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之雾（八）

陈浩然内心充满着挣扎，不知道怎么做，事情才会圆满。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感到茫然无助。
他问小雪是吃完晚饭再回去？还是回家吃？小雪玩了一天，想回去见妈妈和奶奶爷爷，就说：“给妈妈电话，让妈妈等我们回去一起吃饭！”就这样，陈浩然开车带着小雪回了老家，还好离城里不远，半小时左右就到家了。和平时每次回来一样，玉梅都是忙着跑来开门，接他。
他看着和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妻子。在他面前表现的这样，没有感动，只是在想：“玉梅是个好女人，对我更是百依百顺的，对父母也孝顺，我怎么就是不爱她呢？”“人都是这样的犯贱吗？不属于自己的、自己得不到的、失去的都感觉是好的，而天天在身边的却感觉不到她的好。”“陈浩然，这些年是谁默默的在你身边照顾老的小的，让你可以安心在外面闯荡，不就是玉梅吗？没有爱情，这些年也有亲情了吧！”“先不说小雪；不说自己。要真休了这个妻子，首先不同意的就是自己的父母！”陈浩然想着心事，没和玉梅说话就走进屋里。小雪倒是兴奋的拉着玉梅的手，说这说那的。说：“夏阿姨带我去买的书，去吃的德克士，去她学校网络教室玩游戏。”什么都和妈妈讲了一遍。玉梅第一次听夏阿姨这个称呼，看了看陈浩然，陈浩然解释道：“是我请的钟点工，每周去打扫两次卫生，今天她正好去打扫卫生，我有事外出，就不小雪交给她照看。没想到和小雪还很投缘。”陈浩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要和玉梅解释的这么清楚，不过，他没说去喝张健喜酒的事，他总觉得张健那事办的不怎么地道。不像男人。
和每次他回家一样，一家人都把他当上宾一样待。没办法，父母住不惯城里，玉梅又想照顾二老，自己也不习惯在城里住，就一家人都在老家，就单单陈浩然一人在城里，公司和建筑工地都在城里的。没法子不是。
吃过饭后，玉梅和家政员李嫂一起收拾完家务。都在看电视时，陈浩然说：“让小雪去城里上学吧？家里教学条件还是不如城里。”
爷爷奶奶不舍得小雪去，玉梅没主意，家里每次有点事，她都这样，不表态。玉梅就是个没主见的农村家庭主妇。陈浩然看这情况就说：“问问小雪吧？看她的想法，她要现在不想去，等上初中一定的去城里上去，要不成绩到时差一截，怎么办？”陈浩然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有让小雪去城里上学的想法。
是因为夏雨欣吗？是怕再见到夏雨欣尴尬吗？还是想借小雪更多的接触夏雨欣。因为她脑海里出现了让夏雨欣给小雪当家教的想法。他不想再让夏雨欣在他家做钟点工了，当初让夏雨欣当钟点工的想法也是急中生智的缓兵之计。他不想自己喜欢的女孩原来生活的这么辛苦，现在认识他了还是这么辛苦。当家教，对于她这样的高材生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小雪一听转学去城里，竟然欣然答应。毕竟是孩子，也许是城里满街好吃的、好玩的诱惑了她吧。
家庭会议最后确定，小雪去城里上学，陈浩然找个长期家政服务员照顾他们父女两人。陈浩然父母和玉梅一听，找了保姆，照顾他们两人，这样一来，陈浩然的生活起居也有人照顾了，小雪上学放学也有人照看，两全其美。
夜里，陈浩然和玉梅在卧室里聊天说：“你这个笨女人，不在我身边，不怕我找别的女人？”
“俺才不怕，俺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玉梅说。“况且俺身体不好，俺又没文化、又不懂你生意上的事儿，在那里也帮不上你忙，还不如在家伺候老人孩子！”
“没听说，男人有钱了都变坏！”陈浩然道。
“你没钱时俺就看你好，你现在有钱了，俺还是看你好。俺看着好的人，肯定别人也看着好，可俺知道你不是坏男人。真要有什么，也是女人招惹你的。”玉梅好像没在陈浩然面前一下说过这么长的话。陈浩然看看她，想起自己和那李芸的种种。不觉的笑了出来。
可现在对夏雨欣，他却是自己想法去招惹的。
他自嘲，自己也不是好男人。


夏雨欣坐公交车回到学校，于菲拉着她神神秘秘的说：“咱们班，那大才子——李杨，他爸爸今天来学校了，来带他回去实习的，听说都给联系好上班的单位了，他爸爸那车真是豪华，听他们说值二三百万呢？没想到李杨家里这么有钱，平时看不出来呀！他一入校就对你有意思，我看你就跟他谈谈吧？学习好，又是富二代。这样的人那里找呀？”
“看你那花痴样，你追他呗。”夏雨欣笑着说。
“人家暗恋的是你”于菲说。
“那他回去了吗？”夏雨欣又问。“他喜欢我有什么用，我就是跟他不来电！”“我喜欢成熟、稳重的。”
“没有，听说，他自己要在这里找地方实习。说等毕业再定是回老家还是留这里。”于菲说。

晚上，夏雨欣在宿舍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陈浩然的脸老是在她眼前晃，从第一次在医院门口相遇，到德克士到去他家做工。点点滴滴都像刚发生一样。于菲看夏雨欣在那翻来覆去。问道：“你在干嘛？失恋啦？”
“没恋爱，哪来的失恋呀！”夏雨欣说道。
“是不是那个陈浩然？”于菲说道。



因为是十月一假期了，夏雨欣的同学都回家了，夏雨欣也回正好回家看看妈妈，夏雨欣的家就在本市的老城区，她一到家，妈妈正好在家，伊玲看女儿回来了，忙要去市场买菜，母女两人一起步行去附近的菜市场，边走边聊，伊玲告诉夏雨欣自己又换了份工作，在一家建筑公司做仓库管理员，工资有人比原来那家的高，工作也轻松。这样再加上她的下岗生活补贴她们两人的生活就宽裕多了，劝夏雨欣以后可别再到处打工了。好好上学就好。夏雨欣听妈妈又有了新工作，心里也很是替妈妈高兴。忙问妈妈新工作地点离家远吗？平时都怎么去上班？伊玲说的一句话她听心里了：“浩天建筑”。她一听这不是陈浩然的公司吗？这么巧，妈妈怎么去了他的公司。是巧合，还是他安排的？她忙问伊玲：“妈妈，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公司的？”
“哦，别人介绍的。我就去看看，没想到还要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伊玲说道。
夏雨欣心想，我想多了，也许是巧合吧！
“你问这些干嘛？”你老妈这么大年纪了，不用担心我。

也许是因为女儿多日没回来，也许是涨工资的事由，伊玲买了很多菜，要给女儿改善伙食。夏雨欣在家住了没两天，就要去学校，伊玲不舍得女儿，就问：“急着去学校干嘛？不放假了吗？”
“人家有事！”夏雨欣说道。
“是恋爱了吗？告诉妈妈，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是你同学吗？那里人？”伊玲问女儿道。
面对妈妈一堆的问题，夏雨欣说道：“没有、没有。”“你怎么也这样和别人的妈妈一样啰嗦！”
“妈妈是怕你走错，恋爱可不是小事，每个妈妈对孩子都是一样。在你们看来就是啰嗦。”伊玲伤感的说道。“家长关心你们都不领情！”
“妈，我真的没谈恋爱的。您放心好了！”夏雨欣拉长语调说。“不对，上次跟你一起来我们家的你那个同学说你们班有个男孩追你。你别不承认，我听见你们的谈话了。好像那男孩还不错？”
“您就是多疑，没有的事，您别听于菲瞎说。”夏雨欣说道。
心里直埋怨于菲鸡婆，八竿子没有的事，干吗跟我妈说呀。还好没说我在陈浩然家做工的事情，如果我妈知道，我在一男人家做钟点工，肯定不同意我再去。


夏雨欣还是离开家回到学校。她心里乱糟糟的，在家呆不下去，她想找陈浩然问问她妈妈工作的事情，是不是陈浩然安排的。
陈浩然接到夏雨欣电话，很是意外，心想：“这丫头放假了，不好好玩，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陈浩然因为要小雪来城里读书的事，一从老家回来就找人找学校了，正好是十一假期，等一开学小雪就能到新学校报到了。
陈浩然说：“丫头，什么事？我在家呢？正好弄个电脑不会捣鼓，你没事，就来给我看看好吗？”
夏雨欣正好找他有事，就说：“好，我去你家。”
“我开车去接你吧？”陈浩然问。
“不用，我都熟悉你家的路了，坐公交车一会就到，减少点空气污染吧！你车排量那么大。”夏雨欣嘻嘻着说。
夏雨欣来到陈浩然家里的时候，陈浩然正在电脑前，说：“雨欣，你来看看，这个怎么回事？”
夏雨欣走过去，在陈浩然身边弯腰看着电脑。问道：“你在干嘛？看电影的？还是？”
“我这不是刚学吗？不知道怎么弄，又不好找人问，怕人家笑话我人老了，学东西慢，笨。”“你正好教教我。”陈浩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