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危机迫近

　　27日凌晨3点第九战区第1兵团司令部:
　　“司令，回防了全都回防了。俞济时的74军所部36师更是穿插到了庐山区了。”参谋长拿着一叠刚刚从各个部队发过来的电报冲薛岳说道。
　　此时的薛岳在听到这句话后悬着的心里彻底地放了下来。
　　“回防了好，回防了好。”他整整两宿没睡，一直都在关注日军进攻九江和部队回防的情况。
　　他知道如果部队一旦没有在日军越过庐山区占领德安前回防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这次回防的时间之所以充裕，也多亏了25军撤退有序，他们白天躲在山里，晚上才撤退以此来避开日军的侦察机。否则如果日军知道25号晚25军就撤退了，九江市是一座空城了，他们势必会火速组织坦克机动部队南下南浔线，越过庐山区，现在德安估计早就占领了，也不至于他们到今天凌晨一点才占领九江城。”参谋长也长吁了一口气。
　　“不过为了我们这次回防鲐也让25军损失惨重，先是姑塘镇被打残了三个师，又是全军在九江城内被轰炸半天，估计这次撤下来25军就只有半个军的编制了。”参谋长略微有点伤感道。
　　“是啊！张发奎这个人情我们不得不领啊！如果不是他们给我们争取了回防时间，我兵团到时候会腹背受敌，不仅如此，武汉南昌都会遭受日军的合围。”薛岳说道。
　　“命令在庐山去附近的36师，密切注视日军动向，不惜一切代价接应撤退到十里山和金官桥附近的第一兵团部队。”
　　“张发奎任务完成了，现在该我们上了。”薛岳看着地图上的庐山区北麓道。
　　“司令，卑职还有一事不明白。”在薛岳下令后，那参谋长突然问道。
　　“什么事？”薛岳冲他问道。
　　“司令，还是那82号作战计划的事情。”
　　“战区司令下达82号作战计划已经有二十天了，而我们兵团还没有做任何战略部署。如果说是之前没做部署，是因为我们一直在围困日军第27师团，没有兵力回防部署。现在我们部队已经回防了，并且控制了庐山区，为什么我们不先把德安附近的部队调到庐山区万家岭那一带进行战略部署，执行82号作战计划。”参谋长疑惑地问道。
　　“战区制定的82号计划，确实是一个很大胆的计划，我们未必不能在万家岭那一带做到围歼日军第11军的一个师团，但是执行82号作战计划的时间并未到罢了。”薛岳没有否认战区司令部制定的82号作战计划而是这样说道。
　　“时间未到？”参谋长一阵犯糊涂了，既然作战计划是正确的，为什么抗命不执行，反而说时间不到。
　　“卑职愚昧，望司令指示。”那参谋长实在想不出来什么时候不到。
　　薛岳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司令部那挂在墙壁上的地图，他抄起放在旁边的指挥杆指着一个地名。
　　“湖口县？”参谋长望着地图名字脱口而出，但他想不出时间未到跟这地名有什么关系。
　　湖口远在在鄱阳湖东岸，距离82号作战计划执行地方远之又远，这两地有什么相干的。
　　“101师团。”薛岳看着疑惑的参谋长开口道。
　　“日军第11军的101师团？”参谋长思索着。
　　“现在日军的101师团仍然驻扎在湖口县，登陆九江的是一个师团一个旅团和一个联队，分别是106师团波田支队和海军第11陆战队。如果现在执行82号作战计划，将日军的106师团引入万家岭一带由我们第一兵团围歼，由第二兵团阻挡波田支队和海军第11战队一个旅团和一个师团倒是个不错的计划。”
　　但一旦日军的106师团被围，冈村宁次绝对会下令让我们后方第27师团朝万家岭推进，同时下令101师团登陆九江。如果我猜得不错日军101师团会在这个地方登陆。
　　“星子县。”参谋长看着那薛岳再次指着的地名脱口道。
　　“星子县。”薛岳接着道:“星子县这个位置很重要，九江卫戍战前星子县是我们兵团和第25军的防线叠处。现在第2兵团全线撤退到了金官桥、十里山、牛头山一线后，星子县就完全被纳入了第2兵团防区。”
　　“如果我们执行了82号作战计划，106师团被围后第2兵团会略微朝九江方向阻击波田支队和海军第11战队支援的。到那时星子县防御会薄弱，日军101师团如果趁势登陆，星子县守军如果无法阻击101师团。日军101师团会快速避开第2兵团回防支援的军队，穿插进入到庐山脚下，到那个时候我们兵团在面对日军106师团的缠绕时，还要面对日军27师团101师团的夹击。”
　　“所以现在不是执行82号作战计划的时间，只有等到日军101师团登陆九江后，同第2兵团打过一仗稳定战局后才能执行82号计划。”薛岳分析道。
　　“司令深谋远虑，卑职佩服。”那参谋长也似乎明白了开口道。
　　“你下去安排下，第2兵团由于只能晚上撤退，晚上山路不好走，估计现在还没有到达十里山金官桥附近，日军一旦察觉到了九江城异样一定会一方面派机械化部队追击的一方面继续推进九江城的。”
　　“按照鬼子机械化推进的速度算，他们半天就可以推进到庐山区。第2兵团连夜赶路绝对作战精力不佳，通知36师如果侦查到鬼子，让他们主动越出庐山区防线阻击鬼子掩护第2兵团撤退。”
　　“是……”
　　金官桥北三十里的一座无名山上:
　　“这里哪里啊！乌漆墨黑的。”二连长徐勇看着这伸手不见五指根本辨别不了方向的大山道。
　　“不知道，反正撤了好远了。”三连长岳文浩说道。
　　“地图呢？拿来看看，根据我们走的方向，判断一下大致的方位。”徐勇接着说道。
　　“别提了，上一轮轰炸时，那个负责管理地图的传令员被炸死了，地图碎得连渣都不剩了。”岳文浩有气无力地躺在山坡上道。
　　如果是白天的话你们会发现在这座山上密密麻麻地躺着头都是戴着钢盔的国军战士。
　　他们之所以躺着，是因为他们实在太累了。从九江城区一直撤到庐山区，数百里的崎岖不平路只用了两个夜晚，并且路上时刻要遭遇日军追击，他们来到这座山全都累躺了下来了。
　　这就是从九江城区撤下来的混编21师217营，由于撤退命令是由军部直接下达到防区的。好多部队没有集结就开始下撤了，混编21师也不例外，除了个别的营合在一起撤退了，大多的营都是独自撤退的。
　　这217营也就其中一个营，经历九江城的半天炮击，和小鬼子的两次遭遇战后，原本六百七十人的满编营，此时撤退到这里仅仅只有三百号人了，已经近大半阵亡了。
　　此时的营长李振国从怀中抽出一根香烟，把他点燃吸了一口后递给了旁边的徐勇，徐勇照样子吸一口后递给了岳文浩。
　　“好了吸完这口我们下山。”李振国站了起来道。
　　“啊！营长还要走啊！”一旁的徐勇问道“弟兄们太累了，今天晚上就在着休息会吧！”
　　“不行，小鬼子很快追了过来了。必须撤撤，等撤到金官桥有其他部队接应我再让弟兄们休息个够。”李振国看了一眼夜色说道。
　　“营长我们撤退得太远了，在这大山里小鬼子根本找不到我们的位置，这荒郊野外除了我们217营还哪里见到其他接应部队啊！弟兄们一个都累成这样了实在走不动了，就让他们今晚在这休息会吧！”
　　“营长，就在这休息会吧！”
　　“休息会吧！”所有的哪些乏累的217营战士在岳文浩说完后都恳求说道。
　　李振国看着所有的战士久久地道“好吧！都休息会明天早上再下山。”
　　随即所有的战士都躺在了山上休息，李振国看了一眼不久就酣睡的战士，他抄起地上一杆中正式步枪朝山头那个打着哈欠的哨兵方向走去。
　　“营长。”那个哨兵见李振国来了急忙打起精神来敬礼道。
　　李振国正了正他的衣领“下去休息。”
　　“营长我……”
　　“执行命令。”
　　“是……”
　　那个士兵背着枪走了下去，李振国没有迟疑，将中正式步枪背在背上，来回走动着守护着整个山头。
　　九江城区的废墟中:
　　“混蛋。”冈村宁次冲波田重一吼道。
　　“支那人25号晚就撤出了九江城，你们到今天凌晨才占领九江城。白白的浪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一天前如果我们拿下了九江，那进攻支那人的德安是轻而易举的，到那个时候我们控制了南浔线，整个武汉战局都被我们扭转了。现在白白浪费了一天夜，支那人都回防到了庐山区，我们再想越过庐山区一举拿下德安从何容易。”冈村宁次气愤地喊道。
　　他本来从湖口渡过鄱阳湖后得知波田支队已经拿下了九江城，便对他嘉奖万分。然而当他得知国军25号晚就撤出了九江城他们27号也就是今天凌晨才占领九江城心中却不知如何的气愤。
　　更是当他得知正是因为他们浪费了这一天一夜的时间，才给了第一兵团充裕的时间回防。让他们白白的丢掉了可以直接越过庐山区占领德安的战机，顿时心中所有的怒火便爆发了出来。
　　“将军阁下，据我们破译支那人的电报，他们应该是准备后撤到牛头山、金官桥、十里山一带。松浦淳六郎阁下昨天晚上十点率领106师团乘火车沿南浔线南下了，如果支那人一直是在山里跟我们绕弯话，松浦阁下的先锋部队应该可以在他们撤入预定防区前截住他们。”波田重一恭敬地说道。
　　他也不知道狡猾的支那人在25号晚就撤出了九江，他一心想一举围歼城区的25军，所以他只炮击九江城从来都没有发起进攻，才导致贻误如此的战机。
　　“将军阁下，我愿意亲率部队继续南下戴罪立功。”波田重一冲冈村宁次躬身道。
　　“不用了。”冈村宁次挥手道。
　　“为什么？我军士气高涨，松浦阁下已经南下了，为什么我们不接着南下。”波田重一忍住他那好战的欲望问道。
　　“南下南浔线的事情就交给106师团和湖口的101师团负责，你们旅团继续向北溯江而上攻占瑞昌再危逼湖北的咸宁。”冈村宁次调整了战略部署道。他想南北双想同时进攻。
　　“是……”波田重一一震，向北攻击，他那狂热的作战欲望再次腾起。“我波田支队要成为第一支攻入武汉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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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5:00南浔线距离庐山区八十里处也是距离金官桥北五十里处:
　　一趟列车吞吐着蒸汽伴随尖锐的刹车声缓缓地停了下来，随即车上说着日语的士兵不断地下来。
　　这是106师团的一个满编一千人的联队山口联队。
　　是106师团负责堵截撤至金官桥的先锋部队。
　　由于金官桥一带并没有车站，而南浔线的车站只有庐山站，所以他们就在这半路上下车，再徒步前往金官桥设伏。
　　“快，快。支那人已经撤退了很长时间了已经快撤退到了这里了，赶快前往金官桥构筑工事。”山口大佐挥舞着指挥刀不断的冲哪些下来的士兵喊道。
　　随即满编的山口联队迅速集结朝金官桥方向开进。
　　早上5:10分庐山区36师师部:
　　36师隶属于俞济时的74军，而36师的师长正是同林天成有所要好的宋郅。
　　“师座你一宿未睡，这部署已经差不多了，你还是去休息会吧！”参谋长看着此时仍然趴伏在地图桌子上的宋郅说道。
　　“跟第1兵团的人联系上没？他们撤退到哪里了？”宋郅没有理会那参谋长的话而是问道。
　　“目前只跟119师撤退的102旅的221团222团两个团联系上，他们已经撤退到距离金官桥还有九十里的地方了。”那参谋长回答道。
　　“才两个团。”宋郅陷入了沉思，随即再次看向地图。
　　“师座你在想什么？”那参谋长看着沉思中的宋郅不解地问道。
　　宋郅目光再次瞥向地图中的金官桥十里山这两个地名。
　　“你马上发电报到302旅303旅让他们分别入驻金官桥十里山两处。”
　　“师座，金官桥十里山是第一兵团的防区啊！我们36师只负责庐山区防线，怎么把两个旅的兵力调到金官桥十里山去。”那个参谋长很是不解地问道。
　　“你看金官桥十里山的地理位置，金官桥距离我们庐山区防线只有四十里路。如果日军进攻我们庐山防线，金官桥十里山正是我军历来克敌制胜的反八字战术重要的伏击点，控制他们对我们庐山防线十分重要。”宋郅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八字，而那金官桥十里山正好在八字的一撇上。
　　“师座，金官桥十里山是最好的防御点没错，他进可以阻敌增援退可以反向合围。但是日军远在九江，我们撤退部队马上入驻金官桥十里山一带，如果我们再派兵过去且不是多此一举。”参谋长看着地图道。
　　“你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怕的就是日军先锋部队先行到达。”宋郅开口道。
　　“师座，这不可能吧！第2兵团可是比日军撤退快一天一夜，日军不可能追得这么快。”
　　“万事不要绝对，我军虽然提前撤退，但是他们一直在山里周旋吸引敌人注意力，他们的撤退速度会大打折扣。”
　　“不要忘记日军占领九江后，他有南浔线可以使用，他们如果乘坐火车先行到达距离金官桥最近近的地方下车，绝对有可能超在我军撤退前到达金官桥十里山，所以我们不得不防。”宋郅分析道。
　　“赶快去安排，通知302旅入驻金官桥303旅入驻十里山，炮兵1营随同302旅入驻金官桥，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构筑防线。”
　　“是……”
　　早上6:10分金官桥北三十里的无名山中:
　　李振国一宿没睡的从山顶走了下来，此时的战士们仍然躺在地上没有醒来，按照正常驻训时间现在是出早操时间。李振国看了一下所有战士，知道他们太累了，李振国没有吵醒他们而是来到半睡半醒的徐勇面前。
　　“营长。”徐勇看着走过来的李振国连忙起来。
　　“起来……”他准备拍旁边几个战士。
　　“嘘……”李振国止住了他地动作“太们太累了让他们休息会，你下山去看看这里是哪里。”
　　“是……”
　　在看着徐勇走后，李振国又叫醒了三连长岳文浩，让他往来的方向去侦查下，看是否能够遇到混编21师的其他撤退的部队。
　　在吩咐好两人后，李振国在山上再次设置了两个暗哨后，自己倚在一棵树闭着眼睛休憩一会。
　　早上6:30分:
　　此时日军山口联队一千号人距离金桥不足四十里，也就是距离217营所在的山上不足十里，入驻金官桥的302旅距离金官山还有三十里。
　　无名山中，所有的战士都已经醒来了，他们在等待徐勇和岳文浩侦查回来的消息，辨别方向再次出发。
　　然而面对欲来欲迫近的危机他们还没有丝毫的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