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巾帼忍痛

　　梦秀娟和刘兴国出现婚姻裂痕后，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忙于工作，无暇顾及这一让她难堪的问题。在潜意识里，她想搁置让她痛心的婚姻裂变，很想让它处于奇怪的静止状态，不愿意触碰它。毕竟那是她生命中的很大一部分，终止它毕竟很复杂，因为那涉及到她的社会关系的方方面面，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倒是工作的春风如意让她淡忘了让她闹心的婚姻问题，所以很久没有去想这个问题，以至于有意无意地淡忘了这件事情。
　　一天，高检院的张凯之找她商议如何安排赵峰进入检察院工作问题。她径直到了张凯之的办公室，见面后张凯之开门见山说：“你给我推荐的人才一直在我心中思量着，现在机会来了，目前全国检察战线为了适应法制建设的新形势，正在进行人才资源替换交流，我想现在把他吸纳到检察部门。”他在说话的同时给梦秀娟倒了一茶水递给她，接着说：“因为是你推荐的人才，对他的性格、能力、专长都非常了解。所以对于给他什么样的岗位、职务、以及在什么地域进行安排等问题有必要争取一下你的意见。”
　　梦秀娟边喝茶边听边在心里思索，待张凯之停下后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她时，就缓缓说道：“赵峰原本在基层行政部门工作了六年，现在的职务是科员，基础工作经验已经有了，根据他的水平和能力，在职务安排上应当给他加压，给他动力，让人才成长过程提速。我建议你们给他一个副科以上的实际职务，以便发挥他的能力。”她停了一下又说：“关于工作去向问题应当本着那来那去的原则，我看还是在M县安排吧，他对那里的情况比较熟悉，便于发挥工作效能。要严格考察考核制度，不能照顾，不能降低标准，不行就不行，不予迁就。”
　　“你的想法和我们的选人方案一致，给他安排一个M县检察院反贪局局长的职务，你看怎么样？”张凯之征询的问道。
　　“具体的职务安排是你们检察院的事情，我无权过问。”她停了一下又问道：“我有一个新的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有什么想法？你说！”张凯之问道。
　　“我在M县任组织部长时，已经特意安排了赵峰到省委党校法制培训班，和他一起的还有杨志刚、孙正才两个青年，希望能一并招入，你看是否可以？”梦秀娟考虑到赵峰以后工作能够得心应手的问题，就紧跟着推荐说。
　　“根据这次全省检察战线的交流幅度来说，你的推荐我们完全可以接纳。”张凯之肯定地说。
　　“他们的岗位最好能够放在一起安排。”梦秀娟进一步说明意图。
　　“这个也没问题，请你放心。”张凯之明确的答应了。
　　“很好，谢谢！”梦秀娟高兴地替她所推荐的年轻人道谢。
　　“你也是为了党的事业需要，向我们推荐人才嘛，倒是我应当代表全省的检察工作部门谢谢你才是啊！”张凯之很真诚地说。
　　“彼此彼此，”梦秀娟愉悦地站起身向张凯之告别说：“这个事就这样妥了，我也不打扰你的工作了，再见了啊！”
　　“好呢，再见了！”张凯之热情洋溢地向梦秀娟挥手告别。
　　梦秀娟从检察院出来后，心里有了一种荐才成功后的成就感，回到家里心情格外愉快。她是希望良马得所用，人才恰得位的，只有这样社会才能良性发展。她内心的喜悦之情似乎有些难以自持，就约了温蒂熙出来在一个普通餐馆里小酌了几杯，在桌上她对温蒂熙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高兴地请你吗？”
　　“为什么？”温蒂熙好奇地问道。
　　“我今天做了一件小小的善事。”梦秀娟打住后面的话，神秘地対着温蒂熙浅笑。
　　“卖什么关子啊？该不是对哪个小白脸动了歪心思吧？”温蒂熙故意调笑她。
　　“你哪里就想到歪门子上了啊！”梦秀娟乜斜了温蒂熙一眼说：“我给检察院推荐了三个人才。”
　　“就是你常说的M县的那三个小笨笨吗？”温蒂熙调侃地说。
　　“算你猜着了，就是他们！”梦秀娟如实地告知。
　　“哈哈，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歪心思。”温蒂熙故意气她。
　　“怎么会呢？他们可都是处在婚姻甜蜜期的小丈夫呢！”梦秀娟瞪了温蒂熙一眼。
　　“你准备把他们送到哪里高就哇？”温蒂熙不再和她调笑了，似乎很上心地问道。
　　“哪里是我安排啊，只是推荐！”梦秀娟认真地说：“大体是M县检察院。”
　　“那是M县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啊，你庆贺的哪门子喜啊？”温蒂熙说。
　　“你这就不对了，你我都算得是为党工作的高级干部，怎么对几个农村青年人才得到组织重用、提拔漠不关心呢？”梦秀娟很动感情地说“他们这样的人才在成长过程中是多么的艰难！好不容易在组织的培养下有了进步，得到了发挥才能的平台，怎么能说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呢？”
　　“不得了，妹妹竟然批评起姐姐了！”温蒂熙抿嘴笑着说：“好好，我逗你的呢！也确实值得庆贺！来，为庆贺你不拘一格荐才品行发挥了实际效应干杯！”温蒂熙対着梦秀娟举起杯子说。
　　“好呢，我们为了一群毫不知情的农村小笨笨的未来干杯！”梦秀娟欣然举杯和温蒂熙碰了一下，两人一饮而尽。她们就这样谈论着，畅饮着，不一会儿都有些小晕了，这时已经是旁晚九点钟了。温蒂熙要送梦秀娟回家，秀娟说：“你自己回去吧，我就这么徒步回家！”温蒂熙任然不放心的问道：“你能行吗？”秀娟答道：“我没醉，你放心吧！”温蒂熙这才放心打的回家了。
　　梦秀娟晕晕乎乎的回到家中，草草地洗了一下，看到保姆把孩子安顿好后，自己才睡下。很快入眠后就有了一个奇怪的梦境。梦见自己和刘兴国在一条小船上温情相拥，刘兴国好像还为上次夫妻间的不愉快向她道歉，像小孩一样流着鼻涕、眼泪，讪讪地想求得她的原谅，她心动了，十分温柔的扶着他的头，想再次紧紧相拥，这时却突然刮起了狂风，原本绿如柔毯的湖面陡然荡起了巨浪，几乎掀翻了小船，这时的刘兴国已经抵不住狂风，竟然踉跄着跌入湖中，挣扎着伸出手臂高呼：“秀娟，快救我！秀娟......”风浪还在喧嚣，梦秀娟不顾一切地要扑向刘兴国，他却渐渐坠入湖底，风在继续，浪在喧嚣，似乎也要把她掀入万丈深渊，惊得她浑身是汗，她被噩梦惊醒，醒来时她还真是冷汗淋漓。她坐起来定了定神，活动了一下身腰，待完全清醒后感到有些口渴，就起床倒了一杯橙汁，坐在沙发上一边慢慢喝着橙汁解渴，一边努力回忆刚才的梦境。她很觉奇怪，心里想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境呢？
　　第二天吃过早餐后，女儿跑到她的怀里，爬在她的腿上反复摇晃了一会儿，又抱着妈妈的腰肢，小脑袋歪在母亲的怀里，反复的蹭着母亲，她这是要享受母爱了，梦秀娟静静地靠在沙发上，任由女儿撒着娇，用手爱怜地抚摸着女儿的小脑袋。无声地享受着母女之间的爱的交流滋味。好一会儿丹丹抬起头问妈妈到：“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啊？”撅着好看的小嘴儿，眼里露出艾怨之色。
　　梦秀娟心里泛起了难受的滋味，不好回答女儿的问题。良久，她敷衍地对女儿说：“他很忙，不能回来。你得上学了，今天妈妈亲自送你上学好吗？”一般丹丹上学都是阿姨送，妈妈很少送她，听到妈妈说今天能送她，自然高兴了起来，自己背上了小书包，梦秀娟亲昵地拉起女儿的小手，把女儿送到学校。回来的路上除了和相遇的熟人打招呼外，大部分时间在回味昨天晚上的梦境，不由思索起婚姻怎么办的问题。现在她感觉到婚姻问题必须正确面对，再难也必须解决，潜意识告诉她离婚是唯一正确的选择。但是，她极不情愿自己亲自去解决让她难堪的问题，就考虑到请律师全权代理自己去处理。将回家的路线改为去律师事务所的路线，她缓慢地挪动脚步地来到霞飞路五十二号处，这是江城律师事务所的办公点，勉强迈进事务所的大门，走到接待窗口，接待人员看到她满脸忧戚之色，便问道：“这位女士，您想找谁啊？”
　　“我要约见一个律师，帮我做一次代理。”梦秀娟吐出了一句极轻的话语。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您叫。”接待人员说着就到办公大厅找了一个律师来，指着梦秀娟对来人说：“这位女士想约见你。”
　　那律师彬彬有礼地伸出手和梦秀娟握了一下说：“您好，有什么需要我为你服务的吗？”他见对方忧戚无语地样子，就把她引进一个单间办公室，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把梦秀娟让到前面。进屋落座后，梦秀娟对他说：“想请您为我离婚的事做一次代理。”
　　“您确定是非离婚不可吗？”那律师观察了一下梦秀娟的神色问道。
　　“这样的事还能有说谎的吗？”梦秀娟低沉地答道。
　　“不需要我走调解的过程吗？”律师再一次观察一下梦秀娟的表情说。
　　“不需要！”梦秀娟简洁肯定地答道。
　　“哦，我已经非常明白了，我愿意为你服务。”他又试探地说：“您知道的，我们这里有一系列手续需要您亲自办理一下，您确定今天就要办吗？”
　　“是的，马上。”她果断地回答。
　　“好了，我们开始吧！”律师说着娴熟地拿出相关文书，双方签完了字。他递给她一份回执，梦秀娟又拟出了简单的离婚要约，写了刘兴国的联系地址和电话，律师问道：“我什么时候去找他为宜？”
　　“随您定，越快越好。”梦秀娟略加思索地答道，并付了代理费。
　　“好咧，那我明天就开始着手这件事，您放心吧，我会很认真的帮您办好这件事的，希望随时联系。”那家伙好像好久没有了雇主样，脸上出现了兴奋的喜色。梦秀娟并不理会他的表情变化，补了一句：“我这办的是全权代理，您不需要打电话的事情，请尽量不要和我联系，您就便行事！”
　　“好呢，我懂了。”那家伙明白梦秀娟怕疼。
　　一切妥当后，梦秀娟像逃跑似得离开了律师事务所。当天还向市委组织部、市纪委递交了一份《关于决定和现在的丈夫离婚的情况汇报》，这是党组织对党员领导干部的纪律规定：凡党员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领导干部对于自己的重大家庭婚姻变故必须及时向党组织汇报说明情况。
　　这个律师叫秦弥，年龄不大，三十几岁的样子，对律师工作很热心，很遵循职业法则，第二天即打电话约见刘兴国，可是对方推说没有时间，断然拒绝了约见，他不得不亲自去深圳找他，这样于第二天就乘坐直达广州的快车。
　　刘兴国自从M县得到那笔巨额资金后，他的商品房建设又进入了高速运转，资金虽然不算充裕，但可以维持到一期工程结束，现在他已有四个楼盘已经开盘入市交易，开盘时他精心运作了一个声势浩大的促销仪式，推出了一系列有奖促销活动，效果很好，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有一百五十套商品房签订了购销协议，收取预购款四千五百万元。事业做得顺风顺水，人也显得春风得意起来，这几天查看售楼情况时还频频携着娇宠在售楼大厅出双入对，俨然是新婚夫妇的样子。
　　事实上在梦秀娟和他婚姻感情决裂之前，他早就过着金屋藏娇的生活了。一天他正在和娇儿戚戚我我，门铃急促的响起，他不得不丢下怀中的娇儿，打开双层防盗门后，看见一个陌生男子。面对不约而至的陌生人，他脸上出现了狐疑和惊诧。那男子也不顾对方脸上的颜色，急切地问道；“您是刘兴国先生吗？”刘兴国十分不快的点了一下头说：“先生找我有事吗？”“我是梦秀娟女士请的代理律师。前天还和您通了电话的。”那男子简截地自我介绍。刘兴国听到对方的话后就明白了一切，对来人点点头，毫无表情地对那代理律师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美人儿已经悄然躲进了主卧室，并轻轻关了房门。律师毫不客气的跨进了门，来到客厅沙发前环视了一下豪华公寓内的陈设：
　　猩红的纯毛地毯，内里散发出淡淡的檀香木的味道儿，秦弥算得是见多识广的人，他知道那是檀香木地板散发出来的；墙壁贴的是白色大理石墙砖，设计做工考究，而且配有帷幔，帷幔是质感柔软的丝绸，白底淡绿图案，色调淡雅；阳台上对称的摆放了两个很大的古木雕制的盆景雅台，表面上了咖啡色木漆，油光程亮，上面放了浓绿的金弹子大型盆景，形状奇异，而且还结了橙黄色果实，这种珍稀花木就是因其金黄色果实而得名；客厅是和书房相隔的，中间的间壁是用花梨木板制成的花格状橱框代替的，每个小橱框里都摆放有仿古青花瓷器、也有不少珍品古玩、小盆景、还有各种奇石，这些东西看起来很是高雅，而且价值不菲；绿晶石茶台都配有双人沙发，沙发是真鹿皮蒙制的，棕红色，显出温暖柔和的色调，它们是靠墙摆放的；水晶吊灯散发着五彩柔和光晕，使豪华客厅呈现出温馨、柔昧、雅致的气氛。由此他断定：此位先生绝不是在这里过着单身生活！一定有着金屋藏娇的靡靡奢侈生活。难怪梦秀娟决定离婚，看来势所必然！
　　刘兴国出于礼貌，叫姆妈端来咖啡、水果放在茶台上，示意他坐下享用。刘兴国问道：“先生怎么称呼？”
　　“我姓秦，叫我小秦好了。”律师客气的回答，并递上了名片。刘兴国接过名片看了一看说：“霞飞路五十二号江城律师事务所，这地方我知道，离我省城的家不远。”为表示尊重，当着秦律师的面，把名片装入了他放在茶台上的皮手包里，在律师对面坐下，看着秦律师还算优雅的喝咖啡的样儿，无话找话地和他闲撘了几句后说：
　　“你的委托人就这么急切地要和我离婚吗？”
　　“这是委托人的意愿，请原谅我无法回答您。想请问一下您对于梦秀娟女士提出的离婚要求有什么打算？”秦律师很巧妙地反问道。
　　“没事儿，我只是问问。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既然她主动提出，那离就离吧，不可能有别的什么打算。”刘兴国似乎轻描淡写地说道，脸上却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复杂表情。
　　“我这里有她拟定的离婚协议，一共五条，您看一下，如有不同的意见，我们共同商议，达成一致后还得走一走公证程序。”秦律师拿出了梦秀娟的草拟协约递给他。刘兴国接过协议草稿，很认真的看了一会儿，又将它放在茶台上，在客厅渡步思索起来。这时他的脸上倒没有窃喜之态，多少还有了一些忧戚伤感之色。良久，他说道：“有三条必须更改！”
　　“哪三条？怎么改？”秦律师问道。
　　“第一条，双方共有房产不需要她对折付款，离婚后产权全部归她；第三条，离婚后女儿丹丹的抚养费、教育费用，折算为每月五千元，由男方全部承担，并按月打到女方银行账户；第五条，男方对女儿享有父爱权，可以随时到女方家里看望女儿，在寒暑两个长假期间，男方有权把女儿接到自己家里小住一段时间。”刘兴国像口述电报一样，秦律师飞快地记录下来了。
　　“第一、三两条女方特意对我叮嘱，不可更改，并说您手上的钱不能以任何理由、任何形式惠顾到她的名下，她不能容忍您的貌似慷慨的恩惠，那样会玷污她的灵魂。”刘兴国听秦律师如是说后出现了扭曲的面容。秦律师见状赶紧补了一句：“请您不要生我的气，后面是她的原话，她要求我如实转告于您。”
　　“那第五条呢？”刘兴国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最上心的就是这一条。
　　“第五条您们的意见基本一致，但她要求男方若要在女方家里看望孩子，必须经女方同意后方可，不得擅入。长假接孩子到男方家小住她虽没有明确地提出，但我认为可行，这一点我可以代她做主。”秦律师说道。刘兴国沉默了良久说：“依她的吧！就这样！”秦律师小幅度地修改了《协议》，最后说道：“请刘先生按时到省城公证处配合一下。谢谢刘先生的茶水招待，公证处见！”秦律师起身告辞。刘兴国像送瘟神一样把他送出门后，心里隐隐作痛，胸腔有一些淤塞作梗的难言味道，坐在沙发上眉头紧蹩，嘴唇紧闭，手托下巴，样子很痛苦。卧室的女人这时出来了，倚在他的肩头，看他那很痛苦的样子，就体谅地问道：“离婚的滋味很疼是吗？”
　　“是啊，毕竟十多年的夫妻啊！而且我们过去是那样真心的相爱过，还有了我非常疼爱的女儿小丹丹，这猛一离婚能不痛吗？！”刘兴国伤感地说。
　　“算不算我的罪过啊？”那小女人惴惴不安地问道。
　　“这是命运时空不同方向力的牵拉作用所导致的，不关你的事。”刘兴国的目光幽远：“我要是不来到这商海游弋，继续过着平稳做官的生活，不和她长期分离，我们的婚姻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不过我没有丝毫的后悔。”
　　“你和律师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你确实算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你已经尽力了，只是你们的生活目标不一样，分离是很自然的事，不要自责。”娇儿小鸟依人般柔柔地安慰着他说。
　　这个小宠名叫张小曼，江浙人，原本是财经大学毕业的，自谋职业，就在刘兴国的宏发房地产公司开业不久,应聘为该公司财务会计。因其沟通协调力强，精明玲珑，善于网罗人脉，人也生得妩媚可爱，很快被刘兴国提升为财务总监。这样在工作上他们直接交往的机会就很多了。张小曼的身材S形，柔婉袅娜，特别是精巧性感的的小臀，走起路来左右摆动，十分撩人；一双亮眸柔和含情；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绵柔而清纯。对这样一个女人刘兴国不得不想入非非。“袅窕淑女，君子好逑”，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打湿鞋的。他们在相互交往中由暧昧而钟情，最后是双方都不能自拔。张小曼是一个现代知性女人，率性而善良，外露而不随意，含蓄而不腼腆，贪性而不失良心。所以她很理解刘兴国面临离婚时的复杂矛盾心理。而且在她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儿负罪感。
　　“这样也好，免得我两头牵肠挂肚了，可以一门心思的疼爱你了。”刘兴国把娇人儿揽进怀里，给了一个深长的吻。
　　“我可没有独吞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身上特别的男人味儿让我有些迷恋，所以就有些不知轻重的喜欢上了你。”她好像有些忐忑不安，但，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虚伪掩饰。
　　“我那前妻主动地、拍不急待地和我离了婚，你打算怎么办啊？”刘兴国痴迷地说。
　　“这以前那......我倒是没有想过独霸你，只要能经常享受你的爱就成。你这离婚以后，我可就要独吞你那小爱爱了，我得要你一身一世！”这是她撒娇的好时机，主动地搂着男人的脖颈，贪婪地吸允着刘兴国的舌头。刘兴国给予了疯狂的回应，离婚的瞬间痛楚也就丢到爪哇国去了。
　　刘兴国按约定时间和梦秀娟在省城某区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这时两人反而都很释然了，无所谓怨恨，也无所谓痛苦了。梦秀娟倒觉得自己仿佛经历了一次切痈除瘤的大手术，阵痛过后已经进入了恢复期，身心还感到无比松快。人生的分分合合就像乐谱里的音节符，表现出不同音域之间的起承转折。正因为此，才使得人生滋味有了起伏跌宕。刘兴国今后的命运将会有怎样变化呢？他自然是信心满满，而且自己觉得已经成功了，已经是在花团锦簇的生活里了，幸福之色溢于言表。梦秀娟和他已经是陌路人了，无视他的表情变化。走出民政局办公楼后，双方坦然地向对方默默挥了一下手，仿佛向人们表示他们是曾经相识过的。他们终于分道扬镳了，各自又要开启一段人生新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