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民国戏子

　　二十三章：民国戏子
　　回家后我一直在复习功课，雪梅看我没时间陪她玩就走了。其实看书只不过装样子而已，心里一直在揣摩奶奶中午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出门要好些日子？
　　第一次见奶奶为了其它事情出门这么久，看来不简单，可我翻来覆去也想不明白是啥事，心情由此变得毛躁起来，完全静不下心去看书，双手托着下巴望向窗外的风景。
　　想想雪梅今天的表现，我知道她不上大学的原因了，如果她真的这样错下去，所有责任都在我。自己一定要想办法让雪梅认真对待上学这件事，不能因为我不考学她也胡来。
　　眼看暑假即将到来，自己呆在学校的机会又少了一些。望着这一天天流水般的日子，内心深处泛起了不舍，明年这个时刻我还能如此安静的坐在这儿望向窗外吗？看来自己是需要做好打算了，免得毕业后再考虑工作会有困难，而且也不是那么好找。对于要做什么工作目前还不确定，至少不会离开奶奶太远，这样也能好好照顾她。
　　想着想着，我居然睡了过去，直到晚上奶奶叫我吃饭才醒过来；她说刘爷爷家中午还有许多菜没吃完，再不吃就馊了，所以刘爷爷叫我们过去把那些食物一块吃完，要不然浪费太可惜。虽然农村都养着家畜，可这些菜毕竟花了许多钱，再加上刘爷爷和奶奶他们特别讨厌浪费粮食，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揉着双眼，刚睡醒眼睛看事物有些朦胧，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慢慢站起来往外走，奶奶叫醒我就走了，她说去帮忙热菜。
　　看样子已经有七点多，天色黑的只能看见几十米。对于我家坐落在小镇边上的村庄，四周完全静了下来，屋前屋后、每家每户都升起聊聊炊烟，稻草燃烧发出的香味布满整个村子，预示着属于我的夏天正渐渐走上激烈。
　　和刘爷爷家并排不远处有许多煤油灯倒映在河面上，看过去犹如一道迷人的风景，随着河面波纹的晃动，煤油灯发出的光也摇晃起来，真实美不胜收。只是这样美的夜晚我居然才发现，真实可惜。望着这样的景色，忽然间自己回想起广播里放的戏曲，就好比那民国的戏子，走在繁花似锦的花街柳巷之中，望着阁楼上那些红尘女子，最后嫣然一笑，恐怕这种笑也只有阁楼上的女子才能懂得。
　　像我这种替前人忧愁的人恐怕不多。相传民国唱戏的人都为自己感到可怜，也许是台下观众永远不懂他（她）的原因，除了看一场叫好的戏，观众又几时想过台上人转身时的模样？
　　“相思难描眉
　　对烛成始灰
　　不问戏中人
　　奈何尘世美”
　　吟罢完这几句话，心中又泛起了无限感概，自己又何尝不是戏中人，只是没有一个属于我的观众罢了。
　　“归橪，你在这儿干嘛呢？饭菜都热好了，走吧。”刘唔说完话随着我的眼神望去，看来他也是现在才发现这里的美景，都不知我们以前是怎么在这里度过十几年的，把这么好的夜景白白浪费掉，真是给以后的感概又添一笔感伤。
　　“怎么样，美吧？”
　　“归橪你啥时候发现这个的，怎么我以前一点都没注意到。真是太漂亮了，恐怕雪梅也不知道我们这儿能有如此美妙的夜晚。”
　　“我也是刚刚发现，你说咱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放在眼前的事物这么久才知道。真如奶奶说的那样，‘没有遗憾的人生不叫人生’！”
　　“你又来啦，什么时候你都喜欢来几句伤感的话，赶紧吃饭去吧，要不然我爷爷又要喊了。”
　　来到刘唔家，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见奶奶和刘爷爷已经坐好，他们二位朝我投来询问的眼神，看来我刚才在外面的确呆的有些久，对于他们俩位老人，我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往旁边一座，等着刘爷爷喊动筷子。
　　刘爷爷看大家都已来齐，拿起身边的筷子说：“人都来齐了，咱们吃吧。”
　　刘唔急急忙忙把刚才的事情对刘爷爷说了：“爷爷你知道河里倒映的灯火吗？真的很美，不信你出去看看，要不是归橪我到现在都没察觉出来。”
　　“这个爷爷早就知道了，都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怎么会不了解身边的事物。”
　　刘唔如同霜打的茄子，轻轻地说：“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没想到你早就知道了。”
　　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咽下嘴里的饭菜，看了刘爷爷一眼：“刘爷爷，你可以向我讲一些关于民国的事吗？最好跟戏子有关的故事。”
　　刘爷爷看着我：“归橪，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何突然想要了解关于戏子的故事？”
　　我欣然一笑：“没啥，只是对这个职业感兴趣而已，不知道生活在民国是否比现在好？”
　　刘唔打岔说：“那个年代有啥好的，不是打仗就是抢劫，根本没有一丁点自由权，指不定走在街上就被别人打死了。”
　　刘爷爷责怪刘唔说：“小唔就知道瞎说，虽然那个时期常常打仗，但也不至于小唔说的那样可怕，只要你不跟那些人作对，一般来讲是没事的。至于归橪想要了解民国的事情，而且还和戏子有关，这个得问叶老师。”
　　“奶奶？”我整个人望着奶奶。刘爷爷居然说他不知道，把这事推给奶奶。
　　“吃饭吧，等以后有时间奶奶再对你讲。”奶奶看了看我，从她眼神里我看到了一些隐藏，不明白为什么说起民国奶奶总是如此敏感，难道这跟那个负心人有关？
　　等我们吃完饭，我先把奶奶送回了家，自己又偷偷跑来找刘爷爷，他肯定知道奶奶为啥不愿说。见我走了回来，刘爷爷笑嘻嘻看着我，我知道他有话对我讲。
　　“归橪，有些事情刘爷爷不好说，如果你真的想要了解关于戏子的事，最好别再你奶奶面前谈。”
　　“为什么刘爷爷？难道那个负心人跟戏子有关？”我惊讶的问，希望这个秘密刘爷爷会告诉我。
　　刘爷爷走到屋子外面，他悄悄看了一眼我家那边，轻声问：“叶老师进屋了吧？”
　　我看了一眼家里，发现奶奶屋子里的灯光亮了起来，看样子她应该在洗脚，一会儿就该准备休息了。
　　“奶奶在她房间里，怎么了？”
　　“我们俩去河边坐坐吧，顺便告诉一些你想知道关于戏子的故事，这个故事说给你听可千万别对你奶奶讲，能答应刘爷爷吗？”
　　我跟在他身后，听他那样说不得不让我觉得奇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一提起戏子大家都如此紧张？
　　“刘爷爷你放心吧，我向你保证不对奶奶讲。不过我有个疑问，难道奶奶等的人真跟戏子有关吗？”我看着他，希望在今晚能收获一些关于那个人的事情。
　　刘爷爷叹息道,最后像是陷入一段他年轻时的记忆：“记得那是民国一九三五年，在重庆有一位非常著名的戏子，他长得很是英俊洒脱，戏唱的特别好，只要有他的戏，台下必定挤得水泄不通，而且还有位大人物也喜欢看他的戏。当时他可谓是名震一方，好多地方有钱有势的人都跑来只为看他唱一出戏，只是命运捉弄人，一个大人物的女儿居然喜欢上了这个戏子………”
　　我打断了刘爷爷的话，有些不明白：“不是说民国时期很多人都瞧不起戏子吗，那位大人物的女儿还会喜欢一个戏子？”
　　刘爷爷望着我慈祥一笑，继续说：“就因为他是戏子，那位大人物才会大发雷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千金会爱上一个下九流。为了报复那位戏子，大人物想把他给害了，可最后得来另一人相助，戏子最终才得以逃脱。”
　　我问：“这位戏子叫什么名字？他真有那么英俊吗？”
　　刘爷爷再次叹息，流露出一股无名的伤感：“他说自己的名字注定要孤独一生，这也是他对别人说的话。”
　　“他叫什么名字？”
　　刘爷爷深深吐出一口气：“他叫愁无尽。”
　　“愁无尽？真是一个让人陷入忧伤的名字。”当我听到这个名字后，脑子里出现一个忧郁的戏子，他站在民国那老旧的戏台之上，唱着一首无人观看的戏；他、静静的流泪了，泪水打湿了脸上的油彩，他不忍离去，呆滞的望着台下~~~
　　（你说要我再等你一年，明年十月你定会出现在我眼前，那时你一定要做我的新娘。望着你哀怨的眼神，我没有回答，而在心中默默祈祷那一天的到来。
　　从此、我踏上了等待你的时光，幻想着来年十月你的出现，可是；你没遵守诺言，我这一等就是一生！
　　许多年后，我总在想你出现的那年十月。等着等着，我忘记了你说的那年十月、究竟是哪年十月？）
　　
　　“此文在江山断更，有时候不想太强求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