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密谋 嫉妒

　　闻希希瞄了一眼那个男人，心想：“嘿，还挺酷，挺有范的！”她坐起身，冲那个男人打招呼：“你好，郭处长！”
　　那个男人尴尬地冲闻希希笑笑，“你好，别叫处长，叫我郭鹏好了。”
　　“郭鹏，这边坐吧！我去煮咖啡。”闻希希她妈往吧台走去。
　　“嗯，你别忙了，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郭鹏知趣地告辞，急忙逃离闻家。
　　“嘿，口味变了，甩了老男人，玩起小男人了，小心，小男人另有它图！”闻希希专找难听的说。
　　“怎么，我和老男人，我得到了我要的！我玩小男人，我有本事！他图的东西，我给得起，我栓得住他！不像某些人，找老男人，赔上了感情，还拴不住人家，弄的伤害累累！”闻希希她妈更狠，专找她疼的地方扎。
　　“你管得着吗？我找老男人，我赔上我自己，我愿意！我为什么找老男人？我为什么喜欢老男人？我是给自己找个爸！我没爸！你知道吗？我没爸！”闻希希嚎叫着，呜呜地哭。她那时候刚被孙大赫甩了，她难受，她正没处发泄，没处哭诉呢。
　　闻希希她妈惊呆了，女儿第一次说出了心里的话，说出了她奇葩的根源。她走过去抱住了女儿，留下了眼泪……
　　赵玉洁上班了，在制服间发放员工换洗的衣服。赵玉洁不再白嫩肥美；不再张扬高傲，她变了很多，变得凄美、木纳。但，细心的人能够发现她那略有呆滞的眼里有一股火，一股不干的火。那火，来自她母亲的遗传；那火，可能会随着岁月的洗刷变得微弱以至消失，也可能永远不会，一直伴她走进坟墓。
　　方剑不理赵玉洁，总是躲着她，即使走对面也装作不认识，急急地走开。方剑在干一件大事，他要把白沙弄倒，哪怕弄不倒，也要她大伤元气，从此不敢造次。
　　前几天饭店的几个原招待所的老人找方剑，要一块商量商量，对付饭店“重新考核上岗”的计划。有人提议晚上在楼后司机班大家聚齐，喝酒聊天。
　　司机班是他们经常聚齐聊天，商讨大事的密室。因为司机班班长，是个人物，是老局长的小儿子，也是老局长最没出息的孩子。
　　司机班班长命不好，出生的时间不对，在他该上学的时候赶上了十年动乱；在他要工作的时候，爸爸刚恢复工作，所以他被爸爸的老战友安排当了汽车司机。那时的汽车司机比现在的飞行员还受人尊敬，用他爸的话讲：“给个县长都不能换！”老爷子当时讲那话是真的，因为当官要挨整，要住牛棚，挨批斗。当司机就不一样了，当司机安全，还吃香喝辣的，被人家求，被人家哈着。
　　结果司机班班长当司机一直当到现在。其实，他一直不缺钱，生活逍遥自在，养鸟、钓鱼、喝茶、侃大山，像个八旗子弟。因为他的姐弟兄妹都有出息，都不要父母的房子。他们一家住在老爸家，自己的房子租出去。吃、穿、用都花老爸的钱，自己的工资全攒起来。
　　晚上，方剑、司机班班长李杰、采购部主任老董，工程部水工主管老王，库房主管老蔡等五六个人在司机班边喝，边聊，边骂。
　　酒过三巡，老王骂骂咧咧地开口：“他妈的，以前招待所什么都发，就这酒，我们家都喝不完！”说着，拿起酒杯，一口干了。
　　老蔡应和道：“就是吗，到最后发的都没得发了，每星期发餐厅自己做的馒头。”他仿佛又看见了那又大又白的馒头，裂开嘴想笑。那笑刚爬到嘴角就呆住了，样子滑稽的可笑，他叹气，“嗨，谁想得到呢，招待所变成了大饭店，工资少了，东西不发了，成天培训考核，挨管受累不说，这又要下岗了。这理，上哪讲去？”
　　老董阴阳怪气接话：“理，还是有地讲的。这，终归还是共产党的天下吗？”他向李杰举举酒杯，“对吧？李公子！”老董心里最气，但他有心计，他点点火就成了。他不会说太没原则的话，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传出去呢？
　　“是啊，可以去部里告她们。前年内退的那批，刚开始工资才两千多一点，他们就成天到部里去闹。闹几次，邵季萍就给长了500元；去年又闹，又给长了400元。我呀，就是命不好，当时只差一岁，没赶上内退。要不，才不和你们在这，受这份洋罪呢。”李杰把杯中酒喝光，拿起酒瓶，站起身，分别给众人的酒杯倒满，又给自己倒。边倒边看着方剑，说：“嗯，老方，你表姐不是服务局局长吗？找找她呀！”
　　“呦，满了！”李杰身边的老蔡叫着，忙去扶他手中的酒瓶、酒杯。
　　“嗨，光顾说话了，他妈的，一心还真不能二用！”李杰嬉笑着说。
　　“我表姐吗？倒是局长，但她太忙了，也懒的管咱们饭店的破事。嗯，对了，郭鹏！咱们饭店的郭鹏，现在是她的手下，经管处处长！饭店这块归他管，你们谁能跟他说得上话？”方剑似笑非笑的开口，意味深长。
　　“哼，郭鹏！别他妈的提他。白沙是他的情人，一个被窝滚，他能帮咱？”有些半醉的老王以为自己爆的是狠料、密料，冲大家咧着嘴笑。笑得诡秘、得意。
　　“嘿呦，真的？”老董故作惊讶地问，“你们也听说过？怎么我一点都没看出来呢？”他摇着头左右看看，“可能吗？”那样子，好像他真不知道似的。
　　“嘿，装得倒像，谁不知道你呀？老周退了，你就是这帮老人的高参。能有你不知道的？耍傻子吧！”方剑脸上掠过不易觉察的轻蔑，跟着起哄，“是呀，我也只是听到点音。嗨，具体是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
　　老王灌了口酒，眉飞色舞的讲起来......
　　几个大老爷们，酒喝到半夜，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连侃代聊，最后商量出办法：写一封检举白沙的信，由方剑亲自交给他表姐。
　　很快就到了周末，上午10点方剑敲响了表姐家的门，表姐慵懒的开门。门刚关上，表姐就埋怨，“哎呀，我还以为是谁呢，你这么早就把我吵醒，诈尸啊？”表姐和方剑只差3岁，又都住在部家属大院，从小就在一起玩，很随便。
　　“哎呦，我的姐姐，还睡哪？光做睡美人怎么成？”方剑嘻皮笑脸地搬过表姐的肩。
　　“去，一边去，就知道贫！”表姐扒拉开方剑的手，坐在沙发上，“说吧，有什么事？”
　　方剑坐在表姐身边，掏出那封检举信，“你看，我们饭店乱得不成了，人心慌慌，大家都嚷嚷找部长呢，让我给劝住了。”他把信举到表姐眼前，看着表姐的脸。
　　表姐脸色一沉，一把夺过信，说：“找什么找，找也没用，什么事都得逐级反映。”
　　方剑发现表姐看着信，脸色越来越不对，心里很是高兴，暗想：“嘿，看样子，这回表姐要管了。”
　　表姐没看多会儿，就把信折起，说：“你先把信放着，我一会再看。你先走吧，我一会儿还有点事要办。”
　　嗨，表姐就是这样，想哄他走，就毫不客气，都不带拐弯的。方剑就这样让表姐送出大门，“哎，这个表姐，真拿她没办法，算了，谁叫咱们熟呢！”方剑自我安慰着。
　　方剑的表姐就是闻希希她妈。她刚才看信，看到信里说：“白沙是郭鹏的情人，白沙皮毛不会是靠着和郭鹏睡觉当上副总的。”心里很不舒服，猜想自己脸上的表情可能也有变化，怕被方剑看破，就赶紧打发他走了。
　　此刻，她蜷缩在沙发上想：“郭鹏原来有过情人，现在还来往吗？那个白沙长得什么样？漂亮吗？年轻是肯定的，但气质如何，和自己比……”
　　到底是女人，做多大的官都逃不掉嫉妒之火的煎熬。其实闻希希她妈知道，自己过几年就退休了，郭鹏肯定要离开她，肯定再看上别的女人。也可能年轻性感，貌美如花；也可能年老如她，有权有势。但那是以后的事，她不管，也管不了。现在不行，现在要斩草除根，要让她毁灭！
　　闻希希她妈奋起，拿起了电话，打给郭鹏。她要问个明白，她不能糊里糊涂。
　　郭鹏接到闻希希她妈的电话，答应一会就到。闻希希她妈的心里还不舒服，坐卧不安地闹腾。这种情况，在她以前的两段感情中从没有过。看样子，小男人真让她动心了，她真爱上了郭鹏。爱就会嫉妒，就会心如刀绞。
　　闻希希她妈想，即使郭鹏已经和白沙分手了，我也要让白沙前途毁灭。趁着我现在大权在握，趁着我还是他们的上司。说不定郭鹏心里还日思夜念的想着白沙呢，我要想办法拔掉郭鹏心里的思念。即使拔不掉，也要让郭鹏不再敢和白沙好，让他一想起白沙来就害怕得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