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集（2）

　　何永久：昨晚上，我跟曾新争了一夜，这个财权，当然要由两委掌握。可曾新坚持要用来搞九富工程，那意思是他来把着这100万。
　　曹云秀：那怎么行？是他带回来的，可这是给村里的钱！
　　李大发：数目太大了，他个人怎么用、怎么会管？
　　何永久：所以，我叫你们两个先来，我们核心成员先统一认识，财权不能放手。你们一定要明确支持我……
　　话没说完，曾新来了。
　　楼下喇叭声，汽车来了，何卫东回来了。
　　
　　27-14：办公室门外日、内
　　何永久起身出门（阻何卫东），何卫东气呼呼地走到门口，被挡。
　　何卫东靠近何永久耳语。何永久竖起一只耳朵听着。
　　曾新、李大发、曹云秀按兵不动，不知何卫东讲什么秘密。
　　何永久：你怎么知道了？没有！我没见什么100万！
　　李大发：我也没见过，哪里100万？
　　曹云秀：100万？怎么我也不知道？
　　何卫东：我的内部消息绝对可靠，那就是，曾新独吞了那100万！
　　何永久：卫东，就算有100万、几千万，都由我来处理。你远离，对你有好处！
　　何卫东：不！我要看到那100万才走。
　　何永久：我说不要你管，你就不要管！
　　何卫东：那你承认了，确实有100万！
　　何永久：我确实没见到100万！
　　何卫东：确确实实，江朝阳捐给村里100万，曾新拿回来，不交公，独吞，就是贪污公款！
　　曾新：（走到门口）何卫东，我就贪污一回，馋死你！那是我富爸爸给的，你怎么着？岂止100万？不够，我还可以去要！要一个亿，也是小菜—碟。
　　曾新肩膀一撞，撞开何卫东，下楼去了。
　　
　　27-15：村委会日、内
　　何卫东冲进办公室，李大发早已藏了银行卡。
　　曾新手拿一条麻绳进门。
　　曾新：老书记，李委员、曹委员，我今天要做一件对不起大家、特别对不起老书记的事情。请看！
　　大家还没反应，曾新在何卫东背后，脚下使绊，背上一掌猛推，何卫东直倒下去，嘴啃地，己无招架之力。曾新三下五除二，把何卫东双手捆起。再把麻绳头一甩，准确地搭在一根梁上。何永久、李大发、曹云秀眼花缭乱中，只见曾新把何卫东右手、右脚捆在一起。大家以为他捆捆就够了，哪想他一拉绳子，何卫东就被侧吊起来，越升越高，已离地二尺。何卫东呲牙咧嘴忍受着。
　　曾新：大家没见过吧？这是一种土刑，叫吊“半边猪”。
　　何永久坐不是，站不是。
　　曾新：何卫东，你向大家交代清楚，怎么把我弄进派出所的？
　　何卫东：你娘偷和尚，该！
　　何永久高举手，打了何卫东一嘴巴。
　　何卫东：曾新，你有胆，去吊李所长“半边猪”！
　　曾新用力推一下何卫东身体，任其“荡秋千”。何卫东已无力叫骂。
　　何永久心痛，却无法开口。
　　曹云秀推开曾新，放下何卫东。
　　何永久把何东推出门去。
　　
　　27-16：楼梯口日、内
　　何永久把何卫东推送到楼梯口。
　　何永久：你滚！文的武的，都不是曾新的对手！
　　
　　27-17：办公室日、内
　　大家回到书记办公室，坐下，安静。
　　何永久：曾新，出够气了没有？
　　曾新扶着何永久痛苦。
　　何永久：我不怪你。本想，这100万，核心成员知道就行了，你倒公开来。卫东自作自受，吊了就吊了。接着谈，100万怎么用？
　　曾新打开笔记本电脑作记录。
　　何永久：李委员、曹委员先讲，规划天堂村的建设，曾新打电脑记录。
　　李大发、曹云秀凑近看显示屏。
　　这笔资金怎么用？谁掌握主导权？曾新怕村委会乱花，力图掌握主导，抢点先机。
　　曾新：我先说吧！建议两委抓住这个机会，把九富工程搞起来。这项工程，我想了好久了，就是因为缺资金，只能想，做不了。现在，机会来了……
　　何永久：你这人，认死理！你们三个先商量着，我去拿点资料来。
　　
　　27-18：何家日、内
　　何永久不愿直接和曾新争执，先让曾新听听李大发、曹云秀的不同意见。他回家，四面张望，不见何卫东的小汽车。
　　何永久：（独白）你活该！有个强人治治你，你才会服贴一些。
　　何永久进入他的住室，在床上寻找，从枕头下找出一个笔记本，翻看几页。又拿出那套党校教材（曾新送给他的），数了一下，出去。
　　
　　27-19：办公室日、内
　　何永久抱着一摞党校教材，回到办公室，把书放在桌上，打开笔记本。他还不知两位“核心”已经倒向曾新一边。
　　曹云秀：还是支书先讲吧。
　　何永久：我起了个名，叫百万工程。我看了曾新送给我的大学教材，联系天堂村实际，起码想到了30件要做的实事。比如，老树林要封山10年，以后哪怕500年一遇的暴雨,也不会发生泥石流。人往山里走，像走进原始森林。进了村，就让人感觉太阳是绿的，风也是绿的。都记下了吗？
　　曾新：记下了，您只管讲，稍稍讲慢一点。
　　何永久：还要大力兴修水利，新建一个水库，整修所有大小塘坝，小河上加修一座座小堰坝。田土平整，变小丘为大丘，变低产为高产。你都能记到电脑里吗？
　　曾新：（快速击键）没问题。
　　何永久：（凑近显示屏细看一阵）真行！旧屋都要改造，田塅中，地势低洼、潮湿、容易浸水的房屋都向地势高的地盘上迁移，适当集中，东南西北形成三四个自然新村。这样，充分利用了生地，可以挪出一部分良田。
　　曾新：（手击键盘）好主意！
　　何永久：还有，比较难办的，迁移坟地。现今，死人跟活人争地，死人房地产业大发展。不得了！我估计，改造住房、迁移坟地两项落实，天堂村可以腾出100多亩良田。修路、盖房、水利等建设用地，都补上了。
　　曾新：（快速击打键盘）可以腾出100多亩良田，我们不谋而合。记完了。
　　何永久：我再看看，这么神！
　　曾新扩成大号字，何、李、曹三个头凑在一起。
　　曾新：接着讲吧。
　　何永久：这下，我们有条件了，也要建设生态文明村，必须做到：进村看不见黑烟，脚上踩不到红泥巴，水塘都像镜子，小河水底能见到鱼虾、鹅蛋石！人的白衬衣领子不会脏。
　　何永久讲完，等着曹云秀、李大发支持。曹、李只是暗笑。
　　曾新：我还想讲讲我的意见。这九富工程……
　　何永久：你不用说了。你们散会以后再想想，补充。最后，两委拿出方案，村民大会通过。我再去医院复查一下，回来就上马！
　　何永久起身走了，曾新张口结舌，呆坐不动。
　　曹云秀：曾新，何支书满把抓，十个指头按虱子，不行。
　　李大发：100万成了胡椒粉，全村撒！还是搞你的九富工程好！
　　
　　27-20：县医院日、外
　　小卧车停在县人民医院前广场上。曾新和何永久分别从左右下来。
　　何永久手拎一个包袱，两只老母鸡。
　　何永久：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快回去。
　　曾新：老书记，我去挂号，陪您。
　　何永久：不要！医院里，我都熟悉了。你去办你的事，我把鸡给亲家送去。回来检查完，在这里等你。
　　曾新：也好，我也去办个事。回来，我还得跟您讲讲九富工程。
　　何永久：百万工程跟九富是一码事儿。放心，我再也不理睬李光福他们了。但还是两条腿走路，—是踏踏实实搞我们的百万工程，二是和华总兰花园合作好。我也铁了心，靠你！你一定要把家家富创业园的底子打牢实。
　　曾新：你老人家先进去复查吧。
　　何永久：好，你开车要格外小心。
　　曾新：个把小时，我就回来了，不见不散。
　　小卧车驶离人民医院。
　　
　　27-21：县城、街上日、外
　　小卧车驶入一条狭窄的小街。
　　街边小摊密集，行人如织。汽车被迫停靠路边。
　　曾新透过挡风玻璃，看见何永久头站在路边，手提两只胡须鸡。胡须鸡是俏货，有人买，迅速成交。
　　何永久又两手托着皮夹克。有几个人围观，品评。
　　一个男人接过皮夹克，穿上试试。
　　曾新下车，挤进人群中，从背后接近了何永久（何未察觉）。
　　男人：老倌，300！
　　何永久：太少！1200元买的。还是新的！至少1000！
　　男人：没人要！大热天，也不穿它。
　　何永久：900！我这次来看病，差一点钱。要不，我怎么舍得把儿子、儿媳送的礼处理掉。
　　男人：太贵，不要！
　　何永久：800，你买下吧，真的是看病太费钱，我才来卖它。
　　男人转身走了，还有几个人盯着皮夹克。
　　曾新含着热泪，退回汽车边。一青年看他的汽车。
　　曾新在青年肩膀上拍一下，手不放，重重地压住青年肩膀。青年惊恐。
　　曾新：老弟，帮我做点好事。
　　青年畏惧地注视曾新。
　　曾新：不要怕！我给你1000元钱，快去帮我把那个老倌的皮夹克买过来。我再给你50元好处费。
　　青年：假钞吧？
　　曾新：怎么是假钞？那个老倌我熟悉，他有困难才便宜卖掉衣服。我不愿他卖，又不好去跟他讲。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