想到一块去了。当小轿车进入他的视线有了新主意，说：“娜，家里来了客人，你能忙得过来吗？需要不需要我留下来帮帮你？”
　　“不用、不用、不用。”胡丽娜急忙插话撒谎说：“来的人是找我爸爸办事的，早出去啦。”此话一出口，她的心跳得更快了。担心郑理万一突然间从我的房间里走出来，叫他看见了，那我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道不明了。
　　胡丽娜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郑理在里屋中盼着她快回来，可是左等右等不见她的身影，耐不住性情的他走出来，隐隐约约听到她和一个男孩子的说话声，有点儿不放心，向大门口走去。
　　王虎一听没有外人更不想走了，撒着娇、耍着赖说：“我的好娜求求你，让我进去坐一会行吗？”他说着就往里走。
　　这下可急坏了胡丽娜，双手顶着门不让王虎进。脑子里迅速地琢磨着糊弄走王虎的办法，担心夜长梦多，万一……她越想越后怕，急得满脸是汗。
　　王虎用力推着门困惑不解地说：“好妹妹，你今天咋着了？我哪里又做错了？惹得你连门都不让我进。”
　　胡丽娜被问的哑巴了，琢磨来琢磨去说：“虎哥，你先头里走，我随后就到。要是咱俩一块走，叫人碰到了多不好?你要是不先走，我就不去了。”
　　“行、行。”被蒙在鼓里的王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家门。
　　“你和谁说话呢？”郑理的问话声把胡丽娜吓了一跳，心里说：“真玄乎哇！”急忙转回身说：“你还不赶快走，叫人碰见了多不好。”
　　郑理看着她焦急的模样仍然不死心，跟着她回到屋里，死皮赖脸地说：“丽娜，天还早着嘞！慌啥？我还想再……。”
　　“别再啦！快走吧！我求求你啦！要不然……。”
　　“行、行，我走还不成吗!”郑理一看实在没戏了，只好开着轿车溜走了。
　　胡丽娜从紧张中慢慢地缓过神来，换了一套新衣服，又重新打扮了一番后走出家门，来到大街的副食品商店中。
　　开店的老板娘看到美丽漂亮的胡丽娜，夸着说：“哟，这不是书记的千金吗？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真不假，你们看咱书记的千金小姐越长越俊了，比那些画儿上的电影明星强多了。”
　　胡丽娜被夸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大婶，你别逗了，咱咋能和人家明星相比？”
　　老板娘认真地说：“闺女，婶子不是逗你，是实话。就你这个俊模样儿，再加上这身漂亮的衣服，一点儿也不比她们差。”
　　“是吗？”胡丽娜开始飘飘然了，竟然忘了自己来商店干啥了。老板娘问她要点啥时，她才回过神来说：“给我称一斤块糖，二斤鸡蛋糕，二斤口酥就行了。不过，要好的、新鲜的。”
　　“行，好的、新鲜的。”老板娘一边忙呼着，一边问：“是自己吃还是串亲家？看朋友？”
　　胡丽娜被问得脸红了，忙说：“去看一位老奶奶。”说着掏出二十元钱放在了柜台上说：“大婶子够不够？”
　　“闺女，拿去用吧！甭给了。”老板娘说着称好后，把三样儿东西放进了一个塑料袋中，系好口递给了她，随后把二十元钱拿过去，把该找的零钱又递过来说：“闺女，有钱没钱的，缺啥过来拿。”
　　“行，大婶你忙吧！”她说着提着东西走出来，很快到了王虎家的胡同口。
　　站在家门口的王虎看见她迎过去，笑着说：“丽娜，今天打扮的真漂亮。”早把胡丽娜不叫他进门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胡丽娜听了心中甭提多高兴了。女人打扮多半是为了心上人，得到心上人的认可，自然美不胜收。今儿个胡丽娜当然也不例外，一笑两个小酒窝儿。王虎接过她手中的塑料袋，和她并肩往回走，来到院子里，王虎先打招呼说：“奶奶，娘，丽娜来了。”
　　石敏霞、赵兰香笑咪咪地走出来说：“丽娜，屋里坐。”王奶奶瞅着她笑着夸奖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真是一点儿也不假，闺女，这才几天不见又俊多了。”
　　胡丽娜被夸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忙说：“奶奶，你的身子骨儿也比过去硬朗了。”一老一少都情不自禁地抿着嘴笑了。
　　王虎把胡丽娜带来的鸡蛋糕、口酥和糖块拿出来，递给奶奶和娘说：“奶奶，娘，这是丽娜给你俩买的，先尝尝吧！”
　　赵兰香埋怨说：“丽娜，来就来呗，还花钱，以后不许这样。再花钱姨就不高兴了。”说着接过去。
　　石敏霞提醒说。“小虎，一样拿一个，也叫丽娜尝尝。”
　　胡丽娜赶紧说：“奶奶我不吃，留着你和小豹吃吧！大姨，可不见小豹，他到哪里去了？”
　　说曹操，曹操到。王豹“噔、噔、噔、……”地从外面跑进来。看到胡丽娜有礼貌地说：“丽娜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刚到。”她答应着走到桌子旁，从塑料袋中拿出三样儿食品，笑呼呼地问：“小豹你爱吃啥？自己挑。”
　　“丽娜姐，啥都行。”王豹说着从她手中拿过一块糖，又拿了一块口酥，口酥就着糖块边吃边说：“又酥又甜，真好吃。”
　　赵兰香提醒说：“光知道傻吃，还不快谢谢大姐姐。”
　　王豹“嘿、嘿”着做了个鬼脸说：“谢谢大姐姐。”把大伙都逗笑了。
　　“笑啥嘞？”王天龙问着一步迈进来，看见胡丽娜笑着说：“丽娜，啥时候来的？别走了，陪着大叔吃饺子。”
　　“天龙叔，我来了一会了，是奶奶叫我过来吃饺子，我能不来吗？奶奶包的饺子可香了。”
　　不大一会，热气腾腾的饺子放了一桌子，桌子中央放着半碗醋，醋面上飘着一层香油花。香味随着饺子的热气向四面散发着，使人的胃口蠢蠢欲动了。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围坐在饭桌四面的小板凳儿上，蘸着香油醋，连吃带吸溜儿地品尝着香喷喷儿的猪肉馅儿的饺子。
　　王天龙倒了一小杯白酒，喝一口酒，吃一个饺子，还笑咪咪地说着“饺子就酒，越吃越有。”的吉利话，似神仙一般。虽然比不上大官、大款们的鸡鸭鱼肉、山珍海味、银耳燕窝、……但是对王天龙来说，饺子就酒也是一种很好的享受。钱花着干净、酒喝着顺溜、饺子吃着踏实，噎不着、堵不住，不犯戗、不上逆。
　　赵兰香瞧着团团圆圆、和和美美的一家人，特别是未来的儿媳妇胡丽娜高兴得闭不上嘴，自己不顾吃，一个劲儿地给这个添、给那个盛。“丽娜，今儿个多吃点儿，叫奶奶高兴高兴。”说着把一勺饺子倒进了她的碗里。
　　胡丽娜急忙捂着碗说：“大姨，你千万别再添了，再添我可真的吃不了了。”
　　“丽娜，可不能作假儿。你和小虎小时候抢着吃，追着夺，乐得大人‘哈哈’笑，这大了反倒腼腆了！”王奶奶的话把他俩说红了脸。
　　“大姨，你别忙呼了，也坐下来吃吧！要不饺子都凉了。”胡丽娜劝着说。
　　“行，凉好汤我就吃。原汤化原食，对胃有好处。”说着给她和石敏霞每人盛了一碗饺子汤。然后劝着王天龙说：“你也别喝了，快吃吧！”
　　“中。”王天龙端起酒杯一饮而进，二两酒下肚精神也焕发了，高兴地说：“我现在给你们宣布一个好消息。”
　　王豹嚼着饺子问：“什么好消息？”
　　他慢慢地咽下去说：“今天上午十点三十六分，最后一个小造纸厂也正式停产关门了。”
　　王豹离开桌子在屋中手舞足蹈、连蹦带跳地说：“好极了、好极了，以后臭味可没了。”随后冲着王天龙夸着说：“爹、爹，你这次算是办了一个顶大、顶大的人事儿。”
　　王豹的话把大伙逗的止不住“哈、哈、哈”地笑起来，王天龙也憋不住了，差点儿把嘴里嚼碎的饺子连皮带馅儿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