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飞来的种子

　　26、飞来的种子
　　小秋回到山洞，天色已晚。今天他走的路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长，而且还带着十多斤重的死鸟。他觉得很疲倦，一回到山洞把死鸟一拽，就躺在土制沙发上休息。他一下子就睡着了，发出“呼噜呼噜”的鼾声。
　　待他醒来时，去看了看竹筒滴漏，才知道已是凌晨2点左右。夜是很深的了，但他醒来之后就再也睡不着，因为肚子很饿了，得弄些东西吃了再睡。
　　他煮了些淮山粥吃了，又烧了一盆热水洗身，完了正想再去睡觉，忽又想到那只大鸟还没有处理呢。这时候的天气还比较热，放久了就会坏掉的。他决定先处理好这个事再继续去睡觉。
　　小秋烧了一大锅开水，然后一瓢瓢地淋到鸟尸上，羽毛被开水一烫就极易拔掉了。他一瓢瓢地淋，淋一处拔一处，直到完全将鸟毛拔光了为止。
　　他忙了好大一会儿，才把大鸟的毛全部拔净。然后，他将鸟体冲洗干净、开膛破腹、掏出内脏和嗉囊，放到一边，再将体内的血水冲洗干净。内脏之中除了肠、胃先与嗉囊一起放着留后处理之外，肝、心、肺、胰可以与主体同时处理。为了保证鸟肉不腐，他立即到“中厅”的“盐池”取来盐块，将盐块打碎成粒，将盐粒充分涂抹那些鸟肉和内脏，然后放入陶盆之中腌了起来。腌肉的陶盆就放进“盐池”下面的水边，因为这个山洞之内“盐池”那里的温度是最低的，腌肉盆就放在那里，更有利于保鲜。
　　小秋处理好这些事后，困倦之神又将他俘虏，他立刻钻进床中，呼呼大睡。待他醒来时，朝阳已老，日近中天。
　　小秋睡得够了，醒来之后精神充沛。想到时间已近中午，就早餐和午餐一起办了。他想，今天的午餐一定要煮一大锅肉，要大吃一顿，已经一年不沾肉腥味儿了，馋得很哩！他正要起身去“盐池”取肉，却想起了那鸟的肠胃和嗉囊尚未处理。于是，他改变主意，决定先处理这些东西，今天午餐的加菜就先用掉它。他想，这些东西也是来之不易呀！扔了怪可惜的。
　　这只大老鹰的嗉囊很大，鼓囊囊的，就像只“沙田柚”，能有两三斤重，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小秋用刀切开了它，哎呀！嗉囊里竟然是一只乳鸽和一只麻雀。这两只被强者吞吃的可怜的小生命，还没有被消化，估计是昨天下午刚被老鹰捕食的。由于这只老鹰又被秃鹫打死了，老鹰死后它就没有消化的能力了，所以乳鸽和麻雀也没有被消化。小秋用手指头按了按鸽子和麻雀的尸体，还有一些弹性哩。
　　小秋看见鸽子和麻雀的嗉囊也是鼓囊囊的，他自言道：“奇了怪了，大家都是吃得饱饱的才去受死！且看看这两个小的又都吃了些甚么东西？”小秋用刀切开了鸽子的嗉囊，想不到散落出来的竟然全是玉米粒！一粒粒地，饱饱胀胀的，有的粒好像正要发芽的样子。小秋惊讶得几乎叫了起来：“啊哈！这不是老天爷给我送来的玉米种子吗？老天爷知道我吃淮山吃腻了啊！”小秋又切开了麻雀的嗉囊，这时令他不可思议的是，流出来的竟然全是稻谷。小秋又一次惊讶起来：“啊啊！老天爷又给我送来稻种来了！有了玉米和水稻这就全了！”他将一粒稻谷拾起来端祥一下，然后用力一捏，谷壳脱落了，露出白白的米粒来。他随口自语说：“我说的对呢，只要还在嗉囊里，就消化不了的，这些稻种肯定还能发芽的。”
　　小秋小心翼翼地将玉米粒和稻谷分捡出来，用清水洗去污物，然后放在山洞前厅里晾干。他要用它们做种子，计划在“花果地”那里开荒造地种玉米，在“花果溪”那里引水造田种水稻。他想，我种第一糙收获后先不食用，全部留着做种子；种第二糙后种子就更多了；种到第三糙我大部分留做种子，小部分可以食用了；种到第四糙我就可以随意食用了。有了玉米和水稻当主粮，以后的生活就能得到真正意义上的改善。
　　
　　27、重新取火
　　小秋晾好了种子，就继续处理大鸟的嗉囊和肠胃，把污物去掉洗净，然后放进陶锅里煮起来，他觉得还不够量，便又到“盐池”那里割一块肉来加进锅里去。
　　煮了一阵子，肉将熟了，从锅里冒出来的全是诱人流口水的香气，这时的山洞里，弥漫着有史以来第一回的肉香味。
　　饭菜弄好之后，小秋端来一只陶罈子，他把盖子一揭，一股浓郁醇厚的葡萄酒香喷发出来。这葡萄酒是他一个月前自己酿制的，他倒出一碗，准备享受这顿丰盛的午餐。
　　小秋酒足饭饱肉也吃得够够的了，由于酒喝的多了些，醉意越来越重，他感到十分困倦，碗筷也先不收拾，任其杯盏狼籍，一骨碌躺在“沙发”上。须臾之间，鼾声大震。
　　小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他感到口有些渴，就来到火塘边，要在那儿倒杯茶喝。他来到火塘边时就惊呆了——“啊！完了完了！火灭了啊！火种没了啊！”他不由得惊叹起来。上午他只顾喝酒吃肉，醉了就去睡了，忘记给火塘续柴留火了。去年为了取火伤透了脑筋，这回就更伤脑筋了。因为去年的取火是有电池、有电珠，所以还算容易，可是现在电珠烧坏了，电池的电跑光了，怎么办？
　　小秋自然又想起他小时候看见过爷爷打“火镰”生火的情景。那是要用钢片、“雷公石”和“火绒”的。去年配制的“火绒”早就霉坏了，再说，现在去哪儿找到“雷公石”呢？这一回问题可真的大了！
　　他转念一想：自从流落到这座大森林以来，没有我克服不了的困难，更大的问题都解决了，难道就被取火之事难住了不成？他自信取火的难题，自己一定会找到办法解决的。他冷静地想了一会，他想过好多种方法，觉得目前唯有打“火镰”的办法可行。因为配制“火绒”需要干透的棕榈绒毛，要晒干它需要时间，所以他得趁天还未黑就赶紧到森林里去采集，并赶紧晾干它，越快起好！
　　小秋立即向森林里奔去，他到去年采集棕榈绒毛的地方，快速地采集绒毛。好在这地点离山洞不算太远，他回到山洞时天还未黑呢。这一夜他过得黑灯瞎火的。没有灯，洞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没办法，他只好早早的就躺在床上，碾转反侧，难以入眠。他老想一个问题：去哪儿找到“雷公石”呢？为什么一定要“雷公石”？没有“雷公石”用别的石子代替行吗？
　　他想了好久，但没有谁来回答他的问题。他自认为，之所以要用“雷公石”。可能是因为“雷公石”比钢片还要硬，互相打击起来容易产生火花的缘故。他想，倘若是这个道理的话，那么“打火镰”就不一定非用“雷公石”不可的，其它比较坚硬的石头应该可以代替它的，只不过它不太容易产生火花，或者产生的火花不够强罢了。明天，我就拿着钢片，到森林里转转，凡是见到不同的石头我都试一试，这样总能找到能代替“雷公石”的石头的。
　　好不容易天才亮了，小秋取出那条做刀、做“红缨枪”剩下的钢条，将其折下一截来，他带着那截钢片向森林里走去。他按昨夜想出的办法去寻找“打火石”。他找了半天，都走到“花果地”那里去了，还是没有找到能打出火花的石头来。他并没有灰心，他继续找下去。当他走到“花果溪”时，他看到溪水清澈见底，溪水底下有各种各样的砂砾，大少不一，颜色不同。他忽然得到启发：以前爷爷用的那粒“雷公石”是深黑色的，我沿着溪流走下去，只要发现黑色的石头，我都要试试，说不定还真的就找到“雷公石”哩！
　　他满怀信心地沿着溪流走下去，一边走一边寻视着溪底的砂砾。一路来，他发现了好几块颜色各异的石子，但经过试验都没能发出火花来。他不馁气，还是继续往小溪的下游找去。
　　他走到了一个地方，发现了一大片沼泽地，估计能有十来亩。是小溪的水流经这片稍微低洼的盆地造成的。为了纪念这个新发现，也为了写记录的需要，他将这片沼泽地命名为“寻石沼泽”。由于沼泽地尽是淤泥，他不便走过去了，他只好转身回头，逆流而上，向小溪的上游寻去。
　　他又搜寻好久，大约在中午时分，他忽然发现溪底有一块拳头大的褐色的光滑发亮的石头，他好奇地趟下水去将它捡起来。当他的手拿起那石头时，便觉得这石头特别的沉重，他判断这石头一定特别的硬。他走上溪岸后，就用这块石头去砸别的石头试试，的石头都被砸得粉碎了，而它却一点伤痕都没有，它果然是特别硬的。他好像得到了一件宝贝似的自语道：“嘿嘿！这不是上好的铁锤吗！我要带回去打铁用哩！哎！我就叫它‘打铁石’吧！”他恍然大悟：用它打火看看！他急忙取出钢片，用力向那‘打铁石’的边沿滑擦打击，随着“嚓”的一声响起，石头和钢片之间顿时火花四溅起来！
　　“哈哈哈哈！找到了找到了！”他知道这石头也许就是“雷公石”，也许不是，但它能打出这么强的火花来，我得给它起个合适的名字才好。他稍加思索之后，便自言道：“这石头就叫‘打火石’吧！”小秋又“哈哈”自笑起来，拿着‘打火石’立刻离开“花果溪”，快步走回山洞去了。
　　小秋回到山洞，此时太阳高照，他立即拿出棕榈绒毛摊在洞外平石上晒着。黄昏，太阳过去了，棕榈绒毛也晒得干透了。他想到配制“火绒”是要加上一些木炭粉末的，他将火塘边那些柴烬上的黑炭取些下来，放在平石上碾磨成极细的粉末，然后掺入棕榈绒毛中去，再经过充分的揉搓混合，“火绒”就制成了。
　　小秋找来易燃的草叶铺在地上，草叶上铺上“火绒”，然后用那块“火石”和钢片在“火绒”上方互相打击。只见火花飞溅，只几下，就有一星火花落到“火绒”上，“火绒”立刻冒起烟来。他立即丢开“火石”和钢片，伏下身去，不停地吹那火点，火点越吹越大，终于“唿”地一声，燃起火苗来。他又一次成功取火，感到很自豪。他自己庆贺自己的成功，心中十分快慰。
　　小秋，重新得到火种，喜不自胜。他想，这回就不怕火灭的事了，因为有了这块宝贝“打火石”，想什么时候取火就什么时候取火，这与拥有“洋火”差不多的了。
　　小秋立刻点灯，将这几天发生的重要事情都记录起来。他在纸币上写着：森林二年六月六日回“大榕树”，并向西方探索，获死鹰；同年六月七日获玉米、水稻种子，火灭；同年六月八日在“花果溪”发现“寻石沼泽”，并得“打火石”，重新取火成功。
　　
　　28、种稻沼泽地
　　第二天，也就是森林二年六月九日，早上，小秋正在吃早餐，忽见晾在洞里的那些玉米水稻种子变得干瘪起来，前天刚从大鸟嗉囊里掏出来的时候，它们每一粒都是肥胖肥胖的啊！小秋想，这一点种子关系到我今后的生活，是多么的珍贵和重要啊！我怎么能不上心，不把它们当作首要的事首先处理呢？若让它们受这么一胀一瘪的折腾，说不定胚芽就死了！想到这，他身上立即急得冒起汗来。他想，容不得再有些迟缓了，得赶紧将这些种子下土抢救！
　　没有造好田地怎么办呢？小秋想，若等我造好田地，只怕这些来之不易的宝贝种子就都坏了，播种是刻不容缓的！要赶快将这些种子种下土去才行！地可以先不造，就在“花果地”那里寻块草地，先把玉米种上，日后再慢慢地除草培土不迟；田也可以先不造，不是有块沼泽地吗？就将稻种播在沼泽里，日后再慢慢地除草耘田也就行了。对！就这么办！他想，也只能这么办！
　　小秋立即带上农具、种子、干粮和水，赶到了“花果溪”，再往下游走一段就到了沼泽地。
　　他光着脚，小心地走进沼泽地，以试探它的深浅。他走一步，停一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走到沼泽地中心就回来了。原来这沼泽地并不深，只没到脚踝上一点，而且各处基本相同。他走上岸来取了稻种，又走下去，他先将沼泽地里的草踩下泥巴里去，使杂草深陷沼泽烂泥之下成为肥料。他就这样踩踏出一片十几平方米的无草沼泽地来，远远看去，这与一块真正的稻田没有什么两样。他把这块新“造”出来的“田”命名为“沼泽田”。
　　小秋就将那些稻种均匀撒播在那块“田”里，然后摘根带叶的树枝，将稻种轻轻地拍打，让种子也陷入泥中，以免被鸟儿叮吃。
　　小秋种完稻种之后，时已中午了，他就坐在“田”边休息。他一边喝水吃干粮，一边欣赏着那块新“开垦”出来的“田”，他幻想着青翠的禾苗长满了田间，一会儿禾苗长高扬花了，一会儿结出金灿灿的稻穗来。他脸上绽放出甜蜜的微笑。
　　小秋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带着农具离开“沼泽田”，来到了“花果地”。他在那里到处转悠，目测石漠中的每一小块土地。最后，他选择了一块四五十平方米的、土层比较厚的、阳光比较充足的草地作为玉米地。他在这块地里，用尖桩掘土开穴，每开一穴，他就放进一粒玉米，然后又用细土盖好。他种完那些玉米种子之后，觉得有些累了，就靠着一块大石头休息。他数了一数，这玉米地一共种了三十二穴。他幽默地自语道：如果那只老鹰不那么快地捕捉那只乳鸽，让它多啄一些玉米就好了！
　　想到老鹰、鸽子和玉米，于是就联想到了麻雀、稻谷和那只凶猛的大鹫，他又陷入了沉思：为什么大鹫要与老鹰拼命搏斗呢？为什么老鹰会抓到乳鸽和麻雀呢？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老鹰在较短时间内所飞到的地方就有人家。因为鸽子是人家养的，麻雀一般与人家共居，玉米和稻子都是人家种的；老鹰从捕获鸽子和麻雀之后到被大鹫打死的这段时间并不长，因为玉米和稻谷都还没有被消化呢。老鹰与大鹫都喜欢在悬崖上做窝，争斗打架一定是为了领地的问题，这说明这大森林的西边一定存在悬崖绝壁的。
　　小秋正在沉思着，忽然一阵凉风吹来，他这才发觉时候不早了，于是就收拾农具，返回山洞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