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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作品名称:扎根都市      作者:给力      发布时间:2015-12-21 18:20:36      字数:6133

  自从外爷去世,萧琪每次回到家里都感觉心被针刺一样难受,外爷虽然走了,但他用过的东西基本都还原模原样摆在屋子里。睹物思人,萧琪每每不由得泫然泣下。外爷去世那天她没哭一声,那是因为巨大的打击让她一下子麻木了,泪腺好像失去了功能,知觉慢慢恢复后,她感觉心像被无数小虫子在慢慢啃咬,淤积的泪水不时哗哗地流淌出来。
  外爷走了,不需要萧琪陪伴伺候了。家里冷冷清清听不到任何欢声笑语,跟母亲没有多少话要说。萧琪在宾馆员工宿舍申请了一个床位,不再每天回家,只在休息日回去看看母亲和两个妹妹,帮家里干干活。
  自从外爷去世,一向活泼好动的萧琪变得不爱说话不爱交往,经常一个人在楼顶看云卷云舒,读唐诗宋词,听齐秦的歌。上楼顶的地方在宿舍走廊尽头,固定在墙上的钢筋梯离地面有将近两米,普通个头的女孩跳起来也未必能够到,萧琪个子高再加上身体素质好,跳一下抓住第二级钢筋一个引体向上脚就踩到了第一级钢筋,然后手脚交替上升,很快就能上到楼顶。这里除过她没人上来,除非走到护栏边否则楼下也看不见上面有人,因而是一个极其隐秘清静的所在。萧琪不太回家后,工余时间除过睡觉基本都在这里度过,她期望用古典诗词和齐秦的歌声来慰藉心灵,减轻精神上的伤痛。
  然而这种清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外爷百天过后,母亲和舅舅就张罗着给她找婆家,三天两头让她去相亲,更过分的是,只要一回家准有人上门,或神秘兮兮地观而不语,或尴尬地搭讪考问,让她很是别扭,颇为生气。
  佘兰英拉小舅一块教育她,老生常谈地说:“年龄不算小咧,不能老在外面胡晃荡,整天让人操不完的心,该找婆家好好过日子咧,老早像你这般大小,娃娃都满地跑咧。”
  萧琪反唇相讥:“那你像我这般大在干啥?”
  这句话勾起佘兰英的伤心事,不由得勃然大怒:“你说你妈在干啥?跟你外爷一起挨批斗,挂着牌牌游街哩。赶上好日子咧,不知道好好过,一个劲胡弹嫌,真个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萧琪反驳道:“我这跟游街有啥区别?你觉得这样被参观被评头论足是福是吧?要不要卖门票呀?我享福你们赚钱,多嫽的事情啊!”
  佘兰英气咻咻噘她:“你个死女子,把你妈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咧!”
  一直圪蹴在地上闷头吸烟的小舅,见姐姐说不下萧琪,把纸烟从嘴里取下来,徐徐喷出一串烟圈,仔细把烟在地上摁灭,夹在右耳朵上,手扶着膝盖站了起来。他个子不高,看着比萧琪还要矮一点。
  他嗯哼两声清清嗓子,做深思熟虑状开口道:“老二呀,你妈之所以这样做,有她的考虑,也有她的道理。一来是为你好,给你寻个好下家,让你早早享福。二来也是为咱家好,一年之内你爸你外爷都走咧,蹊跷得很!前一向请上王庄王半仙来看了一哈,说是有鬼怪作祟,必须有场喜事冲一冲才过得起,不然后面指不定还出啥瞎瞎事哩。你一向比较懂事听话,要多理解你妈哩。”
  萧琪从小受外爷袒护并不怵小舅,张口讥讽道:“小舅,你七老八十胡子白了么,都啥年代咧,还相信王半仙胡说八道?”
  佘兰英立马维护小舅,抓起笤帚疙瘩厉声说:“你个死女子没大没小咧,咋说话哩,皮松咧不是?有你妈你舅在这,还由了你咧!我看你就是山里的核桃砸着吃的货。”
  萧琪不再吭声,但眼神里透着倔强,谈话不欢而散。
  从此之后,萧琪回家就更少了。
  在屋顶呆的时候,她也经常考虑自己的未来。哪个少女不怀春?其实她时时会感受到身体上青春的躁动,渴望甜蜜的爱情和幸福的家庭,但包办婚姻她绝对接受不了,也不会屈从。为了两个妹妹能继续上学,她选择了辍学打工,从此放弃了上大学的梦想,但她绝对不想做一辈子服务员,打扫一辈子卫生,更不想回农村做饭喂猪围着锅台转。正如齐秦歌里所唱的,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她憧憬五彩缤纷多姿多彩的生活,渴望到大都市去闯荡,实现自己五颜六色的梦想。
  这时候有一对大雁排成人字形队伍匆匆飞过,小时候这样的情景在春秋两季经常能够看到,现在已经很稀罕了。萧琪觉得这是上天对她的一种启示:人是自由的,不能像树一样,一辈子守在一个地方,应该走出去,增长见识,体会精彩,追逐梦想。她的心飞上蓝天,随着大雁而去。
  萧琪的思绪被小舅叫她的声音打断,她本不想回应,但小舅站在楼道里一声接一声地喊,大有不把她叫出来决不罢休的意思,她只好收了东西沿着梯子爬下来,一转身诧异地看见母亲佘兰英也在旁边站着。她机械地叫了一声妈一声小舅,就不再吭声。
  佘兰英开口道:“你小舅给你看哈一个蛮不错的对象,今个说好到人家家里起,你克里马擦拾掇一哈,咱一块走。”
  萧琪轻轻但坚决地说:“我不想起!”
  佘兰英斩钉截铁地说:“今个起也得起不起也得起,不然立马卷铺盖给我回家,莫在这干咧,以后也莫想再出来!”
  萧琪知道妈的脾气,说得出也做得出,现在没外爷护着咧,如果矛盾激化,自个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她退一步想,只要我说看不上,他们总不能强迫我嫁过去吧!于是刻意软化态度说:“我总得请个假吧。”
  小舅说:“不用,我替你请过咧,我认识你们贾经理,忘了你头一回来的时候还是我领过来的?我刚才给她说过咧,你麻利些换衣裳起!我跟你妈在楼下等。”
  萧琪被母亲和小舅领到了不算太远的梁家村,机场二期工程征了村子一半地,据说钱多得太太,家家户户拿挎包往回装哩。这家人姓梁,看得出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户人家,特意做了一顿在农村算是很丰盛的吃喝招待他们。由于去得晚,吃完饭太阳已经溜下了院墙。小舅说他们到隔壁房子还有话说,把萧琪跟那个小伙子单独留在屋子里。这小伙个子中等,浓眉大眼,长相算得上周正气派,萧琪觉得似曾相识,一问原来是校友,叫梁志成,高她两级。因为是校友就有了共同话题,倒不觉得很尴尬。说了一阵又一阵,总不见其他人过来,萧琪心里纳闷,这帮人说啥哩?这么长时间!
  眼看天色渐暗,萧琪着急起来,站起来说要到隔壁去看一哈,梁志成笑笑没吭气。萧琪走过去一拉门,发现门打不开,心咯噔一下悬起来,回过身强装镇定质问梁志成:“这是咋回事?”
  梁志成掏出两个红本本对她晃晃说;“这是咱俩的结婚证。”
  “啥!你说啥?太过分了吧,这事也能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盖着政府的大红戳戳哩,如假包换。”
  萧琪一下子懵了,自己咋突然就被结婚了呢?来之前母亲和小舅只说来看一哈呀!可他们现在去哪儿了呢,莫非,莫非他们串通好了,骗自己相亲实则是送人上门!想到这她怒火中烧,狠劲拉门但哪里拉得开,抬腿踹了两脚,门纹丝不动,也不见有人过来。她终于彻底醒悟,自己今个上当受骗掉进陷阱了,而这个陷阱还是亲生母亲和亲舅舅帮着挖的!
  这时候梁志成开口说:“萧琪,看来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承认这样做不对,但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在学校我就暗恋你,但一直没敢开口,这次媒人拿来你的照片,我一看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想都没想就同意咧。双方老人见了面谈得也挺好,相互都很称心满意,这事就这么定咧。我们这里拆迁,户口上多一个人就能多分一份钱,担心你一下子拐不过弯,所以办结婚证转户口的时候没对你说,但也不能一直不说,早说比晚说好,今天咱就把话说明了,领了结婚证咱就是一家人咧。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保证对你好,一辈子都对你好。我知道你这个人有本事主意正,往后咱家就由你做主拿事,咱一起好好过日子。”
  萧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卑鄙!”
  梁志成不好意思地笑笑,并不接话。
  萧琪脑子飞转,思量着如何脱身。现在形势对自己很不利,对方身强力壮又在自家屋里,再说了还有结婚证壮胆,万一用起强来自己必吃亏无疑,看来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以后真的是我说了算?”萧琪故作认真地问。
  “当然,那当然,我向毛主席保证!”梁志成见萧琪有就范的可能,忙不迭地地承诺。
  “嗯,这还不错,你得明白,咱俩行不行得看你的表现。”
  “尽管放心吧,我会把你捧在手里顶在头上,不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今天是咱第一次正式见面,值得纪念,去拿瓶酒来,咱俩对饮几盅。”
  梁志成很听话,马上打开一瓶西凤酒,摆好两个酒盅,还找出来一包花生米。
  “大男人家哪有用这种小酒盅的,上茶碗,我陪你。”
  梁志成自然不敢违拗,坚决照办。
  两人继续说学校里的往事,酒噌噌地下,不大一会就不见了大半瓶。萧琪酒量深不可测,一个人喝一瓶都没问题,此刻谈笑自若,似乎喝的不是酒而是雪碧。梁志成在萧琪尽力煽忽和刻意照顾下,喝得自然更多一些,早已脸红脖子粗,喝着说着竟然哭起来,诉说他对萧琪的暗恋之苦,让萧琪竟然有那么一点点感动。但她很快警惕,提醒自己千万不可心软犹豫半途而废,否则今个绝难全身而退。
  一瓶酒见底,梁志成彻底醉了,他犹犹豫豫哆哆嗦嗦伸过一只手搭在萧琪手上,她像被烫着一样,马上抖掉他的手,幸好他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他似乎坐都坐不住了,伏在桌子上,歪着头结结巴巴地说:“我问你,萧琪,你老实说,愿,愿不愿意嫁给我?”
  萧琪见他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心里不再担心人身安全,遂正色道:“谢谢你喜欢我,但咱俩的确没有缘分,这一辈子不可能做夫妻。你如果愿意的话,认我做干妹子算咧,我一直想有一个哥。”
  “干妹子?水中月,镜中花……”
  他一边念叨一边嘿嘿地笑,最后竟然呜呜地哭起来,弄得萧琪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咋办。
  好久他才收住悲声,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门口,跟门有深仇大恨似的猛踹一脚,扯着嗓子喊:“开门!”
  过了一会听见门外他妈说:“屋子里不是有夜壶吗?”
  他气咻咻地说:“我要解大手。”
  稍停外面传来拿钥匙开锁的声音。
  他出门后,萧琪听见他妈压低声音关切地问:“好着哩么?”
  他儿子不耐烦地说:“好着哩,好着哩,你睡起,不用锁门咧,啊!”
  接着好像是儿子把他妈推进了隔壁的屋子。萧琪这会心思百转,是趁这会逃走呢,还是再等会?刚才梁志成不让他妈锁这门,但大门肯定还锁着哩,得再想办法。梁志成现在好对付,若惊动了其他人恐怕就更难以脱身了,她决定再等等看。
  梁志成不知在磨蹭啥,好大一会才重新进屋。坐下后红着眼睛盯着萧琪看,看得她心里毛毛的。一会他叹口气说:“喝了一肚子酒,你不起解个手?右手起是厕所,左手起是大门,莫走错咧。”
  他神情自若声音正常,一点也不像喝醉的样子,跟出门前判若两人。
  萧琪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赶快起身准备出门。
  “等一哈。”梁志成站起来说。
  萧琪以为他突然变卦,捏紧拳头做了拼死一搏的打算。
  梁志成在橱柜里拿出一个手电筒,摁亮了走过去递给她,柔声嘱咐:“外面黑,走路小心点。”
  萧琪出门往左手走,到了大门口,伸手一拉,门是虚掩的,她急急一步跨出去,随手轻轻带上门。
  空气凉飕飕的舒服极了,她深吸一口气,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有一种鸟归山林虎出牢笼的感觉,沿着街道匆匆出了村子,顺着大路往秦陵方向赶。天上挂着几颗疏星,月亮不见踪影,土路坑坑洼洼,梁志成给的手电筒派上了用场,不但可以照亮而且可以壮胆。
  赶回村子的时候天还没亮,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她一推自家大门,吱扭一下应声而开,显而易见里面并没插闩。过了门道,萧琪正要进自个屋子,佘兰英走了出来,穿戴整齐,不知是要出门哩还是晚上就没脱衣,看见萧琪有些吃惊:“咋这个时辰回来咧?”
  萧琪冷哼一声并不作答,径直进门把门从里面插上。
  佘兰英在外面敲门,萧琪不理不睬,佘兰英叹口气回了自己屋子。一会又来叫门,萧琪还是不理不睬,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当天从早到晚萧琪都没开门,佘兰英让萧淑和萧画去叫门,萧琪在里面依旧一声不吭,她们都怀疑姐姐是否真的在里面。
  第二天佘兰英有些吃不住劲,这死女子两天没动静咧,没吃没喝倒是小事,要是万一出个啥瞎瞎事,以后见老爷子的时候还不得让他再锤死一遍?下午她让弟弟叫来了姐姐和大女儿萧琴,一家人商量这事。
  萧琪大姨跟佘兰英身材和五官极像,只是个子稍矮,皮肤略白,倒显得更年轻些。到底是城里人,一听这事就摇头:“现在都兴自由恋爱,哪还能包办婚姻?妹子你这次把车推到沟里咧。”
  “我跟她妈会害她不成?给她找的小伙子既周正又能干,家里正拆迁有钱得太太,给她个蜜罐罐不要,还想咋的?”小舅不太服气。
  “王半仙给算过咧,生辰八字合得很,不但能荫子福孙还能改变咱家气运,这都走了两个男人咧,我担惊受怕得很。”
  佘兰英说完不经意地瞟了眼旁边的弟弟,他跟佘兰英相差十多岁,由于母亲死得早,弟弟由她一手带大,人说长姐如母,佘兰英虽不是长姐,但一直没离开家,起着女主人的作用,待这个弟弟只比儿子好不比儿子差,当然她生了四朵金花并没有儿子,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更有责任小心仔细地看护好佘家这根单传的香火。弟弟也不枉她几十年的疼爱和悉心照料,像个孝顺儿子一样对她言听计从。
  萧琴开口道:“小舅爱钱,估计是看上人家彩礼了吧!”
  “死女子胡说啥哩!”佘兰英转头噘萧琴。
  “都啥年月了还翻老黄历,听王半仙胡扯乱道,他要能掐会算,咋不给自个算算,啥时能娶上媳妇,啥时能发财,还用得着整天辛辛苦苦到处招摇撞骗混饭吃?”萧淑的话一针见血,说得母亲和舅舅哑口无言。
  “我支持姐姐恋爱自由婚姻自主,你们要是不同意,从今个起我也绝食!”萧画年龄不大,但说起话来斩钉截铁立场分明。
  事已至此,佘兰英和弟弟只能妥协,大家一起来到萧琪门口。
  “死女子,开门吧,称你心咧。”佘兰英很不高兴地说。
  萧琪在里面隐隐约约听见了大家的议论,但还是不太放心,哑着嗓子说:“约法三章我才出来。”
  “还约法三章哩,你以为你谁呀?披着被面儿上天哩,张狂得没领咧!”佘兰英气不打一处来。
  “那我宁可饿死也不出来!”萧琪态度坚决。
  佘兰英看一眼四周,大家的眼神明白无误地表明了她们的态度,只好极不耐烦地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萧琪开口道:“第一,马上跟梁家退婚,把我户口转回来。第二,我们姐妹恋爱自由,婚姻自主,家里不得干涉。第三,第三嘛,如果违反以上两条,我绝不再踏进这个家门。”
  佘兰英犹犹豫豫开不了口,她不是不同意是面子上下不来。
  萧画急得直摇佘兰英的胳膊,她瞪了萧画一眼,开口道:“开门吧,你有啥不放心的?你姨你舅你姐你妹,一家子人都在这哩。”
  萧琪知道母亲死要面子,这样绕个弯答应自己已经很不容易,这才放心开了门。
  萧琴萧淑萧画一拥而入把萧琪抱住,四姐妹抱头痛哭,大姨也在一旁陪着抹泪,小舅怕见萧琪,脚底抹油悄悄开溜咧。
  四姐妹哭够了,抹抹眼泪又笑起来,大姨显然跟不上她们转换的节奏。
  萧琪拾掇拾掇要走,大姨问她上哪起呀,她说回去上班。萧琴接过话头说,正好咱三个一路,还可以多说会话。
  大姨、萧琴和萧琪三个人即刻上路,一起回了秦城。
  
  梁志成那天见萧琪态度坚决,为脱身用心良苦地想灌醉自己,明白暗恋已久的这只金凤凰绝不会栖在自家这棵树上,可谓流水有意落花无情,虽然心里极其不舍,但也不忍辣手摧花,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假装醉酒借上厕所放走了萧琪。过了几天,媒人讪讪地来谈退婚的事,梁志成首先表了顺其自然的态。他的爸妈第一眼就看上了萧琪,但人家女子死活不愿意也无可奈何,再说以萧琪名义分的补偿款已经到手,再三表示遗憾之后也就同意咧,并大度地表示只收回现金彩礼,送的东西就算咧。所以退婚其实是离婚这件事办得还算顺利,但户口本上萧琪的婚姻状况一栏被标上了离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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