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的情债——《过客》（18）

　　在你心里，到底什么样的情最重要？父母在乎你，你觉得亲情很重要。身边的朋友在乎你，你觉得友情很重要。一个男人或女人至死不渝地爱着你；一个男人为了你的幸福，在外拼命奔波，你觉得爱情很重要。所以什么样的情重要？最在乎你的人给你的情最重要。这个最在乎你的人是谁？那你自己看一看，在心里想一想，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答案，没有标准答案。
　　
　　赵强审完图，洗漱完毕，已近凌晨一点。一爬上床，就很快进入了梦乡。一觉醒来，看到东边的云缝里刚渗出一丝丝青色。租住的四合院里的那两颗枣树，今年的枣子都压弯了腰。还有其他的黑杨白杨都还没有从黑暗中区分出它们各自的轮廓来。
　　往常都是项天喊他起床，今天奇了怪了没有动静。项天！项天！赵强喊了两声，仍然没有一丝声响。推开房门一看，却发现项天已经不在他的床上了。
　　在外面堂屋里找了找也没有。赵强推开大门，却发现外面已下起了小雨。寻了一把伞，到山上上次勘测到的路标处，果然看到项天，呆坐在路边，怔怔地望着树林，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湿了，但他似乎对这身边已下起的小雨浑然不知。
　　“出什么事啦，兄弟？”赵强把雨伞遮到他头上，担心地问。
　　“没事。”赵强听项天的声音不对劲，才发现项天哭过。
　　项天沉默了半个多小时一直没有说原因。赵强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项天，就给吴悠发起了微信：“今早项天哭了，我劝了半天才好，男人真累。”
　　吴悠问：“你们俩之间还有不能说的事？”
　　赵强叹道：“人嘛，都有一块不能让任何人进入的心灵禁地。你没有？”
　　吴悠说：“对，你没有。”
　　赵强：“就一张嘴！”
　　吴悠：“真的。”
　　赵强：“做死党也是累。他在你这里这件事上是个思想很坏的人，对我来说绝对知己，有福能共享的人。你怎么评价项天呢？”
　　
　　赵强从来没有跟第二个人说过项天的私事。关于党政领导人的私生活习性和心理变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党内机密，也是不容随便瞎传的，特别是不允许他们这种长期在领导人身边工作的人在外头随便乱说。
　　吴悠没在政府机关呆过，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但她是个聪明人，也就识趣地不再多问了。只是回答，我觉得他很好，重情重义。你要知道，在一个女人心目当中，如果他重情重义可以掩盖他许多的缺点。
　　他说，你能承受波，说别人轻松得很。
　　他说的不能承受，是说不能接受一个男人同时对两个女人这么好的事实。
　　而一个男人同时对两个女人这么好，是赵强无意中发现的，关于项天的道德边缘的情感故事。
　　
　　项天的小姨妹孙芸，二十八岁时她的丈夫出车祸去世后，她带着一个三岁的儿子。美貌如花，家里有房子，五十几万的存款。当年对赵强一见钟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之后，有一次去跟姐夫项天喝酒，喝着喝着就喝到床上去了。
　　姐姐孙菲几天后就看出了端倪。那次项天与孙菲亲热之后，孙菲觉得身体不舒服，审了项天，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女人？项天当晚就跪着坦白了事实。
　　项天有时出差回来后，会对小儿子（二胎）说，跟你妈妈说，我到你小姨妈家去了啊。然后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平常女子，谁会容得自己男人与另一个女子纠缠？
　　姐姐孙菲说，现在社会风气不太好，找个条件差些的吧，配不上我妹妹；找条件好些的吧，又怕男人对她不好。我心庝我的妹妹，怎么办呢？况且我也爱我的老公。
　　妹妹孙芸说，我想把我姐夫照顾好，我越来越依恋他。
　　也是啊，换成任何一个普通女生都会迷恋项天，人又帅，又多金，有权有势。
　　项天说，我只有拼了命地努力赚钱，把她们俩个照顾好。这就是我的命！
　　在项天这条路上，孙芸也拿出了四十六万，几乎是她的全部家当。女人啊，没有爱就绝没有性。一旦把身体交给了男人，她会把这个男人看成她的全部，为他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你说项天能不拼命吗？有时赵强很累的时候就会向项天发火，你害得老子一起来跟你拼命。你救她们，你要救你的小姨妹子，老子看着你累，心里又打不过去，又要搭手救你。
　　所以这也是前面赵强说，不跟项天作一担挑（姨夫）的原因，也是他恨孙芸的原因。
　　如果不是项天要救小姨妹子孙芸，而赵强作为项天的过命兄弟，看到项天累得跟狗似的，每晚只能睡三四个小时，在外奔波，十天半月才挤得出时间回来一次。看他危难又于心不忍要救他。要救项天的话，自己每晚半夜都要起来审路图，搞得半条命差点没了，以后后半辈子怎么拿好身体陪吴悠？想起这些，叫他怎么不恨孙芸？
　　姐妹俩仍亲如姐妹，项天爱着姐妹俩，姐妹俩也爱着项天。
　　
　　有一次姐妹俩一起逛街，无意中看到项天正跟他的甜美小秘书在一个茶楼里喝茶。项天下午回家，孙菲整了他半个小时。晚上孙芸又打电话，哥哥你来吃晚饭吧。吃好后又整了半夜。最后孙芸放了话，有我们姐妹俩在你身边，你还是不是想有别的花花肠子？
　　这件事过了两天，项天就对赵强说了：“性这个东西不要不行，要多了真伤身体啊！不甘心…不甘心啊。我不甘心，是不是就这样被堵死在这条路上了？42岁。我是为了我自己吗？苍天在上，我不是为了我自己……但是兄弟，我拖累了你啊！”
　　项天说着说着，发现自己脸颊上有些冷冰冰的东西流了下来，他以为是雨，但不是。一摸，才知道是自己的泪。
　　赵强想安慰他一番，后来一想，流吧流吧，为什么不让它流。无论是血，还是泪，是咸的，还是苦的，即使是男人的，并且是一个还当着市长秘书的，也让它们流。流出来吧……让它们流出来吧，痛快一些……
　　赵强恳切地说：“不要说那些了，我们过去是好朋友，今后仍然是好朋友。无论你怎么样，我相信你永远是从前的那个项天，我们之间的情义永远不会变质，我会永远珍惜我们这曾经拥有过的一切。以前，我请你放我走，那是我真的不能再这样呆下去了，我拿着我的70万，回到沅州，可以再重新开始我的生活。那时，我想如果你这么拽着我不放，我真不知道在你我之间还会发生什么，我很怕再发生一些事情。但我现在把这七十几万都投入到你这路上了。无论如何，我也会留下来。这一点你放心好了。”
　　之后赵强给项天讲了他与前妻莫莫离婚，澳门豪赌一无所有……
　　
　　可怜的赵强连自己的婚姻也一塌糊涂，却要帮助别人解决感情问题。看着项天哭得束手无策，他只好打电话给吴悠说了项天的事。以吴悠这女汉子的性格，绝不会容忍赵强这样吧？吴悠说，以后给他提醒叫他多注意点，因为他是官场上的人，别人想搞他，抓住这个把柄的话划不来。
　　让他去吧。我看他像不在意一样。
　　十一点半，项天对他说，小哥，我们相处这么久，你像无事人一般，仿佛你身上从未发生过什么故事，我从未听过这么传奇坎坷的事，仿佛电视剧里演的一样。
　　
　　吴悠想像不出项天流泪的样子。因为在她印象中，他极有权势，呼风唤雨，人也英俊有才，有女人疼着。
　　他可能不会选择在一个女人面前流泪，是不是不想让他的女人看到他的脆弱？
　　他们是不是觉得男人一脆弱，女人就崩溃？因为项天一哭，的确让赵强手足无措了。
　　一个坚强的男人突然改头换面，脱下坚强的盔甲，露出软弱而真实的一面，泪流满面地看着你，肆无忌惮地诉说着他的伤心事。哪怕那一刻是暂时的，也会突然间吓到另一个男人吧？
　　男人选择在自己最信得过的同性朋友面前流泪，一是信任；二是绝对地放松。
　　后来的结果，在麻城的山坡上，在他们勘测的路基旁边，两个大男人，脱下了走累的鞋子，彼此敞开心扉，说到了各自的忧愁和烦恼。
　　他们因强忍激动而慢慢涨红的脸，因为感动眼角泛出的泪光。因为怕难为情，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眼泪，在中途时不时开开小玩笑，插荤打素想引发笑意，背过身却偷偷擦眼泪的瞬间，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像电影桥段一样。
　　女人哭了，我们都会觉得天经地义，女人都是水做得吗！甚至女人一天不哭一场，人们还觉得不正常呢！而如果说男人哭了，那真的不一样。
　　男人整天不在家时，女人乞求只要他在家什么都可以不用做；男人整天宅在家里时，女人又会说为什么天天呆在家里；而一旦男人与她卿卿我我，她又会抱怨，为什么你不出去赚钱？你看看别人家的老公！
　　这是一个没有终点无法走出的情感怪圈，是痴男怨女面前永远解不开的心结，一辈子纠缠不清的连环套。
　　男人哭了，也许心累，也许身累，也许很累很累。
　　男人的爱是深沉的，
　　常在心底蕴藏着，一旦喷发，
　　便如火山一般；男人的泪如金，
　　身体再苦再累，男人都不会落泪，
　　他怕的是心的伤、心的苦。
　　当一个男人为你流泪时，
　　请你一定要珍惜，那是他内心的真实表白。
　　不管那表述的是他内心的伤痛，
　　还是对你的爱与留恋。
　　男人的泪从不轻易流，
　　他只为了他的心伤，
　　只为了他的真爱而流。男人惜泪胜金，
　　大款的一掷千金见过不少，
　　几人见过两行清泪的男人？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
　　男人的真爱从不挂在嘴上，
　　他知道该怎么去爱他的女人，
　　他怕他的女人受到一点点伤害。
　　在他最孤独、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他总是拨给心中的她，
　　流着泪只说给她听，
　　只想让她知道自己狼狈的样子
　　。如果她已关机，
　　他越会滴着泪一遍一遍的拨打
　　——仅仅为了拨动自己的一根心弦。
　　把心中对她的爱恋写在心里，
　　随额头皱纹日渐深刻，
　　即使心中的她身在天涯，
　　他也不会觉得远——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爱已陪伴着远去的她。
　　为了他一生的牵挂，
　　总在默默的付出，
　　去做他认为应该做的事。
　　他从不仅仅为了取悦她而去买一束花，
　　说一句“我爱你”；
　　变天时他会提醒她备好衣服，
　　她生病时赶紧买回药然后端上一杯温温的水。
　　男人的泪更多时候是流在心里
　　，流在人的背后。因为男人的自尊，
　　在人前总是一切无所谓的样子。
　　在他独处的时候，
　　在一个人的夜里，她才会拨动他的心弦，
　　认真地解读心中的她，写下对她的思念，
　　泪也悄悄地为她滴落。
　　男人真爱的付出是心甘情愿的，
　　不会因为时空的变换而消退，
　　只能随着时日的渐长积淀的更厚。
　　请珍惜男人的真爱，
　　因为那是他毕生所有的付出，
　　你会是他终身的牵挂。不管以后怎样，
　　你应该感到幸福——
　　因为有个男人永远爱着你。
　　请珍惜男人的眼泪，
　　因为那是他最真心的流露，
　　他会是你永恒的归属。
　　不管你们结果如何，你应该感到幸运——
　　因为有一个男人永远想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