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环套月之十六

　　郭强的娘正在给小香做工作。
　　这些天，小香几乎天天来这里，她心中挺高兴，要不是老太太摔折了腿，她还真的不好意思每天过来，坐在炕上动不了，撵也撵不了。只是香儿娘眼看着女儿五迷三道地往外跑，也不顾脸面，心里不痛快，可也没有什么法子，女儿已和人家睡了，只能由着她去了，自个儿家的成分高，在村里不吃香，女儿又这样不顾脸面，这脊梁骨会被人戳断，真是女大不由娘，老人常常独自垂泪，只有盼望着女儿能有个好结果。
　　小香天天来这里，郭强倒是没有说什么，他一个人伺候娘不得闲，丑子还时常叫上他去干其他的事情，有了小香帮忙，他松快了许多。
　　每天在这里不停地忙碌，洗衣做饭，刷锅喂猪，挑水扫地，她觉得快乐，只是老人始终不能认同她，但她不去多想，想多了就会冲淡掉她的高兴劲。
　　这时，老人在炕上靠在被摞卷上，有些不自在，小香看着像有事，就问她哪里不得劲，她不说话，只是在炕上来两回地挪动，小香以为老人渴了，就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老人说不喝。她也就没再多想，就拿起笤帚打扫当屋。
　　“你、你、给俺尿盆！”老人终于憋不住了。
　　由于腿不行，老人每次解手都得下炕。小香让老人慢慢地挪到炕沿边上，然后背着老人来到地下，坐在一个破木头定做的四方架子上，为她解腰脱裤，老人此时挺感动，一开始，老人不好意思让她帮，但是一个人又实在不能自理，就不好意思了。她说：“闺女！俺也知道你是个好闺女！可是这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请你往后还是不要过来了。”
　　她淡淡地一笑“大娘！你就别操心了，俺是自愿来的，乡里乡亲也该帮把手，再说俺和郭强又是同学。”
　　老人一声长叹：“唉！你的心思俺懂，俺不想让你再过来了。”
　　“没价事的！”姑娘只得有苦往肚里咽，等老人尿完尿，她又扶着老人站起来，提裤刹腰，把老人背上炕，然后倒尿盆。
　　“闺女！”老人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你还是回吧去！一个闺女家家地会落人笑话，往后咋嫁人，这名声重要！”
　　小香没有说话，她心里在难受，眼泪差点就掉下来。
　　“闺女！俺说得话你听见了没有？”
　　“俺知道！可俺舍不下郭强！俺说得也是心里话。”她的眼泪出来了，低着头，不敢瞅老人。老人又叹了一口气，她也知道这闺女对儿子不赖歹，按说有这样的一个儿媳妇，是烧了高香，但是，重要的是后代也要烧高香才对，虽说婚姻双方中的后代，成分高低以男方为主要依据，但是，女方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参考，老人知道这些，她娘家的哥哥就因儿子寻得媳妇是地主成分，孩子在部队提干政审时就遇到了麻烦，一直拖着，因此老人挺在意这一点。这个闺女对自个儿的照顾不嫌脏不嫌累，放下做闺女的脸面天天往这里跑，作为老人的她又无情地撵、说难听的话，人家都吃下了，看着小香的泪水都出来了，她的内心也是不得劲，差一点就说：你们的事情俺不管了。但是，老人把柔软的心肠藏了起来，知道这一心软，子孙就要遭殃，于是说道：“你还是回吧！这娶亲过日子讲究挺多，不单单是你说的那些，俺也知道你是个好闺女，你会有好人家的！”
　　“大娘！，你就让俺和郭强在一起吧，他也喜欢俺，知道你为什么反对俺进你家的门，不就是嫌俺家的成分高，这不是俺的错，郭强他不在乎，求你了！”
　　“不行！他说了不算。”
　　“大娘！求你了，那样我们的心里都会苦一辈子！”
　　“婚姻就是过日子，慢慢就会过去的，你还是走吧！”
　　“俺不走！你不能撵俺！”
　　“你走不走？人要脸树要皮，一个闺女家家地会让别人笑话！”
　　这时的小香，反而变得坚强了，不再和老人说话，转身拿上个笤帚要去扫院子，老人开始了数叨，可以说是在骂她，她忍了，要是这样走了，那郭强也就是人家的了，不能失去，失去就是一辈子的后悔，所以她坚持着，以自己的行动和固执，履行心中对这个男人的依恋。郭强晌午过了才回来，她就赶忙上前问他吃饭了没有，便为他准备饭，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先问候了一下娘，他才开始吃饭，望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姑娘心疼了，坐在男人的旁边，双手伸进了他的衣服内，动情地抚摸着他，郭强就笑了，有点不能自持，她就让男人赶紧吃饭，就问他，丑子叫你去有什么事，郭强说了一遍，这时的她立时站了起来，严肃地说：“咱可不许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记住了没有？”
　　郭强点点头。
　　“打人的事你要躲远点，不行你就别干这民兵连长了，有什么用？听俺的行不？”
　　“能入党的，说是在考察！”他说。
　　“这么乱，谁还管事？”
　　“他们和我说了，一准能入党的！”
　　“俺要是寻了你哩？不怕俺是富农，影响你的前途。”
　　郭强就笑了，说俺不怕，你是你我是我。她就说那可不一样。他说，我没有考虑过，许没事。这时的小香听后就在心里泛苦，知道这个男人把前途看得重，还挺天真，她就说：“要是真的能影响你哩？”
　　郭强又笑了：“不会！”
　　其实郭强也知道会受影响的，但是，他说不出口，不忍伤了她，但这个问题在心里一直都在打滚儿，他生性善良，厚道，问题没有急切地摆在面前，不想过多地去面对，也不愿多想，虽然把担心的问题压在了犄角旮旯，但是确实存在，在心里抹不干净。
　　“你不会不要俺了吧？”她带着苦楚和担心地问。把男人抱在怀里，两滴泪水淌在了男人的肩上。
　　“你老是这样问，我不想失去你。”
　　“你娘又不待见俺！”
　　“慢慢说，会好的！”
　　小香听到这里，也只得自个儿安慰自个儿，尽量把郭强的话看成是他最坚强的誓言，是自己婚姻的巢穴。他问，娘没有撵你吧？她说你娘还是不待见俺，郭强扭头看着女人，见她眼里存着泪水，就猜到了，他对老娘也是没有办法，娘说的不是不在理，但是娘把问题看得严重，他也对老人说过，就想娶这个女人，娘当时就拿着笤帚疙瘩要打他。此时，他感到自己夹在她们中间实在为难，小香逼婚逼得急，想在年底就要嫁过来，不想拖了，但是他要等娘的同意，没有老人的同意这婚是结不成的。
　　可她怕夜长梦多，再说，和他这样不明不白地成天价在一起，流言四起，她的娘也是老骂她不要脸，她也不想总这样没脸没皮地往他家扎，可是，一天见不到这个男人心就发慌，老是恍惚，觉得转眼不见就会失去他，也怕自个儿怀了孩子！娘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可她自从和男人有了肌肤之亲，把姑娘的初次给了郭强后，担心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厉害了，起初认为把自个儿给了男人后就会心安些，男人也更会一心一意地爱自己，可是事情没有朝着她预期发展，反而使自个儿坠入了更大的忧虑中。这时的她叹了一口气，开始收拾郭强的碗筷，娘又在叫他，他就走进了里间，就让娘赶紧眯糊一会儿。老人就问：“小香还没走？”
　　他说没走，想伺候你，先不走，娘说这可不成，一个闺女家家地光在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家，这是什么事情，好说不好听。他就说，这是她自己要在的，我也没法子，娘！你就让她帮帮我吧。老人立时就说，帮你？她不是你的女人！又没嫁过来，娘不同意你寻她！郭强就说，你这是何苦，人家又不是配不上咱们家。老人怒了，就是配不上，娘说配不上就配不上，她的出身不好，这会耽误你的。他反驳着老人，没你说得那么邪乎！老人就说，要不是娘的腿折，俺早打她出去了，去！撵他走！
　　郭强没有法子只得出来，小香正在外面喂猪，她问老人没有事吧，郭强点点头。
　　过日子这家务事许许多多，她一直忙着收拾，完了后才能坐下来和他说会话。两人回到了西屋，看到郭强不太高兴，她也知道准是娘又逼他了，她也没有办法，只得尽量去安慰和哄着他高兴，女人就把男人的手拉进自己的怀里，开始亲吻，起先他一直呆呆地坐着，任凭女人对自己爱水泛滥。后来，女人就把男人抱在了怀里，含泪地说：“你要待见俺到底，好不好？你言声呀！”
　　每当这时，郭强的表态是坚决的。女人就含泪地笑了，就让男人钻进自己的怀里去吮吸自己的乳房，男人就像羊羔一样，贪婪而又兴奋。
　　情到浓烈处，男人和女人滚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