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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子存衣心智坚,九曲池畔杏花雨

作品名称:国殇白衣      作者:非瑀      发布时间:2015-12-25 20:37:38      字数:3568

  翌日,寅时刚过,朱温便在婢女的服侍下起了身,也不梳洗用膳,直接就坐在了书房书案前。虽仅休息了两个时辰,但他却是神采奕奕,丝毫不显疲倦,这皆是因为修炼合欢功缘故。修炼此功之时,阴阳相济,真气游走全身,生生不息,每次修炼,内功便能精进一分。朱温对此功法视若珍宝,更是每日修炼,内功也日益精进。
  命婢女泡了壶上等雀舌,朱温端坐在书案前,闭目冥想片刻,然后呷了口茶,对在外身旁的侍从道:“派人通知蒋玄晖,命其按计划行事。”话音刚落,那人便唱了声诺,飞步离开。
  蒋玄晖昨日从朱温府上离开,思绪便起伏不定,彻夜辗转反侧。朱温的狼子野心逐渐暴露,他已成了朱温手中的一颗棋子。他不知道,朱温什么时候会抛弃他。如今他想回头,已没了岸,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翌日一早,朱温命令送到,蒋玄晖不敢耽搁,派人带了些金银,买通几位内庭太监,命他们直接到各王府宣旨。召集众亲王,今日午时,于九曲池畔春祭地神,祈祷今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旨意被完整传到各亲王府,而作为皇帝的唐哀宗李柷兀自未醒,仍与周公梦中对弈。
  德王李裕接到口谕,便浑身无骨般瘫坐在地,嘴唇颤抖,面如死灰。一旁的王妃王氏见德王如此神态,大为吃惊,小声问道:“殿下,何故如此?”
  李裕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道:“依依,我等死期已至。唉………”
  王氏闻言大惊,一脸不可置信,复又见丈夫如此神态,便知所言非虚。依依是她未出嫁时的乳名,如今丈夫如此称呼,看来已是到生离死别之时。想到这,王氏不禁流下泪来,可又不愿接受这一事实,又问道:“相公,此言非虚?”
  李裕见妻子哭泣的模样,心似被揉碎了般,可事已至此,又不能欺瞒于她,便强自振作,缓缓道:“春祭是何等大事,我等之前没有丝毫耳闻,今日一早陛下突然下旨,命我前去参加春祭,岂不是太过草率,此举不合礼法。春祭选于九曲池畔,更是荒谬,九曲池位于西宫僻静之所,难道此事见不得人?我见今日天色阴沉,恐降雨雪,如何春祭?此等旨意,恐非出自陛下之口,而是那朱全忠一手策划而成。”
  “那这岂不是一场鸿门宴?”王氏泪眼婆娑道。
  李裕看看妻子,摇头苦叹:“唉……高祖刘邦能从鸿门宴中全身而退,最终谋得天下,而我此去恐怕是十死无生,天下更是无稽之谈。”
  王氏闻言,心如死灰,可却止住了哭,神色忽然一变,只是声音还在哽咽,说道:“今日你前去赴死,我亦不愿独活,但存衣必须活着,来日必手刃那朱温老贼。”
  李裕听得王氏这番话,眼中也恢复了神采,站起身,没有说话,直接向内堂走去。李裕走到一座灵堂之内,“咚”地一声,跪在了蒲团前青石铺的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就在这时,王氏领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走上前来。那少年,生的眉清目秀,尤其一双杏眼灵动异常,此人便是李裕之子,李存衣。李存衣见父亲跪在青石地上,没有说话,也“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李裕见自己儿子此番举动,眉头一挑,问道:“你为何不跪在那蒲团之上,跪在地上不疼么?”
  李存衣看了眼父亲,以仍有些童稚气的声音说道:“孩儿知道,爹爹心中之痛甚于这膝下之痛万倍,尚且不惧,我作为爹爹的孩儿,怎会惧区区皮肉之痛!”
  李裕看着自己的孩子,眼中既是激动又是爱怜。王氏也跪在一旁,轻轻地点了点头。李裕有问道:“存衣,你可知为父心中之痛?”
  “国将不国,朱全忠欲夺我大唐江山,父王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我大唐江山危在旦夕,此乃父王心中之痛。”李存衣回答道。
  李裕眼中精光更盛,激动道:“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存衣,今日你便同与你娘离开洛阳吧,来日望你匡扶社稷,中兴我大唐江山。你可去寻璇玑阁,只要得其帮助,天下永远是我大唐之天下。”
  李存衣听完此言,沉默不语,而王氏却激动道:“不!我要留下陪你!”两人一番争执,最后才决定,派人送李存衣秘密离开洛阳,德王夫妇留下共对险境。
  李存衣虽还是个孩子,可他心智过于常人,见父母如此,却没有哭,对着先祖灵磕了八个头响头,起身便离开了灵堂。
  李裕夫妇相顾一笑,紧紧抱在了一起,似回到了那多年前春日的桃树下,看着落英缤纷。
  接近午时,德王李裕、棣王李祤、虔王李禊、沂王李禋、遂王李祎、景王李秋、祁王李祺、雅王李禛、凉王李祥尽皆来到九曲池畔。九人中,八人乘舆而至,唯有德王李裕,手提长剑步行而来。
  正午时分,天空乌云翻腾,突然大风起,几滴雨点被裹了下来,落在了脸上。景王仰头看了看天,蹙眉抱怨道:“这春祭也不选个好日子,还这么突然,这不是自找不自在么?”
  站在景王身边的几人也随身附和,抱怨天公不作美。风越来越急,九曲池畔的杏花如雪般随风四处纷飞,忽左忽右。李裕看着这场杏花雨,不觉呆了,此时之景,身为皇子的他,平生也从未见过。疾风吹过杏林,那花瓣如潮水般涌来,甚是壮观,美的让人窒息。刚刚还忙碌的侍女和太监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呆呆地站在那。
  就在众人看得入迷之时,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陛下口谕。”众人闻言,立即惊醒,忙跪伏,“今日阴雨,主持春祭改日再办,钦赐。”
  众人闻言哗然,可还是跪地按照礼数领了旨。前来宣旨之人为蒋玄晖,见众位亲王皆至,忙换了副笑脸,道:“陛下,命春祭改日再办,可诸位王爷皆至,不如一起赏花品酒如何?不能负了这难得之景。”
  众人见那杏花,洁白如雪,香味馥郁,也不再在意那细雨淋湿了衣裳,分别落座品酒赏花。
  凉王开口道:“这九曲池的杏花果然极美,以前只是耳闻,今日见了,方才叹服,要是早几年前来,那该多好!”
  “王爷不必惋惜,今日一景抵得上十年之景,”蒋玄晖出言安慰道。
  “是是是,来我们再来喝一杯,”凉王闻言,心中欢愉,忙举起酒杯道。
  李裕坐在席上沉默不语,也不饮酒,这是瞧着漫天的杏花出神。众人也没在意,一起说笑饮酒。
  酒至半酣,倏忽,三人从杏林深处走了出来,李裕忙抓起案边的长剑。三人皆是蒙面,反手抓着一把匕首,眨眼功夫,便来到众人身边。三人一言未发,匕首便向诸位亲王的脖子抹去,第一个中招的便是凉王。凉王双眼圆睁,一脸的不可置信,鲜血一下子从他的脖子边喷了出来。侍女太监见此情景皆失声尖叫,四散奔逃,不远处的侍卫也急忙赶了过来,蒋玄晖则悄悄退入人群。
  三位蒙面人,丝毫不乱,避开人流,径直朝那几位王爷扑去。片刻,虔王、沂王、棣王、雅王、遂王被先后杀害。
  祁王身上怀有点微末功夫,可是那酒中似被下了药,刚欲提气上前搏杀,直觉头晕眼花,一头栽在了地上。一蒙面人冲上前来将匕首直往他胸口刺去。突然剑光一闪,那蒙面人忙回手用匕首格挡,一见来人,正是李裕。蒙面人惊咦一声,便转向李裕扑去,李裕忙使出一招“一夫当关”,挡住敌人来势,然后提身跃到祁王与蒙面人之间,将祁王护在身后。
  蒙面人一击未果,似是恼羞成怒,威势更盛,如狂风般向李裕冲来。李裕提剑相迎,连使“万里送行”,“举头望月”,“直挂云帆”三招却是没有伤到对手分毫。另外两人杀了景王和侍卫,也奔了过来,见李裕与自己同伴斗得不可开交,也没趁机杀了躺在地上的祁王,只是一旁冷眼旁观。
  李裕使的剑法为《青莲剑歌》,此剑法为李太白向“剑圣”裴旻学剑,学有所成,自创的一套剑法,算是天下难得的一套剑法。可李裕功力尚浅,发挥不出其十之一二的威力。饶是如此,李裕使出来也是灵动异常,剑气凌厉,虽然对手武功较高些,可是一寸长,一寸强,那匕首是偷袭的称手兵刃,可与人正面相斗,却显得鸡肋。两人又斗了数十招,胜负仍是未分。李裕见周围婢女太监全部逃光,侍卫全死,九王只剩下自己和躺在地上的祁王,心中已知自己今日必死,心下一横。剑势抖变,使出一招“青丝成雪”,不再防守,只全力进攻,剑气呼啸,只取蒙面人心脏,对手措手不及,心中一慌,竟忘了防御。旁边两人见了,惊叫一声:“不好!”却无法救援。
  李裕心中一喜,就在剑见穿过那人外衣之时,耳边一阵破风声。他还没反应过来,一枚小石子,直接洞穿他的太阳穴。李裕浑身顿时一软,长剑脱手,头重脚轻般栽倒在了地上。
  “哐啷”一声,长剑落在了地上,蒙面一头冷汗,目光呆滞地看着地上的长剑,大口喘着粗气。
  没过一会,一蒙面黑衣人不知从何处闲庭信步般地走上前来,看了眼已经死绝的李裕,又瞥了瞥蒙面人,冷哼道:“没用的废物,这些杂鱼都对付不了!”
  三人忙上前,单膝下跪行礼,恭恭敬敬道:“属下参见大护法!”
  那被叫做大护法的黑衣蒙面人,正是昨晚与朱温会面之人,他随意应了声,吩咐道:“把这里清理咯,把那条杂鱼也解决了。”
  祁王满脸惊慌,还没来得急求饶便被一黑衣人割断了咽喉。三人将九具尸体一起拋入九曲池内,又四处清理了一番,这才钻进杏林,消失不见了。而那位大护法,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杏花树顶环伺四周,待的那三人离开,才隐入了杏林之中。
  就在那躺在血泊的侍卫中,一人如幽灵般缓缓地站了起来,环顾四周,然后脱了铠甲,在池边洗了洗身上的血迹,也隐入了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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