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路遇
作品名称:功夫新娘 作者:骏马奔腾 发布时间:2015-11-16 21:59:08 字数:6079
第一章路遇
这个故事发在江海平原的世界著名长寿之乡,世界闻名的花木盆景之乡——如皋。
七八十年前在江海平原的长江北岸,有个二案镇。镇上有位李的师是武林中人,李师傅有一儿一女,儿子小宝十来岁,女儿金花十七八岁。金花虽然不是美女,到也是清新可人,往哪儿一站昂首挺胸还有男人的霸气。这姑娘也有着一身过硬的功夫,和她父亲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正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春天到了,桃红柳绿惹人醉。然而,再好的美景也掩盖不了水深火中,饥寒交迫的百姓悲惨生活,正如杜甫在《自京赴奉先咏怀五百字》所说那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水深火热中穷苦大众衣不裹体食不餐腹,讨饭的成群结队,逃难的举目为难。宁静被恶魔撕破,文明惨遭恶魔贱踏。
春天也是女孩子的季节,她们可以随便采一朵鲜花,插在发间让自己变得更加漂亮。十七八岁的花季少女,纯真、浪漫、天真又无邪。李金花身穿粗布大付头的花褂子,衣服很旧,补丁就打了好几个,但是却很干净。黑色的粗布裤子同样有几块补丁,黑色的方口布鞋半新不旧。脚上没有袜子,肉脚穿在鞋子里。小姑娘干爽精神,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好像是个小男子汉。现在她和妈妈赶去码头上货,农村人没有文化也谈不上抱负和理想,只要有精神力气就能勉强度日。她的父亲李师傅因为有一身工夫是码头搬运工队长,在码头干活也没人敢欺负他们一家。金花随手采了几根路边的野花插在头上问妈妈:“妈妈好看不好看?”妈妈笑着说:“好看。什么时候遇到过好人家就把你嫁出去。”金花快乐地将身子转了一圈含羞说:“我才不嫁呢,到结婚都不知道人是什么样子谁愿意嫁。”过去就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之前双方谁也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当掀开头盖的时候才能发现彼此间是俊是丑是傻是呆,这就是封建社会的滑稽之作。妈妈说:“尽瞎说,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妈妈有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就在妈妈的肚子里乱蹦。当时我也没见过你爸,你看我们不是生活得好好的。”金花握着拳头坚定地点:“我一定要打破老祖宗留下的这个臭规矩。”她这是异想天开,文明被禁锢,一切美好的愿望只能在梦中实现。妈妈有点不耐烦地说:“快走吧,别说梦话,梦话换不来铜钱大洋。”
母女俩走着,迎面走来一位小伙子。小伙子身高有一米八左右,真是大高个儿。毛纺的西服,雪白的衬衫打着领带,裤子和西服褂子都是黑色的,笔挺笔挺的。皮鞋也是锃光瓦亮的,在太阳下还反光。外面套着一件长袍马褂,敞开着没有扣扣子。小伙子穿着豪华,人也生得标准。长脸圆下巴,双眼皮大眼睛,明亮的大眼睛透着一股灵气。鼻似鹰勾,嘴大齿白,小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李金花常听人家说,男人嘴大吃四方,嘴大是男人的福。看他洋气的衣着打扮,再看他的嘴就知道这小伙很有福气,而且一定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富二代。小伙子没有留意她们娘儿俩,这人没什么可看的各走各的。李金花春心荡漾,我要是能嫁他多好。她不认识人家,更不了解人家就想嫁人家她自己都感到荒唐。
码头就在江边,母女签了到就开始上阵干活。这个码头是国民党政府的一个秘密中转码头,水陆两路的粮食、军火、钢材、棉花、布匹等都从这里集中分流。这里把守的工作的全是国民党军人,但是他们没有人穿军服,为的就是掩人耳目。李师傅身为装卸搬运队长不享受脱产待遇,他必须无条件和其他搬运工一样干活,那些游手好闲的便衣特工都有枪什么事都有他们管着。人都说,当方土地当方灵。李师傅是当地人,除了一身工夫人缘也好。为了便于军地双方的劳工方便,解决工作中双方的矛盾搬运工人就由李师傅负责。母女俩一到,李师傅就和女儿一组,四人抬的大木箱,他们父女俩人就轻松抬走,这样两人就可以挣四个人的钱。这个码头还算不错不拖欠劳工者的工资,干一天给一天。其他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父女拿四个人的钱,在这里就是用力气在说话。父女俩一边抬一边唠叨,李师傅说:“我感觉这批货好像很神秘。”金花问:“哪里神秘?”李师傅看了一下四周说:“我看他们那帮人很紧张,盯得很紧。平时他们都有人出去嫖婊子,这几天他们一个也不跑就死盯着。”金花好像有所明白哦了一声又说:“会不会是打仗用的军火?”李师师紧张地又环顾了四周斥责地说:“小孩子家别乱说。”金花撒娇地瞪了父亲一眼不再言语。再次从船上回到仓库金花略微看了一下,这批货的确不同寻常,木箱全是全封闭合一点缝儿都没有,箱子上没有字。
再说金花路上碰到的小伙子,他来到一家门口写作“专治跌打损伤”的诊所。医生老杨正在认真阅读医学巨著《本草纲目》,看上去生意很冷淡。“先生,”小伙子进门就喊道。老杨一抬头,三天下了两碗面——生意上了门。老杨放下书,大概浏览了一下这位小伙子。他坐着没动对小伙子说声:“你好!”这位小伙子是谁?他姓章,中国共产党地下党员,也就是地下谍报人员。他的父亲是如皋全国著名的花木盆景大师,他也就利用花木盆景的交易为掩护获取情报。“先生,我有点拉肚子你看么?”小伙子的话问得似乎让人不高兴,只要是医生起码的头痛脑热腹泻腹痛都会看。老杨指着外面的广告牌说:“我们祖传专治跌打损伤,顺便也学了点内外科和五官科的皮毛,估计凭我所掌握的皮毛应该能治好你的拉肚子。”小伙子坐下,老杨为他把脉问道:“什么时候开始泻的?泻几次?”小伙子说:“刚开始泻,两小时不到泻了三次。”然后又压低声音说:“立即飞鸽传书通知通州〔南通〕的游击队,国民党有批军火后天运往上海。这批军火对于我们苏中的红军来说非常重要,让游击队在如皋至通州的途中设伏夺下这笔军火。”老杨问:“消息准确?”小张说:“我刚从码头过来,码头仓库主任尹麻子因为这批军火脱不开身影响了他嫖婊子,他心里不舒服无意说出来的。”老杨又问:“知道什么人护送吗?”小章说:“尹麻子说货由他们的便衣护送,大概只有一个排的兵力。”老杨点点头说:“好,我这就办。”这位老杨医生也是中共地下党员,地下谍报工作者的小组负责人。“小伙子啊我这里没有什么特殊好药,这样子我给你开点黄连素就行了,下次不要受寒。”门外有人进来老杨立即提高嗓门说,小章点点头付了药钱离去。
码头上李金花和父亲继续将货物抬上船,突然金花下坡时脚下一滑“哎唷”一声货撒手而去,人也仰面而倒。李师傅双手死死扶住箱子没撒手,如果他也撒手就可能使货物损失更大,他们就无法赔偿。这时一位便衣特工面带努色走过来,尽管面有怒色但是并没有发什么大火。不像很多文学影视作品中,只要坏人一出现就怒火冲天,就呲牙咧嘴地破口大骂别人,甚至要你性命。其实在一般情况下他们并非十分凶恶凶残,因为他们也是穷苦人出身。从小接受了善良父母的教育,他们所从事的这个行业也是迫于无奈,一切都是为了改变贫穷落后的生活。他们也是每时每刻都在牵挂家乡的,水深火热之中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他们良心并未彻底灭绝。此人只是嗓门稍高点说了一句:“你们怎么弄的。”然后气平心和地说:“你们慢点,这是军火摔坏了是要命的。”果然是军火,这也印证了李师傅的猜想。金花站起身掸去身上的泥问道:“这是要往哪儿运?”李师师眼一瞪:“小孩子哪有那么多话,快点搀。”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李师傅懂得,万一问得不好到时候有什么三长两短,和你没关系你也是罪魁祸首。那人也说:“小孩子不说话只干活,我现在只要一去报告就会把你作为土匪作为共产党抓起来。但是我不会那样做,姑娘以后看到我们的人最好别说话,多学着点你爸。”这人家也说的良心话,小心使得万年船,一不留神撞在枪口上无论对错——杀。金花知道红军还有游击队都是为了穷苦人民,她希望这批军火能是他们的。
小章离开了老杨又回到码头,刚才码头的现金会计不在尹麻子让他等一会儿,他就利用这个等的机会将情报交给老杨。小章和尹麻子在码头上谈笑风生,金花抬头一看这不是我们在路上遇到的那位小伙子吗?他怎么会和尹麻子混在一起,难道他也不是好人?难怪穿着打扮这么时髦,时髦的有钱的都不是好人。呸,刚才还想做梦嫁给你,原来你也不是好人本姑娘的就梦自生自灭吧。
通州游击大队顾大队长接到老杨的飞鸽传书非常兴奋,他立即通知政委许兰还有相关游击队的领导召开紧急会议,协商如何抢夺这批军火。顾队长说:“同志们,老杨的情报无疑是一场及时雨,现在我们苏北的红军缺枪支弹药,缺粮食和衣被以及药品。我们没有的国民党都有,现在国民就有一批军火要从如皋运往上海。同志们这到嘴的肉不能不吃,我们绝不能让这批军火,从我们的眼皮底下畅通无阻地运往上海,这批军火我们来说是杯水车薪,但是它至少能装备一个营,这批军火我们必须保证毫发无损地交给红军。下面我们共同协商一下在哪里组织伏击……”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畅所欲言,积极发表自己的看法提出作战方案,顾大队长和许政委认真听取各人的意见,最后确定就在通州拦截这批军火。顾大队长命令:“水上游击一支队负责拦截。”支队长立即昂首挺胸起立铿锵有力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又令:“水上特别行动队负责阻截,行成一个包围圈确保敌船插翅难逃。”水上特别行动队队长立即精神抖擞站起来:“我希望将这次任务全部交给我们,我们都是以一当十的骁勇之将。”许政委对他说:“让你上另外还有用意,等大队长下完命令再说。”顾大队长下达完命令之后又对水上特别行动队队长说:“现在的土匪活动也十分猖獗,他们也是无孔不入的主儿,而且无论是谁的东西他们都明目张胆地抢。为了防止土匪的突然出现只能动用你,其实你身上的担子比任何人都重。”水上特别行动队队长终于明白大队长的用心,他掷地有声说:“保证完成任务。”
游击队准备作战不表,咱们再回到码头。船上的马达轰轰响起,一切准备就绪,尹麻子和县城保安团负责护送的一位连长,在交接手续登记表上都签了字确认无误。连长手一挥:“出发。”铁驳子缓缓离开码头然后加速前进,八字形浪花前赴后继滔滔不绝地扑向两岸。一个排的便衣在松松垮垮地握着手中的美式冲锋枪,他们都在谈天说地。排长在船上高声叫道:“都给我精神点,发现情况杀无赦。”这些士兵一旦离开军营他们的心也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排长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依旧谈笑风生,他们都忘了自己还有警戒守护的重任。
船儿离开码头李金花肚子一阵疼痛,头上的颗粒大汗珠子都疼得流下来了。李师傅见女儿难受头上都在流汗忙问道:“怎么了?”金花痛苦地捂着肚子说:“肚子疼,难受。”李师傅忙去找老婆去陪女儿一起去诊所。母女俩向医院走去,无独有偶他们在路上又遇到小章。军火船己经走了,小章社老杨发出“船己出发”的情报后和老杨告别,他还得转战其它地方,此地不可久留。小章看到金花母女,再看金花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小章热情地过去问道:“大婶她是病了吧?”小伙子衣着豪华却很有礼貌,平时她们可不想和这些人搭讪,外表亮心却发暗。看到小伙子有礼貌金花妈妈应了声:“是的,她肚子疼。”金花知道他曾在码头和尹麻子谈笑风生,和尹麻子混在一起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鸟。“大婶我来帮你,”小章说着话就要背金花。金花喝道:“滚开。”小章还以为她讲究男女亲近不授,封建残余无法适应崭新的理念。小章笑着问:“我想帮你你咋就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金花说:“你跟尹麻子能混在一起就不是什么好人,赶紧滚,不然找打。”小章叹息一声:“真是好心遇上驴肝肺,你还想打人?”他还玩笑地挑衅:“要打,来呀,我奉陪。”小姑娘说打就动手,她的手捂着肚子就是一个扫堂腿。小章见金花来势凶猛闪身避开,而金花非得教训他。就见金花跳到他跟前就是一招螳螂锁喉,不懂武学的就凭这招就可以去西天。哎呀,这小姑娘真有两下子,小章挺高兴。小章对武学不是过于精通,只是学了些捕俘擒拿类的实用搏击技术,死拚硬打绝对不是她的对手。他这点皮毛连三脚猫的功夫都算不上,但是他眼明身巧思维敏捷。他忙左手挡住右手乘势去缠她的手,也就是擒拿中的缠腕。金花妈在一旁:“别打,别打。”打也打不打也打,可由不得你了。小章哪能抓住她,人家功夫可不是白学的,不然人家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哪来那么大的精神力气,和父亲两人搀几百斤的东西。但是金花故意让他抓住,小章心里高兴,小丫头片子自不量力。他这暗自高兴,他的眼睛就变成熊猫眼了,金花如何出拳他一点没看着。好在金花肚子痛出手没那么快没那么狠,不然就变成独眼龙了。全花妈妈批评金花:“人家和你无怨无仇你干吗平白无故地打人家。”金花狠狠地说:“他和尹麻子一起就不是好人,不是好人就得打。”小章有点后悔,这是自寻烦恼。小章解释说:“我是生意人,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给钱我就做。”又说:“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真是……”想骂她话到嘴边又咽回去。金花妈又向小章道歉:“小伙子实在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小章捂着眼睛说:“我现解她的心情,咱们还是快点去诊所。”
三人又来到老杨诊所,老杨一看这回生意不错成群结队组团看病的来了。金花母女老杨认识,奇怪的是他们三人怎么不约而同地平看病。再看小章的熊猫眼更奇怪,这样的乔装打扮实在欠妥。老杨问金花:“小姑娘哪里不舒服?”金花说:“肚子疼。”老杨让金花坐下把脉,一边把脉一边问:“今天你们没去干活?”金花说:“去了,去上海的船刚走我的肚子就疼了。那货我们还以为真是军火,其实是砖头。这国民也好玩自己人坑自己人,楞是把砖头说成军火。”老杨严肃地看看左右前后对金花说:“孩子些话不能随便瞎说,弄不好是要杀头的。”他又轻轻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金花口直心快有什么就说什么,她说:“就是前天我和父亲搀箱子时突然脚下一滑,当时我摔了一跤,那个木箱也裂开了。我和父亲勉强搀到船上,到船上撕开裂缝一看里面是砖头,还有那个老夏他们几个也发现箱子里面是砖头。”老杨和小章对望一眼,这个重要情报很极时,这分明是国民党在试探长江游击队的虚实。把好脉老杨对金花妈妈说:“孩子没问题,正常的生理引起的,痛经。”给金花开了药又问小章;“小伙子眼睛怎么肿的?”小章一指金花:“问她,不识好人心。”老杨看看小章又看看金花,看看金花又看看小章。老杨问“小伙子今年贵庚?”小章答:“二十四。”又问:“哪里人?”“如皋城南边几里路。”再问:“婚否?”“还未曾见到心仪的姑娘。”“来来来,今天我来为你们做大媒,”这老杨也不给人家看病了改当媒婆了。老杨对金花妈说:“我认为这个城南的小伙子挺不错,人生得俊俏,心眼又好,不是那种邪神恶鬼的。我看不如就让金花嫁给他,人家小伙子多好,看到金花有病就想帮你们,尽管挨了打这也是一种缘分,不打不相识嘛。”金花妈满心欢喜:“就怕人家嫌弃我们是穷人家,字也识得不多。”老杨说:“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们现在讲究的是只要有精神力气就行。”其实老杨有老杨的想法,他只是想利用金花及时传递码头情报。金花上牙咬着下嘴唇羞羞答答心中欢喜。小章不乐意地说:“老先生真会开玩笑,助人为乐是我们年轻人本分,哪有帮助别人就定终身的?”论家庭条件,小章不可能喜欢金花,起码门当户对女孩子能知书达礼能有进步思想。老杨眼睛一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不相识,我为你做媒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如同我们医生治病救人一样,我这是在拯救你们未成家的年轻人与水火。”小章还是委婉含蓄地拒绝,金花一脸的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