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孤独 第二章：生计

　　我叫忘川归橪，生于60年代。不幸的是我出生下来没有温暖的摇篮，只有一个流淌在小河里的木盆，我的命运如同木盆那样随波逐流。我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为何抛弃我？我发现自己的命运很可笑，因为我有一个绝情的家庭，一个根本不把我生命当回事的父母，我讨厌他们，到现在也未曾改变，可以说越来越深。
　　有时候我会想；为何我还要这么痛苦的去记住那无情的父母？他们根本没有资格去让我记住，就好比秋天烂掉的果实一样，让人不敢靠近。
　　“归橪”。身后传来一声苍老的呼唤，没错、就是她在那一年救了我，我的奶奶。她和我一样没有亲人，在我没来到她身边之前她是一个孤独的老人，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至于为什么？以后我会向大家解开这个谜底。
　　“奶奶，什么事？”坐在地上的我转身问道。
　　“归橪，你就那么喜欢河啊，一有空你就跑去那儿坐着。”
　　是的，我很喜欢门前这条河，如果没有它我就不会遇见奶奶，没遇见奶奶那么后果大家已经猜到了。我喜欢静静地看着河面上的波纹，一波接一波荡漾，好比我烦恼的心情会随着它起伏不定。
　　“奶奶，是要我帮你穿针线吗？”我想是这样的，只见奶奶手上拿着一幅没绣完的梅花图。
　　“对，没想到针线这么快就用完了！”
　　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微笑着向奶奶走去。夏天的风吹在身上特别舒服，如同那些正在河里打闹的孩子一样，尽情享受河水带给他们的乐趣。
　　“奶奶，这梅花图绣好了准备何时去卖？”奶奶的手很巧，她绣的梅花如同在寒雪中绽放的一样、栩栩如生，家里还放有一些。
　　“等绣好了明天一大早再拿去卖。归橪，你要记得看书，还有一年就考大学了，别老想着去河边坐着。”
　　不知不觉我就快高中毕业了，真不知道这十几年过的这么快，小时候我可以看到奶奶头上的黑发，可是现在没了，根根白发把奶奶显得更加苍老和憔悴！
　　“我知道，现在时间还早，我喜欢晚上看书。”
　　远处的太阳正慢慢的往西边跑去，也就预示着今天即将结束。其实我知道奶奶没多少钱供我读书了，因为家里根本没有什么经济来源，除了卖点绣花，还有不远处田里那几颗白菜以外，家里再也找不出一点值钱的东西。
　　“归橪，你先去把那些衣服收了，晚上有露水。”
　　“知道了。”其实天还要等一会儿才黑，可能奶奶习惯了这个时候收衣服。
　　在这儿向大家说一下我名字的由来，为何我会叫忘川归橪？奶奶说忘川就是今生拥有的东西，不管你来世怎么努力也不会再拥有相同的事物，所以她希望我懂的珍惜身边的一切。至于归橪的意思就是不要去强求，任何事物都要学会顺其自然。
　　“归橪，隔壁刘爷爷家的灯芯用完了，你给他拿一点去。”奶奶一边绣一边对我说道。
　　“好的。”
　　刘爷爷家的情况和我们很相似，他的儿子儿媳常年在外打工，只留下一个孙子在家陪他，碰巧的是我和刘爷爷的孙子一个班，他叫刘唔。来到刘爷爷家，只见他正在厨房做饭，柴火的烟飘满了整个厨房。
　　“刘爷爷做饭呢，奶奶叫我给你送点灯芯过来，她说你们家灯芯用完了。”见我到来刘爷爷笑了笑，起身来到我身边。
　　“归橪来啦，去屋里坐一会儿吧？”说着刘爷爷把我迎进堂屋。
　　“刘爷爷我回家了，奶奶一个人忙不过来。对了，刘唔呢？他怎么不出来帮帮你，等我见他了必须说说他。”刘唔是我的同党，小时候犯错有我就有他，不管什么事我俩都要比个高低。
　　“刘唔他正在复习，他爸妈写信叫他努力读书，争取明年考上大学。归橪也要努力，替我谢谢你奶奶。”
　　七十年代左右更本没有电灯和电话，就算有也不是我们穷人用得起的。听刘爷爷那样说我也就没去打扰刘唔复习，径直回到了家。
　　“归橪，刘爷爷在家吗？”厨房里传来奶奶的声音，只见她用手捂着煤油灯，害怕被风吹灭。
　　“刘爷爷在家，灯芯我给他了，他还说谢谢你。”
　　奶奶笑道说：“有什么好谢的，几根灯芯也不值钱。刚才雪梅路过这儿，见你不在她回去了。”
　　“她找我有事吗？”
　　奶奶一边往灶里加柴，一边对我说：“她没说什么，和我聊了几句说有事就回家了。”
　　
　　第二章：生计
　　第二天很早奶奶起床了，因为她要把家里的绣花和干菜拿去卖，而我也要去学校上早自习。学校离菜市场不是很远，每次奶奶去卖东西我都和她同路，那样她就不用背东西。
　　“奶奶，要不以后这些东西放家里，等我礼拜六休息拿去卖，我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在我面前奶奶从来不会提她的事情，只知道小时候听刘爷爷说过，他说奶奶这一生都在等一个人，一个本来就要和她结婚的人，至于那人为何消失了我不知道？刘爷爷也没说太清楚。
　　“都是苦命人，这点苦对奶奶来说还不算什么，早些年打仗的时候连吃的都没有，奶奶还是一个人撑过来了。”
　　我不知道奶奶这样说是否还想着那个人？那个让她付出一生承诺的人，最后得到的只是被岁月染遍的发丝。我现在很想知道那个负心人长什么样？是否跟他的心一样难看？我从来不敢在奶奶面前说那人的坏话，因为那样奶奶会伤心，我也知道奶奶到现在还等着那个负心人的归来。
　　“归橪，你把背篓给奶奶吧？你学校到了。”她准备接下我背上的背篓，我可以感觉到她有些吃力。
　　“奶奶，我送你到菜市场吧，待会我跑回来就不会迟到。”我没有把背篓给她，而是继续往菜市场走去。
　　“记得好好读书，考上大学才能过好日子。”
　　在我面前奶奶也从来不会提钱的事，她怕我担心钱的事放弃考大学，不过我也的确没打算考，就连上高中的学费都是奶奶东拼西凑借来的，她唯一的积蓄早被我小学到初中花完了。
　　记得我十岁那一年，她请人在屋子旁边给我盖了座房间。她说我长大了，要学会一个人睡，为了这事我还哭了好几天。当时以为奶奶不要我了，后来才知道那个小木屋花掉了她一半的积蓄，同时她也想给我一个安静舒适的环境，我很喜欢趴在窗户上看门前那条河，奶奶也知道。
　　“我会好好读书，我要让你过上好日子。”这是我今生唯一一次骗她，因为我早已做出了决定不会去考大学。
　　“到了，把东西放这儿吧，记得路上快点，别迟到了！”
　　我放下背篓并没有急着走，而是把家里晒的干菜替她摆好，绣的梅花图放在另一边，我感觉到奶奶在一旁替我着急，其实我想告诉她别替我着急，但我没说，因为我知道越说她会越着急。
　　“这些奶奶知道怎么摆放，你赶紧去学校吧，别迟到了。”
　　“不会迟到的，还有二十分钟，从这儿跑去也就几分钟到了。”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还有多久，唯一的信号就是学校播放的新闻，因为学校每天都要用广播放新闻给大家听。
　　菜市场人越来越多了，吵吵嚷嚷的声音让我特别高兴，可能我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环境，那时候我常常跟奶奶来这里，因为每次卖完东西奶奶都要给我买棉花糖，吃完后满嘴都是黏黏的。
　　“奶奶，中午放学我来接你，如果提前卖完就回家休息一下。”
　　她有些催促：“你快去吧，奶奶的事你不用担心。”
　　“好的，那我去学校了。”拿起书包就往学校跑，我知道快要上早自习了，因为广播停止了播放。
　　这条路我闭着眼都能找回去，因为这样的场景有过无数次，就像小时候我追逐着快步行走的奶奶，不过现在的目的地不一样，我要在学校上自习之前赶到，要不然这学期的奖学金就没我的那一份了。
　　学校有过规定，迟到的学生不管成绩再好都将取消他的奖学金，虽然我的成绩很好，但校长也不会给我例外。跑到教室时见大家都在找座位，我悬挂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要不然今年的奖学金肯定不会有我的名字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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