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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子) 仇恨分支

作品名称:薛村土八路      作者:铁素容容      发布时间:2015-12-11 06:59:42      字数:3602

  薛村土八路(引子)
  
  仇恨分支
  
  “进发家欺心,明天挽祭非跟不行,四姨太,你说怎办?”名叫财旺的总管,对坐在后炕双腿盘坐着的少妇说。
  外号叫“黄皮蝎子”的少妇,此时堆满怒气的脸上,同时也挤出几分不安的冷笑。“老大家要怎地?”“老爷活着时就用赶儿棍赶他出了这个院门,这个家已经开了他老大这一支脉了,他还鬼缠甚?”
  他们所说的老大家是大太太的儿子王进发,已经11岁了,和四姨太生的二阎王王进财本是亲弟兄。只不过大太太母子被老爷扫地出门,住到另一处院子里。
  他们所住的村子王家山,是神鸟山尾的第五个山头,是一个不足百人的小村。这村人全姓王,据说祖宗是陕西大槐树底下过来的人。经过几辈子的香火接续,现在已有三十来户了。就这三十户百十人的小村里,住着西畔、东畔,穷富分明的两派人!
  为什么会这样?事情还得慢慢说起,王家祖辈曾是清朝时名气较大的锻铁家。凭着为皇家御林军打造过兵器,子孙们也得到过荫庇。到了父辈这一代,宠惯坏了,什么本事都没有,倒是吃喝嫖赌、偷蒙拐骗、欺良霸女样样都会。老爷子深深地看不起进发的母亲,虽是富贵女,一脸疤坑坑,嫌弃她。更看不惯长子王进发的“怂样”,爱跟穷人的孩子搅混在一起。
  俗话说:官凭印,虎凭山,婆姨凭的男子汉!夫贵妻荣嘛!大太太不得宠,老爷还在乎她留有根苗,没有留下根苗的其他太太,一概拐卖倒腾。只有四姨太和她的崽子王进财,凭着老太爷的恩宠,耍尽了风头,四姨太母子俩蛮横无理,胡作非为,沆瀣一气,是脚底发炎、头顶流脓坏透了的一对母子!老爷子由于生活滥道不检点,不到50便折寿下了地狱。于是四姨太谋划借殡殓老爷子之事,彻底赶大太太母子出族门的恶毒计谋。
  二十四五的四姨太,浑身珠光宝气,只是当年的红里透白的嫩皮肤,现出了蜡黄。不过每天肥肠热油汤水好,光滑的脸像浅淡黄色的绸缎!因为她做事歹毒,村人暗地里叫她黄皮蝎子。
  此时的黄皮蝎,扁平的瓜子脸,眉毛飞扬,眼成三棱,怒光横扫。看得出火气直冲头顶。说话像打枪“啪啪啪”的。
  她的儿子才五岁,也是个恶人胚子。小小年纪已经挣了二阎王的名号。长袍马褂地坐在母亲跟前,对着许多的条形纸牌努力地认着,他们的胖手举着“老千”问黄皮蝎子,“这是个什么牌?”四姨太连连呵嗳,看样子,不抽两口,连话都说不成了,此时不能理她的心肝宝贝,因为烟瘾的缘故,眼泪都流出来,黄皮蝎子赶紧呼唤内勤丫鬟,一个丫鬟抱走了进财,另一个趁丫鬟来扶她。去抽两口的空档,黄皮蝎子撩了一句话给总管听:“明天挽祭,后天出殡,全部家丁护院的都护路,另外告诉账房,不许给她母子一尺白布!”
  总管先前现出少有的忧心仲仲,这时也平静了。肥大的脸盘,瓜壳帽戴上去竟像个葫芦尖,下身可不能用一个葫芦来形容,而是坛子,泡酒的坛子,他的肚子大、腰粗,压缩了腿长的视线。得了令走了,下台阶异常小心,不然得像个皮球滚下去。
  挽祭这一天来了。
  黄皮蝎子耍出铁手腕,执手为老爷铺排白事,执意令自己和家族上下都能穿白孝衫,却有意“忘了”大房母子。她以为这下子进发母子肯定羞于出场,不再跟着挽祭队伍丢人现眼。给众人的影响是一对不孝母子,从此他们彻彻底底从王家的族谱上滚蛋。
  谁知,第二天,长长的挽祭队伍,十桌面羊、面猪,让穷鬼流涎水;两班响工的吹打,让乡人叹息不已;举着抬轿骑马的纸人纸马、三层洋楼、嫔妃如云的纸活,让所有人觉得如此死后不枉活一回!
  这些祭品毕竟司空见惯。因为埋人是比着埋钱,烧纸是比着烧钱!但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大房母子的装扮!
  母子没有白布孝衫,竟然在旧窗子上扯了糊窗纸浑身贴了,旗旗伞伞的,灰白间杂,风吹抖擞,飘洒凄惶的跟在吊孝的队伍后面。顿时,所有眼睛都吸引到那里,形成一道灰色亮眼的风景!
  大房两口的欺心做派,七八十岁老人都没有见过!它让所有人大大傻眼,而后又觉得欲哭无泪,欲笑凄然!当然,谁都知道她们母子被赶出家门后,穷困潦倒,真真实实买不起白布,但孝心可嘉.........这行为在二阎王母子看来,猪尿泡(膀胱)打人,骚气难闻!这不是使她四姨太出丑是什么?
  于是,强势过人的四姨太咬牙命令全体护院家丁,举着棍棒追着欺心的大太太打,满山架梁地追着孩子......于是非常隆重的挽祭场面被弄得一塌糊涂。让四姨太千古蒙羞!
  这场罕见的白事做得石头人能掉泪!老爷子尸骨未寒,不!他还躺在棺材里,等待第二天子时上山,这边弟兄俩,具体说是妯娌俩,不等老爷入土,就风起云涌般的开始闹起来。当然,四太太是这事的搅屎棍。
  四姨太咬牙宣布要将这母子逐出族门。逐出家门意味着弟兄们要分家喽?自古有传家产:“爷爷有儿,个个有份。”可是四姨太偏激,压着家产愣说没有,要大太太母子净身出门,族人说破嘴皮都无济于事。
  王进发的母亲豪爽骨气,别的不要,只给儿子争要几样造刀剑和武功点拨书,母亲发誓让儿子进发继承祖业。做铁匠炼臂膀糊口,自练武功成才。
  这边大人们正在争夺家产,谁也没注意,隔壁套间里,一顶像唱戏人的珍珠花帽,吸引了进发进财哥俩,同时拽着珍珠帽不放,小孩家不懂事,进发凭着自己比进财弟弟大几岁的力气,掰开弟弟手指,夺过这顶珍珠花帽,握在手里死活不放。
  大太太搂着几本造剑书到处找儿子,听见这边有哭声忙过来一看。想,这白珍珠和少数钻石镶嵌的帽子应该说是值钱的,但和王家诺大家产比却是羊身上揪了一根毛。祖上家产,本应平分,可是四姨太强势当家,分家不公平,如今人家孩子倒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当玩具,罢,罢,罢!族人也睁一只眼闭一眼,一边倒,不想惹她。去他妈的,借儿子的手拿了就拿了。所以默许了小儿的行为。
  四姨太过来,先忙着怪丫鬟保姆没有照顾儿子,让人欺负!就在她死命打骂惩罚下人的时候,母子俩拿了该拿的,众目睽睽之下,昂首走出老宅。奇怪的是族人也默许,没有人横加阻拦。进财家的所谓“没家产”漏了底,这时没太敢发作怪族人。
  就在进发小得连打铁的锤子都提不动的时候,母子凭着四两骨气,在村子西头找了一处废弃的窑洞住了下来。
  “离了狗屎,不信种不成菜!日你娘的。”母子俩净身出门,立户锻铁为生。至此,王家山村西畔住老大,东畔住老二。
  且说进发母子俩开辟了院子,砍拔了些圪针树,扎了豁子口住了下来。随后攒土、攒粪,将院子里的一片地养起来。
  待缩着身子过了冬,到了第二年开春,好心人送了种子,栽种了几棵南瓜、几株土豆、以及一些白菜、茄子、小葱等,于是巴掌大的院里有了生机。
  逢天旱,娘担着水桶,小铁匠挑着小葫芦,从往返四五里的沟里挑水浇灌。终于,地里长东西了,一颗大南瓜要吃好几天,有的时候,母亲给儿子吃瓜瓤,自己却将瓜籽捣碎连皮带渣一块吞咽下去。院子里也有“高杆作物”,七、八棵玉米加高粱,根上还插几株豆苗。春三空月,青黄不接。有钱户都吃瓜干、薯干。这母子的日子就更苦了,糠里掺一点风干了的豆角、高粱皮渣一混面,闪个面糊,就是稀罕饭。
  打发老爷子上山后,大概半年多一点的时光吧,四姨太突然上门要借那顶该死的珍珠花帽,说是要出一趟远门,铁匠王的母亲当然拒绝,没上一袋烟的工夫,四姨太和她家那些家丁打手,就把院子围个水泄不通。接着,五花大绑绑了进发的娘。四姨太拿着整把的香点着,在大太太的脸上烫,凄惨的叫声也没引来半个人露头求情。谁都知道,四姨太心狠手辣,宛如毒蝎,一旦让她的蝎勾对准你,你就必死无疑。谁敢惹那只“黄皮蝎子”?
  赶到村里人把上山拾柴的小进发找回来时,院子已被刨地三尺。那点混日子的“庄稼”被践踏的汗毛全无。母亲的脸,面目全非,火红的香头烫出了密密麻麻的黑点,黑点里又渗出了点点的血水,惨不忍睹。
  “黄皮蝎子”,还在逼供,家丁还在到处翻找,那时还未成铁匠的王进发,愤怒的像饿困了几天的野兽,没人料到,12岁的他会举起院里的尖头扁担,直接向黄皮蝎的肚皮捅来,尖头扁担高挑过去,没有穿了黄皮蝎“血葫芦”,却刺中了“黄皮蝎”的奶头。这猛然一下,差点吓没了“黄皮蝎”的魂!那地方离心锤子(本地土话。心脏的意思)太近了。哇呀呀,心锤子好比秤砣锤子,一线牵着,一旦晃落,人就呜呼了。她吓坏了!像饿鬼撵着一样,一边抱住血流不止的奶头拼命地嘶叫,一边窜出门外。
  “黄皮蝎”捂着流血的前胸溜了,其他人见四姨太胸前一片血迹也吓得不轻,家丁不再狗仗人势,虚张声势了一番,夹着尾巴逃走了。
  自从“小东西”敢于拼命的那一时刻起,那“黄皮蝎”轻易不敢再进门欺负这对母子。
  以后的岁月里,“小东西”变成了壮后生,因为学了铁匠,有的是力气。光举起大铁锤,左右抡打不算啥,一只手就能捏碎一块小卵石。双手能举起“黄皮蝎”家门口的石狮子,一群穷家后生着实羡慕,也跟着他练练手脚。
  自然,“黄皮蝎”也改变了对这个当年的“小东西”的看法。借亲拉拢、套近乎,但是“小东西”软硬不吃。黄皮蝎罢休了吗?不,想错了,是黄皮蝎的儿子还没有长壮实,复仇的机会还不成熟,她在伺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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