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九江卫戍战

　　25日拂晓九江城区:
　　“这是哪个部队啊？打得这么惨？”城区内防线掩体中的士兵望着一群群慢慢撤回的伤兵相互交流道。
　　“这是增援姑塘镇的第15师和118师。”一个士兵在掩体中探出头看着那撤入城区的士兵道。
　　“小鬼子真够狠，两个正规师都被打成这样了。”一个士兵开口道。
　　“是啊！第15师118师确实够惨的，登陆姑塘镇的日军有一个师团外加一个旅团，这两个正规师能撤出来就不错了，据说原先奉命戍守的新编11师都被打残了……”
　　“啊！有这样的事？”
　　“你别还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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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区卫戍的士兵看着那姑塘镇方向撤下的军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混编21师217营九江城所负责的城区防线:
　　“营长，营长，姑塘镇丢了了。小鬼子第106师团和台湾混成旅波田支队，同新11第15师118是激战一天后占领了姑塘镇，现在第15师118师已经撤回城区了。”一直被派去查探姑塘镇情况的二连长徐勇回来道。
　　“我知道了。”李振国低下声道，他也看到了城区内撤退过来第15师118师的士兵了，他只是万万没想到三个正规师居然被打成这样了。现在他明白为什么兵团司令部让他们混编21师撤出姑塘镇由第15师118是接手了。虽然混编21师是个加强师，战斗人员数相当于一个半的正规师，但是真正战斗力除了个别能够拿出手的营来，其他的不堪一击。三个正规师都被打成那样了，如果让混编21戍守的话，这两万人就是两万炮灰。
　　“营长，鬼子开始朝锁江楼炮兵阵地方向运动了，我来的时候他们就准备炮击锁江楼。估计现在战斗已经打响，很有可能今天早上小鬼子就可以突破锁江楼防线进攻我们的卫戍区。”徐勇把自己看到的日军动向全都说了出来……
　　混编21师师部:
　　“败了！终究是败了！”师长成华轩感叹道。三个正规师仅仅守住姑塘镇一天一夜并且还被打残了，可见得小鬼子战斗力之强。
　　“师座，日军已经开始炮击锁江楼炮兵阵地了，锁江楼宝塔中弹三发开始倾斜了。根据日军炮火延伸的时间计算，我们炮兵阵地估计守不住了。很有可能两小时后日军炮火就可以延伸到城区的卫戍防线了。”参谋长指着地图道。
　　“看来姑塘镇一仗没打成，九江这一战是不可避免，既然这样那就给我狠狠地打。”成华轩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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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兵团司令部:
　　“司令，姑塘镇失陷了第15师118师已经撤回城区了只是伤亡惨重。现在日军已经炮击锁江楼炮兵阵地了，阵地山的伤亡惨重估计坚守不了两个小时，日军炮火就可以延伸到达城区防线了。”司令部参谋长冲着在看地图的张发奎道。随即站在那参谋长身后的是那第15师和118师的师长。
　　两个人身上的军装没有一丝干净的地方，全都沾满泥巴还遍布着焦痕，显然他们二人并不是在后方指挥部队，也上过前线。
　　“败得这么快？”张发奎一震，日军24日零时进攻姑塘镇，25日凌晨占领姑塘镇全境，25日拂晓开始向城区外围的炮兵阵地锁江楼炮击。这一切出乎了张发奎的意料，三个正规师仅仅坚守姑塘镇一天一夜就丢了姑塘镇。
　　“司座我等丢失阵地，还望司座责罚。”第15师长冲张发奎说道。
　　“司座，我们丢失了阵地，还忘司座把我们送去军法处，卑职甘愿承担丢失阵地的责任。”118师也是恭敬地道。
　　张发奎看了他们二人想了想道:“丢失阵地的责任不在你们，是小鬼子的炮火太猛，你们挡不住也是正常的。”张发奎其实也知道阵地是守不住的，只是惊讶为什么丢得这么快罢了。不过当他得知日军登陆部队正是一个师团和一旅团后，他便没有丝毫惊讶了。
　　一个师团和一个旅团还有海军几十艘大口径舰炮的炮火的压制，这边没有十个师根本守不住阵地的。第15师118师新11师这三个师在武器装备落后没有炮火支援的情况下，还能够在坚持一天一夜后撤出阵地已经是不错了。
　　“好了，小鬼子马上就要进攻九江城区了，你们马上去部署部队防卫。”张发奎冲他们两个师长道。
　　“是，司座……”随即两个师长离开了司令部。
　　“司令，你为什么不追究他们丢失阵地的责任呢？”一旁的参谋长看着两个师长离去后开口道。
　　“原因很简单，我不会把我所有丢失过阵地的部下都送去军法处的，到那个时候谁去指挥部队。”张发奎转过身来道。
　　“司令所言极是，日军炮火确实太猛了，换谁谁也无法坚持一天一夜的。”参谋长开口道。
　　“好了，现在日军登陆姑塘镇炮击了锁江楼，25军的防线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25军已经向城区方向靠拢了。”
　　“你去发份电报给第1兵团的薛岳，让他撤出围困日军第27师团的军队赶快回防。我们九江防区只能牵制一下日军师团进攻的速度，并不能阻挡日军进攻的脚步。”
　　“如果日军第101师团也登陆了，协助106师团和台湾混成旅波田支队向西推进德安控制了南浔线，到那时南昌武汉都危急了。”
　　“让他尽快组织德安防线进行防御，先放掉日军第27师团一马，顾全大局。”
　　“是……”
　　“还有根据日军炮火延伸时间计算，他们应该七点多就会炮击九江城区了。最近几天日军有飞机在江面盘旋却没有参战，我估计他们会组织飞机轰炸九江城区。现在到七点还有两个小时，你下命令到城区的卫戍部队，让他们尽快修筑一些防空工事。”
　　“是……”
　　第九战区司令部:
　　“砰。”陈诚猛的将一份来自姑塘镇消息的电报拍在桌面上。
　　“张发奎好你个张发奎，连战区司令部的命令都敢违抗，看我不撤了你这个兵团司令。”陈诚余怒未消的在司令部不断地走动着，一干议员齐刷刷地看着陈诚。
　　他们都知道这是陈诚的气话，虽然他是战区司令高于兵团司令的等级，但他没有罢免兵团司令的权限。毕竟兵团司令都是身经百战经历过中央军委蒋介石任命的，要想罢免或任命都必须经过蒋介石批准。
　　其实陈诚刚任命第九战区司令的第一天他就十分头疼，因为分给他的兵团司令一个是薛岳一个是张发奎。
　　且不说张发奎违抗战区司令部的命令让他气愤，那个薛岳就连委员长蒋介石的命令都经常违抗就让他头疼了。
　　薛岳可以说是出名的刺头司令，蒋介石对也是他又喜又厌。喜就是他会打仗，能打胜仗。厌就是他这个违抗军令这个习惯，让蒋介石也是头疼。
　　暂不说薛岳违抗蒋介石的命令，他根本当战区司令的命令就是耳边风。82号作战计划下达数十天了，然而薛岳没有调动一兵一卒去执行，反而调空防区去围日军第27师团，把自己的防区扔给张发奎去守。
　　一个薛岳已经头疼了，现在又多了个张发奎。
　　此时的陈诚气愤万分，三个正规师都快被打残了阵地也只守住一天。与其如此还不如按照他的命令撤出姑塘镇，至少可以保全了三个正规师，牺牲一个混编师罢了。现在呢？快打残了三个正规师保全一个混编师，这让陈诚不得不气愤。
　　不过如果陈诚站在兵团部署下也许会同意这个情况，毕竟他是按全局而制定的做战计划，各方面自然与地方不相符合。
　　张发奎之所以投入三个师的兵力在姑塘镇，就是为了第一兵团回防争取时间，只不过没有想到日军进攻太过强烈了，争取的时间仅仅只有一天一夜。
　　张发奎其实也可以按照战区命令执行，到时候他们就损失一个混编师和一个姑塘镇，并且还不需要背负抗命的责任。但是他如果一撤，整个薛岳的第1兵团的防线算得上无阻挡的暴露在日军的眼下。到时候第1兵团折的兵马远远不止打残三个师那么简单了。
　　“司令，现在……”战区司令部的参谋长试探地问道。
　　“现在还能怎么办？赶快下令到第1兵团让他们赶快放弃27师团回防，一旦九江防线崩溃前第1兵团没有回防，日军趁势攻取了德安控制了南浔铁路线后果不堪设想。”
　　“同时电令第2兵团九江防区的25军，务必最大限度坚守九江为薛岳回防争取时间。”陈诚还是明白事理的，他迅速的做出作战调整下令道。
　　“是……”
　　第1兵团司令部:
　　兵团司令薛岳手里拿着两份电报，一份是来自第2兵团的一份是来自战区司令部的。
　　“司座为什么暂停对27师团地进攻。”一个师长不解地问道。
　　“撤。”薛岳没有回答而是紧接着看着军事地图道。
　　“撤？为什么撤啊！小鬼子的第27师团已经快被包饺子了，我们再耗下去他们就弹尽粮绝了。”一个师长不解地问道。
　　“再耗下去我们就被包饺子了，日军一个师团和一个旅团昨天已经在第二兵团25军防守的姑塘镇登陆了，负责防守的25军的第15师118师都快被打残了。现在25军收缩防线在九江了，九江保不了多久，一旦九江失守第1兵团的一线防区就全部被占领，直接面对的将是我们的一线防区。”
　　“此时防区内的军队都调来围攻第27师团了，防区内空虚。日军拿下九江后如果接着前进那必然畅通无阻，如果他一旦攻陷德安控制南浔线后果不堪设想。”薛岳说道。
　　“撤，立马回防。”薛岳也意识到战局事态的严重了，再不回防可能整个武汉战局都会受到影响，他不能因小失大。
　　“通知所有部队，留下暂7师，和粤军第5师负责防守日军第27师团反扑外，其他的用最快的速度回防自己原先的防区，应战冈村宁次第11军的第106师团波田支队。”
　　“是……”
　　“第27师团，姑且放过你们一马。”薛岳看着地图上标注的第27师团位置冷哼道。
　　25日早上6:40第11军湖口指挥部:
　　“报告将军，松浦淳六郎阁下和波田重一支队长已经在海军炮火的协同下占领了支那人的锁江楼炮兵阵地，部队已经推进到支那人九江前沿阵地了。松浦淳六郎将军请求飞机轰炸九江城区，用来摧毁敌人防御工事。”
　　陆军第101师团长接过发报员的电报后冲冈村宁次念道。
　　“命令。”
　　“陆军航空兵出动轰炸机协同海军军舰轰炸九江城区。”冈村宁次指着地图上的九江道。
　　“是……”
　　“通知陆军第106师团和台湾混成旅务必在支那人薛岳所部回防前拿下九江，然后推进德安合围薛岳的第一兵团。命令第101师团随时做好战备准备，随时登陆九江。”
　　“是……”
　　早上7:00整九江城区混编21师217营防线中:
　　“快，加快速度修建防空工事，小鬼子可能会先派飞机轰炸九江城区的。”李振国在阵地上指挥着217营的士兵修建着防空工事。
　　然而就在他的话音刚落，天空上巨大密集的轰鸣响起。
　　“飞机，小鬼子的飞机。”一旁被李振国要求密切监视天空的林天羽第一时间发现了天空的飞机喊道。
　　只见天空上三个日军轰炸大队五十六架轰炸机排成密集的编队朝九江防区快速地飞来。
　　“快，快撤进工事去。”李振国在发现飞机后果断地下令道。
　　随即217营的士兵迅速地撤进了工事当中，他们刚刚进入工事海军第11战队在江面上的20艘军舰便开始实行远程炮火打击了。
　　巨大的炮弹落在阵地上火光冲天泥土飞溅弹片飞射，与此同时日军的三个日军轰炸大队五十六架飞机也进入了城区。
　　飞机机腹轰然洞开，数吨重的炸弹倾泻而下。
　　“崩，崩，崩……”巨大的爆炸声在九江城城区随处可见，到处都是火光冲天，房屋倒塌一片焦土残垣。
　　卫戍部队的防御工事在日军狂轰乱炸下瞬间被摧毁了，在一轮攻击下整个九江城半数之地全部陷入了废墟之中。
　　然而日军飞机并没有离去，第二轮轰炸伴随军舰的炮火压制再次席卷而来。
　　“崩，崩，崩……”
　　密密麻麻的炸弹在天空中的机群倾泻而下，经受住一轮轰炸和炮击的防空工事根本无法防御第二轮轰炸和炮击。
　　一枚数十公斤重的炸弹在一个已经差不多夷为平地的工事中爆炸，里面一个班的国军战士壮烈牺牲，如此的情况在九江城区陆续上演。
　　“反击，反击……”防空工事根本无法防御日军第二轮攻击，所以不少的战士跑出工事，举着枪瞄准着天空的飞机一通乱打。
　　这些跑出来的战士往往牺牲得更加的惨烈，一出工事便完全暴露在日军的眼皮底下了成为了活靶子，他们不仅用炸弹轰炸和炮弹打击，还用飞机机翼的两门12mm口径机关炮不断地扫射。要知道这种大口径的机关炮的子弹，在连续近距离发射情况下可以打穿砖墙。不少的战士被射击成了蚂蜂窝，甚至肢体横飞。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阻止国军士兵离开工事朝天空射击的速度。几乎九江城区所有的士兵跑出工事拿着枪朝着天空吞吐着火焰。
　　虽然在日军远程军舰炮火压制下国军伤亡惨重，虽然在日军飞机扫射下轰炸下伤亡惨重，虽然只是偶尔击落击伤一两架飞机战果甚微。
　　但是他们义无反顾地跑出了工事，与其在工事中一枪不发窝囊的死，还不如出来轰轰烈烈干一场。
　　在日军皇家海军空军炮击轰炸九江城区的同时，日本的皇家陆军也在快速地朝九江城区推进进攻。
　　上午10:00整一部分日本陆军占领洋油厂向沙子滩方向展开进攻，守备沙子滩的第2兵团第9师119师同日军展开了激烈地战斗。
　　下午2:00左右，由姑塘镇登陆的日军波田支队和第106师团占领了太阳观并朝妙智铺展开了进攻迫近九江城。
　　晚上10:00整第九战区司令部:
　　“司令我们没有必要再往九江投入兵力了，日军攻势太猛烈了再往九江投入兵力只会是徒增伤亡。”
　　“卑职认为，为了保守赣北，鄂东让第2兵团全线退往牛头上、金官桥、十里山方向，放弃九江城。”参谋长看着日军进攻的军事地图冲陈诚道。
　　陈诚看着地图上的攻势，日军先是炮击轰炸九江城区，然后迅速占领九江城外围的洋油厂、沙子滩、妙智铺方向。显然是想合围九江城内的25军守军。
　　日军进攻态势很明显，如果再往九江城增兵，只会徒增伤亡甚至还有被围歼的风险。
　　“第1兵团回防情况如何？”陈诚问着参谋长道。
　　“第1兵团大部可以在今天晚上和明天凌晨回防到原先的防区，只有小部路途较远要到明天晚上才能回防。”参谋长道。
　　“好，下令张发奎让他撤，第2兵团全线撤至牛头山、金官桥，十里山一带放弃九江城。”陈诚下令道。
　　九江再打下去只会徒增伤亡，为了保守赣北，鄂东所以他下令撤军了。
　　晚上10:10分第2兵团司令:
　　“司令战区司令部急电，为了保守赣北，鄂东让我们放弃九江全线撤至牛头上，金官桥，十里山一带防守。”参谋长拿着电报冲张发奎道。
　　张发奎闻言迅速趴伏在地图上标注，数息他起身道:“给我接第25军军部，让他撤。”
　　张发奎已经看清楚了日军进攻态势了，他们在运动中合围九江城试图一举歼灭九江城区的25军守军。
　　战斗再打下去只会徒增伤亡，甚至25军都有被围歼的可能。所以在接到战区司令部的命令后张发奎毫不犹豫地下令撤退。
　　晚上10:20九江城25军司令部:
　　“撤，传令所有守军撤出九江城。”25军军长接到命令后直接下令道。日军只是炮击轰炸九江城却不进攻意图是很明显，是想合围九江城。现在不趁着日军尚未合围成功撤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一声令下，九江城区所有守军再次开始后撤，整个第2兵团的全线各处都在后撤。
　　26日国军完全撤出九江城区，与此同时日军其他方向进攻武汉方向的第6师团朝太湖、宿迁、黄梅方向进攻。
　　27日凌晨日军波田支队和第106师团占领九江城区。
　　历时两天的九江卫戍战以中国守军失败，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