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集（2）

　　23-11：卧室日、内
　　曾新和王丽走进楼上卧室。
　　曾新：这是小姐的闺房。快详细说吧，这屋里绝对安全，没有探头，没有窃听器。
　　王丽：彭总编没想到有这样强力反弹！他现在拖着，拒不检查。
　　曾新：你要作最坏准备，打死你也不要承认参加过秘密调查组。你这些日子，就说是处理个人私事。
　　王丽：我确实是去处理私事。对不起你，我跟那位刑警恋爱是真的。他是我高中同学，他要把我调到沙洲市去。他父亲是省政法部门的领导。
　　曾新：难怪，官二代把你吸住了。你不喜欢彭总编了？
　　王丽：他这次怕也完了，没心思搞婚外情。
　　曾新：对不起，我沒那么绅士了。我要学普希金，决斗！官二代、刑警，我都不怕。是我去省厅，还是他来天堂村？你定！
　　王丽：就你那点功夫，还不是鸡蛋碰石头？
　　曾新：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同归于尽也不足惜。
　　王丽：我和他已经生米做成熟饭。
　　曾新：我没法相信你的话了。还有彭总编呢？都瞎编！
　　王丽：彭总编也是真的，他缠我很紧，还很露骨。
　　曾新：那我先跟姓彭的决斗！
　　王丽：算了算了，我不该什么都跟你讲。
　　
　　23-12：山路上日、外
　　曾新背一把竹靠椅从山间小路走出来。
　　
　　23-13：卧室门口日、内
　　曾新背竹椅上楼，站在王丽住室门口。
　　曾新：报告！
　　王丽：（开门）捣什么乱？我在写文章。
　　曾新：我想起了吴百万和前妻的笑话。他要进卧室，必须先喊报告。
　　王丽：风马牛不相及。
　　
　　23-14：书房日、内
　　曾新把竹靠椅摆在王丽书房里。
　　曾新：老师，你累了、疲劳了，躺在这椅子上放松放松吧。这是刚从曹篾匠家里买来的。
　　王丽半躺半靠，闭目养神。
　　曾新：老师，还有什么教导？
　　王丽：你不要来捣乱！我要写一篇通讯，表扬表扬曾新同志，我的题目就叫《回归天堂——公务员曾新丢官记》。
　　曾新：我有什么事能见报？
　　王丽：天堂村100人联名信，有人指责不真实，彭主编有嘴难辩。他出个主意，正面报道你，没人能说不真实了。
　　曾新：你写完，必须经我审查。
　　王丽：别打扰我。这可是我去《经济时报》工作的一块敲门砖。
　　
　　22-15：书房门口日、内
　　曾新出门，站一下，转身。
　　曾新：报告！你再求职，需要我传授经验吗？
　　王丽：我好歹参加过成人自考，有大专文凭。下岗，隐居一两年，也不排除参加公务员考试，你不相信我能东山再起？
　　曾新：百分之二百相信。需要哥哥效劳，请吩咐。
　　王丽：我不能住在你家里。
　　曾新：怎么叫我家里？这就是你家里！
　　王丽：我的意思，还得去学校住，交接好工作。不管怎样，我要善始善终。
　　
　　23-16：餐厅日、内
　　王东生晨练回来了，曾祺摆碗筷。
　　王丽系着小花围腰，从厨房端稀饭出来。放在桌上，去敲曾新的房门。
　　王丽：喂，喂，什么时候了？还睡！
　　曾新睡眼惺松走出来。
　　曾新：真残忍！多睡一会也不行。
　　王丽：你不是闻鸡起舞吗？
　　曾新：倒霉！你刚回来，就抓住我睡懒觉了。
　　王丽：少啰嗦！我要早点吃了饭去学校。
　　
　　23-17：厨房日、内
　　曾祺把曾新拉到厨房里。
　　曾祺：你们两个又吵架了？
　　曾新：没有，没有。
　　曾祺：她为什么不住家里？
　　曾新：她不是三岁小孩，住学校也没什么不好。
　　
　　23-18：楼梯上日、内
　　王丽提着包，出门，下楼梯，曾祺把她挡在楼梯上。
　　王丽：妈妈，我真的住在学校好。
　　曾祺：当志愿者，住在家里，不矛盾。新房子，宽敞，也清静。
　　王丽：还是去学校住吧，赶快交好工作。
　　曾祺：是我哪点对你不好，还是曾新又伤你心？
　　王丽哭泣，挤下楼梯，出门了。
　　曾祺：这样子！一家人，亲不了，别人还不说我后妈如何如何！
　　
　　23-19：文化馆日、外
　　小车停在文化馆大门路边。可见奇峰县文化馆牌子。
　　王丽低头坐在后座上，不时地抬腕看手表。
　　曾新和李胜田走出文化馆大门。
　　王丽：去这么久！我的工资呢？
　　曾新：工资和办公室的物品，都不让我拿。你们馆长说，必须你自己去拿。
　　王丽：算了，存着生利息吧！
　　曾新：我憋不住气。我们难兄难妹，反正也都失业了，注册一家讨公道公司吧！
　　王丽：这样的公司，肯定业务多。
　　李胜田：那不是律师事务所吗？帮人打官司。
　　曾新：讨公道公司，主要是在道德范畴内，据理抗争。
　　王丽：这个主意可行。
　　曾新：快回家去，妈妈在家等消息哩。
　　
　　23-20：曾新家日、内
　　曾祺进卧室，王东生跟进，扶着她。她一肚气憋得手心发凉。
　　曾祺：曾新“复职”有点希望，我就像一只鸡，一刀没杀死，还挣扎。这下补一刀，剩下一口气也没了。女儿也丢职，工资都取不出来。老王，我前世造什么孽了？把家弄成这样！
　　王东生：你别管那么多事，好不好？
　　曾祺：儿子、女儿，我不管行吗？
　　曾祺胸口痛，憋气。王东生扶她在沙发上坐下，喂水，抚摩她胸口。曾祺费力推开他的手。王东生手忙脚乱退出。
　　曾祺痛苦地呻吟、哼叫。
　　曾祺：你们都把好好的工作丢了，以后，怎么过呀？我怎么跟你们过日子呀？端到了手里的铁饭碗、金饭碗哩，几十人、几百人争哩……
　　王东生进来，用扇子给曾祺扇风，嘟囔。
　　王东生：现在还有什么铁饭碗、金饭碗？你真的落后啦！儿子不能“复职”了，方寸也乱了，气可鼓不可泄，得帮他过好这一关，千万不要让他灰心。
　　曾祺：我就怕他过不了这一关。
　　王东生：我们当父母的，要先过好这一关。儿子立业是本。就算当了公务员，平平淡淡，那也不过是找碗饭吃。立业，不一定要政府为他解决就业。于今，没有就业的，立了大业，发家致富，例子多了！立业是最好的就业。你的希望，儿子的志向，不都是要立业吗？
　　曾祺：儿子去哪里了？
　　王东生：帮王丽拿工资没拿到，就去了兰花园。去那里，他才能开心。
　　曾祺：你快叫他回来，早点跟他讲。
　　王东生：（打手机）曾新，你快回来一下，有急事！
　　
　　23-21：公路上日、外
　　曾新驾着车往村里飞驶。何老神驾小型拖拉机迎头而来。两人相会，何老神停车，挡住了汽车，车急停。
　　何老神：你开这么快？
　　曾新：家里有急事！
　　何老神：你还出去找工作吗？
　　曾新：以后再说吧！
　　何老神：我们按手印的100个人，会有人找麻烦吗？
　　曾新：你让开吧！
　　何老神：你倒霉，我也沾一身臭。
　　曾新：让开！我妈妈被气病了！
　　曾新退车让路，等拖拉机过去，汽车又加速回村。
　　
　　23-22：楼梯口日、内
　　曾新急匆匆步入客厅，上楼梯。
　　曾新：妈，爸，快去卫生院吧。
　　王东生出门，在楼梯口迎上曾新。
　　王东生：她不去，平静一些了。
　　曾新：（放置物品）妈，您别急，我有出路了！
　　
　　23-23：卧室日、内
　　曾祺卧床。王东生服侍于床边。
　　曾新端来一盆热水，给曾祺洗脚、足底按摩。
　　王东生扶曾祺下床，坐下洗脚。
　　曾新：妈，我能给您顺气。
　　曾祺：都怪老疯子，把小疯子带坏了！
　　曾新：我相信，我的好妈妈能够经受住任何打击。塞翁失马，安知非福？说不定，您儿子时来运转、因祸得福。一个工作丢了，我能找到新工作。
　　曾祺：我也想开了，我不一定非回城里不可，这个家也挺好。你不要为我增加压力、危险，我只求平平安安。
　　曾新：这几天我想过，我去城里开出租车也行，开个足疗室也行，当保安也行。可是，我不想出去了，要留在家里做生意。
　　曾祺：不行，不行！你做生意，会血本无归！
　　曾新：我这次承包状元坳，除了收回王叔的十五万本息……
　　曾祺：喊爸爸！
　　曾新：好，爸爸，爸爸，爸爸！
　　王东生答应着，曾新跳起来，两人紧紧拥抱。
　　曾祺站起来笑，踩翻水盆，造成“水灾”。王东生忙救灾，曾新出去，又端来一盆热水，接着给曾祺洗脚。
　　曾新：我们这次青苗补偿款全到位了。除了本息，爸爸不要报酬，我们几个还赚了三十三万多，您说，赚得够不够？
　　王东生：真的！等于刚栽下的青苗，卖了个好价钱。
　　曾新：有人说我是瞎猫碰上死老鼠。P话！这里边，我总结了一条人生最重要的智慧，那就是：只要看见地上有一条缝，就不要放过机会，钻进去，拼命往深处钻，挖不到金子，也会有银子。
　　曾祺：又骄傲了！
　　曾新：又变聪明了！您等着看，我刚在状元坳和他们几个商量回来，要做大生意给您看，身家几百万不是梦。
　　曾祺：啧啧，老毛病又犯了！儿呀，我们这个家，钱多了没用，贫穷自在，富贵多忧，穷有穷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