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聚救闲聊

　　江海言道：“打从我弟一次在醉仙楼和你搭桌同醉那一刻至今也有十个年头了吧？”
　　詹意宏回意往事，脸上也不禁挂了个微笑，江湖五散人浪迹江湖足迹踏偏天下，但他们原籍都在洛阳，时不时都会回乡来转一转，有些詹意宏甚至从小就见过，只是真正相识与结交还应当与江海言同醉那时算起。
　　詹意宏道：“时间真快，但也没十年，七`八年却还是有的。”
　　五散人表面看来个个都那么平凡，无特殊之处，而且都是市井之徒，其实人人身怀不凡武功，且每人皆有其独到的独门绝技。
　　詹意宏经由江海言而认识了余下四散人，相识恨晚，十分投机。他虽师出名门，但却没有那股所谓名门正派的架子，反而身上是有股市井味儿是很合七散人的脾味，如非碍于他必须住在庄上，无法同他们一样逍遥快活的浪迹天涯，早就招他加入同游天下，江湖上或已不存在五散人，而是江湖六散人了。
　　那一直微笑着不语的头陀比詹意宏大些，三十几岁，他可是少林老神僧德持大师的在家弟子，十年前出师少林成了五散人之一，排行最末，长得方面大耳很有德相，一般人都叫他罗汉，真名反而不为人知了，他身材高大魁梧，与詹意宏相当，然而性情却偏偏腼腆，不爱多言，但有一点与詹意宏相投合的就是偏爱杯中物。
　　他拉着詹意宏的手道：“兄弟多年不见，来！到酒舍去喝两杯！”
　　詹意宏有点为难，道：“这感情好，但是这位你们唤他青龙老祖的其实是我们天剑山庄的叛徒，与我大师兄更有浓得化不开的积怨，他这次踏足洛阳恐怕不是游山玩水来的，定是要对我师兄不利，我得回庄向师兄禀报一声。”
　　江海言将酒坛往詹意宏一抛，道：“不急！不急！你先让这位小兄弟回庄禀报，我们兄弟叙旧叙旧，这青龙老祖锐气受挫，今天理应不会上天剑山庄找晦气，我们坐下来，我有话要和你谈谈。”
　　田清韵与他们虽不熟络但曾见过面，知道他们很有本领，在紧急状况下，恐还会碍于小师叔之故出手相助，因此向詹意宏一眼请他示下。
　　沉吟片刻，詹意宏觉得以天剑山庄的实力，如果在得到通知有准备的情况下是能应对任何强敌的，一来盛情难却，二来也想向他们探听一下有什们关于天剑山庄的消息，因此向田清韵点了点头，示意他独自回去。
　　金笔封穴计封笑道：“真的是年少出英雄，以一人之力竟然能够战平青龙四杰中的三人，不出十年这位小兄弟就可直追天剑山庄庄主任意鸣了。”
　　田清韵笑道：“计四哥如此夸奖我如何受得起？”其实无论是年龄或由詹意宏那算起他应当比五散人小了一辈，但散人们不拘小节硬要他平辈相称。
　　田清韵很少与人当真交手，今日能以一敌三且战成平手，自觉得非常满意，再加上计封一赞更加高兴，踏着自信的脚步回庄报告去了。
　　四人到了酒舍，计封摆卖的货品不多收起来很容易，将收拾好的东西放在酒舍一旁。江海言拿了四个大碗，将酒倒得满满畅快的喝了起来。
　　他们当中似乎是计封酒量较浅，喝得较慢较少，其余三人都是其旗鼓相当不遑多让。
　　不倒翁江海言酒喝得最快话儿也多说话，大声时不时还哼着五音不全难听之极的小调，酒品稍差，而罗汉酒喝得也多但从头到尾，脸色安详平和，不发一言，谁的碗儿空了他就帮他斟满，酒品最好。
　　詹意宏道：“就你们三人回来洛阳，其他人呢，没回来吗？”
　　计封道：“回来的！但恐怕会迟一些吧。老大知道你的武功竟然能精进如斯一定会大喜若狂的，你的武功集百家之所长为一身，等你到时将你会的武学，都圆融贯通为一体时，就能打破自身的桎梏，将百川归入一江而创出一套烁古耀今的绝世武学，成为当代的武学第一大宗师，定能将天剑山庄的威名创到最高峰，比你师祖颠峰时期还要棒！”
　　詹意宏道：“我的武功当真有所长进说来还要多些五位大哥这几年的指点，你们每人的武功说真的都是当今武林的一门绝学，我真的是获益良多，还不知如何感谢你们？”
　　江海言道：“哈。。。。。。你也别太谦啦，你施展我们的武功发挥得比我们自己所使的威力大得多，你让我们的武学大大的在江湖上露了脸，那已经是最好的感谢我们了。”
　　詹意宏将一大碗的酒一口气给喝光了，豪气陡然升起道：“你所说甚是，我就是性情太庸懒，不耐烦一招一式的反复琢磨，这就让我大师兄时常责备，我这次回去定当将我所学一一反复演绎，如你说的或当将所学归纳起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创出一套绝学存档于天剑山庄史册。”
　　他豪气一发说起话来铿锵有力，没刻意卖弄而自有一股气势，加上他的武学天份与以往的一贯实力，让人能信服他说言而非言过其实，坐在那酒舍的矮凳子上却仿如坐在至高而上的太师椅般，说话时自有一股威风凛凛的气势，严如一代宗师。
　　那江海言向来就爱与人抬杠，酒经三巡更是如此，此刻也不列外，但想要开口时却觉得他句句话都具有那么真实的可信与不可侵的震慑力，一时之间无从辨驳，怔怔入神不知从何说起，竟哑口无言。
　　詹意宏道：“几位大哥，这大半年没回家乡在外创荡，必有什么精彩际遇，可趁酒兴道来一二以增长兄弟的见识。”
　　江海言看了詹意明一眼道：“精彩际遇当然有了，说也说不完，但有件与你有些相关的事必须先讲，其实我们原本没有这么快回来洛阳的，我么这次提早回来恐怕还是拜你老弟所托。”
　　詹意宏大感惊讶，奇道：“怎么会跟我有关？”
　　江海言看到他满脸的错愕乐得哈哈大笑，道：“你倒猜一猜。”
　　詹意宏摇了摇头，道：“不猜！你这人最无赖，说中了你也不认账。”
　　计封道：“老三向来最爱瞎说乱道，但他今天讲的倒也不假，我们这次来洛阳倒是真因为了你。”
　　詹意宏心中一动：“难不成是因为薛三的事闹大了，那个叫什么同盟会什么天道人的来洛阳兴师问罪了吗？”于是问道：“莫不是天剑山庄有了麻烦不成？”
　　计封道：“是的！正如你所说的，刚才那青龙老祖是十几年前背叛天剑山庄，被任庄主一招游龙吐珠打得吐血，大败逃回西域的笑面狼何净雨吧？”
　　五散人是洛阳人士，听或见过何净雨没甚稀奇，况且他手段凶残恶毒，杀伤庄上多人，一个年龄很老的老管家也不放过，最终连一个小孩也要下手，到头让任意鸣一招游龙吐珠打得远走西域避难，这事洛阳是闹得人尽皆知的。
　　詹意宏点点头，道：“没错！那家伙正是笑面狼，原来这家伙跑到西域去了，他当年被我师兄一招游龙吐珠打得大败，十几年来不曾在中原活动，原来是跑到西域去了，可是有一点我感到很奇怪。”
　　江海言道：“你是不是奇怪他为什么事隔十几年，为什么会突然跑来寻你们的晦气？”
　　詹意宏道：“有一点我感到很奇怪，何净雨与我大师兄是师伯侄关系，是我大师兄的师伯，大了一个辈份，传说他俩武功修为上不相上下。但我刚才和他交了手，他比起我大师兄是同一个层次，但认真来说，依我之见是要稍逊一些，我大师兄如非练功伤了经脉，他与我师兄动上手大份上是输面多胜面少，纵然如此他最多不是平就是输，要取胜的机会是微乎其微，当年他背叛师门能造成伤亡，那是他们出其不意的偷袭，而不是他真正的实力能与天剑山庄相抗衡。”
　　江海言连连点头大笑：“对！对！对！你说的很对！”
　　“我从众师兄口里了解到这人精于谋算，城府极深，以他们的实力明刀明枪是不可能占得天剑山庄半点优势的，是以他这十几年来才隐忍居于西域，不敢来洛阳天剑山庄搔扰，这次胆敢倾巢而出似乎应有十足把握，但以刚才的实力那几乎是震撼不了天剑山庄分毫的，他怎么会那么没自知之明吗？况且我也不以为他能破解得了我大师兄的天龙剑法。”
　　江海言摇头晃脑的道：“他既然破不了你大师兄的天龙剑法，本身的实力又没能打败天剑山庄，他为人有极精打细算的，没理由来个自取其辱，那这当中定有什么原因了。你倒想一想，是什么因素？”
　　詹意宏敲了敲脑袋，思索了良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道：“不行！我想不出其中的奥妙，如果是我二师兄定能参得透当中玄机，我大师兄或者也行，我就没这能耐，他到底是仗着谁来撑腰了。。。。。。”
　　这无意说的话使他心灵一动，眼光闪烁着找到答案的喜悦，江海言与计封同声大笑，罗汉也不禁微笑着连连点头。
　　詹意宏道：“对！一定有人替他们撑腰，那么，来的人恐怕就不止这一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