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后院起火了
作品名称:官场桃花 作者:小白菜 发布时间:2015-11-24 12:27:58 字数:3318
黄从良当天穿着运动衣,黑人抓住他的衣领,一把就把上衣给拽走了。随后,又将手伸向他的裤子,因为是运动裤没有腰带,裤子很快往下落。黄从良赶紧下蹲“抢救”裤子,撕扯中两人倒地。
黄从良不但没有保住长裤,内裤也被撕碎了。黑人用“剪刀脚”将他死死缠住,不断地踢踹、叫嚷,并伴随着掐大腿的动作。
两人纠缠在一起。
黄从良紧紧捂着大腿,不敢松手。那黑人的目的似乎很明显,要把他“计划生育”。
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朱美霞差点哭出声来,叫道:“你们快救人呀,你们怎么能见死不救?”
旁边的人说:“怎么能说我们见死不救呢?睁开你的狗眼看吧,也不看看打的是什么人。”
也有人赞美地说:“果然是英雄,镇政府的人也敢打。”
又有人说:“毕竟是参加过自卫还击战的,打人都打得不同。”
朱美霞听了,气极了,说:“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脱人衣服?”她去推那“黑人”。那“黑人”如同一座山,岿然不动。
有人提醒他说:“你扯掉他的短裤,他不就放手了?”
朱美霞听了,脸上红红的,然而除此之外,没了其它办法。他一咬牙,就去扯那“黑人”的裤子。“黑人”身上只穿一条短裤,他知道不容有失,便先下手为强,一下抓着朱美霞的胸前,只听“嘶”的一声,朱美霞裙子的胸前部位裂出了一个洞。
里面的内容原形毕露。最抢眼的是那粉红色的文胸。
朱美霞捂着胸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立刻,几个人在议论女人乳房的形状。他们的目光像蚂蚁一样在朱美霞的胸前跳跃。听着的人,有用指甲挖耳朵的,有流着口水的。
也有的面部肌肉富有节律地抽搐着,眼神古怪,唇边的微笑含义不明,好像已经深入到某种快乐中去不能自拔。
就在这时,一列长长的车队过来,打破了大家的快乐。
有人叫:“吴老板娶媳妇了,都快闪开!”
有人过去踢了“黑人”一脚,骂:“还捣什么乱?这条路是吴老板捐资做的。”
那“黑人”狠狠地说:“今天算你够运,碰上吴老板娶媳妇,要不,非脱你的裤子不可,让大家看看你们这些作威作福的是什么‘鸟儿’。”把黄从良放了。
那些迎亲的车队耀武扬威地过去了。有人竖着手指头点,最后报数:五十辆。
旁边的人便议论纷纷。
有人说:“听说吴老板想开飞机去接媳妇的,直升飞机起飞和降落的地方都选好,用绳子围出来了的。”
“怎么不用飞机呢?”有人失望地追问。
说的人拍一下问的人的脑袋:“猪脑,距离太近了,一飞上去就降落了,多没意思。”
有人便追问:“吴老板的媳妇是那儿的?”
有人得意地说:“这么大的事你也不知道?不就是政府的那个叫朱美霞的么?听说这朱美霞比杨贵妃还漂亮呢,从路上走,后面的狗也跟着打架呢。”
“怎么会打架呢?”
“争吃屎啵,人漂亮,就是屎也不同的。”
朱美霞听了,心里一片惘然:哪个吴老板把媳妇娶得这么风光呢?怎么居然有人会把这婚事扯到自己身上呢?
直到傍晚,朱美霞才回到家里。这是她还没过门的家。
房屋与树木在灯光里,呈现出浑黄的轮廓。
灯光下,朱美霞看到自家门前的空地上,人头涌涌。人们吃完饭,打着饱嗝。馋嘴的孩子,手里还拿着鸡腿,一边吃一边追逐。
灯下有喝醉了酒的,很响地说自己没醉,狗吃他吐出的秽物。他咬狗的屁股。
屋子旁边的蕃薯地里也摆上了流水席。看来,家里办喜事真的规模空前。
黄从良没有下车。他说头有些晕,但真实原因他不方便说,朱美霞心中也有数,就是他大腿里子痛得走不了路,在路上被那“黑人”弄伤了。此后许多年,朱美霞依然心中惭愧,满怀感激。
朱美霞站在村头那老得只剩半边的榕树下。这是一个三岔路口。她看到自家的楼房鹤立鸡群地耸立在村子东头,大模大样挂着灯笼,居高临下地放着灿烂的灯光,矜持而静穆。
朱美霞不敢回家。
试设想一下,接到请柬的亲戚朋友、附近村庄的人,主要是妇女和孩子从各个地方出来,人四面八方到吴家大院来喝喜酒。
再设想一下,大家交头接耳,奔走相告,捧腹大笑,原来吴家的婚礼没有新娘。或许有人讥笑说:以前听说过有用公鸡与新娘拜堂的,今天怎么不用母鸡与新郎拜堂呢?
朱美霞孤零零地在三岔路口站了很久。等到人稀少了,她才躲躲闪闪地进村。
这时候,后院突然叫嚷连片,原来是失火了。
一会,被烧伤的人坐在窗前,苦苦地回忆几天前他被火烧伤的经过,但是他竟然想不起火是如何燃起来的,也不记得火是怎么在他脸上留下那些可怕的灼痕的。只记得有个女孩子在跳脱衣舞,身材很惹火……火就来了。
也有村里的赤脚医生曾经询问他被烧伤的原因,他无言以对。我不知道,他捂着脸上厚厚的纱布说,我喝醉了,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最后他向医生提出一个难以解答的问题,也许是一种神秘的看不见的火?有没有这种看不见的火?
被烧伤的人坐在一块空地。
夜空中飘浮着芜杂的无以鉴别的噪音。
有人认出了朱美霞。
于是,一个惊人消息突然传播开来:吴得月被车撞死的未婚老婆回来索命了。
人们一哄而散。
之后,到处都有群交头接耳的人,他们都把神秘的失火与朱美霞联系到了一起。
有人拿着尿壶,到处去找朱美霞。这是一家道士的说法:看到鬼魂出没,便泼尿。
朱美霞躲开那些人,悄悄潜回家去。她终于知道了未婚夫娶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屋里死一般寂静。他们已经睡下了。
屋子里有些凌乱,沙发上的东西丢得乱七八糟。地上的衣服这儿一件,那儿一件,直到卧室,床前扔着丝袜和裤衩。
朱美霞还有锁匙,她开门进了卧室去。
床上立刻坐起了两个人,赤裸的身子泛出一圈淡黄色的光晕。那是阳光从黄色窗帘照进来,落在房间里的结果。
床上怎么会有两个人?她用力掐自己的大腿,感到痛!她知道了这不是梦。
她看到一个是她以前的未婚夫吴得月,另一个呢---另一个竖起手掌挡住了自己的脸。喉咙里颤颤抖抖地发出含糊的声音。
不知怎么的,朱美霞心口像坠了一块石头似的沉重。她突然到厨房里抓了把闪闪发亮的菜刀。然后雄纠纠气昂昂地出了厨房,像当年志愿军跨过鸭绿江那样直入卧室,
吴得月看到了朱美霞手里的刀,捂了一下裤裆,又捂一下耳朵,最后拿了床底下的痰盂,戴到了头顶上。痰盂是用来吐痰,用来撒尿的,尿快满了,溅在地上。
朱美霞没说话。听得她的牙齿咯咯响。
吴得月的老婆突然歇斯底里地叫道:“不关我的事,是他们叫我结婚的。”
吴得月指指头戴痰盂的的老婆,说:“你也不要把她吓着了。”
朱美霞心情沉重地回到镇里。
她看到镇政府前面,坐着许多说话的老婆子。这些老婆子平日没事可干,就喜欢围在一起嘴长长地说镇里干部的闲话。
朱美霞绕道,要从镇政府的后门进去。她又看到,在她的后面,仍然有不少人在指指点点,便没回办公室,转到了街上。
突然,她听到头上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立住了脚,抬头看到孙立人的头伸出窗口,在二楼招手叫她。
朱美霞浑身打了个寒噤,她最怕的,就是见到这个人!然而不去不行!
这是镇里最近才开业的酒楼,门口写着“醉酒”两字,两边是对联:醉里乾坤大,酒店日月长。
朱美霞强迫自己扫去脸上的阴郁,变作笑吟吟的脸儿。
酒店老板在门口把她迎着,送到楼上的“牡丹房”。
“牡丹房”里坐着许多人,一见朱美霞到了,都说有事,先先后后走了。
孙立人看着朱美霞入了迷,心里竟然想:这么难以见得到的人儿,今日让我撞到了,要好好撩她一下,看她动不动情,现在大家都说她是风流情种,我若能占得她一些便宜,也不枉为人一世!想不到做人的快乐,却全在这里!于是瘦削的苦瓜脸堆了笑容,说:“哦你回来了?”
朱美霞不知怎么说,点点头。
孙立人意味深长地说:“回来就好,可别跟人跑了呀。”
朱美霞脸一红,说:“我要上班了。”转身要走。
孙立人却一手把她拉住,放在身边坐下,说:“你看你不懂事的,我在这里喝酒,你怎么能撇下我呢,你在这儿陪我喝酒就是上班。”
说完,安排人重新上菜,都是些鱼肉果菜之类,还倒了两杯酒。
孙立人把门上了拴,窗子也关了,说:“现在的群众工作嘛,得在酒楼做了,与他们喝醉了,他们才会答应把地交出来。征地工作难做啊。”端起酒杯,“与你喝一杯。”
朱美霞看了看被关上的门,说:“你把刚才的人叫回来一齐喝吧。”
朱立人:“要他们干什么?两个人喝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