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三个人的彩排

　　检查的同学走后，秦风又一阵风似地飘上了讲台：“大家好，先把手头的事儿放一放，听我说。”
　　于是，大家就都听话地放下手中的文具，认真地听他说。
　　其实，不用猜，也知道是说“月光晚会”的节目一事。
　　果然，秦风举起手中的材料纸和钢笔扬了扬，接着说道：“相信大家的节目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们就要统计一下同学们的节目，方便写串连词和熟记出场顺序。所以，一会麻烦大家配合一下……”
　　“OK！”很多同学马上雀跃起来，就好像月光晚会就要开始了似的。
　　看到这积极的场面，我们也由衷地感到高兴。
　　不过，这么简单的一个环节，这家伙也能渲染得这么煽情，真服他了。
　　难道是那个瓷杯产生的效应？让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就把秦风当作了全班最重量级的核心人物。
　　“不过，为了加快速度，请每个同学主动写个小纸条，把自己准备好的节目单以及表演者姓名写上。如果是纯男生的节目，请交我。反之，纯女生的节目，就交刘玲。如果是男女生合作的节目嘛……”秦风顿了顿，刹时，很多期待的目光都投向他，尤其是就坐在讲台下面的白薇，更是神情紧张地抬起头，只差用个勾勾把秦风的眼睛勾到她脸上了。
　　“交白薇吧……”我也迫切地用眼神在对秦风讲，不过，心下却也认为可能性不大，因为，除了秦风和刘玲还有六个班团干部嘛，按常规应优先班团干部。
　　“我认为交给她（我以为他会说交给肖可——他的死党嘛，加上他的眼神也盯着我们这个方向并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和肖可所在的方向,我自然就这么认为了）会比较合适。”不料，秦风吐出来的居然不是我所想的，“大家说好不好？云丫！”
　　“哦！”
　　“好！”
　　有随便的、也有失望的、还有赞成的，但是，我真真地看到了白薇的面色顿时黯淡下来。
　　可是，我也不好过去安慰她。即使可以过去，也开不了口。难不成，你对她说“白薇，对不起啊，不是我的错。”？
　　或者说：“白薇，我们一起来吧？”
　　那样，非但讨不了好，只怕还会和白薇反目成仇。
　　唉！既然事情都这样了，任务已经安排下来，我也只有服从组织安排接受任务了。
　　因为，明天晚上就是月光晚会定好的好日子，今晚再不把节目单敲定好，只怕到时候就要乱套了。
　　然后，大家开始撕纸条，在纸条上写好自己的节目单，再分头交到秦风、刘玲和我的手上。
　　相对而言，我的任务要少多了，也轻松多了。
　　然后，秦风和刘玲、我，则接过同学们递交上来的节目单，再工整地整理到材料纸上。
　　不到一刻钟时间，我们三就统计好并重新登记了月光晚会的节目单。
　　为了不打扰大家做作业，秦风、刘玲、我请了假，拿着节目单和材料纸，离开教室，来到杨sir的休息室——秦风早就向杨sir说明了情况，并拿到了他房间的钥匙。
　　杨Sir一般不在学校住宿的，平时也只用它来做偶尔的休息用。
　　房间里，只有一张简单的单人床，不过上面却铺好了崭新的床单，叠放着一床薄薄的灰色凉被，床头还放了一个精致的绣花枕头，却似好像从来没用过。
　　一张八成新的办公桌，上面用一张白色雕花图案的塑料桌布遮着。桌子上，简单地陈列着一个笔筒、一个粉笔盒、一瓶红墨水、一瓶蓝墨水、一张他个人的彩色单人照片、和一张显然是毕业集体照各镶在一个透明的玻璃镜框里，斜着立在那里——如此而已。
　　桌子旁边，有两条没有靠背的四方形的大凳子。
　　“你们两个女生坐凳子吧，我个头高，坐床上。”秦风指了指那两条木凳子，示意我和刘玲坐，说完就把他带来的订书机搁桌上了。
　　我们也没有客气，一人拿了一条坐下来。
　　刚坐下，秦风就给我们指定了任务：先是一起来讨论节目的串连词，以及顺序，完了我来执笔，将整理好后的节目单和开头白写在新的材料纸上。
　　至于中间节目的串连词嘛，刚才讨论的时候我们基本上就商量好了的，重点中学的高材生们记性都超好，用不着累赘。这样一来，速度自然也快了许多。
　　写的时候下面垫上复写纸这样就一式两份，一张写完还用红笔在页尾标上序号，以免弄乱。
　　全部写完后，再用订书机装订好，一份是秦风的，一份是刘玲的。
　　在我写的时候，秦风和刘玲就开始练习对白。
　　“好了。”总算写完了，我开心地把笔放下，甩了甩有些酸了的手，却抬头看见了杨Sir正在相框里“望”着我“笑”呢。
　　照片上的杨sir干干净净的脸，穿着一件纯白的白衬衫，衣服下摆夹在黑色的西装裤里面，背景是北京中央财经大学的校门——从校门上的名字看得出来。
　　我这才知道，原来杨sir果然没有说假话，他的专业和毕业学校跟当老师真的是不搭边——那么，又是什么样的动力让他改变了他人生的轨迹与方向，决定来当96班的正式语文老师兼老班呢？
　　要知道，这一当可不是儿戏，而是可能长达三年的坚持啊！
　　三年，用秦风的话来说，就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人生有几十个三年，可是对于一个正处壮年的青年男子来说则意味非凡——创业、谈恋爱、结婚、生子……一分一秒都是黄金时间啊！
　　“杨Sir，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答应留下来当我们的语文老师兼老班？是为了帮忙还是因为我的那些气话……”我用眼神向“杨sir”发难提出了质疑。
　　然而，杨Sir只是笑而不答，又或者，他的答案就藏在他的笑容里等着我去发现？
　　对了，也不知杨Sir有女朋友没有？应该有了吧？他这么出色，想必在大学就已经谈上了。
　　只是，为什么镜框里的他依然是孑然一身？
　　莫名地，我就开始揣测起“师娘”会是个什么样的女生来：高大粗犷的北方姑娘，还是娇小玲珑的南方妹佗？
　　我不由地将那张集体照拿了过来正面朝上放在我的鼻子底下，用手枕着下巴，认真地审视着杨sir的集体照来。
　　开始琢磨着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来，又有着怎样隐秘的私生活，这个照片里的哪位女生可能是他故事里的女主角，他们现在还好呢还是分手了……
　　一、二、三、四……我正在数照片上有多少女生呢，却被粗鲁地打断了。
　　“云丫！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叫你几遍了都没反应。怎么？又丢魂了？”忽然，一只大大的手伸过来，将那两张照片拿起正面向下扑在桌子上。
　　“干吗？我的事都做完了，你管我看什么想什么？”我脸一红，却硬着头皮不满地白了秦风一眼，争辩道，“人家不过是好奇，不可以吗？”
　　“不可以。”秦风霸道地狠狠回瞪了我一眼，“因为我们现在需要你帮忙。”
　　“该帮的、能帮的，不都帮了吗？真是的。”我指了指装订好后的两份节目单，“喏，都在这呢。”
　　“还不够。”秦风责备的眼神好像瞟了我一眼，“我们要彩排一下，需要你审核。”
　　晕倒！
　　“彩排？三个人怎么彩排啊？要不要把96班同学都叫出去彩排一下？”我好笑地也白了他一眼，“幼稚！”
　　“就是三个人的彩排啊！”秦风再次强调，“我和刘玲把串联词基本都记在心里了，但是还需要实践操作一下，看有没有纰漏，你给我们把把关，若有遗漏的及时指出来……”
　　“这样不好。”我皱了皱眉头。
　　“哪里不好？”秦风微微有点生气。
　　真是的，小气巴拉的男生——我在心里暗暗损了他一句。
　　“你脑子少根弦啊？假如你们出现一个错误我就叫暂停，出现一个错误我又叫暂停，那今天晚上只怕也彩排不完。”我又白了这家伙一眼，直想揍他，打乱了我的步骤——刚正数完杨sir班上有多少女生呢，正在比较哪个可能是未来的师母。就这么被他打断了，能不来气？
　　“你脑子才少根弦呢！”秦风再次把手覆在我欲要扳转相片的手上，“不、许、看！听见没有？云丫同学！说了不许看就不许看……”
　　这不成心捣乱吗？不过，当他的大手覆在我的小手上，奇怪的现象发生了——我只感觉像有一股电流，从他的手上立马传到了我的手上，然后再袭遍我全身。
　　天啊……我慌得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赶紧去扳秦风的手，试图从他手下逃离。
　　然而，这家伙手劲好大哦！我两只手加在一起都还是斗不过他一只手。
　　“想翻天？试试看。”这家伙，居高临下望着我笑，就好像吃定了我斗不过他似的。
　　“好了，不看就不看。”我只好负气地改变了态度，“我答应你，看你们的彩排，可是，你也要先放开我的手啊，真是的……”
　　“OK！这样就对了嘛，乖啊！”这家伙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当着刘玲的面居然敢这样开本小姐的玩笑！
　　果然，刘玲在窃窃地偷笑了。
　　秦风也拿开了他的手，我也转过身子：“两位主角，准备好了没有？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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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我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竖起大拇指称赞起两位主持人，“到底是高材生啊，一遍就过关了。”
　　“这样就算过关了？”秦风轻蔑地“哧”了我一眼，“不行，还不熟练，再来！”
　　“班长大人真不愧为班长大人啊，如此精益求精！”我也冷嘲热讽道，“要排你们自己排吧，我口好渴啊！这里又没有水喝……”
　　“口渴了是吗？”秦风用眼睛环顾了一下室内，“奇怪，难道杨sir平时不喝水吗？怎么连开水瓶和杯子都没见一个？”
　　我和刘玲也赶紧找了起来，但是结果还是和秦风一样：一无所获。
　　“算了，不找了。云丫、刘玲，你们稍等一下，现在学校小卖部的门应该还开着，我去买点止渴的东西来。”秦风说走就走了，一下子消失在门口了。
　　“这家伙就这德性，说风风就来了，说雨雨就下了，一点也不听听别人的意见，真是的。”我看着刘玲，把对秦风的不满都发泄了出来。
　　“呵呵，我倒觉得某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吖……”刘玲吞吞吐吐地说，脸上溢出止不住的笑容，“我倒是蛮知福的，云丫，今儿又沾你光了，哈哈……”
　　“刘玲！”我急了，气得转过身去用背对着她，“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
　　
　　题外话：为了办好月光晚会，秦风郑重地邀请云丫帮他和刘玲的忙，并替他们把关、审核节目。云丫没想到，她的一句无心之语“我渴了”却会让秦风马上去为她买止渴的东西，还被刘玲笑话她“身在福中不知福”。生气的同时，云丫的心里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