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祸不单行

　　孙大赫在楼下把准备明天吃饭时送给闻希希她妈的丝巾放到车的后备箱里，哼着歌儿往楼上爬。他今天不坐电梯，他高兴，他要借机锻炼身体。
　　孙大赫开门进家，换了拖鞋，走入客厅，发现白沙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呦，你今天挺早吗？我还以为我先到家哪。”孙大赫说着就去换衣服。
　　“我回家早是常态！你今天干嘛也回来这么早？怎么，外面那个发慈悲了？”白沙扭头朝孙大赫阴阳怪气的甩着话。
　　孙大赫心里一紧。白沙话里带着刀枪棍棒，显然有所指，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哎，问你那。”白沙见孙大赫不出声，气已经冲到脑顶，她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向孙大赫。
　　“问什么？”孙大赫装着一脸茫然
　　“问什么，你应该清楚啊？做了，就要敢承认！”白沙成心将他。
　　孙大赫嬉笑着，拽过白沙，“得了老婆，别瞎闹了，我一会儿给你做好吃的。”说着就要亲白沙。
　　“别，我受用不起！”白沙用手挡住孙大赫贴过来的嘴，“你也别跟我装糊涂，我也懒得跟你打哑谜。你自己看看，铁证如山，你给我一个解释！”白沙说着往书房走去。
　　“你呀，净瞎说，我怎么装糊涂了？”心怀鬼胎的孙大赫预感到事情不妙，紧跟着白沙走进书房。电脑屏幕上，孙大赫正含情脉脉地握着闻希希的小手。图片让白沙调到了满屏，很是扎眼。
　　“这……这……”孙大赫盯着这幅美照，“这”了半天说不出下文。
　　“这是你忘情的时候，别人替你留下的纪念！”白沙嘲讽道，不屑地瞥了孙大赫一眼，坐到椅子上。
　　“白沙，你听我解释！”孙大赫缓过神来，伸手去拉白沙。
　　“不，你不要解释！”白沙挡住他伸过来的手，激动地说，“我前几天跟你说过，不管有什么事，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能容忍你欺骗我，你把我当个傻子耍。你当时信誓旦旦的保证了，你做到了吗？这是什么？”白沙越说越气，气愤地用手指着电脑屏幕。
　　“这”孙大赫又要插话。
　　“你不要说话！”白沙用手势制止他，“我说过，只要你再欺骗我，我们就无法在一起生活下去。好吧，我们明天就去离婚！”
　　“离婚！你疯了？”孙大赫猛地抱住白沙，“不，白沙，我们不能离婚！再说，我也没有背叛你，我只是前几天偶然碰上她，抵不住她的纠缠，和她吃了一顿饭。”
　　“吃了一顿饭？有那么吃饭的吗？”白沙指着照片，心里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啊，万一是他们偶然相遇哪？
　　“真的，白沙！我说的是真话，当时她又哭又闹的，质问我为什么两年前那么绝情，消失得那么干净！我只想假装温柔地哄哄她，把她打发走，了事！”孙大赫真有本事！编的瞎话有板有眼，绘声绘色地讲着，一点都不脸红。还真让白沙有些迷糊。
　　“真的？你们就见过那一次？”白沙怀疑地问。
　　“真的，就那一次，我不骗你。走，跟我一块做饭去！”孙大赫拽着白沙就往厨房走。
　　“去，愿做你自己做去！”白沙甩掉孙大赫的手，往卧室走去。她想好了，她去抱被褥，她今晚要在书房过夜。
　　孙大赫对白沙在书房睡，表面上劝阻，但心里很高兴。他正巴不得呢，他要借此机会好好地想想。
　　那天夜里，白沙和孙大赫分居了，他们都彻夜未眠，都想着心事。
　　第二天早上，白沙走出书房，一股煎肉的香味迎面扑来。她顺着香味走进餐厅，餐桌上摆着牛奶、橙汁、煎蛋，灶台前孙大赫正把煎好的培根往面包片上放。
　　孙大赫扭着头，满脸陪笑地看着白沙，“嗨，稍等片刻，孙氏汉堡马上登场，待老婆大人品尝！”
　　“讨厌！”孙大赫滑稽可笑的样子把白沙逗笑了，她坐在餐桌前漫不经心地喝着牛奶。心想，真猜不到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要是一切照旧该多好啊！可是，他和那个女人？
　　孙大赫昨夜考虑一宿，那张相片怎么来的，他不必多费心思，也不用追究，肯定是他和闻希希吃饭时碰巧让白沙的朋友看到拍的。这种事以后小心就是了，他该好好考虑的是他现在怎么办？眼前他和闻希希正在热恋，结婚只是个设想，闻希希她妈到底能否同意还是一个未知数。路途遥远胜负难定，这时候就让这个经营了十多年的家风雨飘摇，实在是自己的失误。弄不好，他就会四面楚歌，落得个孤家寡人！
　　所以，他早早地起床，弄早餐，给白沙做她最喜欢吃的培根煎蛋。他要把白沙哄好，避免鸡飞蛋打的局面出现。
　　白沙吃过早餐，心情轻松地去了饭店。昨夜她已经考虑好，从今天起，不管是感情上还是工作上，她都不再忍气吞声了。她要主动出击，不管结果如何，好赖是自己选择的！
　　上午9点，白沙走进纪检主任的办公室。纪检主任见到白沙有些惊讶，夸张地和白沙打招呼：“哎哟，白总！你怎么来了？”
　　白沙不等他让座，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本来我不应该来，应该坐在下面等你叫我。可我等烦了，我等了一个多月，你们没找过我一次。所以我找你来了，我来配合你们，提高点工作效率！我要问问，我到底有什么问题，让你们调查了这么多天，一直没调查清楚？”白沙神态严肃，语气强硬，成心想激怒他们。白沙怕谁，白沙谁也不怕，不就是和郭鹏那点事吗？那事犯法吗？剩下的事我都没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凭什么不吭声，越不吭声越像我做了似的。
　　“嗨，白总，你怎能这么说呢？你再等等！”
　　“我怎么说了？再等多久？一个月？”
　　“唉，那我可说不准，也可能一个月，也可能两个月，也可能一年半载的！”纪检主任来脾气了，拿起了官腔，成心气白沙。
　　“呸，不是东西，市侩小人，说翻脸就翻脸！”白沙听明白了，她没猜错，他们没调查出问题，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调查，他们就是想吊着她，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心安气爽，不闹事。她白沙就是一件牺牲品；一件当官的手中的玩偶！
　　“那好，你们慢慢调查，我回家等着去，我辞职行吧！”白沙气愤地说。
　　“那，那怎么行哪？”
　　“怎么不行？我跑不了！我要是犯了法，你们让法院传我，让公安局抓我！”白沙说完，起身就走。
　　“哎……”纪检主任的“哎”字，被重重的关门声挡在白沙身后。
　　白沙回到办公室，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打印好了一份辞职报告，她找到邵季萍，要她签字批准。
　　邵季萍装模做样地说了一大推规劝挽留的话，最后签字。
　　白沙把邵季萍表面上依依不舍的话别；内心里恨不得赶紧送走这堆狗屎怕它熏倒自己的急迫，看得真真的。她为自己悲哀，更为邵季萍悲哀。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为了工作；为了权利，竟把自己的心磨练得如此坚硬，如此虚伪，难道不应该悲哀吗？
　　白沙在想，或许将来自己的那颗心也会被一次次生活的打击；感情的欺骗，打磨得坚硬无比，油盐不进！
　　白沙到负二层人事资源部柳月娥的办公室和她告别。柳月娥拽着白沙，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手一直拉着白沙的手，“白姐，你千万别忘了我啊！你要给我来电话！”
　　白沙望着这间她曾经待了三年的屋子很是感慨，屋内一切的摆设没变，还是原来的样子，柳月娥这样的好人难找，发现提拔她是白沙在这座饭店做的最正确，最得意的事。
　　她俩谈了好一会儿，白沙才起身告辞，柳月娥一直把白沙送到饭店门口，看着白沙开车远去，柳月娥才回转身，回了饭店。
　　白沙开着车往家的方向行驶，她看了下仪表盘上的时间，刚刚11点，回家干吗呀？今天才星期三，离小赫回家的时间还有两天呢，买点排骨？给小赫做他喜欢吃的糖醋小排？现在有时间了，要好好的补偿儿子！
　　白沙想着往右打轮把车拐入便道，向前行驶了200米，就驶进购物中心的停车场。她停好车刚要往商厦走去，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孙大赫正往左面的酒楼走。
　　白沙赶紧躲在车后，等孙大赫走进饭店，才直起腰从车后走出来，朝酒楼追去。她要跟踪孙大赫，要看个究竟！
　　“孙大赫在海淀上班，这里是朝阳，正是工作时间，他跑这干吗？”孙大赫最近的种种迹象，让白沙不得不对他起疑心，特别是李蕊拍的那些照片，更让白沙对他失去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