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秋的丰收，带给农民的是无限的欢乐。
　　人是一个特殊的生物群体.每个人每一天都在为那几张花花绿绿的票子而奔波。一但有了票子，人人心花怒放，连走路都得抬着头。衣服前大襟似乎都比后大襟短一大截子。
　　大山深处这一年是风调雨顺，家家是五谷丰登，户户是都有了大把的票子，走起路来人人都有了精神，是现在的话说：那是一个“爽！”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大山深处的人们有一个习惯俗：一到秋后卖了粮，媒婆就要忙。大姑娘小伙子都要忙着搞对象。虽然多少年前就提倡自由恋爱，但山里人还很信奉山里人还狠信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现在的媒婆也都懂得了自由恋爱的重要，再也不乱点鸳鸯谱，强拉硬配了。都是在男女双方已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础或是双方父母认为两人般配的情况下再撮合。这不，别看王钢的父亲人老实，却很有心劲，早就看中了桂花姑娘，心里盘算：王钢虽然不是大学生，比不上李铁，但桂花也是庄稼院的姑娘，就是她有心想嫁给李铁，人家也不一定干，这年月，有几个大学生心甘情愿找一个农民做媳妇。桂花给自己的儿子做正合适。
　　王钢家这一年收入不少，仅10亩地的烤烟就卖了3万多元，再加上其它收入，这一年纯棉收入8万元，钱放着也是放着，要是能给儿子娶个漂亮的媳妇，那得多风光。还是先下手为强。卖了烟的第二天就去求媒婆到桂花家去说亲。
　　媒婆就是桂花她们村的人。谁家的孩子什么样，她早就清楚。她也认为桂花与王钢挺般配。也早就听说王钢看上了桂花，也经常看着他们俩在一起。俩人又是同学。认为这亲一说准成。当王钢的父亲找她的时候，她连笨都没打，就答应了王钢的父亲。第二天就去桂花家说亲了。
　　现在的媒婆好当。王钢与桂花双方谁也不用隐瞒什么。都十分了解。只要与双方的老人把这事挑明，行就行，不行就拉倒。谁也不伤谁。不过这媒婆好吃的脾气是改不了的。常言说的好；介绍人，是个鬼，双方抹油嘴。两头混吃喝。其实这事是“张三不吃死孩子——活人惯的。”各家都感觉媒婆跑来跑去不容易，混点吃喝理所当然，大家都那样想：介绍人不挣工钱，不挣利钱，还得两头跑，混点吃喝也有情可原。王钢父亲一大早就将媒婆请到家，好酒好菜好招待。酒足饭饱之后，媒婆去了桂花家。
　　桂花家与王钢家这院那院，两家人家谁家有点啥事谁也别想隐瞒谁。一大早王钢的父亲请媒婆上门，早就让桂花的父母看到了。两口子一核计，没准，过一会儿兴许来咱们家。如果来咱家，咱们怎么回答。解铃还需系铃人。两人马上将桂花喊过来，同桂花一讲，桂花是一脸的不高兴。“爸妈：你们尽瞎操心，人家来人串串门，与我们家有什么关系？你们就知道人家是来说媒的，就一定来我们家？天下的姑娘不是多得很？”父母一听也觉得有道理，没啥词了。父亲细一想还是不放心，又说话了：“不论怎么说，一家女，百家问。你们俩一起长大，整天在一起，我看你们俩挺般配。要是万一来，咱们怎么与人家说。那媒婆的嘴谁不知道？不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俩还真得听一下你的意见”。这时候的桂花也觉得是这么回事。立即就让她拿意见，这可真有点犯难。其实，在桂花心里，王钢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好小伙，当农民是一把好手，但真要嫁给他，自己就得在这大山沟里呆一辈子。不是桂花真正的理想。在自己的心里，李铁才是真正的白马王子，但人家是大学生，虽然现在李铁对自己有爱慕之意，但不知道是否有真心。就是现在是真心，说不定哪一天变了心可怎么办？今天要是不答应王家，说不定哪一天王家看中了别的姑娘，自己两个好小伙自己一个也捞不着。那可是后悔也来不急了！自己的终生大事，这样的大事要自己立即决定也太难了！这时候的桂花可真是没了主张。两个小伙都不错，哪一个也不想扔，哪一个也不想舍。最好的办法是与他俩都处着，待李铁有一个决定，再决定嫁给谁，多好！但婚姻这东西是不允许一只脚踏两只船，今天一但媒婆上门还要给一个准话，这也太难办了！这时候的桂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走也不是，坐也不舒服。而那边父母还要她的准话。
　　过了有半个小时。桂花下了决心：你们俩位也不用为我操心。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之常情。但我今年才20岁，还小，我不想这么早就搞对象。我还想在家多呆几年。你们不会供不起我吃饭吧？如果一会媒婆来我们家也好，不来就更好，咋说也没关系，我就是小，多好的小伙我暂时也不搞。愿意咋说就咋说，我也不听。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父母一听也没有啥办法。这就顺其自然吧。
　　生活就是这样有趣，有的时候有的事你是想啥来啥。这不，桂花一家刚落下话题，院子里传来了媒婆银铃一般的喊声：我说桂花妈！怎么这么没人情，来了客人也不出来接接？还是嫌我来多了！桂花家三口人一听媒婆这一嗓子，相互看了一眼，桂花爹小声说了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吧！接客去。三口人麻利的下地,走出了屋门。
　　媒婆别看50多岁了，由于多年从不下地干活，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家务活也是说的多，干的少，再加上自己挺会保养的，50多岁的人了一点也不显得老。走起路来有一股风摆柳的感觉。穿一身淡粉色镶金边彩缎衣裤，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闪闪的亮光。描眉打鬓，耳朵上戴着一寸多长的黄色耳链，下面有一个鸽子蛋大小的坠，配着多个小环，走路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脖子上挂小拇指粗的项链，下面也有一个硕大心型的坠，金光闪闪。脚上穿一双棕红色高跟皮鞋，走在多年老院的土道上还留下一串馒头状的小窝。未曾说话，面带七分笑。“哎哟！这三口人都在家呢？场院里的活都干完了！你们瞧瞧：这桂花怎么越长得越来好看啦！真让人羡慕死了！”也不管别人爱不爱听，“当当当”就来了一个连珠炮。
　　也可能是职业的关系，媒婆到哪儿都是自来熟。别看她从不到桂花家串门，一进屋就如同到了自己家一样。还没等人家招待，自己已选好了位置。坐在茶几后边的大沙发上。“来，你们都坐都坐。”她好像是这家的主人，反而招待起别人来了！
　　“哎呀”！你们说这桂花怎么越来越美，还是咱这山水养人。”“看你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啦！”“这可不是我乱说，这是真事。外边谁不这么说？桂花是我们屯第一大美女！你看我，尽说些不沾边的话。我来这可有任务哟！”“你有咋任务？”桂花娘明知故问。“我能有啥任务？我能干啥，这你还不知道！你家桂花都20了吧？老大不小了，有人托我来说媒。那可是我们屯的富裕户。小伙是真正的百里挑一。要长像有长像，要人品有人品，你就这么说吧，就是拿放大镜看，全身上下去了肚脐眼，没疤痕，有那一个痕儿，还是从娘胎带来的，是天生的硬伤。没那个痕儿谁也活不了！”“看你说的，谁的小伙这么好？但无论谁家的小伙咋好，我岁数还小，今年才20，怎么也得在家呆几年。要是一搞对象，今天来明天去的，我可受不了，太闹心。你也不用说，说了还不好。多好的小伙我也不搞。谢谢你的好意。”桂花说完一番话，脸都有些红。“看你这孩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人们都说：千载难逢，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我又没说定了婚就结婚！”“无论你怎么说，我就是不搞。谢谢你的好意。你也别说是谁家了，说了难免伤人家的自尊心。如果你没别的事，现在我就给你买菜去，中午在我家喝酒。”“如果你真是这意思，我也就不再说了！强扭的瓜儿不甜。你也不用去买啥菜，我这还得回去给人家回话。”“她大姨：你也知道，我们家就这一个宝贝疙瘩，从小娇生惯养，在家说话我们总都让着她几分，既然她这么说了，我们也真没法再说啥了。请你理解我们。”桂花娘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有什么？现在谁家都一个孩子，都说一不二。我理解孩子的心情。不过不管今天桂花怎么说，就是过两年，这亲还得让我来说。我就喜欢有主意的孩子。”媒婆也给自己找了一个下马石。
　　桂花一家将媒婆送到大门外。媒婆在三个人的目光中消失地村边的小树林中。
　　回到屋里的3个人还没进屋，看见媒婆拐了回来，朝王钢家走去。三个人的心中都明白了......。
　　媒婆想要是让桂花家人知道是王钢家求她去说媒，没说成，怕日后两家人见面不好意思，没直接去王钢家，而是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王钢家，怎奈媒婆的一举一动都让桂花一家人看得一清二楚。
　　生活中有些时候真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弄得太明白。有的时候越明白，越不好说话。桂花一家人由于桂花说的坚决，谁也不好意思叫的太响，只有顺其自然。就当没有这回事是的。桂花才20岁，等两年也真不算大。随缘也没有什么不可。就这样父母也没往心里去。这时候的桂花第一次接待媒婆，作为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可真的是犹如经历了人生的一次赌博。两个小伙都好，但现在把宝压在李铁一个人身上。还怕王钢知道后跑了，这样的事真是有犹如“不好烧的土炕——一头热。”桂花的父母为其担心，自己也为这样的赌博而后怕。这要是李铁变心不爱自己，在李铁在没说不爱自己之前王钢有了心上人怎么办？桂花心里真犹如“打翻了二十个五味瓶——百味俱全。”这一天桂花不知道干什么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这脑子里一会是王钢，一会是李铁。两个人的身影不断晃动。晃的她心烦意乱。
　　先不说桂花这头，再说媒婆回到王钢家，将桂花一家人的说法一学。别人好说，王钢可受不了。王八打把式——翻了！自我感觉良好，男子汉大丈夫，与桂花的条件也差不了多少，多年来朝夕相处，两人之间可以说是无话不说，自己请媒婆上门说媒还来了个“岁数小，先不搞”。这分明是心中没有自己。一定是还惦记着李铁。大学生咋的，不就是多读几本书，要我看种地不一定比自己强多少。你桂花也不好好想想，我王钢哪一点配不上你？平时怎么着都行，这一到真章还留了一手。也太不拿豆包当干粮了！不行！你不嫁给我，墙上挂门帘——没门。我要用一切能采用的手段追！只要你桂花一天不嫁人，我能一天也不忘了追。不到黄河不死心。
　　王刚可真任性，是位说到做到的主。从这天开始，对桂花发起了新一轮求爱。
　　上帝在造人的时候是不是有意给了人类这么多感情因子，让人类在日后的生活中相互间牵连、折磨，无从考证。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人世间任何正常青年男女都很难摆脱情网的折磨。都会因为获得爱而皆尽全力。大山中长大的王钢有大山一样倔强的性格，在求爱的历程中真是煞费苦心。
　　猪往前哄，鸡往后刨，麻雀不撒尿，各有各的道。王钢的求爱别出心裁。
　　邻居间住着有邻居间的好处。有事没事王钢都去桂花家串门。看到桂花家有自己能干的活，谁也不用吩咐抢着干。下雪了，他自己家的房子雪还没扫，跳过墙上了桂花家的房子，扫了起来。还与房下桂花的父亲说着：“大叔：咱们东西两院住着，一但有一个登高下洼等重活、累活，您老就说一声，你们都这么大岁数了，身体更重要。有我们这年轻人，哪能让你们冒险、受累。
　　桂花父亲在劈柴，他会放下手中的活，跳过墙抢过桂花爹手中的板斧，大斧子一轮，“劈哩啪啦”，不一会，木头垛就像小山一样，堆起来了。桂花家住的是土房，每年都要用炕洞土和泥抹一次，每次抹房房，都少不了王钢，在靠山屯人们常说“四大累”之一是，和大泥，面对小山似的一大堆炕洞土，王钢从不回避，他主动承包下和泥的活，在那个时候，桂花的父亲心里是美滋滋的，感觉王钢就是他的儿子，甚至，比儿子都懂事，儿子干活也不一定这样卖力气。
　　平日自己家做好吃的，宁愿自己少吃，也要先给桂花爹送过去一碗尝尝，美其名曰：这是我妈让我送过来的。
　　靠山屯人讲究礼尚往来，每当桂花家做好吃的时候，桂花娘也总会让的桂花为王钢的父母送过去一些，也让他们尝尝鲜，就这样，每天桂花和王钢几乎都见面。
　　逛集市是农村姑娘家最开心的事。每逢集日，王钢都要暗着顶着桂花。一但桂花去赶集，他远远的跟在后边。当别人说起来，他还拜振振有词：大姑娘家出门要走山路，怎么也得有人保镖。在集市上，一但发现桂花看了什么小食品、什么山珍野味，桂花没买，他过会我儿会买了给桂花送过去。“桂花：尝尝这个东西好吃不”？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接不礼貌，接，每个今日都这样，还真够了腻人的。王钢就好像是桂花的影子。想摆脱都摆脱不了。每天赶集，王钢都要为桂花买上几样小礼物，时间不长，桂花的闺房都快成了小商品柜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