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集（5）

　　曾祺：不让你提他，你怎么没完没了？儿啊，只要你在我身边，你不离开我，我就死而无憾！
　　曾新：妈，我的苦妈妈，问题就在这里。我是男儿，志在四方，不可能天天陪着您。而且，儿子也没法代替爸爸疼爱您，照顾您，对不对？
　　曾祺：小催命鬼！你让我清静一下，行不行？
　　曾新：反正我看好王叔，王叔也在等您表态。
　　曾祺：你们，一个老疯子，一个小疯子，都是催命鬼！
　　
　　20-40：曾新家夜、外
　　夜。寒星闪烁。
　　（音乐）曾祺站在杜仲树下。她的如一池死水的心被儿子这个媒人搅乱了。远望黑洞洞的山冲，多少辛酸回忆涌出来。
　　乡村之夜，鸡宁狗静。自然界的许多生命都在这寒夜期盼黎明的阳光。
　　曾祺毫无目标地朝着学校方向漫步。
　　
　　20-41：学校夜、外
　　王东生走出校门，看见黑暗中一个人影。快步走近曾祺。
　　王东生：老曾，有事吗？
　　曾祺：你怎么也出来了？我没事。
　　王东生：为女儿，睡不着。到屋里去坐坐吧！
　　曾祺：太晚了！
　　王东生：我不怕惹你生气，你当初有些感情用事，不必带着儿子，改名换姓守在这村里。更不要赌气，20多年不出村，把亲情都断了。你也孩子气啊！
　　曾祺：你站着说话不腰痛（无声哭泣）！
　　王东生：好，好！你哭够，我陪你！
　　曾祺：不是我不要亲情，是他们抛弃了我母子！
　　王东生：今天别说了，回吧！
　　曾祺：他们抛弃了我，我也不去看他们！
　　王东生：你娘家还有些什么人？
　　曾祺：还有没有，我不知道。
　　王东生：不说不说，我送你回去。
　　
　　20-42：曾新家日、内
　　不少村民参观曾新的新屋。
　　曾祺、王东生在二层的卧室里看卫生间。坐式抽水马桶，节水水箱。王东生试试开关，还没有通水。
　　曾祺：老王，都这么大年纪，还结什么婚？
　　王东生：也是！要结婚，也得拖一拖。
　　曾新追上来了。
　　曾新：我，大媒人来了！
　　曾祺：不要这样叽叽喳喳的！
　　王东生：小丽还联系不上。
　　曾祺：登记还要两个人一起去，这证明，那介绍信，复杂哩！
　　曾新：妈妈，这方面，您真落后了。现在简单，两人带上户口本，各人两张照片，到结婚登记处填个表，在一份格式承诺书上签个名就行了。主要是确认双方都是单身，不是重婚。
　　王东生：我离异，单身，你妈未婚，合格！
　　曾祺：老脸厚皮！
　　曾新：趁热打铁，你们不好意思去办手续，我去包办。
　　
　　20-43：照相馆日、内
　　曾新陪王东生、曾祺走进照相馆，入座，准备照相。
　　照相师：恭喜两位老人家。穿婚纱吧，便宜。
　　曾新：行，照一套婚纱照，不管多少钱。
　　王东生：结婚照，彩色的，大一点就行了。
　　照相师：本照相馆的优势，是讲究光照。请问二位：喜欢逆光照、半光照还是全光照？
　　曾祺冲地站起，转身就跑。
　　王东生：这么开放了？怎么能半光？还要全光！
　　照相师：不是脱衣服，只是讲究光的应用艺术。
　　王东生：你把艺术讲清嘛。
　　
　　20-44：照相馆外日、外
　　曾祺跑到照相馆外室，曾新、王东生先后追出来。
　　曾祺：不照了！多丢人！还半光、全光！
　　王东生、曾新都笑，不解释。因为人多，曾新拉曾祺到门外劝说。王东生为难，不声不响地进门去了。
　　曾祺：不办了！什么准备都没有。你这孩子，为什么这样匆匆忙忙，草草率率？这种事，能这样匆忙吗？
　　曾新：妈，我知道，这是您人生第一次。我都安排好了，不能犹豫不决，再好的事，怕这怕那，就可能办不成。
　　曾祺：你想过没有？儿子婚事没着落，寡妇妈妈倒抢着先办了。村里人怎么在背后说我看我？我还是不办了！要办，也等你工作落实了，回到县里办。那时，熟人也不多。
　　王东生走到门口，偷望一眼。
　　曾新：妈，凡事趁热打铁好！
　　曾祺：我说不办了，就不办了！等回到城里再办！
　　曾新：您不要顾虑太多。现在是新事新办。登记了，在村里先不声张。您和王叔出去旅游渡蜜月。等回来，老夫老妻了，再在家里摆酒席，补办婚宴。那阵，您一定适应了。
　　王东生出门，焦急地等待。
　　曾祺：你们两个，逼我！
　　曾新拉着、王东生推着、曾祺半拖半就，三人又进了照相馆，照了结婚照。
　　
　　20-45：商场日、外
　　曾新陪着曾祺、王东生走出商场，把衣物放车上。
　　王东生：去找找你外公外婆，把我和你妈妈的事通知他们。
　　曾祺：不必了，快回家吧。
　　曾新：（心里有更急迫的事）这几天我特忙，往后推推吧！
　　曾祺：推一下也好，太急了，我没思想准备。
　　曾新：我不是说推迟登记，是推迟找外公外婆。
　　王东生：还是找找吧，我请一家人老少，吃个饭吧。
　　曾祺：快，回家！我怕碰上熟人。
　　
　　20-46：镇政府日、內
　　曾新走到镇政府，找到书记办公室门口，听见屋里人声嚷嚷。他等了一会，屋里出来好多干部。吴百万送出门。曾新立即后退到楼梯口，回避。
　　吴百万送干部出办公楼大门，返回。曾新迎上前。
　　吴百万：找我？到办公室来。
　　曾新跟进办公室，烟雾未散，捂鼻子。
　　吴百万：讨厌！被动吸烟，禁不住。什么事？简单说。
　　曾新：我妈和王叔办结婚登记……
　　吴百万：结婚登记？这么快！
　　曾新：不要吃惊，您看不出，我还有当媒人的才能。我妈和王叔合情合意，就是自己不好开口，我妈妈顾虑更多。我干脆自己当媒人，真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吴百万：你是来送请帖，要我去喝喜酒？
　　曾新：不是！
　　吴百万：王老倌手伸那么长，到我们天堂村来老树开花，没有喜酒喝，那不行！
　　曾新：我有做媒的经验了，主要来促促你和华总。你们拖着，要不要我使点劲？
　　吴百万：明白了！你要我使什么劲？别绕弯，直说。
　　曾新：（傻笑）我来给我妈和王叔办结婚登记，民政所的人说，要双方本人来才能办。我妈不好意思来。没办成。
　　吴百万：大喜事，你劝说她来嘛，坐上车，十分钟就到了。
　　曾新：她就是不来，把我难住了。
　　吴百万：你急什么呢？慢慢劝她嘛。
　　曾新：不行！结婚照也照了，手续都齐了。我等不得。
　　吴百万：一对老南瓜不急，你急什么？
　　曾新：那我只好说了，我接到一个恐吓电话，威胁要对我妈妈下手。我不能不防，就帮他们突击结婚，托王叔带我妈妈去旅游避险。这个，不能让他们知道。
　　吴百万：行！我先带你去办登记，再说恐吓电话。
　　曾新急忙拉吴百万走出办公室。
　　
　　20-47：小河边日、外
　　曾新开车到河边，高兴地端水冲洗汽车。手舞足蹈。与其说洗车，不如说他跳舞。
　　
　　
　　20-48：村委会日、內
　　何永久、曹云秀、李大发在书记办公室。
　　曾新推门而入，举起两本结婚证，摆在桌上。三人争看。
　　何永久：他们这么快就结婚了？
　　曹云秀：曾新，你真能保密！
　　曾新：很对不起，按常理，应当请村领导喝喜酒。只是两位老人不太喜欢热闹。等过些时候，再请吧。
　　曹云秀：这媒人，我有一份功劳。还没谢我哩！
　　何永久：是我派的任务，头功归我，你这样太简单了！
　　曾新：两位老人要旅游结婚，回来补办婚宴，谢你们。
　　李大发：旅游，好！去哪里？
　　曾新：（有意不露她们行踪）她们想先去港澳，新马泰，尽量多走几个地方吧，难得有这个机会。
　　
　　20-49：公路上日、外
　　曾新开着车送王东生、曾祺远行。
　　曾新：爸爸！
　　王东生：嗯！（重拍曾新肩膀）
　　曾新：你们出去玩一圈，回来时，新屋就能入住了。
　　王东生：你妈妈是第一次去北京。
　　曾新：现在都兴旅行结婚。到了北京，大宾馆也住，莫舍不得花钱。我给你们的银联卡里，有6万，是我承包状元坳分得的红利。我上次带出去，一分也没有花，你们花吧！
　　曾祺：你这么匆匆忙忙给我们办了，月亮她们，没有一个人知道，怎么好解释？
　　王东生：是呀，你总是出其不意。我也奇怪了，有特殊情况吗？
　　曾新：没有，没有。我不喜欢按老规矩出牌。
　　王东生：也好，按规矩出牌，我们也结不了婚。可惜小丽没法联系。
　　曾新：他们都会高兴，我向他们解释。
　　
　　20-50：曾新家日、外
　　曾新、林月亮、李胜田、林里生看新屋，围住了曾新。
　　林月亮：新哥，你太霸道！干娘和王叔结婚，你为什么瞒着我们？
　　林里生：太草率了，对不起干娘！
　　曾新：林里生，难得你这句有情的话，我会弥补的。
　　林里生：你是你，干娘是干娘！我不是眼红你这新屋。我是来看干娘，没想到你这么对待她的大事！这也算孝顺吗？
　　曾新：你们不了解情况，很危险！
　　异口同声：什么？
　　曾新：我接到一个匿名电话，威胁要对我妈妈下手。可能是何卫东又要卖田，要跟我摊牌。万一我有三长两短，我妈妈和王叔相依为命很好的。把我妈妈托付给王叔，你们放心吧！
　　林月亮：你应该早讲，不能你个人承担。
　　曾新：我提醒你们，我妈和王叔合情合意，就是自己不好开口。你们不要泄露我接了恐吓电话，好像他们被外界什么情况逼迫结婚。他们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李胜田：好事，不必解释。危险，应大家分担！
　　曾新：我是单身汉，妈妈也安顿好了。有风险，我来担。
　　林里生：肯定是何卫东干的！威胁到我干娘了，我找他算账去！
　　曾新：（拉住林里生）何卫东疯了！我们都要小心，防止这条疯狗乱咬。现在，没证据证明是他恐吓，不能找他。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