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欺骗疑惑

　　此刻，孙大赫正和闻希希聊兴甚欢。闻希希那充满活力，冒着火的惊世骇俗的语言，以幽默，调侃的方式讲述的她那些时尚玩世不恭的趣闻，让孙大赫即兴奋又轻松愉快。一扫近日来白沙泼向他心头的衰败、阴郁。
　　是的，与闻希希相比白沙给他的感觉就是衰败。白沙的脸出现了细微的皱纹，失去了光泽略显憔悴；白沙的头发干枯，鬓角爬上了白发；白沙的动作不再轻盈娇美。特别是白沙的情绪，愁闷烦躁，忧郁阴沉，回到家总是讲些单位里勾心斗角你欺我诈的烦心事。白沙，每天回到家换上睡衣就是个邋遢怨妇！
　　最近，孙大赫上着班，白沙就打过电话来。又没有什么大事，回家再说不好吗？下班后，白沙早已经到家，不管他愿不愿意听，又是一大堆在单位感受的怨气，一股脑的往他耳朵里送。孙大赫烦透了，快要窒息了。
　　孙大赫最近和闻希希好上了，经常相聚。但白沙最近下班很早，总是粘他，所以最近两天他和闻希希总是白天抽空相聚。
　　现在，孙大赫正把闻希希的小手握在手心里，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孙大赫做梦都不会想到此刻在不远处正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他们。正用手机给他们做历史性的记录。
　　“呸，看他那副德行，四十多岁了，还真把自己当成翩翩少年了！”李蕊就像自己遭遇了背叛，恨不得冲上去撕破他的嘴脸，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现眼。但，李蕊忍住了。
　　李蕊已经不是过去的李蕊了，她只是拍了几张照片，就这几张照片她也不想让白沙看到。以白沙的性格，面对孙大赫两次的背叛会即刻选择离婚的。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次婚”，还是等等吧！但她还是决定晚上给白沙打一个电话，提醒她一下。
　　从新回到包间的李蕊，满面笑容，神采奕奕。老王笑着打趣道：“嘿，还真把魂带回来了！”
　　李蕊回答：“带回来了，刚才差点丢了！”笑着坐到桌前，和老王谈起了下一步合作的事。最后她俩初步商定，李蕊先给老王的公司注资两千万，做他公司的第三大股东。李蕊建议老王：“x大饭店的那笔欠款，实在不行就以股权收购的方式了结。”老王回答：“行，再等等看吧！”
　　晚上白沙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一丝睡意都没有。刚才李蕊的电话让她疑惑，好像在暗示她什么。暗示她什么呢？“你要调整一下心情，买些高档的化妆品，每星期做两次美容……你要买一些高档性感的服装把自己打扮得时髦性感一些，别老一付知性女人的摸样。男人嘴上说的好听，喜欢温柔娴静的女人。哼，他们骨子里还是渴望性感，火辣的，那样会让他们兴奋，会挑起他们最原始的性的冲动！”
　　李蕊的话让白沙莫名其妙：“哼，性感！性感！一个电话，她竟然提了很多个性感。就我这模样，打扮成性感，不成了妖精？”白沙不由得想笑：“不是你，一个劲地夸我知性，淡雅，穿衣服有品位的时候了。”让白沙觉得疑惑的是李蕊顶她的那句话：“妖精，你们家大赫，就喜欢妖精！我可提醒你啊，小心点，哪天你们家大赫跟妖精跑了，你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白沙大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眼里的眸子在漆黑的夜里闪着疑惑的光，那光慢慢的退却，她进入了梦香……
　　白沙知道自己就是领导手中的一个棋子，怎么走，什么时候让对方吃掉，全凭领导的心智、手腕，和整个棋局的需要。
　　白沙在往邵季萍手上递交那份报告的时候，就做好了被邵季萍当作棋子输掉的准备。她料到报告上提出的方案，一旦激起民怨，闹得鸡飞狗跳，无法收拾，上头怪罪下来时，邵季萍就会挥泪斩马谡。
　　可当这一切真来了的时刻，白沙还是感到难受，有些委屈。她理解邵季萍，换做是她，也许她也会这么做。邵季萍对她还是有怜悯之心的，否则她现在的境遇会更糟。
　　现在，白沙每天都在重新的审视自己和身边的人。一些人借机解恨，痛打落水狗；一些人幸灾乐祸，背后辱骂；一些中层领导或是受过她帮助的人躲避疏远，见她就像见到毒蛇猛兽，当然也有人淡然，也有人还如以往，甚至有人更热情的和她打招呼，把那声“白经理好！”喊得震天动地，眼神里闪着友爱的光亮。就这么一点光亮，就足以照亮白沙的心，让她在看尽人性丑恶之后，看到了人性的闪光。
　　中午吃饭时白沙遇到两个40多岁的原招待所女工从她身边走过，一个“呸，骚货！”一口痰差点啐到她的脸上；另一个大声地说叫：“嘿，你看呀，还她妈人五人六的呢，臭美什么？还不是靠和郭鹏睡觉上去的！”虽然当时白沙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但她的心，痛得要流血。
　　她回到办公室，泪水止不住往下流。她考虑辞职，又一想：“饭店能批吗？再说不等饭店调查清楚就这么不清不白的走了，不是更给人落下话柄吗？”
　　白沙心情糟透了，不停地抬头看墙上挂的电子钟。墙上的电子钟好像成心和她较劲，时针像被吸铁石吸着了一般，总是不动。她在办公室里坐下起来，来回踱步。表针刚指到5点，她拎包奔出了办公室，急着往家赶。家是她的避风港，大赫是她温暖的港湾。
　　白沙刚进家门，大赫就来了电话：“白沙，我今晚有应酬，不回去吃饭了。”
　　“啊，好！”白沙突然想起了昨天李蕊的暗示，紧跟着又问了一句：“那，你今天和谁应酬啊？”
　　“和……和……”白沙的突然追问，让孙大赫一时语塞，愣了一会儿才说：“嗨，你不认识。”慌忙挂断电话。
　　“喂，喂……”白沙还想说话，发现电话断了。她厌烦的把手机扔向沙发，叨唠着：“不回来，不会来更好，我和小赫出去吃。”想着今天周末，一会儿子回来，白沙高兴起来。
　　笑容刚爬到嘴角，手机又响了。白沙抓起沙发上的手机，一看是儿子来的，笑容开始绽放。“妈，我今晚不回家吃饭了，我和同学去买球拍。”小赫急急的说着，白沙的心迅速变凉，笑容变成愁容。
　　“好吧，都不回来，我也不在家待！”白沙拎起包，走出家门。她不能一个人在家待着，她要把自己裹挟在人流中，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去想在单位遭遇的羞辱！
　　白沙转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没意思，想回家。又一想：“那爷俩，说不定什么时候回家呢，我回去，还是一个人。唉，也不能老在街上这么转呀？对，去婆婆家！”于是，她买了很多东西，去看婆婆。
　　白沙的婆婆家住在一个老旧的商业局宿舍，公公婆婆都是商业系统的退休工人。
　　白沙每次来婆婆家停车都很费劲，街道狭窄，没有停车位，私家车见缝扎针，随意停放。
　　白沙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车停好，打开后备箱往外拿大包小包的东西。
　　“嘿，老孙嫂子，你可真有福气，大儿媳妇又看你来了。”
　　“嗨，我就摊上这一个好媳妇，那个小的可差远了！”
　　白沙听到声音赶紧回头，婆婆和李阿姨已经走到身后，她赶紧打招呼：“李阿姨好！”
　　李老太笑着答应：“好，好，我正跟你妈夸你呢。”她就像见了自家的媳妇，脸上的皱纹堆成了菊花。
　　“白沙呀，你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哪？我们都吃不了喽！你呀，就是老惦记我们！”白沙婆婆一边提那个大包，一边叨唠。
　　“嗨……妈，我来，你拿那个小的，”白沙赶紧接过大包，说：“这个太沉，我来拿！”白沙又提起另外两个装的满满的塑料袋和李阿姨打了招呼。跟婆婆边说边往楼门走。
　　白沙的婆婆很喜欢白沙，街坊邻居都羡慕她有这么一个漂亮、有能力，又懂事的儿媳妇。这让她心里很得意，她觉得还是大儿子孙大赫有本事。不像小儿子，学习不好，好容易找个工作，又下岗了，只能开个黑车，替他担惊受怕不说，还得经常接济他们。闺女吧，也没出息，在超市当个收银员，起早贪黑的，总让她操心。
　　孙大赫不同，孙大赫是白沙婆婆的骄傲，从小就和这个院的孩子不一样。这个院，说是商业局的宿舍，其实住的都是商业局下面的职工。当头的才不住这呢，所以这里的孩子都不太爱学习，急着挣钱，急着做生意。但，由于知识面狭窄，眼光短浅，急功近利，往往只是小打小闹，真能成大气的没有几人。
　　所以白沙的婆婆很骄傲，孙大赫从小就是学习尖子，考上重点中学，重点大学，找了好工作，没让她费一点心。现在又读了研究生，在外企做总监，让她脸上很有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