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咖啡馆里的唐突

　　愫愫、静怡、芳芳和宇宏正在一点一滴地建立着他们的事业。他们各自出着自己的主意，发挥着各自的特长，倒也增添了不少快乐。在有争议的时候，大家就坐下来一起商量着，终于咖啡馆慢慢地成了型。
　　只有愫愫，除了肚子越来越来明显外，就是她一直怀疑着静怡的钱，那五百万台币，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折换成人民币也有一百万呢，静怡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怎么可能拿得出来呢？照她在台北的了解，静怡是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的，可是静怡说是她的外婆给她的遗产，她也就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这段时间，俊贤和思怡一直忙碌着各自的事，他们很少和静怡联系。自从静怡好了后，静怡就搬到了愫愫那边，他们见面的机会也少了起来。思怡因为工作的忙碌，也没有和俊贤有过太多的触，更没有太多时间去想静怡的事。
　　只是最近，她的工作仿佛进入了一个死胡同，怎么也转不出来。公司的财务她没有查出什么问题，这反倒是她认为的最大的问题，公司的运营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但为什么通过账务却什么也查不出来呢？这一点她始终没有想明白，但查不出来又有什么办法呢？
　　闲暇之余，她听静怡说，咖啡馆装修得差不多了，就打算和俊贤一起过去看看。可是一想到俊贤和愫愫的关系，就判断着俊贤未必同意，于是她不经过俊贤同意，就拉着俊贤来到了咖啡。
　　“姐姐，你们怎么来了？”静怡正在门外种植着门口的花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了俊贤和思怡。
　　俊贤这才明白思怡突然的行动，这段时间他和思怡没有怎么交流，就想随着她的意愿出来转一转，陪陪她。谁知道思怡竟然将她带到了咖啡馆来？他正想转身离去，思怡却叫住了他，思怡对着他说：“你走吧！走了我也要进去看看，看看咖啡馆，也看看你回避的愫愫！”
　　思怡说完话后，大步走进了咖啡馆。俊贤愣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随着思怡走进了咖啡馆。
　　“俊贤？”坐在咖啡柜台边的愫愫，看到走进的思怡正奇怪着是谁的时候，就看到了俊贤。她半惊半喜地叫着他，显得那么期待，又那么手足无措。愫愫的肚子已经很明显，凸起的肚子吸引住了思怡的眼睛，她怀疑地想擦擦自己的眼睛，却又碍于环境而止住了。
　　静怡跟着思怡走进咖啡馆来，看到这尴尬的一幕，转移着喊到：“思怡姐姐，你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思怡没有说话，她猜测着当前的情况，她听到愫愫喊着俊贤，也听到静怡喊着她。她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只是突然觉得意外的尴尬，突然觉得此时的环境与她竟然格格不入。她终于明白了这一切，也终于明白之前的所有疑问。
　　思怡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用幽怨的眼神看了俊贤一眼，就走了出去。俊贤犹豫着，他看了看愫愫，又看了看往外走出的思怡。他埋着头试图伸出手去将思怡抓住，手却在空中晃了晃，什么也没有碰到。静怡明白着左右犹豫的俊贤，她想也没想就跟着思怡跑了出去。俊贤看着静怡跟了出去，心里突然安静了许多，他回头看着愫愫，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了，怎么了？”内屋准备的芳芳和宇宏听到屋外的声音，快步跑了出来喊到。她看到俊贤和愫愫相视凝望的时候，就轻轻地拉着宇宏往里屋返了回去。俊贤和愫愫没有回应他们，依然如故地相互凝望着。他们有太多的话要说，也有太多的心事需要向对方诉说了。突然的见面，让他们彼此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还好吗？”俊贤踌躇着。
　　“还好……你呢？”
　　“上一次的事，我……”
　　“都过去了，我并没有怪你的不是？”
　　“我一直觉得……”
　　“说了过去了，没事的。你们还好吧？你怎么不追出去呢？”
　　“我……”俊贤看着愫愫凸起的肚子，不知道从何说起。愫愫明白了他的犹豫，摸了摸肚子说：“你不必多想，我不怪你。”
　　“可是我……”
　　“你别说了，你快追出去吧！我们有什么以后再说吧，思怡一定生气了。”
　　“你明白了，她明白了，我明白吗？”俊贤的心如刀割，困执着他的许久的疑问，在这个突然的情况下发生，他又怎么能随意离去呢？他颤抖着说：“你的事，静怡都和我说过了，你怎么……”
　　愫愫听到俊贤说起自己的事，心里也不好受，以至于心里一阵阵地酸楚。心爱的人就站在面前，她想抱住他，却生生的挪动不了一步：“说有什么用，路是我选择的，我还能怎么样？还想怎么样？我还奢求着什么吗？我还能奢求什么？”
　　愫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泣不成声了，她坐回她旁边的桌子边，趴着抽噎了起来。
　　俊贤犹豫着：“至少我……”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唯今要怎么做？他自己也不知道，更不知道怎么去做。他看着愫愫抽动的身子，低低地说：“可是……可是现在需要我做什么呢？我又能做什么呢？做什么才有用呢？”
　　愫愫凄婉地说：“你走吧！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做什么都回不到从前了，这一切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吧！”
　　“愫愫……”俊贤怅然着，他往前挪动了一半，又抽了回去，猛然，他转身含着泪走出了咖啡馆。
　　愫愫看着俊贤转了身，含着泪起了身，她跟在俊贤的身后，远远地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难受了起来。
　　“怎么？就这么走了？”看到俊贤转身离去之后，芳芳走了出来。愫愫没有回她，怅惘地坐回了椅子。
　　芳芳看了看愫愫，摇着头说：“你们呀……”说完她继续回去忙碌着她手里的事。
　　
　　静怡在追思怡的时候想到：难道真要让他一辈子处在不明不白之中吗？俊贤不愿意说，是因为多方面的顾虑。只有自己，才是处在愫愫、思怡和俊贤之间的人，才最不愿意见到任何人都在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姐姐一定异常的生气，她是不愿意让姐姐生气的，只是这样的事，岂是她能左右的了的，况且自己……。
　　“姐姐——”静怡看到思怡快步走上了天桥，她边一边追着，一边喊到她。
　　思怡听到跟静怡喊声，想了想停了下来。静怡跑近思怡，拉着她的手气喘吁呈地说：“姐姐，你不要生俊贤的气，也不要为难他，他很为难的。我知道他的心里是有你的，他为着你和愫愫的事已经很为难了，你就让他好好清醒一下吧！”
　　思怡看到喘息的静怡，就缓了缓轻轻地说到：“有什么好为难的，俊贤？你怎么突然改了口了呢？”
　　“我？姐姐你就不要问了？”
　　“你的变化和他有关吗？难道你也喜欢俊贤？”
　　“我？”静怡盯着思怡，为难地看着思怡，等走过她身边的人后。说：“姐姐面前，我不愿意说谎。是的，我喜欢他，在你们离开台北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喜欢他。不过，我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我只是在心里祝福姐姐。”
　　思怡突然恍然大悟似地笑着说到：“我早该想到的，也不知道他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要博得我们三人的喜欢？”思怡敏感似地抱怨着，她看上去并没有生气，但静怡却看出来了。也明白是思怡的修养，让她将心思埋在心里，所以她不会就这样简单地描述。
　　静怡坦然着，拉着思怡的手走到天桥边，错过人来人往的人群，小声地说：“姐姐，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们……”
　　思怡突然想到静怡的改变，就好奇地打断静怡说：“对了，这么长时间，我问你你也没有说，你在台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姐姐不要急？听我慢慢告诉你！”于是静怡将思怡离开台北后的事讲了一次，思怡听得惊讶，静怡没有哭，她反倒流起了泪来。
　　“那现在结果怎么样？你又要怎么做？我又能帮你什么？”
　　“结果？愫愫说得对，过去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未来。”
　　“愫愫……我的猜测对吗？”
　　“什么？”
　　“就是愫愫凸起的肚子……”思怡回避着说到。
　　静怡想着办法想要看到思怡的表情，但可能是因为自己刚刚的事，她并没有发现思怡特殊的表情。思怡凝神静气地看着静怡说：“你说吧，我心里已经猜测到了，我就是想确认一下。”
　　“那——”静怡揣摸着说：“如果愫愫凸起的肚子，是因俊贤而起？”
　　思怡醒悟似地说：“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我应该早想到的，那天早上你们的对话，我就应该想到的，只是我的工作忙，没有时间去多想。看来，今天带他去是对的，这样，我就可以早点做出决定了……”
　　“姐姐要做什么决定？”
　　“当然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姐姐——”
　　思怡转过身，看着天桥下的车流，平静地说：“你不用说了，这么长时间，我心里早明白过来了，我在北京呆着，主要是公司出了许多的事，需要我的处理。”
　　“什么？”
　　“具体我也不明白，只是外婆说北京公司不稳定，让我查一查账目。”
　　“那结果怎么样？”
　　“还没有什么结果。算了，不说了。你还是告诉我最近我没有弄明白的许多事吧，因为工作我都迷迷糊糊的了。”
　　静怡看着思怡，她看出了思怡的疑问，劝解着说：“姐姐，你先别说。有的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看到你们闹了别扭，我就觉得，我还是应该说了吧！我还觉得，俊贤应该知道，姐姐也应该知道，不然我会很难受的。”
　　“你说吧，静怡。”思怡听了跟静怡的话后，就猜想着许多她所不知道的，于是她静静地聆听着跟静怡的回答。静怡就从在医院走丢时说起，到愫愫家里，以及云涛家里发生的事。她跳过了她的事，就开始讲述着愫愫的经历。愫愫的一切，她像自己的亲身经历似地讲着，边讲边流着泪。思怡听得惊讶，时而表情凝滞，时而愤怒，眼睛不停地闪着泪水。
　　“是的，愫愫到台北去就是去了解姐姐的，在涛哥的咖啡馆里，我们聊了许多。经过了解后她释然了，成全了俊贤哥哥和姐姐。所以姐姐，愫愫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你要明白。”静怡说完愫愫的事后总结似地说到。当然，她也没有回避俊贤与愫愫在宾馆里的事。
　　“原来愫愫这么命苦，我居然这么对她，又因此怀疑着俊贤。”思怡听完静怡的叙说之后，自责地说到。思怡想着突然的举措，心里一阵酸楚，轻轻地说：“静怡，你觉得今天的突然见面，俊贤和愫愫会怎样？”
　　静怡偷看了思怡一眼，警觉地说到：“我不知道？但我只想知道姐姐以后怎么办？还有俊贤，你们以后怎么办？”
　　“现在，我也不知道？”思怡站在过街天桥上，看着一辆辆飞驰而过的汽车，平心静气地说：“我得好好想想才行了。愫愫都愿意为他生孩子而不求回抱，那我呢？我又要怎么做？”
　　“姐姐——”静怡走向前，挽着她的手静静地看着远方，看着来来往往飞驰而过的汽车叹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