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第二集
　　
　　欧阳春驻地。
　　这是三室一厅的套房，房间里装饰的高雅古朴，一切生活必须品应有尽有。
　　欧阳春打开门，目光巡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司机小李忙着从车上往室内搬东西，他扛着一个密码箱进来，问：“董事长，这箱子放哪里？”
　　欧阳春指着一个地方，说：“就放这儿吧，等会儿我自己慢慢整理。”
　　她走向暖瓶压了一杯水递给小李：“来，先喝一杯水，再坐下歇歇吧！”
　　小李：“不用了董事长，以后需要干什么事情，你叫我一声就行了。”
　　欧阳春：“谢谢！”
　　小李：“董事长，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走了？”
　　欧阳春：“那好吧！再见！”
　　小李：“再见！”
　　欧阳春望着住处，脸上出现欣慰的神情。
　　
　　陈茂源家。
　　陈茂源妻子推门进来，开灯。见陈茂源蜷缩在沙发里，烟灰缸里的烟蒂聚冒了尖。
　　陈妻：“茂源，你回来了，怎么连个灯也不开呀！我还以为你又不回家吃饭了呢？”
　　陈茂源没有搭理妻子，他又点燃一支烟吸起来，烟雾在室内弥漫。
　　陈妻从厨房里走出来。被呛得连连咳嗽。责怪道：“看你，这烟抽得多厉害，就不能少抽点吗？”
　　陈茂源望着妻子，依然没有作声。
　　电话铃声响起。
　　陈茂源摸起电话筒：“喂，哪里呀？”
　　话筒传来的声音：“我是江涛，陈总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快过来吧！”
　　陈茂源：“你们先吃吧，我还有事，就不过去了。”
　　话筒声：“那欧阳董事长呢？”
　　陈茂源：“人家不肯赏脸哪！”陈茂源说罢，重重放下话筒。
　　陈妻挨过来，问：“又要去哪儿呀？别今天这个席，明天那个宴的。你没听人说啊，革命小酒天天醉，公家花钱你受罪。茂源，今天哪儿也不去，我去给你做点好吃的。”
　　陈茂源不耐烦地：“你和孩子先吃吧，我今天有点累。”他说着走进了卧室。
　　陈妻跟过来：“你先歇着，我做好了饭喊你。”
　　陈妻转身走进厨房。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稍倾，又走进卧室，看着躺在床上的陈茂源，她走到床沿边，神秘地：“茂源，有件事我差点给忘了，今天上午收到广州的大哥打来的电话，他们公司想在你们制衣厂加工一批童装，要是接下这批业务的话，又能赚不少钱哩！”
　　陈茂源摇摇头，“唉”了一声：“现在不同于过去了！”
　　陈妻睁大了惊疑的眼睛：“怎么？公司里出事了？”
　　陈茂源：“公司亏损，效益不好，被市政府卖给一位外国华人老板。”
　　陈妻：“公司卖了，那你不当老总啦？”
　　陈茂源：“现在一切都得听华人老板的，听董事长的，总经理有个屁用！”
　　陈妻不解地望着陈茂源。
　　陈茂源：“你怎么这样看着我，还不快去做饭。”
　　陈妻连忙从卧室往厨房里走。
　　
　　旺达百姓大酒店。
　　一个豪华的包间里，围着一个圆桌子坐有五个人，桌子上有十几个菜。他们都是旺达集团的高层干部。
　　江涛（男、二十八岁、旺达集团秘书）让服务员把菜上齐后，他对着一个大约有三十三、四岁的男子说：“刘副总，你看我们能开始吗？”
　　刘树（男、三十六岁、旺达集团副总）：“江秘书，你再打个电话给陈总，让他把新来的董事长还是带过来吧！你看这么多好菜不是浪费了吗？”
　　江涛再次给陈茂源家打电话。
　　江涛：“响了好长时间，没有人接听。
　　刘树：“你打他的手机。”
　　江涛又开始打陈茂源手机。过有一会儿他说：“刘副总，陈总的手机关机。”
　　周峰（男、三十八岁、旺达房地产公司总经理）：“这是陈总安排的接风宴，他为什么不来呢？”
　　江涛：“可是新来的董事长不愿意赏脸啊！”
　　马依瑞（女，二十九岁、旺达集团的财务总监）：“为什么不赏脸啊！”
　　江涛：“陈总没说为什么。”
　　杜雅婷（女，三十岁、旺达百姓大酒店的总经理）：“新来的董事长不来赴宴，肯定有一定的原因。刘副总，要不这样吧！这顿饭算是我请客。”
　　刘树：“这哪能让你请呢！还是我请你们吧！”
　　周峰：“这样吧！你们都不要争了，这顿饭我来请。”
　　杜雅婷：“我是酒店里的总经理，你们到我的酒店来，算你们是客人吧！这顿饭应该我来请。”
　　刘树：“都听我的，我请。现在开始吃饭，江秘书，你给大家把酒斟满。”
　　江涛站起来拿着酒瓶转了一圈，把所有的酒杯斟满。
　　刘树端起酒杯：“这第一杯酒，我们都干下去，也许今天晚上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聚喝酒了，干。”
　　马依瑞一脸惊慌的表情：“照刘副总的意思，我们都该下岗了？”
　　刘树：“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目前形势趋势你们都应该看见，以前，我们集团是属于市委直属领导的公家单位。可是如今卖给了私人老板，我们人员去留也就成了问题了。”
　　杜雅婷：“刘副总，我们都是参加工作有十几年的正式工人啊！难道市委市政府就不管了吗？”
　　周峰：“是啊！我们的人员该怎么分配？”
　　江涛：“关于这个人员去留的问题，我问过陈总，他的意思是说，换汤不换药。”
　　马依瑞叹了口气：“现在是私人老板，他高兴了就要你，不高兴让你走人。”
　　周峰：“是呀，我们目前面临的就是这个问题。”
　　刘树：“大家都不要多想，刚才我说的话，只是我个人观点，至于人员安排，我想市委会给我们一个说法的。大家喝酒吃菜。”
　　他们又共同举杯。
　　
　　欧阳春住处。
　　洗澡间里，欧阳春拧开水龙头洗澡。
　　她尽情地在浴池里徜徉。仿佛想借着这清清细水冲去满身疲乏。她那满头黑发，白嫩柔软的肌肤，充满诱人的魅力。
　　欧阳春洗完澡裹着浴巾从浴室中走出来。她用毛巾把湿淋淋的头包住。
　　她打开电视机，一边整理着衣物、包裹。
　　她无意中将一张小时候的全家合影照片抖了出来。
　　她深情地凝视着这幅全家照。
　　耳边响起父亲的画外音：
　　“春儿，千万别忘了，把这幅全家照带上，回到祖国好便于寻找你的母亲、妹妹和弟弟••••••”
　　欧阳春两眼蓄满了伤感。
　　她从皮箱里又找出一只精致的玉佩，这只玉佩很特殊，她捧在手心里，久久地凝视着它。
　　耳边再一次响起父亲的画外音：
　　“春儿，这只玉佩很别致，它是我在出国前，在一家玉佩店里定做的，很有象征意思，它的整体是一批马，是按照我的属相形成的。你现在佩戴的这一块是马的头；你妹妹佩戴的那一块是马的身子；你弟弟佩戴的那一块是马的尾巴，如果把它拼在一起就是一批完整的马。”
　　欧阳春又望着那幅全家照，长长地叹了口气。陷入了沉思之中••••••
　　
　　陈茂源家。
　　陈茂源和妻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两口子在各想各的心事。
　　陈茂源睡不着干脆坐了起来，点燃一支烟吸了起来。
　　陈妻翻了个身，问道：“茂源，你们公司新来的董事长是男的还是女的？”
　　陈茂源：“女的。”
　　陈妻突然坐了起来：“女的，她有多大年龄？”
　　陈茂源弹着烟灰：“看样子三十岁左右吧！”
　　陈妻：“她是全家从美国回来的，还是单身回来的？”
　　陈茂源有些不耐烦地：“你是查人家户口的吗？她刚来，我哪儿知道那么多！”他说完忿忿地把烟蒂拧灭。
　　陈妻还在凝神发呆。猛转脸见陈茂源已经躺下睡着了。她生气地把灯拉灭。
　　
　　欧阳春的住处。
　　欧阳春躺在卧室的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正在想着心事呢！
　　她回忆着父亲在医院的病榻上和她的对话：
　　欧阳腾飞：“春儿，你离开北京的时候只有五岁，你还能记得起你妈妈的模样吗？”
　　欧阳春：“有点映像，我就记得妈妈扎着两个大辫子，脸很白，她很漂亮。”
　　欧阳腾飞：“春儿，你知道你妈妈叫什么吗？”
　　欧阳春摇摇头。
　　欧阳腾飞：“你回国后一定要尽快找到他们，我们家以前住在梧桐巷胡同，48号四合院，你妈妈叫李若楠，你的妹妹叫欧阳夏，你的弟弟叫欧阳秋。这些名字都是我给启的，我是按照春夏秋冬来启的，那时我想你的妈妈要是再生四胎的话，就叫欧阳冬，可是你妈妈怀孕第四胎时候才两个月，不幸摔倒，便流产了，再加上我们家里的经济条件有限，就没有再要孩子。”
　　欧阳春：“爸爸，我记住了，我一定会找到他们的，您就放心吧！”
　　欧阳腾飞用微微颤颤的双手从病榻的枕头下面拿出一个文件夹子：“春儿，前天我让我的律师过来，给列了一份遗嘱。你把这份遗嘱带着，找到他们后就按我的遗嘱分给他们。”
　　欧阳春接过遗嘱重重地点了点。
　　欧阳腾飞：“你找到你妈妈以后，一定把她带在你的身边，就算为我尽一份孝心。”
　　欧阳春：“爸爸，知道了。”
　　欧阳腾飞疲惫地闭上眼睛••••••
　　欧阳春回忆结束。
　　欧阳春翻了个身子，闭着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天亮了，旺达集团总部。
　　清晨。一辆轿车驶进总部的大门，停在办公楼前。
　　欧阳春走下车。向办公楼走去。
　　她身着素装，肩挎小皮包，显得十分洒脱，风度翩翩。她看上去光彩照人。
　　其它的工作人员都拭目相望。
　　欧阳春走进董事长的办公室。
　　她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随即走到窗口边拉开窗帘，一缕阳光射进窗来。
　　阳台上一盆盛开的菊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欧阳春欣赏着眼前的一切。
　　她把目光投向窗外，凝视着城市的高楼大厦。小城风光。尽收眼底。
　　她脸上呈现出兴奋而满意的笑容。
　　秘书江涛抱着一叠文件走进来：“董事长，陈总让我把公司的文件和高层的档案材料拿过来给你。”
　　欧阳春：“你是••••••”
　　江涛打断她的话：“我叫江涛，以前是陈总的秘书。”
　　欧阳春打量了他一会儿：“你把材料和档案放在我桌子上吧！”
　　江涛：“董事长，你是在欣赏城市风光啊！这儿的环境还好吧？”
　　欧阳春：“很好！”
　　江涛：“办公室的布置，是陈总专门为你设计的。这里的桌椅，办公用具，窗帘的色彩，都还满意吧！”
　　欧阳春：“我很满意，陈总来了吗？”
　　江涛：“他早就来了，就在你的隔壁办公室里。”
　　欧阳春：“你去通知他，就说我找他。”
　　江涛应了一声，走出去。
　　稍倾。陈茂源进来：“董事长，你叫我？”
　　欧阳春：“陈总，我昨天和你说，今天开高层会议，你都通知了他们吗？”
　　陈茂源脸上掠过一丝很不舒服的情绪，以前都是他对下边呼风唤雨的，今天他却被人使唤。不过他还是克制住心中的不满，说道：“都通知到了，酒店、箱包厂、房地产总经理和副总，我都说过了，只是制衣厂的领导人不辞而别，没有办法找到。”
　　欧阳春：“让他们立刻到会议室，我马上给他们开会。”
　　
　　四楼会议室里，一张椭圆形会议桌子上已经坐满人。
　　欧阳春走进四楼会议室，坐到椭圆形桌子的那一头。陈茂源坐在她的边上。
　　会场上想起轻轻的低语声，有几个人在交头接耳议论着。
　　陈茂源：“请大家不要说话了，下面有我们新来的董事长给大家开会。”
　　低语声突然停止，大家的眼光一齐投向欧阳春。
　　欧阳春：“大家好，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欧阳春，刚从美国回来，对祖国的形势不太了解，对旺达集团的一无所知，因此，我需要大家的帮助和支持。现在我想和大家认识一下，请大家按照再坐的顺序自己介绍一下。”
　　刘树：“我叫刘树，是旺达集团的副总。”
　　马依瑞：“我叫马依瑞，是旺达集团的财务总监。”
　　周峰：“我叫周峰，是旺达集团房地产开发的经理。”
　　杨牧：“我叫杨牧，是旺达集团房地产开发的副经理。”
　　杜雅婷：“我叫杜雅婷，是旺达百姓大酒店的经理。”
　　孙梦琪：“我叫孙梦琪，是旺达百姓大酒店的副经理。”
　　余维庆：“我叫余维庆，是旺达箱包厂的厂长。”
　　王子：“我叫王子，是旺达箱包厂的副厂长。”
　　欧阳春：“刚才大家自我介绍了，我基本上都认识了。今天的会议我想说四点，第一点、旺达集团，我正式命名为腾飞总公司，所有的东西都要重新更换。第二点、房地产取缔。第三点、大酒店改为箱包厂。第四点。让所有的工人都抓紧回来上班，尽快把经济效益搞上去。”
　　欧阳春说完，会场再次响起轻轻的低语声。
　　陈茂源：“大家肃静，有什么想法和意见，直接向董事长提。”
　　周峰：“董事长，如果房地产取缔了，那么我们工作人员怎么安排？”
　　欧阳春：“你和杨牧副经理暂时安排到腾飞制衣厂做领导人，工作人员都安排过去。”
　　周峰：“可是，我们对制衣都不懂啊！”
　　欧阳春的眉头紧蹙了一下：“不懂可以学啊！让他们参加培训。”
　　周峰无奈地望了陈茂源一眼，陈茂源的表情很不自然。
　　杜雅婷：“董事长，我有个建议，我觉得大酒店不能取缔，我们每年的招待会都要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如果公司在你的带领下发扬壮大了，我们的客户一定很多，来我们公司签合同的客户，我们必须招待，你说是不是啊！”
　　陈茂源：“董事长，杜经理这个建议，我觉得可以考虑，我们自家酒店招待的，这样可以省不少钱。”
　　欧阳春沉思了一会儿：“以前的酒店为什么会亏损呢？”
　　杜雅婷望着陈茂源，然后又把目光转向欧阳春：“酒店应该是赚钱的，可是•••••”
　　陈茂源打断杜雅婷的话：“这个我来解释，市委决定的，如果我们集团成功一笔业务，所有的招待费可以报销。”
　　欧阳春严厉地问：“报销的这笔钱有谁来付呢？”
　　杜雅婷：“没有人付，算在我酒店支出的费用里，月底由我们酒店会计报到集团的会计那里就行了。”
　　欧阳春：“这可是在美国是没有的。”
　　不知是谁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这儿毕竟是中国啊！”
　　欧阳春的脸比刚才还要冷漠，她不高兴地：“刚才谁在说话，有本事站出来说。”
　　此时，会场鸦雀无声。
　　陈茂源把话头接过来：“董事长，杜雅婷刚才提出的要求，你还是考虑考虑吧！”
　　欧阳春：“杜经理提出的要求，这也是很实际的问题，我会慎重考虑的。”
　　欧阳春看见刘树和马依瑞没有发表看法，她冲着他们说：“刘副总和马总监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啊！”
　　刘树：“我会紧紧地跟着董事长，把腾飞经济效益快速地搞上去。”
　　马依瑞：“我没有什么要说的。”
　　欧阳春：“陈总，还有要说的。”
　　陈茂源：“我们这些高层领导人都怎么安排啊！”
　　欧阳春：“所有的人职位不变，如果，其他人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跟我说。今天的会议就到此，散会。
　　
　　欧阳春：“刘副总，你等一下，我有事找你。”
　　人员都离开会议室。欧阳春和刘树站在会议室桌子边。
　　欧阳春：“刘副总，你刚才为什么一言不发啊！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刘树：“我能说什么呢！集团今天搞成这样，与老总有一定的责任。”
　　欧阳春：“你是说陈总吗？”
　　刘树继续地说：“钱弄哪里去了，还不是被人贪污了吗？制衣厂为什么亏得那么惨，听说黄明祥卷了不不少钱跑了。”
　　欧阳春：“为什么不抓啊！”
　　刘树：“抓，怎么抓，现在趋势都这样，董事长，我还是不说的为好。”
　　欧阳春：“那么房地产怎么会亏损呢？”
　　刘树：“旺达集团贷一大笔资金开发一个办公大楼，负责人偷工减料把大楼盖起来，可是验收的时候，全部买些不好的材料，交付使用的时候乙方拒收，所以我们亏大了。但是我们的不好名声却出去了，不仅上了报纸，而且还上了电视，为此影响很大，就这样夸了。”
　　欧阳春点点头：“刘副总，以后少不了你对我的工作上支持。”
　　刘树：“我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如果董事长看得起我，我愿意在工作上尽心尽力。”
　　欧阳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刘树：“董事长，还有什么吩咐。”
　　欧阳春抬起手腕看手表：“现在九点半，你去忙吧！我要出去办件事。”
　　刘树：“那好，你去办事。”
　　欧阳春下了办公大楼，朝轿车走去，打开车门，上了车，往公司大门驶出。
　　
　　梧桐胡同内。
　　欧阳春驾驶着一辆轿车驶来。
　　轿车在胡同口停住，欧阳春走下轿车。
　　她沿着胡同向前走去。
　　她两眼不停地寻找观看每一户的门牌号码。
　　她在48号的大门前停住脚步。
　　她见大门掩着，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48号大院。
　　这是一座较古老的四合院，院内住着四户人家，房屋的门窗已经很陈旧了。
　　院内很寂静。空无一人。
　　陈旧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闪现，她模模糊糊地记得，她家住在门朝东。
　　欧阳春穿过天井，走到一户面朝东的人家，见门未锁，便轻声问道：“请问，屋里有人吗？”
　　开门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手扶着门框探出个头来，问：“你找谁？”
　　欧阳春：“请问这家主人是不是叫李若楠？”
　　中年妇女摇摇头：“我不姓李，也不认识什么李若楠，你到隔壁去问吧！”
　　她把头缩回去，随手关上了门。
　　欧阳春站在门外迟疑了一会儿。
　　她从小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子，上面记着父亲生前留给她家的地址。
　　父亲的画外音：“当时，我们家就住在梧桐胡同48号大院，院里住着四户人家，你母亲就住在面朝东的三间屋里。”
　　欧阳春再次打量和辩认院里房屋的方位。
　　欧阳春心想：“是这三间屋，不错啊！
　　她想再次叩门，见门已经关上。她犹豫了一会儿，无奈。
　　欧阳春走向正中一户人家问道：“请问屋里有人吗？”
　　“是谁呀？”随着话声从屋里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她大约有70岁左右，一幅慈善的面容。她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的欧阳春：“姑娘，你找谁呀？”
　　欧阳春走到老人跟前，轻轻温和地：“奶奶，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老人问：“你打听谁呀？”
　　欧阳春：“奶奶，面朝东的那一家，以前住户是不是叫李若楠？”
　　老人闻听脸上突然显出惊疑的神色。她再次地打量着欧阳春，随后轻声地：“李若楠，她早不在了。”
　　欧阳春急切地问：“她到哪里去了，是不是搬家喽？”
　　老人十分伤感地：“李若楠，她早就死了。”
　　欧阳春闻听如雷击顶，差点晕了过去。但她还是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使自己慢慢地镇定下来。
　　欧阳春问：“奶奶，你知道李若楠死有多长时间了？”
　　老人：“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欧阳春：“那她还有两个孩子呢？”
　　老人摇摇头迟疑片刻。轻轻地：“你问这些干什么，你是她的什么人呀？”
　　欧阳春顿了顿：“奶奶，你还能记得二十五年前，在这个四合院里住过一位叫欧阳腾飞的人吗？”
　　老人：“欧阳腾飞。”
　　欧阳春：“对，欧阳腾飞，中等个头，瘦瘦的脸，当时，他有海外关系的。”
　　老人思索有一刻钟：“有，有啊！想起来了，他就是李若楠丈夫。当时因为有海外关系，被打成里通外国的罪名。”
　　欧阳春：“奶奶，你说的对，就是他呀！”
　　老人在回忆着：“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欧阳腾飞和李若楠离婚了。后来又听人说，欧阳腾飞带着他大女儿偷渡到了美国去了。再后来就没有消息了。唉，你问这些，你认识他们呀？”
　　欧阳春：“奶奶，你好好看看，我就是欧阳腾飞的大女儿。”
　　老人惊喜地：“怎么，你就是欧阳腾飞的大女儿，叫春儿。”
　　欧阳春：“是我，奶奶，我就是当年的春儿。”
　　老人激动起来，她把颤抖的双手伸过来，紧紧地攥住欧阳春的手：“哎呀，孩子，二十多年没见了，想不到今天还能见到你。”
　　欧阳春眼里噙满了激动的泪水：“奶奶，我想他们啊！”
　　老人抹着眼泪：“看，到家了，还让你站着，快到屋里坐下，慢慢地说吧！”
　　欧阳春频频点头：“唉！”
　　
　　片尾歌：
　　一段情缘难解开，
　　引出一个故事来。
　　人海情缘紧相挨，
　　个中滋味谁明白？！
　　
　　有缘千里来相会，
　　无缘一去不再来。
　　红尘滚滚有寒暖，
　　生死聚散谁安排？！
　　
　　缘分来了需珍重，
　　缘分尽了莫徘徊。
　　世间多少难圆梦，
　　情爱之花向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