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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岛久治——兄弟诊所

作品名称:光复前后之争夺战      作者:丹秋一叶      发布时间:2015-11-11 20:50:35      字数:4844

  长岛久治拎着公文包拼命向山上跑去,一大片树林掩护着他,在明坡,他望见一辆辆军车运来的宪兵和警察,如临大敌似的封锁了各条交通要道,下山是不可能的了。他仰头眺望着那云遮雾罩的嵬山之巅……
  应该说嵬山一带他是熟悉的。八年前,他做为一名随军医官,在西伯利亚寒潮肆虐的严寒冬季里,跟着阿西师团所属的一个连队,沿着白雪皑皑的山路追击着抗日义勇军,吃尽了苦头。后来,当他们顶着风雪在往回撤的路上,突然,遭到了义勇军的伏击。不到一个小时,整个连队差不多都被消灭了。事后,师团在这一带建筑“忠灵塔”时,在阵亡将士名单上写上了长岛久治的“英名”。然而,世界上出乎意料的事毕竟太多了,长岛久治不但没有身葬雪崖,而是进入了决定他一生命运的新世界……
  他被一粒流弹击中小腿,在剧痛中,沿着万丈冰崖滑下去,幸而有一棵小树在半道截住了他。等他醒转来时,发觉自己躺在干草堆上,眼前火光闪闪,映出一位目光深邃的老者。老人此时看也不看长岛久治,只是细心低俯下身子为他敷伤、按摩。这位老者姓沈名百川,是抗联三支队的随军医生。也许是行业连着心,但他发现奄奄待毙的长岛久治身上背着医药箱时,便从雪崖把他救了下来,背回家,并为他包扎伤口。长岛久治深受感动。他心灵上的冰点开始融解,特别是后来通过抗联的一名女翻译和老人促膝交谈,使他明白了许多道理,心胸豁然开朗。在这里他还结识了另外三名日本军人,他们都是日本反战同盟会的会员,共同的精神创伤和共同的愿望把他们紧紧连在一起。如果不发生三天后的遭遇战,他也许会成为一名日本的“八路”了,但命运却把他推到了另一条轨道上去……
  那次遭遇战,义勇军面对几倍与我之敌,付出重大代价,队伍被打散了。长岛久治辗转流到了“奉天”城内,遇到了京都大学的老同学古井。通过这位老同学的帮助,他被招到陆军医院工作。他的精堪的外科手术,不久就博得了上司的赏识,提为战伤科主任医官。优越的地位和待遇并没有抵消他的信念,相反对正义的向往越加的强烈。不久,他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约他到一个地方相见,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应约,没想到见到的是日夜思念的反战盟友北岛!北岛是经过一番调查后主动找他的。北岛希望他能提供一批医疗器械和药品,山里的义勇军太需要了。长岛久治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今年初,长岛那位京都医大老同学古井被调到七三一部队,担任招聘一批外科专家、学者的领导工作。北岛要他去应聘,结果不费力就成为了那个以活人为实验品魔窟中的一员。上个月他接受北岛命令,要他查清“百合山庄”实验的内幕,并取得一批资料。机会终于来了。他得知龟田要送一批机密文件到W市,便利用“出荷”(公差)机会,在市公园与北岛会面,接受了截取文件的指示和计划。今晨三点钟,他悄悄地藏进车后的货箱中,当加代和龟田搏斗时,他爬了出来。开始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自相残杀,但他马上就明白了,也是为了争夺这个公文包……
  现在他已经爬上崖璧上秘密的丁字岩洞,当年沈百川老人曾带他来到这避过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待两批搜山的宪兵走后,才安下心来打开公文包。里面是四份实验报告:《关于氰酸钾实验数据的报告》、《关于干燥与冰冻实验结果及其实用价值的报告》。《关于A-3临床实验结果的报告》《关于修改A-3数据的报告》,这些报告中详细记述了活体试验品(人)的素质、条件和实验过程的细节。在这里活生生的老人、小孩、男人、女人都被当作“木头”。当做“豚鼠”,真是令人触目惊心。长岛久治脑海中浮现出他来到试验场后第一次亲眼目睹的惨状......
  一个大房间里,中央放着两个密封的玻璃实验室,二十多个大灯泡将玻璃室内照的如同白昼。龟田和另一名军医站在实验操纵台上,两架八毫米•摄像机咔咔地拍摄着试验情况
  第一号实验试里,有三个戴着新式防毒面具的人,被侧身绑在铁架车上,第二号实验室里也有三个人仰面绑在铁架上,都被剥的一丝不挂。头一个是白种人,金发披在雪白的肩上,双眼喷射出仇恨的怒火;第二个是中国男子,钢铁般的骨骼,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鄙视着“行刑”的刽子手;第三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稚气的脸上,布满了恐惧,大口大口的抽泣,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里挂着泪花.....
  实验从开始到结束,经过半小时
  “来,上来看看结果吧?”主刀医官卖弄地挽起长岛久治的臂膀。“看哪,我的外科专家,您大概头一次看到这瓦斯实验吧?”主刀神采飞扬地指着试验箱中已死的人说:“氰酸钾中毒面部鲜红,就象熟透了的苹果;芥子气中毒就不同了,满身水泡,尸体像被沸水烫烂了,就像离核的杏子……嘻嘻……”
  在A-3实验中,一个标有注射3号疫苗昏迷不醒苏联女人和一个婴儿正在被输入一种叫A-3的红色药水,三分钟后女人清醒过来,嘴里发出呜呜的说话声,一下子抱起死去的婴儿,泪流如雨。
  “看到吗?婴儿的剂量要减少0、5。”龟田对久治说,
  ……。
  长岛久治心情格外抑郁沉重,一种强力的责任感象千均重担压在肩上,必须把这些罪证和破解数据原封不动的带出去,交给中国同志,向全世界所有爱好和平的人们公布!想着想着,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突然,受伤的左肩胛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头一阵晕眩,他踉跄了一下,顺着石璧滑倒在地上。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了。他摇摇晃晃地走下了山,搭乘一辆农夫的马车进入了市区,在公用电话处拔动了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给他侄女,一个是……他没想到,此时远处一双阴险奸诈的目光正在窥视着他……
  
  (4)《兄弟诊所》
  《兄弟诊所》在W颇有名气。沈丹平、沈丹羽兄弟二人都是京都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又有父亲沈百川的祖传整骨秘方,四面八方求医求药的人,络绎不绝。因而使诊所的名气越来越大。但去年春天,哥哥沈丹平跟人跑了趟“买卖”后。却弃医经起商来,他在市中心开了个“天成百货店”。虽经弟弟多次劝说不要放弃专业去经商,也无济于事。诊号只好改为“丹秋”诊所。哥俩虽未反目,但往来越来越少了。
  下午6点多钟,诊所门前停下了一辆带篷的马车,门开处下来一个男子,直奔门内而去。
  沈丹羽一看,原来是哥哥沈丹平。
  沈丹平瞅瞅室内无人,急忙拉住丹羽手说“丹羽。我有件紧急的事求你!”
  丹羽瞅瞅哥哥一眼,心想自从哥哥经商后,他的行动是愈来愈诡秘,好久不来一趟,也从不主动找自己帮忙,今天是怎么了?想到这便满口答应:“大哥,你什么事要做,你只管说吧?”
  “好,你马上拿诊包跟我走……”
  沈丹羽二话没说。就叫过助手,交代了几句,背上急救包随着哥哥走出门。
  带蓬马车跑得很快。车内,沈丹羽见哥哥双眉紧锁,心事重重,便忍不住问:“大哥,你像有什么心事?”
  沈丹平望着弟弟,低声说:“丹羽,记住,如果以后见不到我,你就跟爸爸讲,说我出远门了,少则一个两个月,多则一两年,请他老人家不要惦念。你也不要找我。还有,爸爸年事已高,别再单立门户行医了,你把他老人家接到这儿来,一则有你照顾,二则在医术上你也有个依靠……”
  “大哥,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听到哥哥的话,沈丹羽心里一紧。
  “没什么。”沈丹平顿了顿,又说:“还有,如果你经济上有困难,可以去找我的财产担保人白先生,他会帮助你的……”说着他徒然停住话头,这时马车也停了,只听赶车的祝光说了一句“在车上!”话音刚落,车门开了,跃上一个人。
  上车的这个男子,沈丹羽不认识。只见他身穿半新不旧的草绿色协和服,头戴一顶战斗帽,打着黄裹腿,外衣胸口上憋着一枚“日满亲善”的徽章。这是典型的蹒跚街头巷尾。靠密告的“嘱托”(特务腿子)的打扮。脸长而灰白,长着酒刺,鼻下仁丹胡,那双眼却不住地转着,使人感到诡计多端。
  他低声对沈丹平说:“紧急情况,中野正夫好像有所察觉,是不是换个地点……”
  “来不及了。”沈丹平双眉紧蹙,思忖一下说:“已经无法通知对方了,扔按原计划行动,回头我去安排一下,你再去38号,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好,我这就去。”那人说着,把目光转到沈丹羽身上,双眼一咪,笑着说:“这位一定是丹羽了?”沈丹平接过话头说:“丹羽,你认识他吗?”沈丹羽摇摇头。对方嘻嘻一笑说:“看来老弟记不得我这张脸了,其实我们在你大哥家见过面,你看-——”他摘下战斗帽,掠起大背头,露出左边耳朵。沈丹秋一看,耳轮上有一个圆圆的洞孔,高兴地说:“你是耳眼大哥,不过……”
  沈丹平笑着说:“耳眼大哥会七十二变,其实着这大背头……”说到这儿,耳眼儿一扬手提起一头长发,原来是一个头套。揭去头套后,从前额到百会穴露出一条暗红色的伤疤,沈丹平不禁一惊,耳眼儿说:“这是鬼子战刀给我留下的纪念。”沈丹平说:“他是九死一生啊!两年了,大家都把他的真姓大名忘记了,耳眼儿大名连鬼子听起来都提心吊胆。”沈丹羽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我想起来了,鬼子悬赏五百大洋,买的人头就是你!”
  “我当然忘不了人家给我的'荣誉'了。”耳眼开朗地笑了笑,突然止住笑声严肃而又亲切地对沈丹秋说:“丹羽老弟,光凭行医打不走鬼子,救不了中国,沈老伯常讲,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沈老伯爱国爱民,是我们的楷模。你大哥撇下大经理不当,提着脑袋出生入死,为的是抗日救国,不知老弟以为如何?”
  “丹羽实际上也为抗日救国做了一些事,几批药材都是他筹办来的。”
  “这我知道,上次还幸亏他会日本话,要不非麻烦不可。”
  “你看,今天不是同车共行吗?”沈丹平握着弟弟的手说。
  “那太好了,我们衷心地欢迎你!”
  沈丹羽已经明白了此行的意义,心里感到热乎乎的。
  “两位大哥,我知道你们的事业是正义的,我也真心实意地自愿参加你们的队伍,不知你们能不能要我?”
  两位大哥热情地点点头,沈丹平拉住弟弟的手叮咛说:“丹羽,我们先走一步,祝光会带你到要去的地方的。那里也许会有流血牺牲,希望你勇敢坚强些。”
  “血对于一个外科医生来说,就如同来苏水一样司空见怪。”
  “好。那我们说定了。”沈丹平紧紧握住弟弟的手深情地说:“替我照顾好爸爸!”说着和耳眼跳下车去。
  望着哥哥和耳眼远去的背影,一种对神圣而又神秘的事业的向往和追求之情,从内心深处升腾起来,使她精神抖擞,激动不已。大约有四十多分钟路程,马车来到市中心最热闹的烧锅胡同。胡同里人声嘈杂,一片混乱。祝光急将马车赶到对面胡同的一个黑影地里。车子刚刚停稳,沈丹羽便看到对面胡同里窜出几条人影,直奔马车而来。
  “砰!”有一个人准确地向后面的追击者射击着,是沈丹平!
  沈丹平急匆匆地跑到车门前,同两个青年将一名受伤着扶上车,叮咛沈丹羽道:“丹羽,快抢救!送往新街口十号,一定让他活着,一定!快去!”沈丹平一挥手,祝光扬起了鞭子,吆喝一声:“驾。”
  马车飞似地奔跑着,一刹间沈丹秋回身瞥见沈丹平被四、五个特务包围了。只听一声巨响,火光一闪,特务们嚎叫着倒在地上……“大哥!”沈丹羽泪水夺眶而出。祝光咬紧牙关,猛加了一鞭。
  马车急驶,沈丹羽俯下身子,检查怀中受伤的陌生男子。看得出,这是个日本人。他左肩胛受了刀伤,一颗子弹又穿胸而过,鲜血淋漓,面无血色,气息短促,伤势很重。这时,只见他缓缓睁开了双眼,双唇无力地翕动着,沈丹羽连忙把耳朵伏在他的唇边,“快到白荳……荳蔻……找香、香、香子,九点……”
  “先生……先生……”沈丹羽低低地呼唤着,只见他又一次睁开眼睛,射出了希望之光,接着头一垂……沈丹羽悲恸地为他整理衣衫,发现他手里攥着个东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掰开手指,取出一个沾满鲜血的手帕包,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只绿色的翡翠马。
  沈丹羽叫停了马车,祝光拉开车门看到死者,悲伤地叫到:“长岛先生……”祝光问沈丹羽:“他有什么交代吗?”沈丹羽把长岛的遗言讲了一遍。
  “你快下车,到白荳蔻俱乐部去见香子!听长岛先生讲过他有个侄女,八成就是这个香子,还有这绿马,可能是信物,一齐带去……”祝光脸色严峻,如同一个识多见广的指挥官:“如果见不到。明晚再去。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香子!”
  “那你和长岛先生怎么办?”
  “不要管我们,你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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