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姑塘镇守卫战

　　自湖口县失陷后，根据鄱阳湖湖面日军军舰不断游弋侦查的次数来判断，已经初步断定日军在星子县到九江市中间姑塘镇登陆的可能了。
　　此时负责守备姑塘镇第九战区第二兵团预备部队新11和混编21师，也在紧锣密鼓进行着战斗任务分配。
　　混编21师师部:
　　少将师长成华轩趴伏在办公桌上，拿着放大镜和铅笔不断在那军事地形图上标注着。
　　1898年出生于广东的成华轩，1926年加入国民革命军，同年参加过北伐战争中同直系吴佩孚的汀泗桥战役。1932年因战斗负伤在北平休养，1933年长城抗战爆发后遂投29军，参加过喜峰口冷口等战役。随后数年随29军转战多地经过两次调任后，1937被调任74军38旅旅长。1938年混编21师成立，特委任师长军衔少将。
　　久经沙场的21师师长此时也是眉头紧皱，日军军舰已经在鄱阳湖东岸游弋了7天了仍然不见有丝毫进攻的迹象，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怪了，怪了……”成华轩把手中的放大镜往办公桌一放，手里拿着那绘图铅笔转离桌子自言自语地道。
　　“师座你是在想什么？”一旁的师部参谋长董乐初不解地问道。
　　“日军已经在鄱阳湖游弋7天了，整整7天湖口县那边日军的106师团101师团却没有丝毫进攻的迹象，这与日军一惯单兵直入雷厉风行地穿插纵深之地战术不相符合啊！”成华轩深知日军战术特点道。
　　“师座，这个卑职也有所疑惑，但是卑职想了想此事也有了个解答。日军一个月内从合肥攻陷安庆，马当，彭泽，湖口的第11军的106师团101师团等部已经是纵深我腹部千余里了。他们战线拉得太长了，后勤的补给无法正常跟进，这应该是日军游弋潘阳湖东岸却不进攻的原因吧！”董乐初分析道。
　　“你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但我总是觉得这有点不对。”成华轩摇了摇头却说不出为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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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8年7月15日湖口县:
　　今天是日军攻陷湖口的第十天，在这一天的同时湖口县日军临时指挥部迎来了一个神秘的人——原日军关东军第2师团长，现华中派遣军司令部特委任第11军上将军团长冈村宁次。
　　“将军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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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挥部中第106师团长、101师团长、台湾混成旅波田支队对长、海军第11陆战队队长以及一干议员纷纷肃然起敬，恭敬地朝着那办公桌首位的冈村宁次喊道。
　　冈村宁次双手往下虚按了两下，所有的议员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们暂缓进攻吗？”冈村宁次用纯正的日语说道。
　　“报告将军阁下，我们战线从合肥大本营拉得太长，后勤补给无法跟上，将军阁下是想让我们给养补足后一口气拿下九江再沿南浔线直接拿下南昌。”106师团长松浦淳六郎开口道。
　　“你说得没错，但你只说对一半。”冈村宁次双手支撑着办公桌道。
　　“一半？”松浦淳六郎有点不解。
　　“将军阁下，请问另外一半是什么？”台湾混成旅波田支队支队长波田重一似乎耐不住性子直接地问道。
　　“拿来。”冈村宁次没有回复，而是冲他身旁随从中的一个日军军官道。
　　“将军阁下……”那个日军军官在自己随身携带装地图的桶中取出一份地图恭敬地递给冈村宁次。
　　冈村宁次接过地图，将它平铺在那会议桌上，所有的议员目光齐刷刷地朝地图看去。
　　“这是支那人的地图？”第101师团长疑惑地问道。
　　只见冈村宁次铺开的地图上面‘第九战区第二兵团九江市城防图’的中文字样。地图中标记满了红色的国民革命军阵地防御范围和部队番号。
　　“没错，这是零号在支那人那边得手的地图。我所以让你们停止进攻九江，一方面是因为我们给养无法满足另外一方面是为零号争取拿这份地图的时间。”冈村宁次解释道。
　　“将军阁下圣明，有了这份地图我们进攻九江将会顺畅多了。”松浦淳六郎开口道。
　　一旁的波田重一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地图，虽然地图标注完全都是中文，波田重一并不认识中文。但是从地图中铅笔绘画的各种各色箭头，结合他们自己地图的地名，波田重一并不难地看出了国军的九江防御部署。
　　“将军阁下，让我们波田支队横渡鄱阳湖吧！在姑塘镇关山鞋山两个地方，支那人只有混编21师的217营和新编11师的1营防守。让我们支队从中任何一个地方登陆，都能够钳制住九江。”波田重一看着地图标注的防御薄弱区域，忍不住他那好战的欲望开口道。
　　“关山、鞋山究竟先进攻何处！”101师团长沉思着。
　　“管他何处，我们波田支队可以同时进攻关山、鞋山。”波田支队斗志昂扬地道。
　　“波田君，我军历来注重穿插纵深再反向合围战术，如果波田君同时进攻两处，将会打乱原先的战略部署。”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海军第11陆战队队长开口道。
　　“关山，鞋山只得登陆一处，那登陆何处……”
　　“炮击关山，登陆鞋山。”冈村宁次把自己早就有的计划说道。
　　“炮击关山，登陆鞋山？”松浦淳六郎一阵思索。
　　“松浦君，我军最后一批给养什么时候可以运达。”冈村宁次没有理会松浦淳六郎的疑惑而是反问道。
　　“将军阁下，只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最后一批给养就可以运达了。”松浦淳六郎恭敬地答道。
　　“今天是15号，再过一个礼拜就是22号……”
　　“命令。”冈村宁次突然喊道。
　　顿时所有的议员再次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命令。”
　　“22号下午，由海军第11陆战队负责组织部分炮火炮击关山。务必吸引张发奎的注意，让他误认为我们要在关山登陆。”
　　“是……”海军第11陆战队队长道。
　　“命令。”
　　“23号凌晨零，由海军第11陆战队协同波田支队在鞋山登陆。”
　　“是……”
　　“命令。”
　　“第106师团作为战略补充，波田支队在九江姑塘镇鞋山登陆后，106师团迅速进行登陆作战。”
　　“是……”
　　“命令。”
　　“第101师团作为战略守备，负责守备湖口县提供后勤支持和兵源补充。。”
　　“是……”
　　“诸位，九江一战事关重大。我们占领了九江后，向南便可以危逼南昌向北就可以合围武汉。”
　　“早在京都，天皇陛下曾言要通过武汉会战将蒋政府降为和汪一样的地方政府。南部战场的成败事关整个武汉会战的成败，希望诸位能够达成天皇陛下的意愿……”冈村宁次沉声道。
　　“天皇陛下万岁……”
　　“天皇陛下万岁……”
　　7月22日下午混编21师217营关山滩头阵地:
　　“营长湖面小鬼子的军舰增加了许多，并且他们离开了东岸附近水域，在湖中心处游弋。”密切注视潘阳湖的二连长徐勇，看着一直在鄱阳湖东岸附近水域运动的军舰，现在慢慢的在湖中心处集结游弋连忙报告道。
　　李振国看着湖面“通知所有人准备战斗，休整了17天这日军八成是要在我们关山登陆了。”
　　李振国的话一开口，顿时整个217营全员进入了战斗警戒状态。
　　林天羽手中拿着一杆中正式步枪，卧在同李振国一处的掩体不远处密切地注视着湖面。
　　“通知所有人，待会日军炮击阵地时都给我放机灵点，日军在炮击过后就会进行登陆了。”李振国示意所有士兵互相传达信息道。
　　“猴子，你派个人去师部报告说关山西岸湖面发现日军军舰。”李振国冲二连长接着发布命令道。
　　“砰，砰，砰……”李振国话音刚落，大口径的陆舰炮开炮声轰然爆发，巨大的炮弹纷纷落在了关山滩头阵地上。
　　“崩，崩，崩……”爆炸声轰然响起，一团团巨大的火浪伴随着被气浪掀起的泥土腾上天去，那泥土顿时落在了阵地掩体中士兵的身上。火浪腾起过后，一个巨大冒着烟的弹坑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所有人卧倒，猴子你亲自去姑塘镇师部报告情况，说日军炮击关山了。”李振国抖了抖帽檐的泥土在朝士兵们下达命令后对二连长徐勇道，他没有说日军在登陆关山，而是说日军炮击关山。因为他并没有发现湖面有日军的登陆艇，他不敢妄下言论。
　　“是……”徐勇摸着掩体不断地朝姑塘镇方向前进。
　　“崩，崩，崩……”火浪腾起泥土飞溅弹片横飞，在数十门大口径舰炮的攻击，整个关山滩头阵地瞬间被一片狼烟覆盖住了……
　　混编21师师部:
　　“是哪里在开炮？”指挥部中的成华轩听着那爆炸声一震，急忙地问道道。
　　“师座，师座小鬼子他们炮击我们217营阵地关山了。”就在这时那从阵地上火急火燎赶来的徐勇说道。
　　“关山……”成华轩脱口而出“小鬼子休整了十几天果然闲不住，把这个消息发给兵团司令，参谋长集结师部的直属团去关山。”
　　顿时那发报员一阵滴答响声将消息发送至兵团司令部了。
　　“师座你就留在师部吧！我带新一团去关山阻击日军。”那参谋长劝说道。
　　“笑话，我这个师长坐在师部让你去关山阻击日军，马上集结师部直属团新一团随我奔赴关山。随即电令和命令关山西部一带的210旅和关山东部一带的225营、212营、221营火速驰援217营。”成华轩没有理会参谋长劝阻，而是掏出腰间别着的手枪准备往门外走。
　　“师座，战区司令部和兵团司令部急电。”就在这时那发报员突然站起来道。
　　“战区司令部急电？”成华轩一阵疑惑。虽然他们混编21师是师级机构，但并不是下辖军级集团军级机构，而是直接下辖在兵团的师级机构。一般他们接到命令都是由兵团司令部下达的，就算是战区司令部的命令也是下达到兵团再传达到21师的。而战区司令部直接下达命令到21师，这是属于总部越级指挥地方部队。
　　毕竟大规模战区作战也是有他的章法，战区指挥兵团兵团指挥集团军或军或者师级机构。一旦战区直接指挥师级机构的话，往往会打乱兵团战略部署，所以战区一般只会下达对兵团的命令的。
　　如今混编21师直接接到战区司令部的命令，显然这是战区司令在越级指挥。
　　“先念念战区司令部的命令。”成华轩开口道。
　　“战区司令部急电:令你混编21师所部不惜一切代价协同新编11师戍守姑塘镇。”那个发报员念道。
　　“兵团司令部的命令是什么？”
　　“兵团司令部急令:令你混编21师所部即刻撤出姑塘镇阵地，姑塘镇驻守由第15师第118师协同预备新编11师接手。所部混编21全员火速撤入九江城区构筑工事进行预备卫戍战争。附注:如若有战区司令部命令直达，概不执行。”
　　两份截然不同的电报两个截然不同的命令，这让混编21师长有点难为情了。更是兵团司令部命令后面的附注，让他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师座，这……这到底该执行那个命令啊！”参谋长问道。
　　按照理论是应该执行兵团司令部命令的，但是战区命令直达高于兵团一级的命令，虽然是越级指挥但也应该优先执行。
　　然而成华轩看着兵团司令部命令后面的一段附注后，果断下令道:“执行兵团司令部命令，全师马上撤入九江城区姑塘镇阵地由第15师118师接手。”
　　“师座那可是战区司令部命令啊！我们就这样撤出姑塘镇？”参谋长有点担忧地说道。
　　“这个我知道，战区司令部命令虽然比兵团司令部命令等级高。但是我想了想战区司令部一直在指挥兵团级的战斗，根本不可能知道兵团以下的详情部署，如果我们贸然执行战区司令部命令，很有可能打乱兵团的战略部署。”成华轩解释道。
　　“可是，关山那边日军即将登陆，我们就这样撤走恐怕不妥吧！”
　　“军人以服从上司命令为天职，兵团司令部地做法应该有他的原因的。他不是用新11师、第15师、第118师接手姑塘镇，既然有他们接手那我们就去戍守九江城区。兵团把正规军三个师抽过来姑塘镇，我们就要把兵源补充到九江市去。”成华轩说道。
　　“传我命令，全师火速朝九江撤退，务必在23日拂晓在九江城区构筑卫戍防线。”
　　“是……”
　　关山阵地217营:
　　日军的炮火不断轰击着阵地，巨大的爆炸声不断响起，217营开始逐渐出现了伤亡了。营长李振国果断下令放弃一线战壕退居二线暂避日军炮火。庆幸的是日军炮火一直没有进行炮火延伸，217营退守后伤亡明显有所的减小了。
　　然而一直困扰着李振国的问题是，日军除了炮击外便没我派任何登陆的陆军部队了。从海军炮击开始足足有半个小时了却不见一个陆军登陆艇，这不符合日军每次炮火覆盖一刻钟再发动冲锋的战术特点。
　　“营长，二连长回来了。”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后方隐进战壕当中直接来到李振国的身旁。
　　“营长，师部紧急命令让所有部队立马撤出姑塘镇，务必在拂晓前到九江城区戍守。”徐勇冲李振国开口道。
　　“撤？”
　　“小鬼子都打到家门口了撤？”李振国问道。
　　“营长，这是兵团司令部的命令，姑塘镇驻守的我部混编21师撤出，由第15师118师增援新编11师接手。”徐勇接着说道。他并没有说战区司令部的命令，毕竟师部已经决定好了。
　　“兵团司令部的命令？”所有人一震，这是为什么？让三个师换下混编21师。
　　“营长我们现在怎么办？”三连长岳文浩问道。
　　“怎么办？”
　　“撤……”李振国也是无奈地道。
　　顿时整个217营或者说整个混编21是在陆续地撤出前沿阵地。
　　第九战区第2兵团司令部:
　　兵团参谋长拿着两份命令站在兵团司令张发奎的面前，“司令，这可是战区司令的命令啊！”
　　他手中拿着的两份命令正是战区司令部和兵团司令发给混编21师的命令。
　　“这个我知道，战区司令部那边看着混编21师是杂牌师，他们就把混编21师当炮灰师养。”
　　“司令何以见得，姑塘镇方向不是还有新编11师吗？”参谋长问道。
　　“你还记得十几天前战区司令部下达的82号计划吗？战区司令已经直达命令让新11师只留一个团其余都撤出姑塘镇了，这摆明了是拿混编21师当炮灰。在我张发奎的兵团里，没有炮灰师只有仁义之师。”
　　“司令，战区司令部的82号作战计划不是要放弃姑塘镇九江防线沿岸吗？既然你撤出了混编21师，为什么让第15师118是去接手。”参谋长不解地问道。
　　“我倒想撤出姑塘镇让日军进入第一兵团薛岳的防线，让他们负责歼灭啊！可是薛岳这小子不干啊！”张发奎笑了笑。
　　“薛岳现在在集中兵力对付他后方的日军第27师团，他这小子胃口到挺大的想一个人独吞这第27师团。他现在为围困27师团调动可防区了大部分兵力，82号作战计划部署根本没有进行。如果我们贸然放弃姑塘镇防线，让日军进入薛岳的防区，那势必会让薛岳腹背受敌这是对第1兵团对薛岳的不负责。”张发奎说道。
　　“司令深明抗日之大义，卑职佩服。”那个参谋长开口道。
　　“好了，你马上下令到第15师和118师，告诉他们日军登陆姑塘镇的可能是一个旅团和一个师团的兵力。让他们务必保存实力的同时争取最大限度的坚守阵地。”张发奎开口道。他深知姑塘镇是守不住的，日军一个旅团一个师团的兵力，自己这边没有八个以上的师根本守不住阵地，他只求最大限度的为九江城区卫戍争取一些时间罢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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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果然如此。
　　22日下午日军在炮击关山一个下午后，第15师118师全部被吸引到了关山地区。
　　23日凌晨零点:
　　鄱阳湖西岸鞋山守军薄弱，日军台湾混成旅波田支队在海军第11陆战队协助下趁着暮色在鞋山附近登陆。
　　防守鞋山滩头阵地新11师一营虽然给了日军迎头痛击，奈何实力悬殊。日军波田支队在海军炮火的掩护下强行登陆成功，守军一营营长张文美为国捐躯。
　　兵团司令部在得知日军登陆的地点并不是关山而是鞋山后，急忙调遣此时在关山的第15师118师增援新11师。
　　奈何此时在日军无休止的炮火压制下，第15师118师被压制在前往增援坑坑洼洼不平的路上。
　　新11师虽然组织多次抢滩冲锋试图夺回滩头阵地，奈何兵孤援军未至终以失败告终。
　　双方在23日激战一日，24日在日军后续第106师团全部登陆姑塘镇后中国守军开始溃败，日军波田支队同第106当日占领了该镇，守军新11师第15师第118师不得不朝九江城区撤去。
　　激战一天一夜的姑塘镇守卫战，以中国守军失败告终。
　　
　　附:由于种种原因，更新时间为两天一章每章五千到六千字，敬请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