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下雨了;第二十章 你醒来吧,求你了
作品名称:半缘尘世半敛殇 作者:半圆 发布时间:2015-11-03 19:56:11 字数:69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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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苏明娟常常出现在苏茉的梦里,梦到最后苏明娟一脸血凄惨地对苏茉说,她死得好惨。她常常在凌晨被惊醒就再难以入睡,每一次醒来早已经泪流满面。似是疯了的人的睡眠很少,时常陪着她的是隔壁刘巧珍无休止的咒骂。
因为醒来之后就再也睡不着,索性苏茉早早地起床来到阳台为刘巧珍做起早饭。
刺骨的水就快要凝集成冰,冻得苏茉的手血红。掏干净米用电饭煲煮着,将菜放进锅里接上水清洗,现在还不能炒菜,不然等刘巧珍醒来已经冷了。手上虽然在做饭,而脑海里却想着苏明娟,这个爱她却因为她而死的女人。
因为想得专注,连身后的脚步声都没有听见。
只觉得头一阵剧痛,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双手被牢牢的绑在背后,手腕处已经被勒出了淤青。
李天海拿着一把水果刀凶神恶煞的站在她的面前。
没等她开口,李天海便一刀插进她的腿里,顿时血流如注。痛感迟钝,顷刻之后才波涛汹涌般向她袭来,苏茉咬破嘴唇才没有出声。李天海没有停手,将沾满她的血的水果刀抵在她的脸上,咬牙切齿。
“我不介意让你死之前在你的脸上划上几刀。”
苏茉轻哼,没有理会他的威胁。不管是遇到了什么事,苏明娟的死,别人的误会、嘲笑、咒骂,就算是听到别人一次又一次骂她是婊子、贱人。死,她从来没有想过。但这并不是说她怕死,死,她又何曾惧过。
如果死真的降临在她的身上,她会平静的接受,就像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安然离开。
如同连梦里都在渴求,希望过去的一切皆不过是幻影。
“就是因为你这个小贱人,让我变得一无所有,有家不能回。他妈的,死都便宜你了,婊子。”
李天海憾恨,恨不得将苏茉生吞活剥方才解心头之恨。如若不是因为她苏茉,他也就不会被查出受贿行贿,也不会被辞掉工作,更不会被公安机关通缉,现在变得有家不能回,公共场合连面都不敢露。越想李天海越生气,手上不由的使劲,锋利的刀尖刺进了苏茉的脸,血流了出来。
痛使苏茉忍不住冷哼,而脸上却挂着嘲讽的笑容。
……
“怎么不走了?不和我一起上去吗?”冉忻云扭头看着齐瑞霖。他在她的身后顿足迟疑,似乎不愿意和她一起上去和苏茉分享这样的好消息。
“我就…不上去了,我在这里等你吧。”
齐瑞霖尴尬一笑,烂尾楼的院坝里堆积的砖块没有移走,他走过去时风就像是事先预谋好了似的,将二楼阳台上晾晒的被单吹下来恰到好处将他盖住,看到这样滑稽场面的冉忻云大笑。齐瑞霖将被单掀开,抬头看了看伸出二楼阳台的两根竹竿,它们在微风中以细微的幅度摆动着,在他看来,无疑是在嘲笑他,齐瑞霖扯下身上的被单狠狠地丢到地上。冉忻云不再勉强他一起上楼,她到了二楼他都能听见她的笑。
丢人啊。齐瑞霖觉得脸上燥的热乎乎的,像未出蒸笼的馒头。
越是熟悉的事物有时候却让人感觉到陌生,就像好朋友的名字,明明就很熟悉,却有时怎么也想不起来。好似现在走在楼道里的冉忻云,明明已经走过很多次,然而每一步都像是第一次。也并不是每一次经过的时候刘巧珍都会大喊大叫,而此时安静得让她觉得惊奇。想着当苏茉听到好消息的时候,脸上浮现的开心笑容,冉忻云的脚步不由得加快,连推门的手劲都比平时大很多。
然而现实总是与自己的想象背道而驰。
映入眼帘的不是苏茉的笑,是李天海凶狠的面孔。被绑在椅子上的苏茉因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双眼紧闭已经昏迷,李天海用水果刀横在她的脖子上,对着冉忻云咬牙切齿,“给老子过来,不然…”刀刃切进肌肤,一道殷红的口子就出现在苏茉的脖子上。
李天海没有惊讶冉忻云的突然到来,她的到来并没有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以说完全是在他的计划之外,不过并没有打乱他的计划,来了更好,多一个人为他的“不幸”买单。所以在见到冉忻云的时候,他的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
冉忻云一步一步镇定自若地走过去,对李天海拿苏茉来相威胁没有表现出慌乱和紧张。
在她看来,他这样无疑是在自寻死路,光天化日之下她不信他还敢做出杀人放火的事情来。
距离李天海一步之遥,冉忻云站定,斜眼看了看因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的苏茉,她心里害怕时间拖的太长,苏茉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出言威胁。
“你以为你这样还能逃的出去吗?你以为警察都是吃素的?来的时候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赶来,将你绳之以法,你逃不掉的!”
李天海轻哼,“我既然这样做了就没想过逃出去,是苏茉这个小贱人让我家破人亡,无家可归。就算是死我也拉着她陪葬。”
……
“你本来是在我的计划之外的,谁叫你运气不好遇上了,那你就陪她去死吧,哈哈……”
“没有谁跟你过不去,完全是你咎由自取,你是活该。”冉忻云指指苏茉,“她已经这样了,离死不远了,我来做你的人质,警察来的时候你也有要挟警察的筹码。”
李天海低头看了看昏迷的苏茉,转而抬头盯着冉忻云。
“你想耍什么花样?我告诉你,今天你们都要死,给老子安分点,不然我让你们死得更难看。”
冉忻云嘲笑他,“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我这个弱女子?我都替你害臊。”
李天海想了想,认同冉忻云的话,哼!我还怕你耍花招!绕过苏茉,拿着水果刀对着她过来。就在刀快要抵在冉忻云的胸口的时候,突然间她迅速伸手,死死扼住李天海的手腕,拼尽力气将他朝门外拉。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的李天海被拉出门外,同时锋利的水果刀也划破了冉忻云的皮肤,在她的手臂上拉开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刚出了屋子,冉忻云把他朝外面推,李天海挣脱她死死钳住自己的手,在慌乱中狠狠一脚踹在她的腹部。阳台不高,冉忻云重心不稳,从阳台上落了下去。经过四楼、三楼,砸断二楼伸出阳台的晾衣杆,到了一楼砸在无所事事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摇踱步的齐瑞霖的身后。
嘭!沉闷的声响在身后响起,齐瑞霖转身,正好看见血从冉忻云的嘴里不断溢出。她的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救…救…苏茉。”
五楼阳台上的李天海在冉忻云落下阳台之后,心慌意乱,尽管之前已经做好了身心的准备,但当死亡真正的从自己的手里发生的时候,心里防线如塔顷刻间崩塌,他显得很手足无措,扒在阳台上朝下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冉忻云,像疯了一般自言自语,我杀人了,我杀人了。然后慌张地跑下楼,他想赶在警察来之前逃之夭夭。
三年前,苏明娟也从这里掉下去,就像是历史重演,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下雪。
不过,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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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的谁呢?
大街上的车水马龙淹没了慌张和悲痛,齐瑞霖抱着冉忻云在路上奔着、跑着,担心使得声音都在颤抖,“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没事啊。”从冉忻云的身上流出的血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服,雨不大,却已淋透了俩人。他抱着她挡在一张飞驰的车前,司机把脑袋从车窗里伸出来冲他吼道,“你他妈的找死啊!”见车停下,齐瑞霖跪在车前,求他,“她快死了,帮帮我。”
开车的师傅被冉忻云一脸的血吓得不轻,连忙打开车门,齐瑞霖抱着她坐进去。师傅不顾前面的红灯,朝着最近的医院一路狂飙。
……
急救室的红灯从早晨一直亮到中午,齐瑞霖瘫坐在门前不远处的椅子上,闭着眼睛,双手在面前合十祈祷,嘴里含糊不清得念叨,没事的,没事的……脸上沾染的冉忻云的血在不断留下的眼泪里淅沥。门前站着不听护士的劝阻坐下等待得冉忻云的父亲冉峰,她的母亲在齐瑞霖打电话告知噩耗的时候,就晕倒在了家里。在此期间,苏茉被好心的邻居送来了医院,齐瑞霖惨笑,自语,“命中注定,逃不掉的噩梦,你就是我们的噩梦。”
苏茉所在的急救室就在冉忻云的隔壁,而门口空无一人。
齐瑞霖诅咒老天太不公平,为什么好人一次又一次受到迫害,而坏人却在该死的时候连连被救,为什么……
苏茉在的急救室门上方的红灯,在他恍惚间熄灭了,护士将昏迷的她推出来,四下望了望,却不见送她来的人,于是无奈地将苏茉推往住院部,经过齐瑞霖旁边的时候,他嘀咕,“你早就该死了,为什么还活着一次又一次害人。”护士瞪了他一眼。
终于在一个小时后,冉忻云急救室的红灯熄灭了。齐瑞霖走过去和冉峰并排站着,两个男人的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齐瑞霖更甚,连嘴唇都在颤抖,淋漓尽致地显示出他们的担心和害怕,等待急救室门打开这分秒的时间,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煎熬。终于门开了,主治医生拿着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走出来,冉峰红着眼睛却难以开口询问手术是否成功,旁边的齐瑞霖问。
“医生,手术…怎么样?成功吗?”
“谁是病人的家属?”主治医生扫视着眼前俩个快要崩溃的男人。
冉峰举了举手,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医生沉声说道。
“病人的颅腔大量出血,脑干网状结构遭到严重破坏,身上多处骨折,病情很严重,经过我们奋力抢救,现在只能说她还没有死。”医生看了看冉峰,迟疑了一下接着说,“至于能不能醒过来,就看运气了。”
听到医生的话,冉峰瘫倒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悲痛地哭了。他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几十岁,平时在冉忻云眼中身材高大的冉峰现在却像个,年过花甲的老头,浑身抽搐,嘴里不停地呼喊,“云云,我的宝贝女儿,你这是怎么了,女儿……”
齐瑞霖上前一把封住医生的衣领,怒目圆睁得看着他,“什么叫能不能醒过来就看运气了,你们医生是干什么吃的?你给我解释清楚!”
推着冉忻云从急救室里出来的护士见到这样的情况,跑上去拉开齐瑞霖,嘴里呵斥他不懂礼貌,不懂尊重医生。主治医生罢了罢手,示意护士不要说话,对于这样的情况他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能理解,病人或许从此就再也醒不过来,家属冲动一点也实属正常,于是心平气和地解释。
“不是我们医生不尽力,任何病人只要有活过来的机会,我们都会紧紧抓住,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不过她的情况特别的严重,我们已经尽力了,能不能醒过来就看她的意志和运气了。”
“如果……”齐瑞霖害怕说出那几个字,眼睛急切的看着医生,迫切想要从医生的口中,抓住冉忻云会醒过来的救命稻草。
亦是他的救命稻草。
“如果72个小时之内,也就是三天的时间,都还没有苏醒的话,那她就一辈子就成了植物人。”
……
“你们也可以试着用亲情疗法去唤醒她,但是否有用,不在医学解释的范畴。”
齐瑞霖的身体踉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就像是晴天霹雳,生狠的一道闷雷在他的脑海中响起,闪电一道接着一道不停灼烧他的神经,就快要濒临崩溃。医生叹了一口气走了,护士推了推他的肩膀,让他去办住院手续。齐瑞霖艰难地爬起来,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冉忻云,转身拖着疲乏的身体一步一步地在走廊里挪着。冉峰爬起来和护士一起将冉忻云推去ICU病房。
……
时间不过才过去一天,却好像翻天覆地一个世纪。
病房里,冉母握着冉忻云的手将贴在自己的脸上,泪水一次又一次打湿脸庞,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的她,无论冉峰怎么劝都不肯离开半步,一遍又一边喊着冉忻云的乳名。从ICU转到普通病房到现在,冉峰和他的妻子一步也不曾离开,冉母在冉峰极力劝解的时候决绝地说,女儿在哪儿,哪儿就是她的家。齐瑞霖从学校回来,告诉冉峰说李天海没有逃出南城,就被公安机关抓住了,并把自己犯罪的事实经过全部交代了出来。冉峰明白了是因为什么原因,冉忻云被推下楼,知道真相之后,他愣了愣,然后说,“云云,你好傻,值得吗?”
值得吗?只有冉忻云她自己知道。
冉峰在隔壁要了一间病房,强行将不肯离开的妻子抱过去休息。齐瑞霖说,“伯父,你也休息一下吧,我替你们看着忻云。”
冉峰点点头,去了隔壁的病房。
齐瑞霖走进病房将门带上,来到病床前坐下,握住冉忻云的手,为她,也为自己打气。
“加油!”
于她,赶快醒过来,不要丢下他们。于自己,不哭,至少不要在她的面前哭。冉忻云好强,她不喜欢柔弱的男人,所以齐瑞霖告诉自己说,要坚强。
第二十章 你醒来吧,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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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瑞霖笑了笑,看着冉忻云,回忆着以前的过往。
“从认识你到现在,五年多了,时间过的真快。”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高一开学的时候咱们被分到了一个班,因为刚开学,所以位置没有固定,虽然那个时候苏茉也才和你刚认识,不过很快你们就玩在一块,好的情同姐妹。那时你真的很霸道,看中了我坐的位置,不由分说就霸占了,并且将我放满书的桌子搬走离你远远的,跟着我遭殃的还有我的同桌,你把苏茉的桌子占据了我同桌的位置,而且不管我们的死活,将桌子胡乱地摆在过道上,我的同桌想要上去找你理论,我拉住他安慰说,好男不跟女斗,不料这话被你听见了,你很不高兴地走过来挑衅我们,说别他妈的打肿脸充胖子,有种就来找老子的麻烦,我随时奉陪。就这样,我们认识了,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也耳闻了你霸气的外号,云哥,很多人都这样叫你。”
“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其实我真的很嫌弃你,觉得你没有一个女生该有的样子。”
“认识并了解一个人需要很长的时间,有时候或许一辈子都不够。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你不停地在找我的麻烦,不是往我杯子里的装沙子,就是将我下一节课要用的课本藏起来,你用了很多那个时候我认为很卑鄙的手段来对付我,每每我懊恼和愤怒的时候,你和苏茉一起笑的前俯后仰,而我却拿你没有办法,你说我懦弱,没一点男子汉气概,那时我很不赞同。现在,…连我自己都认为我就是那样的人,不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受伤害而无能为力,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恨我自己,好恨。”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不那么讨厌你了,甚至还有些欣赏你。或许是因为你总是喜欢打抱不平的原因,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也不管是咱们班上的同学还是别班的,只要你看到有人受到欺负,你就会像个黑社会的老大哥一样上去替他们撑腰,你的身上有一股不要命的劲头,久而久之,很多人见到你就会躲得远远的,而我却总逃不出你的魔爪。偶尔还会被你当成女生调戏,你无聊的时候总说小妞,过来给大爷笑一个,你用一根手指头掂住我的下巴,戏觑般打量我的‘姿色’,虽说我很讨厌你这样的行为,但却不讨厌你。”
“遇到偶尔你和我正经说话的时候,我自嘲,我还真贱,你那样对我按理说我应该恨你,可是却怎么也恨不起来。你笃定地点头,特别赞同我说的话,你那极其认真的样子气得我差点没有背过气去。”
“渐渐地,我和苏茉一样成了你的好朋友,有次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你不经意的说了一句,我是你的好哥们,你不知道,当听到你这样说的时候,我感动的一塌糊涂,差点像个女生湿了眼眶,甚至觉得被你耍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是值得的。我信命,也很相信缘分,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把你当成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所以在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你把我的志愿改了,虽然很生气,但生气的是你没有和我商量一下,其实只要你和我商量,我自己都会该,不然也不会在志愿里填报南城大学。”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对你有了别样的感觉,我知道那是什么,但怕你知道后会影响我们的关系,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说。”
“就这样,我们三个又在一起了,如果不是出现了苏茉那件事,我一度觉得那样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你一直都特别嫌弃我没有梦想,我承认我没有什么大的追求,喜欢随遇而安。我贪婪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可已经回不去了。你不知道,当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出事的时候心里有多痛,我恨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你这样好的女孩为什么要受到那样的侮辱,明明错的不在你,后果却是你来承担。我埋怨过你,觉得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多管闲事,因为别人受到了伤害也不思悔改,心里想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我很害怕你再一次受到伤害,所以那件事之后每天都会跟着你,然而到头来,什么都阻止不了。”
“我时时刻刻都在恼我,为什么昨天早上我不能放下心里对苏茉的芥蒂和你一起上去,如果上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我没有。”
“忻云,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嫌弃我自己,打着喜欢你的口号却没有保护好你,是我害了你。”
“你醒醒吧,忻云,我好希望你现在起来打我两巴掌,骂我几句,那样我的心里好受一点。我真希望躺病床上的不是你,是我。”
“我求你了,别吓我好不好?我一直都胆小,你是知道的,我经不住吓的。”
齐瑞霖擦了擦快要掉下来的鼻涕,眼泪却早已经浸湿了冉忻云的手。他破涕为笑。
“还是没忍住,可我真的特别希望你醒来看看我现在懦弱的样子,揪住我的耳朵大骂我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样。忻云,别折磨我了,快醒来吧。”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距离72小时结束还有一天多的时间。冉峰推开病房的门走进来,齐瑞霖擦拭一下脸上的泪,把冉忻云的手放进被子里。他冲着冉峰尴尬的笑笑,然后说。
“伯父,我听说植物人有醒过来的先例,现在还不确定忻云是不是真的成了植物人,所以苏醒的可能更大,医生也说过可以通过亲情疗法来治疗,只要我们不放弃,多讲些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我想忻云还是可能醒过来的。”
冉峰看了看病床上昏迷的女儿,目光黯然,却坚定地对齐瑞霖点点头。
“我是她的爸爸,只要云云能够醒过来,什么方法我都愿意去试。”
……
“你去吃点东西吧,从早上到现在,你也累了,去休息一下,云云就交给我吧,她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作为父母的感到很高兴,也很感激你。”
齐瑞霖没有坚持留下来,和冉峰打了招呼后离开了病房。不过他并不是想要去休息,而是去找能够对唤醒冉忻云有帮助的东西。她恨李天海,齐瑞霖想去公安机关想办法得到李天海的录音,拿回来不断播放以刺激昏迷的冉忻云,这对她的苏醒有很大的帮助。尽管这样让他觉得对她很残忍,不过只要能够将她唤醒,那就值得。
他期待她醒来埋怨和咒骂他这样残忍的行为。
只要有机会,就没有资格说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