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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作品名称:弯 弯 的 郁 水 河      作者:杨听涛      发布时间:2015-12-04 14:12:38      字数:3959

  “你这个卖b的,不知养了多少个后汉?你的跛子老汉是个软货,没用的东西,球不顶!让那些后汉轮着把你日的都翻浪哩!从你b里掉下来的那两个猪,没一个是学志下的种,一个个长得鸡沟子马脑样,迟早都是进监狱的货,你嚣张你妈的个b哩!”
  “你嚣张你妈的个b哩!你老汉拿郁水村的钱不知养了多少个后婆娘,你整晚窝在炕上守活寡,要不是你用手指抠的话,你腿旮旯那玩意儿早生了锈、都锈实了,用捅火棍都捅不开……”
  “我想打人”双手插腰,唾沫飞溅。
  围观的人们哄然大笑……
  “日你妈!”王慧花破口大骂。
  “日你妈!日你女儿、日你婆、日你祖祖辈辈、日你子子孙孙……”“我想打人”边骂边跳了起来。
  两个女人几乎同时动手撕打在一块,只见相互手揪头发脚乱踢,嘴里仍然含混不清地骂着又脏又恶毒的话语……
  许万强上前去阻拦,“我想打人”将扯着王慧花头发的双手松开,猛地顺势往地上一滚,伸胳膊蹬腿地大喊:“村长打人哩!村长和他老婆行凶哩噢!不得活了!没有活路啦!要出人命了!”
  二组组长马文法、三组组长梁武龙、四组组长贺新宝、五组组长刘范成、六组组长马建军、文书贺建年、会计梁金章、出纳刘英学和围聚上来的其他人,紧拉慢挡,许万强还是朝着自己的老婆王慧花的身上给了三拳二脚。
  王慧花极为委屈地双手捂脸,披头散发地嚎哭着跑离了会场,立即有梁武龙等人的老婆跟在后边,一直来到许万强的家。
  在派出所干警和乡上干部疏散人群时,不知谁有意识地在人堆里装着栽倒的样子,猛地朝滚在地上的“我想打人”的方向用了下力,好几个人就倒在了“我想打人”的身上。说来也怪,竟然有人趁机在“我想打人”的身上乱摸了几把。
  “流氓!不要脸啊!”
  “我想打人”刚喊出口,不知谁有意还是无意,狠劲地在“我想打人”的手上踩了踩,“我想打人”杀猪似地嚎叫了下,猛地拾起身,以压倒一切的嗓门骂道:“我把你妈日了!你踏我啊?我日你妈……”
  派出所的四辆警车全部拉响了警笛……
  由于天还没黑,谭国荣安排的其他人还不便采取行动,这场闹剧总算收场了。
  选举大会在非常缓慢的节奏中继续往前推进。
  按照《某某省村民委员会选举办法》的规定,首先推选出了监票人和计票人。
  在候选人在向村民表态、发表治村演说时,没有村民向许朝新提出任何问题。
  当轮到许万强演说时,出人意料的是,许万强放弃了演说。
  这下,把早已准备在提问中给许万强出洋相的刘武星和刘建娃二人,给闪在了一边,二人面面相觑,却无可奈何。
  天刚黑时,总算开始正式投票。
  六个村民小组,一个组一个教室,票箱就放在讲台前的课桌上,旁边还备有钢笔和墨水。按户口册的顺序,叫到那个选民时,该选民从教室后门进去,填完票后从教室前门出来。
  天越来越黑,乡上的干部督促选委会,赶快在会场各处接上电灯。看着接好后的电灯和井然有序的会场,乡上干部和派出所干警都长长地舒了口气,心中暗自庆幸,并非常高兴地给各自的上级做了汇报。
  这个在换届选举中的“老大难”村子,终于快要得到解决了。
  许万强通过六个小组组长给每个选民发了份非常可口的盒饭,并外加一盒高档香烟和一斤高级奶糖。个别公开反对许万强的选民将盒饭、香烟和奶糖扔在地上,以示自己坚定的立场。而扔在地上的东西,立即就有小孩捡了去。许朝新通过选委会给每个选民发了二十块钱,但却无人将钱扔在地上。
  大多数选民都穿上了大衣并戴着帽子。填了票的选民仍然不愿回家,一是等选举结果,二是凑热闹,则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或转悠,或闲聊,或打扑克,或下相棋……
  乡上干部和派出所干警在一块议论道:“……国家在农村实行民主选举的政策后,有些农民怎么就不珍惜自己手中的选票呢?”
  “这需要个过程,得用事实让农民自己教育自己。”
  “我们国家的国情确实不同于西方国家,要推行大范围的民主选举,必须慢慢来。”
  “是呀!如果在工厂实行民主选举选厂长,工人们该如何对待自己手中的选票呢?”
  ……
  刘振宏正在暗自高兴,觉得胜利在望,突然接到谭国荣打来的手机,说要刘振宏到他家坐一坐,他有些心里话要说。刘振宏和许万强商量了下,就离开会场,去了谭国荣家。
  紧接着,许永财也接到了谭国荣同样的手机内容。
  不久前,因杨社民和谭国荣在草拟换届后的人员分工时,没有把许永财考虑进设想中的新一届村委班子中去,许永财一气之下,又回过头去支持许万强,和谭国荣闹得很不是意思。从眼下的会场情况来判断,许万强必胜无疑。许永财想着谭国荣是不是又反过来要笼络他?就以胜利者的姿态也去了谭国荣家。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谭国荣家后,看到“武士”喝得醉眼朦胧,心中略惊。谭国荣看出了二人的诧异,笑着说:“白忙活了场,朝新没门了。宗旭心里不好受,借酒浇愁,喝多了,但没醉,他想打麻将,我就把你俩叫来了,也趁此机会和你俩拉话拉话。”
  四人很快就打起了麻将。
  己经晚上十点多了,学校院里的会场仍然灯火辉煌……
  在没有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竖着大衣领子并戴了个大棉帽的“马脑”,用手电筒朝会场主席台上的横幅标语很有节奏地照了三下,然后,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朝学校戏台后面走去。“球蛋”看见手电光在主席台上的横幅标语上亮了三下后,将大衣领子也竖了起来,把帽檐往下压了压,也朝学校戏台后面走去。不一会,学校院里的所有灯光突然熄灭,整个会场一片漆黑。人们以为是临时停电,当看到学校周围的院落都亮着电灯时,选委会主任徐忠民跑来跑去,假意在检查电线线路,但却急忙找不到问题出在哪儿?派出所干警和乡上干部忙将六个教室的前后门把死,并派人去学校周围几个商店去买手电筒。
  问题终于查到了。
  不知谁将学校戏台后面通往学校的总线,给剪断了好长一段?乡上带队的副书记催促徐忠民赶快去接电线,并向乡党委刘书记做了汇报。
  突然,会场里一片骚乱,似乎打了起来。
  派出所干警和乡上干部急忙朝混乱处跑去,带队的副所长边跑边给所里晋所长打手机,还没打完,被“铁嘴”梁向前在后边一砖头打倒在地。晋所长在手机里听到“啊”的一声后,任他怎样“喂喂”,也听不到副所长的声音,只听见一片乱嚷和偶尔的呻吟声。晋所长预感到不妙,给县局打了个电话,然后又急忙和景区派出所联系,挂了手机,火速朝郁水村赶去。
  当主席台上的横幅标语上亮了三下电光时,“白毛”和“赖赖”就慢慢地朝许万强身边摸了过去。会场里的灯光熄灭后,二人马上用手电筒交错着照着许万强。在许万强准备朝会场外走去经过人多处时,“白毛”和“赖赖”把大衣从后脑勺往头顶一拉,几乎同时向许万强扑去……
  许万强猝不及防,被“白毛”和“赖赖”压在身下乱打,许万强也极力挣扎着进行反击,三人扭作一团,随即就有老弱病残者被拥倒在地,白毛”和“赖赖”使劲地推开许万强,低着头往人多处钻……
  会场顿时乱成一片,只见手电筒的光亮乱射,刺目得一个看不清一个的面孔,只听得喊声、骂声、吆呼声和脚步声混成一片……停在现场的警车也警笛大作,派出所的公安干警和治安联防员纷纷大声喊着:“别挤!别推!”
  “全部都蹲下!快蹲下!”
  “把小孩子抱好!”
  “不要慌!不要乱!”
  乡政府的工作人员也急忙用手拍着身边的村民:“别慌!别急!”
  但却无济于事。
  “白毛”和“赖赖”早已回到了各自的家。
  “尿罐”和“歪子”趁乱将打印好的传单,悄悄地扔在会场的各处之后,也回家去了。
  不一会,线路终于接好,电灯又亮了起来。
  待县公安局治安科和县武警中队的官兵赶到现场时,乡派出所、景区派出所和乡政府已平息了骚乱,并派警车把乡派出所副所长和许万强送往了县医院,正忙着安排车辆把被踩踏了的选民也往医院送去。
  待乡党委副书记猛然想起六个教室里的票箱后,大喊一声:“坏了!”
  忙向就近的教室跑去……
  六个票箱全被踩坏了,已填过的选票狼籍一地……
  原来,在会场一片混乱之时,“驴籽”和“黑钱包”的丈夫梁石蛋,趁机把票箱给毁了,并在选票上既是撒尿又是吐痰……
  至此,谭国荣安排的踢会方案全部实施全毕,并达到了预期目的。
  但派出所副所长被暗算一事,却出乎谭国荣的意料。当谭国荣得知此事后,忙不迭地在心里暗暗大骂:“妈的!谁这么笨?跟猪一样,一点常识也没有,竟敢打公安?坏了,这下坏了!”
  幸亏“铁嘴”梁向前下手时,由于心里胆怯而没有用力,并未酿成大祸。
  当时,颇有经验的派出所干警,忙让十名治安联防员手拉手围成圈,并将警车灯光和警笛全部打开,将现场很好地保护了下来。县局治安科赶到后,迅速将副所长被击倒的直径五米范围里的脚印全部提取,并将范围内所有的砖头瓦块和木棍装在大小不一的塑料袋里带回了县局,一回到局里,立即向局长做了汇报,局长命令局刑侦技术科连夜进行痕迹分析。
  遗憾的是剪电线、殴打许万强和踩毁票箱的现场被破坏得无法提取什么痕迹了。
  当学校会场的所有乡政府、公安人员撤离后,竟有七八个年老的村民,打着手电筒去会场捡拾东西。他们几个竟也捡到了大衣、帽子、传呼机、香烟等物,其中一人竟意外地捡到了个手机,忙将电池退掉后装进口袋急急地走了。他们都无一例外地拾了许多传单带回家去。
  贺望林一直没离开过大会现场,他为会场所发生的一切而感到惊愕、悲哀和愤怒。
  回到家后,他怎么也睡不着,哀伤地默唱着:
  “呜——
  阿娇摇着船,
  唱着那古老的歌谣,
  歌声随风飘,
  飘到我的脸上,
  脸上淌着泪,
  像那条弯弯的河水,
  呜——
  弯弯的河水啊,
  流进我的心上,
  呜——
  我的心充满惆怅,
  不为那弯弯的月亮,
  只为那今天的村庄,
  还唱着过去的歌谣,
  故乡的月亮,
  你那弯弯的忧伤穿透了我的胸膛,
  呜——”
  当任思贤通过刘康宏得知郁水村选举大会的结果后,欣喜得一骨碌从被窝里爬出来,摇头晃脑地高兴得怎么也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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