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佳姆萨8

　　四川餐馆的老板娘心脏病突发死了，餐馆老板娘的突然死亡，让李娘非常吃惊，心里忍不住对那个热心肠的老板年感叹不已，洒下同是天涯断肠人的辛酸泪。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去参加老板娘的葬礼，只是让老兵礼节性去照了下面，给老板送了祭奠的礼金。老板娘的事情刚刚完结，老板娘的那个姑娘出了事。虽然心里为那个小姑娘而忿忿不平，但想想事情的前因后果，才发现这是必然，只不过是把这一环节忽视了。原来，老板娘那个娇生惯养的女儿没有了依靠，很快被那个相貌猥琐的继父糟蹋。她哭着来找李娘，说自己不活了，跟着妈妈去死算了。李娘可怜她，收拾了一间房子让她住了下来。
　　话说李娘住的小院，虽然地处偏僻的小巷子里，哪里想到只两年的时间，挨着院子的空地上，一下子建起来好几排的三层楼的公寓型房屋，房子装修完工，很快就住进了人，这些在此居住的人们，几乎都是打工族，早出晚归，忙忙碌碌。住的人多了，沿着路边也开了许多商店，不知不觉就热闹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神出鬼没的极乐城，虽然出现在青藏高原的荒漠之中，属于佛教圣地，藏族人还是没有汉族人多。那些各省市的人像幽灵一样，散布在极乐城各个角落。而这些人今日有酒今日醉，一副乐不思蜀的嘴脸。正是这样的人，舍得花钱，挣一个就想花两个钱，消费空前的厉害。所以，极乐城的所有生意一派繁荣景象。
　　李娘就在挨着路的墙上开了个大玻璃窗户，弄来些日用百货做起了小买卖。她考虑过，自己与那个老兵不明不白，夫妻不像夫妻，不可能总是叫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男人养活，再说那也不是长久之计。本来自己心里也看不上他的长相，害怕将来碰到好的男人，自己不好脱身怎么办？既然心里存着这么一个心思，心里自然就有打算。从这些方面，她这些年的见多识广占了上风，在事情面前她要考虑利弊，表现得世故，还颇有心计。加上这个男人又不能行男女之事，她也努力了，他现在总算还能来两下子。这两下子也是慌慌张张的像偷人一样，完事就急忙穿衣服，穿上衣服才睡觉。这个男人从来不脱衣服睡觉。不脱衣服睡觉的男人其实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但是，他确实把她当作自己的女人，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李娘对自己有什么二心，在他眼里李娘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好女人，这辈子他要定了，谁也甭想跟他抢。李娘开商店，他通过关系弄来许多军用大衣，军用鞋帽，军用被子等等，把个小商店弄得像个军人服务社似的，就差再弄来枪支弹药了。这些军用品，深受当地人的喜爱。穿上军大衣使人们一下子气度不凡，觉得自己一下变成了将军了一样。特别是那些骑着马在极乐城来往的牧民，穿上军大衣骑在马上！两腿一夹马肚子，马就扬蹄飞驰，骑马的人感觉威风之极。若是手里再握一支冲锋枪，会更加神气的！在极乐城，哪个家庭里有个真正的穿军装的人，是全家人的光荣。穿军装是他们的向往。军装代表着一个时代的无敌和英勇。杂货店的生意很红火。她用这些极乐城百姓稀罕的商品，换取一些珍贵的本地特产品，这些特产通过老兵推荐，又卖给那些回家探亲的士兵们。按理说，李娘就这么做着本小利大的生意是很安逸的事情。
　　就是因为那个叫娟娟的妹子。
　　娟娟住到李娘这里来以后，日日闷闷不乐，吃饭也只吃一点点，小脸蛋憔悴得不行。李娘念在老板娘当初收留自己的恩德，也本不指望娟娟做什么粗活儿。在她眼里娟娟还是个孩子。她十分担心娟娟闷出毛病来。有一天老兵过来，她就对老兵说起娟娟的事情，要他在部队里给娟娟找一个老实可靠的对象。老兵说这事好办，因为部队里没有女人的男人太多了。
　　过了几天，老兵就带来了一个人高马大的穿了便装的男人。这男人看见李娘她们，看去十分拘束，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了。李娘理解这些常年不见女人的男人，也不啰嗦，三言两语就把娟娟介绍给了这个穿便装的兵。没想到这个行为拘束的兵，听完她的话，很干脆地说：“俺没啥意见！只要她不嫌弃俺，俺养她！”
　　就这么迅速地给娟娟介绍了一个男朋友。娟娟看是看不上他。好在这个兵，特别会献殷勤，一来二去，他很快就俘虏了娟娟的芳心，高兴得娟娟天天挂在嘴上唠叨：“小李说啦！”
　　小李又说啦！
　　小李他又说啦！
　　李娘听着心里感叹：“这男人看着不咋地，这么快就弄走了一个姑娘的心！”
　　这以后娟娟也会笑了，也会唱了。还去手艺最好的理发店烫了头发，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别提多招男人的眼球了。她天天都要去理发店做发型，不久，又认识理发店里两个穿着红色长筒袜的女孩，并与这两个女孩姐妹相称，有时候她晚上就住在理发店里，有时候也把女孩子带回家来住。这两个搞美容的女娃儿，那穿着打扮分外惹眼。娟娟还叫自己当兵的男友给这两个女孩也介绍对象。没想到这两个女孩眼高，来了几个当兵的男人她们都看不上。看不上拒绝就可以了，她们还不说拒绝，那样子好像要脚踩几只船。那些久居兵营的男人哪里见过这么风流妩媚的女子，魂魄早已被勾走了八分还不自知。昏了头的男人，哪里还考虑这类女子有什么企图。
　　这条巷子里的人都觉得这个小商店的老板娘家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具体是做什么的，谁也没有在意。
　　说起娟娟在发廊认识的两个女子，久居极乐城的男人明白她们究竟是干什么的，她们穿的红袜子，还有一段故事。当年的极乐城，有一环城外街，外街其实就是城乡结合部；这条街有点类似于内地城市的红灯区，按摩的、理发的、卖夫妻用品等等的，光明正大的是那个什么“巴巴巴”娱乐城，小一点的就多了去了，走在那条街上，经过那些半开着门的，床对着门放置的。后来出了一件乱套的事情，一个刚到极乐城的女子，稀里糊涂到这条街上的理发店剪头发认识了热情的发廊老板娘，经常闲着没事过来聊天，被一个男客纠缠上了，差点出事。后来不知哪位想出这么个点子来，要求那些做特殊生意的女子们穿上红袜子，有了统一标识，这样就不至于混乱，良家妇女就不会被骚扰。
　　通过李娘和娟娟的从中联络，她们以谈朋友的名义和饥渴的男人厮混。与这样的女子在一起，娟娟自然而然走上这条道儿。她见得男人多了，她把那个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男人甩到一边去了。
　　娟娟对他说：“你越来越抠门，我们俩不合适，将来没有办法生活在一起。”
　　这个时候，老兵的积蓄也花得所剩无几。他想不通：我哪里对她不好了？她怎么会这样？他找到李娘发泄自己的愤懑，希望李娘帮他劝说一下娟娟。
　　李娘一时也没了主意，甚至懊恼自己不该管这档子闲事，使自己现在左右为难，那娟娟不是自己亲生的，她不过是善意劝说。而此时的娟娟哪里又听得进去，她不但听不进去李娘的劝告，还对李娘说自己已经不是小孩了，要走自己想走的路。
　　看着娟娟如此不回头的样子，李娘也没了辙。
　　现在的娟娟，跟着那两个发廊女正在走向堕落，心里哪里还存有什么贞操观念，并且从此彻底不可挽救。她不知从哪里又结识些有姿色的年轻女子，找了聚在一起，做起迎来送往的接待生意。每个月不但给李娘交房租，还给其它费用。李娘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不过这钱也来得太容易，并不是她希望挣的钱！可是这时，怎么也撵不走娟娟这个女子了。其实，真要赶走娟娟也是可以的，另一方面，李娘还是被娟娟给的房租费所诱惑。再说，这又不是谁逼迫她们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知道谁给娟娟她们出的主意，娟娟找人做了个招牌挂在门口，牌子上写着：“美容保健按摩培训中心”还正儿巴经的去申请了营业执照，这类行业在极乐城可是超前的新生产业。一些男人对这些女人聚集的地方是特别感兴趣的，就像猫儿在空气中突然闻见了鱼腥，源源不断来此光顾。那个时，极乐城还没有真正的红灯区，没有夜总会没有大型歌舞酒吧。只有发廊和美容培训班之类的场所。这就是最初的红灯区的原型。
　　看着娟娟失足，又没有能力阻止，从良心道德上李娘自我谴责，从娟娟身上，联想到自己的女儿白雪，如果自己突然哪一天死了，女儿会怎样？这样想让她吓出一身冷汗来。但是，面对利益，她犹豫摇摆，因为她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为女儿攒钱，有了钱，女儿将来的生活就不会太难。后来她问老兵：“我这么做是不是不好？”
　　老兵道：“是不好！但从实质上来讲，你解决了没有女人的男人的生理需求。边陲之地自古以来都有风尘女子，虽然不好，但不能没有啊！”
　　这里来了一个穿黑衣的瘦高女子，刚到这里时，女子们都就觉得她身上似乎带着一种奇怪的气息，让她们由不得排斥这个黑衣女子的存在，甚至想合伙欺负她，主要是想赶跑她，可是，每次真要面对这个黑衣女子的时候，突然就退缩了。她们这时突然觉得都是出来混的，黑衣女子并没有跟谁过不去，只不过太独来独往，太没有集体意识。黑衣女子在这里还是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遇上无赖闹事，她总是出面为姐妹们解围。但是，她永远是冷面人，从不主动与谁接近，见面了，跟她说一句她就答一句，对方要是不说话，她也不说什么。平时总是自个儿出去，回来也是独自在房间里，连吃饭的时候，手指都夹着一支烟，吃饭细嚼慢咽，一小碗饭她会吃好大一会，还有小半碗，也不知道做什么。与这样一个猜不透的女子在一起，每天还要见面，是很别扭。
　　谁也没有想到，黑衣女子的来历会与院子里狗笼子里的藏獒有联系。它虽不是人，但它比人阅历丰富，比人更有智慧，因为它是个精灵。精灵都没有偏见。
　　暂且不表獒女，现在要讲另外两个人间女人的故事。
　　先从第一个女人开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