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穷神出世

　　场景1：
　　【时间：一个中秋节的傍晚，一轮明月缓缓的从东方升起，稀疏的星空朵朵云彩不时掩映圆月和星星。西宅月朗星稀的光影，洒落在院中的几个石桌、石凳，及院内万物上；石桌上都摆放着拜月供品：香炉、蜡烛、月饼、瓜果梨桃等；烛光红艳，香烟袅袅，香气满园，说笑声随风荡漾。西宅的男女老少，拜完月后，都分别围坐在石桌旁，品仲秋月饼，尝新鲜瓜果，饮美酒赏月……突然，正中石桌旁的关香烈的妻子佟氏，皱着眉头，汗珠直流，手捂着肚子，痛苦得脸上滚下了汗珠……】
　　
　　人物：
　　关香烈、关香升
　　关佟氏：关香烈的夫人
　　老阿玛：关香烈的阿玛（老妈妈）
　　歪脖老母：医巫闾山中青岩寺中的佛像，菩萨的化身
　　张小脚：陈二的老婆，陈大脚的妈妈
　　关马氏：老宅大太太关香升的夫人
　　衣衫褴褛的穷人（数人）丫鬟、仆妇数人摇钱树
　　
　　剧情1：
　　关佟氏（痛苦地叫叫道）：哎呀！我肚子疼——
　　关香烈（年令三十左右，正品着月饼，看到夫人的样子，听到难忍的痛苦声，忙站起：是不是快了？我扶你进屋！。（搀扶着夫人进屋。老阿玛及几位中年妇女也一起跟了进来。老宅的大太太闻讯赶来了）
　　老阿玛（看几个媳妇和老宅大姐都来了，在忙这忙那，便对关香烈说）：你出去吧！快让人去找接生婆！（阿玛吩咐完，见儿子还不动地方，又说）这儿没你的事儿了（推儿子）该干啥干啥去吧！
　　画外音（关香烈喜悦地出了屋，内心独白）：【想我关香烈年近三十，与佟氏十八岁结婚到现在，虽然有过三个孩子，但都夭折了。至今连个小孩都没有，现在又有了孩子，这是老天保佑，请赐给我个儿子吧……】
　　
　　场景2：
　　【院内供桌旁。关香烈想着心事，回到石桌旁，坐在石凳上。此时，赏月的人因听说少奶奶要生产，都各自散了。关香烈见只有自己一人，又见石桌上还有供月的香和蜡烛，便点上蜡烛，燃着香】
　　剧情2：
　　关香烈（恭恭敬敬地向明月拜了下去，虔诚地祷告）：嫦娥仙姑，各路神仙！我关香烈年近三十，无儿无女，偌大的关西宅，连个接香火的人都没有。祈求神仙赐给我个儿子吧！好接西宅香火……（关香烈口中念念有词，祷告完毕，恭恭敬敬地把香插在香炉中，静听屋里的动静。忽然困倦上来，便伏在石桌上，竟酣然进入梦乡——）
　　场景3（梦境画面）：
　　【瓦蓝的天空，忽然布满了彩云，西宅院内红彤彤一片，院中平地上，突然缓缓地长出一棵摇钱树越长越高，枝叶茂密，那茂密的叶子黄白耀眼。一群衣衫褴褛的穷人，跪在树旁，向树跪倒下拜，口中高呼着……】
　　剧情3：
　　衣衫褴褛的人群：穷神爷爷，救救我们吧！我们全家老小要饿死了。
　　摇钱树（突然开口说话）：快起来，快起来。好吧！你们每人拿一些养家糊口的钱！不要贪心，人就应该在苦难中磨炼哪！（只见树身一摇，树叶沙沙而落，满地黄金白银。穷人们每人拾起一块，欢天喜地地走了。）
　　摇钱树（看穷人们欢天喜地地走了，慢慢化成人形，身穿大红蟒袍，头顶三颗红樱珠，向关香烈点头一笑，走进了正房……）：我得到关大善人家去了！
　　歪脖老母（凌空而立）：关香烈！见你心诚，我满足你的心愿，现在穷神爷就托生你家！你要好生抚养，不要辜负了各路神仙对你的委托……（说完驾起祥云，缓缓地向医巫闾山的青岩寺飘去。）
　　张小脚儿（腆着大肚子，急迈三寸金莲奔来说）：大少爷！快醒醒!快醒醒。恭贺大少爷，夫人生了！快去看看吧！
　　关香烈（从梦中惊醒）：啊？这是真的？（揉揉自己的眼睛，还沉迷于梦境中）
　　张小脚（见大少爷的样子，笑着）：大少爷快进屋去吧！你的儿子长得出奇，出生不但不哭，还会笑呢！
　　关香烈（急忙进到屋里，见炕上佟氏旁，安静地躺着圆头圆脑的胖小子。佟氏见丈夫来了，微笑着说）：看看咱儿子吧！生下来就一幅笑脸。
　　关香烈（抱起襁褓中的婴儿，端详好一阵）：嗯！像我，大眼皮、大鼻子、大嘴大耳朵。咦？这小家伙还真会笑啊！（他高兴得合不拢嘴，仔细地看着，看着……突然说）这是什么？怎么头顶有三个红球？这手和脚怎么和树的枝干差不多？（关香烈笑不出来了，放下孩子，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想起梦中歪脖老母的话……）
　　关马氏（听了香烈的话，看香烈心事重重地走了，便也仔细得看看新生儿）：哎呀我说三妹呀！你这是做了什么孽？怎么竟生了个妖怪！（老宅大太太惊慌失措地大呼小叫）还不把这东西趁没成形，扔到山里喂狗！还等他败了西宅的家呀？
　　（刚生完孩子还在疲惫中的佟氏一听这话，赶紧又看孩子，没想到心中一急，竟昏了过去。）
　　关马氏（借机又说）：看看，看看——你们看这妖怪不是降灾难给他妈了？（命令的吆喝张小脚）快！陈二媳妇！快叫陈二把这妖怪赶紧抱走扔掉！
　　（在关屯，老宅的话就是圣旨。现在西宅老爷走了，太太又昏死过去。老宅大太太的话谁敢不听？张小脚含泪叫来丈夫，陈二眨巴着两只已经红红的双眼，抱起孩子就走了。）
　　关马氏（看看屋中众中女眷，冷着脸说）：行了！让三太太好好休息，大家都干自己的去吧！（说着领着东宅的人都走了，其他女眷不敢惹侗宅的大太太，也只好走了，只剩下张小脚等几个人安慰自己的主人……）
　　
　　场景4：
　　【关香烈正在自己的房内想这孩子的事，竟又睡着了。梦中见歪脖老母跟自己说了很多话。正在这时突然听说‘孩子是妖怪’，又听说陈二已经把孩子‘扔到山里喂狗去了’，突然惊醒。急忙回到夫人房中看个明白。】
　　
　　剧情4：
　　关佟氏（看丈夫回来了，满眼流泪，哭着）：你怎么才来呀？呜呜……（渐渐地泣不成声）
　　关香烈（怒吼）：怎么？是谁让把我的孩子扔到山里的？这不是要断我关香烈的后吗？安的什么心？
　　关佟氏（气狠狠地说）：还有谁？还不是老宅的大姐！这就是要断你的后，他们才能霸占西宅！
　　关香烈（忿怒，不顾天黑的秋露秋风，大步向老宅奔去）：什么东西？我找他们算账去！
　　
　　场景5：
　　【老宅，关香升卧室。昏黄的烛光下，笑面虎看到一张红面长髯的脸上，两道浓眉倒竖，威风凛凛怒指自己，以为关公显圣来找自己算账……听到爆裂地敲门声吓得哆哆嗦嗦地】
　　剧情5：
　　关香烈（奔到老宅，敲开紧闭的大门，面对哆哆嗦嗦的笑面虎关香升，强压怒火质问道）：大哥——我问你！你凭什么说我的孩子是妖怪？为什么派人将我的孩子扔到山中喂野狗？你安的是什么心？
　　关香升（结结巴巴的）：不……不……不关……我……我……的事儿，是我的屋里……里的溅人，看初生的孩子长……长四个红色的头，四肢橡树枝……又长又粗糙，还对她讥……讽地笑，……说是妖怪，就……就……就让人把妖怪扔了……不关我……的事。
　　关香烈（义正言辞的）：胡说！我亲眼看见我的孩子，圆头圆脑的还对我笑呢！哪来的四个头？分明我大姐受你的指使，编出瞎话陷害于我！你还我的儿子……（伸手抓住关香升的肩头，拼命地摇晃着，发疯一样叫道）还我的儿子！……我儿子是天神下凡，他要是被野狗吃了，我让你抵命！歪脖老母也饶不了你们老宅！还我儿子……
　　关香升（知道自己三弟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在关香烈怒吼中清醒过来，在心中暗笑一声‘好’，脸上却堆满了笑容安慰三弟，）：三弟快松手！看把哥的身子都摇零碎了……快松开！……你消消气，等我把事情弄明白，派人找回孩子，再惩罚你大姐这个溅人！
　　（关香烈的怒吼声，早惊醒了东宅的人，大太太听是三弟找上门来要孩子，在一帮女佣的簇拥下，有恃无恐地走了进来。）
　　关香烈（一见到老宅的大姐，松开大哥关香升，强压怒火问道）：是你说我的孩子是妖怪？又是你让人把孩子扔到山里去的？你安的什么心？
　　关马氏(大太太摆出掌门女的身份，看了一眼正等自己解围的丈夫，亲自给三弟搬个雕花椅，又亲切地把关香烈按坐在椅子上；让佣人给三弟递上装好的烟袋，自己从佣人手里接过火镰就要给三弟点烟……那恭敬的样子就像刚过门的新媳妇侍候公爹一样):三弟坐下消消气。
　　关香烈(推开大姐点烟的手，把一杆乌金杆，黄铜烟袋锅的长烟袋,放在八仙桌上责问):算了！大姐,我没心思抽烟，我也不敢擎受你亲手为我点烟！(强压怒火)：你怎么看出我那刚降生的儿子是妖怪？
　　关马氏：哎呀老三你可别说了！当时快把我吓死了！（大太太蝎虎打掌，谈虎色变地，）当时你是没在场，你在场也会决定不要这不成样的孩子！
　　关香烈（紧瞪着大太太说）：当时我看见那刚出生的儿子圆头圆脑，大眼皮，大耳朵，头顶还有三颗鲜红的痦子。想起梦中歪脖老母的话，心中觉得奇怪，便回我的书房细细琢磨这里的蹊跷，没想到却睡着了……（说到这里又问）我怎么没有看出孩子是妖怪？却看孩子长得处处都像我？
　　画外音：【大太太听了三弟的话一阵惊慌，看了一眼丈夫关香升。见笑面虎丈夫转过他那肥胖闪亮，带汗珠的秃顶脑袋，不看她。心理一急想到：好你个老东西！到这时候你还不出来帮我说话？让我怎么自圆其说？想到这只好硬着头皮应付下去】
　　关马氏（无奈地）：其实你刚走，我就想起你大哥的话，便上前看看孩子。可这一看，只见一道红光直刺我的双眼，我揉了揉眼睛，朦胧中见我面前哪有什么孩子？一个长着四个头，手脚像树根树枝样的怪物，正向我张牙舞爪地扑来，想到你大哥说的妖怪，便惊慌地叫出了‘妖怪’。没想到这一喊，竟吓晕了三妹。我看此时不把孩子扔掉，时间长就晚了。便强行让陈二媳妇叫来陈二，把孩子扔到山中……
　　关香烈（见大姐说话时不但漏洞百出，头上冒汗，还不停地用眼睛看香升大哥，心中已明白八九。想到这里，他来个敲山震虎，找出害自己孩子的元凶。突然一声断喝）：这回你满意了吧？你用这丧尽天良的鬼话，恶毒的伎俩，能讨到我大哥的欢心了吧？
　　关马氏（语无伦次惊慌失措）：是……能……能满意……不不……不……
　　关香升（突然站起，拿起桌上的长烟袋，一下子向大太太的太阳穴上打去。）：‘啪！’哎呀——’一声，（大太太立刻倒在地上，血汨汨地流了出来，蹬了几下腿当场身亡。）
　　关香烈（没防备关香升会打死大姐，善人之心又上来了）：大哥你……怎么为了孩子，你对我大姐出手这样重？
　　关香升（叹了一口气）：唉！我是出手重了点……没想到她会……（笑面虎有些懊悔地说完这话，让佣人先抬走妻子的尸体，又对关香烈说）她也真气昏了我的头，怎能自作主张，把孩子当妖怪扔掉？这也是天报应！算了……女人是衣服，兄弟是手足，不能让这样的女人伤了咱兄弟的和气！（关香升说到这里，看看天已经大亮，又对屋中惊慌失措的佣人们说）还愣着干啥？还不赶快进山找孩子？快去！不给我找回我的侄儿，你们谁也别想活！
　　
　　场景６：
　　【‘老爷……’正在这时，大门外传来了人们的叫喊声，关香升、关香烈同时向门外走去。只见西宅佣人仆妇，簇拥着踉踉跄跄怀抱襁褓的佟氏太太，说说笑笑地来了。关香升、关香烈兄弟俩，呆愣地看着佟氏怀中……】
　　剧情６：
　　关佟氏（脸上挂着喜悦的泪）：快看咱儿子……这孩子真是命大，在山中呆了一夜，不但没让野狗吃了，还吃野狗的奶呢……
　　关香烈（喜出望外，赶紧接过佟氏怀中的孩子。打开一看，一张小脸上的双眼正抬高眼皮笑呢；再看头顶，三颗排成三足鼎立的痦子在闪着红光；手和脚除了比一般刚出生的孩子大以外，并没有什么不同。）：怎么？我儿子没被野狗吃了？真是我的好儿子？快说说儿子！这一夜你是怎么过来的？（关香烈亲着儿子的脸蛋儿问儿子。）
　　张小脚（笑着说）：看把老爷高兴的，他还不会诉冤告状呢！……早上邱老蔫出去拣粪，见山上一群狗围着什么便走上前，其它狗都跑了，只有一只狗还趴在地上，他一看惊呆了：这只狗身边一个小孩正在吃它的奶！他想起昨天被扔掉的少爷，赶紧把少爷抱了回来……
　　关香烈（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张小脚，心里啥都明白了。爽朗地大笑）：哈哈，哈哈！我儿子命大，我不该断子绝孙！老天给我留下这狗剩儿。以后你们不要叫他少爷，就叫他狗剩吧！（就这样，‘狗剩儿’成了西宅关大少爷的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