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巴掌的懊悔

　　“云丫同学，赏个脸好吗？”我正在发呆中呢，恍惚间听见好像有谁在叫我的名字。
　　“云丫，你怎么了？秦风在和你说话呢。”旁边的言丽拉了拉我的胳膊，小声提醒道。
　　“啊、什么？”我这才意识到什么……
　　果然，眼前一亮：刚才那个还站在台上的高个子帅哥，此刻居然正大大方方地站在我的面前向我伸着他的右手。
　　“干、干什么？”我结结巴巴地说，身子却坐在原地没动。
　　“天啊，她居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又听见了一群女生的惊呼，似乎都在责备我的心不在焉。
　　要是目光能杀死人，我相信她们一定都在对我开刀了。
　　其实，我才不稀罕他呢！你们谁爱谁把他拎去，我正好讨厌这种哗众取宠的男生！自以为长得帅，就……
　　“没想到，我的运气竟然这么糟糕，糟糕到云丫同学根本没听见我在说话，也忘了我的名字。”这家伙又自我解嘲地说。
　　知道就好，帅哥，快撤啊，我在心里呐喊着。希望他赶快离开我，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也免得玷污了本小姐的清名。
　　没想到，这家伙不退反进：“既然云丫同学忘了，那我只好再重复一遍了，只是累及其他同学，也要跟着再听一遍，真有点不好意思哦。”台下又响起尖叫声、口哨声，一些男生显然在故意起哄。
　　“云丫同学，你说你是一片云。不好意思，我的名字正好叫秦风。俗话说：风吹云动。一切纯属巧合，不会介意和我握一下手，庆祝我们风云际会吧？”
　　台下又是一片唏嘘声、尖叫声、口哨声，怪哉，杨sir竟然也一点不阻止——这分明是不正之风嘛，我暗暗想道，却又无奈何！
　　毕竟，我既不是老师，又不是班干部，连老班站在那都没有发话，你一个普通同学有什么资格对大家发号施令？
　　不过，在心里发发牢骚还是可以的：秦风吗？！你找死啊！什么风吹云动？分明就是想吃本小姐的豆腐嘛！这种事情，本小姐遇得多了。别看你也是一个重点高中的高材生，可是，你没有考上重点大学之前，本小姐对任何“超人”都是不会感兴趣的哦！
　　“什么？你声音怎么这么小啊？”我故意地伪装着诧异地问他，“你刚才说什么？再重复一遍可不可以啊？这位同学。我刚才真的没听见……”
　　这下，任谁都看出来了，我在耍他！
　　“有什么了不起！傻子！”我听见后面的肖可在背后骂起我来了。
　　“云丫，你怎么了？”言丽又拉了拉我衣袖，好像有点不明所以。
　　“就是！太没礼貌了……”还听到这样的议论声。
　　似乎全班同学都呆了：因为，秦风的右手悬在空中！
　　然而，我却故意视而不见，头偏向言丽那里：“言丽，有事吗？”
　　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他骑虎难下的表情还蛮丰富的：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而他那只悬起的手也蛮尴尬的：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哼！现在知道本小姐不好惹了吧？这招就叫杀一儆百，日后那些男生们大概就再也不敢来对本小姐“非礼”了……其实，当时我的想法还蛮简单的，只是忽略了别人的感受，特别是当事人秦风！叫他脸往哪搁！
　　天知道今天肖可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看不惯我在秦风面前（后来才知道，他的确是秦风的死党难怪会看不惯我整他的铁哥们）高傲的样子？！
　　就在我跟秦风僵持的当儿，忽然就觉后面的桌子向左前面用力一挤，受痛不住又毫无防备的我顿时被逼站了起来，然后又一个趔趄身子就站立不稳顺着惯性向左前方向一扑……
　　由不得我多想，清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在秦风的怀里了，被他软玉温香地抱了个满怀。
　　“啪”的一声，清脆得像是谁的掌声。接着，秦风就捧着他被本小姐扇红的左脸呆在那里了。
　　甩出这巴掌后，我也呆了。这一切，都来得迅雷不及掩耳！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潜意识地“自卫”……习惯性地把他当轻薄我的“流氓”了……
　　教室里也寂静了将近十秒钟，似乎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没想到我会打人呢，还是真地没有见识过女生打男生……我就不得而知了。
　　只知道，我捧着自己发麻的右手也站在那里呆住了：他会不会还手呢？
　　“秦风，打回去！秦风，打回去！”果然，台下在肖可的煽动下，男生们的怂恿声、尖叫声、口哨声越来越响。
　　气氛有些僵了，我也隐隐地有些后悔——天啊，我怎么会打人呢？而且打的还是男生吖，一个见我遇难出手相救的男生啊……真希望此刻杨sir能站出来调解一下，把男生们的情绪控制下来。
　　然而，没有。
　　不但现在没有，后来也没有，杨sir就是这样，不管我们之间发生多大的纠纷，他都只冷眼旁观，仿佛他不是我们的老师，而仅仅是看戏的观众。
　　这点我们起初也很不理解，后来日子久了，方渐渐领会到他的良苦用心。
　　也许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会在心里永远敬佩杨sir的不偏不倚、顺其自然。因为他不帮谁也不批判谁，所以谁也不怨他、恨他，还因为他从来不去校长那里打我们的小报告，所以又谁都爱他、尊敬他。
　　“向他道歉！”更多的声音在命令我。
　　对不起啊，这位男生……内心里，我也对自己的鲁莽后悔了，但是，生性倔强的我哪里肯当面向人家道歉啊？
　　这个份，我丢不起啊！我就这样尴尬地站在那里，在心里把肖可骂了百十来遍：好你个肖可，这笔账本小姐先给你记着，今天晚上这是第二回了……等着吧，女子报仇，三年不晚！等搞完高考，看我怎么收拾你！
　　然而，还由不得我去“报仇”，我已成为了众矢之的！
　　“什么跟什么嘛！这云丫也太凶了一点。一点儿不讲道理！人家秦风不过是想帮她，她倒好，恩将仇报！哼！”
　　“就是！有什么了不起？不过跟我们大家一样，也没见多长鼻子、眼睛、嘴巴、耳朵嘛……”
　　“秦风！还她一巴掌！告诉她我们男生不是吃斋的！”男生们却大体在这样地怂恿他，好像唯恐教室里还不够乱似的。
　　大家就这样对我横加指责着，丝毫不记得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肖可！真是的。要不是肖可无缘无故地挤我，我能“跑”到秦风的怀里去吗？不发现自己在他的怀里，我又能打他一个耳光吗……
　　真是的，这件事的直接责任人说什么也该是肖可才对，大家怎么都把矛头直接对准了我和秦风啊！
　　要知道，我们有多无辜！
　　可是，肖可是不会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的，这个王八蛋！但是这事要真传……到三大护法师的耳里，我不敢想后果。
　　秦风的手，也缓缓地抬起来了……教室里，顿时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不但我，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在认为秦风要“动手”了？我想。只是，欠了人家一巴掌，就算知道人家要还手，我也只能硬生生地站在那里“接受”。
　　“对不起，云丫同学，刚才我真地无意冒犯你，实在是情非得已，敬请见谅。”谁也没想到，他的手抬起来只是帮我把被肖可挤歪了的课桌摆正一下，还主动先对我说了“对不起”。
　　刹那间，我有种无地自容的羞愧感：瞅瞅看，人家这才叫胸怀啊！
　　云丫啊云丫，是谁说的“让一步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刚刚白天你还振振有词，为什么现在却这么斤斤计较呢？我也自责起来了，那张脸“刷”的就红了。
　　“不，应该我先说‘对不起’才对。秦风同学。”终于，惜字如金的我，艰难地吐出了那三个之前怎么也不愿意说的字。
　　“对，要怪也该怪肖可！”坐我旁边的何瑶见证了事件的全过程，终于说出了真相，“要不是他故意使坏，云丫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撞到秦风的怀里去？”
　　“是啊，我也看见了的，肖可，要道歉也是你道歉！”言丽也出手了。
　　刹时，形势急转直下，所有的矛头几乎都对准了肖可，不再只针对我。
　　“谢谢你们，言丽、何瑶。”我感激地看了看仗义直言的两位好友，要不是她们，我怎能洗清自己？
　　“不客气，俗话说得对，不打不相识嘛。”我不得不承认，秦风这小子的风度还不是一般人能够及得上的——至少在我之上，“这样的话，我们对彼此的印象应该更深了，至少我这辈子是记住了一中有个同班女生叫云丫哦！你呢？”
　　“我也记住了一中有个同班男生叫秦风。”这种状况下，我没理由再置之不理，于是，也学着他的语气幽了一默。
　　一场看似一触即发的战争，就这样被秦风的大度给轻轻地化解了。
　　
　　题外话：肖可这个特殊角色，不知亲们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