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蓄势待发

　　赵峰自接受了一楼大厅的保洁工作后，非常坦然地按时上班，仍然保持以往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星期二他把一楼走道和大厅收拾妥帖，正在清理大楼前的台阶，听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哈哈，这不是英雄吗？怎么也调到县政府了？”赵峰抬头一看正见吴高华从一辆三菱车上下来，趾高气扬地上了台阶，他走到赵峰身边，脸上满是嘲弄和奸笑，玩味地看着赵峰说。
　　“是的，怎么，一个普通的工作岗位让你感到很可笑吗？”赵峰觉得对吴高华地嘲弄必须正面迎接，就不卑不亢地予以回答，并反问道。
　　“在哪个科室？”仍然紧追不舍。
　　“在后勤。”坦然地答道。
　　“具体工作？”
　　“保洁。”依然平静。
　　“诶吆，这也太屈才了吧，要不要我帮你调换一下工作岗位啊？”继续嘲弄，似乎他想在这短时间内要将赵峰的精神意志击垮。
　　“不必要，你真要还有好心，留着去做别的善事吧，说不定还能起到赎罪效果呢。”赵峰针锋相对给予反击，倒是把吴高华弄得面红耳赤。
　　
　　这时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大家看到他处于斗嘴的下风，脸上有了笑话他的颜色，他这才感到自己的言行有失身份，和一个工作人员在此斗嘴简直失策，就满面羞惭的落荒而逃。赵峰平静的继续着手中的工作。
　　吴高华本来心存仇恨的阴暗心理，又被赵峰激起了满腔怒火与仇恨。待郑怀富上班后就来到他的办公室，两人共同密谋如何整治赵峰的阴谋。
　　“郑书记，若不把赵峰那小子除掉，早晚会是我们的祸害！”我高华急败坏地说。
　　“你不要沉不住气，我们在工作上给他小鞋，在环境上杀他的气，不出仨月他就会自己走人的！”郑怀富好像成竹在胸的样子。
　　“我们给他制的小脚鞋看样子是逼不走他的，他那是要和我们死磕到底啊，而且还很嚣张！”吴高华脸上有了忧色。
　　“你和他直接冲突了？”郑怀富问道。
　　“我看到他就来气，就给了他那么两句，可他却毫无顾忌地嚣张到底。”吴高华懊恼地说。
　　“你也是，一个副县级领导怎么能和一个无名小卒直接冲突呢？不值当啊！”郑怀富摇摇头。过一会儿他似有所醒悟地说：“除非在他的背后有人，他是在等待时机，不然以他的聪明他不会在毫无希望的绝境中死撑。”
　　“是啊！那会是谁呢？我一定要打听到这个关系，拉拢过来，这样就可以消除他背后的依靠！”吴高华思寻着说。
　　“他若有依靠就一定是梦秀娟，不可能是别人！这个人不是你能够拉拢的，看来问题是比较严重的。好在我给她打了一个巧妙地伏笔，目前仅仅为了除掉一个小毛虫就启用这个伏笔就太不值当了。”郑怀富好像是自言自语。
　　“我倒有一个万全之策让他离开M县。就是用‘瘐死法’让他自跳悬崖。”郑怀富心生一计，可他却没有说出什么计，只是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做我会向李部长交代的！”吴高华也不便问，就糊里糊涂地恭维了起来：“郑书记就是郑书记，良策满胸啊！”
　　“你也不必为此忧心，该干嘛干嘛去，不过我奉劝你一句：特殊时期，处处谨慎为妙，凡事不可大意！”郑怀富象训导小孩一样对吴高华说。
　　“谢谢郑书记提醒，您忙吧我走了。”吴高华像一条驯服的狗，抿着耳朵夹着尾巴退出了郑怀富的办公室。
　　
　　过了一个星期，郑怀富把李部长叫到他的办公室，如此这般的授意了一通。星期二的上午，赵峰刚刚打扫清理毕卫生区，干部科的科长要他到部长办公室去一下，进门以后见李部长和颜悦色，还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说道：“小赵啊，你到底是党员干部，政治觉悟还是很高嘛，组织部为了考察你，最近给了你一个保洁员的临时岗位，你不仅没有怨言，而且干得还很出色嘛！我们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你的表现还得到了郑书记的充分肯定呢。”他停顿了片刻，似是在观察赵峰的颜色。
　　这部长前后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让赵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便插话，就静等其下言。
　　“看来你还是在转变，县委为了适时引导你走上进步道路，准备给你一个重要岗位，看你能不能够接受，你先简单的表一下态！”李部长故卖关子，还要他提前表态，这是吊胃口儿的煽动伎俩。看来这个部长比吴高华要高明的多。赵峰在心里说。对这位部长的态度变化，很是狐疑，认为葫芦里必有怪药，就没有立刻表态，反说道：“后勤科给我安排的是一个月啊，再说那个保洁员不是还没有到岗吗？待我把这段工作做圆满了再说吧。”
　　这部长看出赵峰这小子并不愚笨，而是具有很高的智商，心智不为一般诱惑所动，是个很难对付主儿。很长时间没有了下文，思量着如何诱惑赵峰。
　　“县里为了招商引资，和一个江浙的私营企业签了引资合约，对方要求我们为他物色一个既有有较高法学知识又有较高思想品行的人做他们的法律顾问，他们愿出高薪聘请，月薪是一万二千元，县里决定找一个具备这个条件的党员干部进入他们的企业，一方面是为了支持他们。一方面是为了派专人学习他们管理企业的方法，在实践中培养我们自己的经济管理型的后备领导人才。干好了直接提为正科。郑书记权衡再三，认为你就是最佳人选，拟准备派你去。所以今天找你谈话，看看你的个人意愿。这是一个很好的个人发展机遇，希望你能抓住，给你两天考虑时间，有了结果就告诉我。”他根据郑怀富的意思，经过长时间思索后说了一大通他认为十分妥帖的话语，他希望赵峰能为所动，自己进入笼子。赵峰内心并未有所触动，但为了搞清葫芦里到底是什么药，就敷衍地说：“谢谢领导的信任，等我考虑一段时间后再说，没考虑好之前我还是把目下的工作做好。”这李部长算得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颇有“蔡京”老先生的智慧，故意给他一个宽松的心理环境，说道：“就这样，你继续工作吧！”赵峰巴不得早点儿离开他的办公室。
　　
　　待赵峰走后，部长先生立即给郑怀富打了电话，郑怀富接过电话急切地问道：“怎么样？”
　　“哈哈，那小子倒还很有‘程咬金不愿离开监牢’的气势，现在说不上来他的态度，是个不容易上钩的鱼儿！所以您的那个方案必须小心试探为妙！”那李部长劝谏说。
　　“嗯，知道了！你见机行事，不可太露！”郑怀富再次授意。
　　
　　晚上，梦秀娟给赵峰打了一个电话：“赵峰啊，这段时间你好吗？”
　　“谢谢孟书记的关心！不怎么好，但表面上他们还是惧乎党纪国法的，他们拿我也没有什么办法的，只是我感到很孤独。”赵峰很动情地说。
　　“我知道你的处境，也知道你所面临的尴尬和难堪，更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要相信党！你是好样的，我在心里为你点赞，更希望你耐得住寂寞，要沉稳，冷静地面临目前暂时的困难。你现在的工作是个什么情况？”
　　“……”赵峰这段时间一直处于白眼、嘲讽、冷语的环境中，不仅忍受着寂寞，而且内心常有针刺痛样的感觉，不是意志力强，精神早垮了。现在有一个理解他、关爱他、支持他的领导在远方问候他，早已泪水盈眶了，咽喉梗塞，无法回答梦书记的问话。
　　“赵峰，赵峰你在听吗？”梦秀娟大体猜着他是因激动而不便立时回答，她知道坚强的男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有泪水，她连连呼叫两声后，就在电话的另一端静静地等着他。
　　“孟书记，我在听！”赵峰还是清晰地回答道。又简单的说了一下M县两次给他安排工作的情况。
　　“你做得很好，对他们给你的后一个工作安排你不要急于应承，也不要给予拒绝，要机智应对。要恰到好处的掌握尽可多的情况。”另外我告诉你两个好消息，一是省高检本月要在全省范围内从党政团群机关的年轻人员中，招收拔尖人才充实到检察机关；二是你在党校的优秀成绩和品行已经受到了省政法委的关注。请你做好应试的准备，我对你的要求是：要耐得住寂寞，沉得住气，从容应对目前困难。不多说了，你早点儿休息，挂了哦！”她略去了自己为他们（包括杨志刚、孙正才）所做的努力。得到领导如此的关心，赵峰感到非常幸福，嘴里没有直白谢意，只是像孩子一样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