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集（3）

　　李胜田：（长叹）王丽走了，我也竹篮打水一场空。
　　林月亮：吃什么醋？我都让你播种了，还会跑吗？
　　李胜田：光播种，不开花结果。
　　林月亮掀起枯叶和干草，把李胜田盖起来。
　　李胜田也不挣扎，故意发出鼾声。
　　林月亮：结婚不结婚，这不一样吗？
　　李胜田：大不一样，我们叫非婚同居。你们村里很容易把我赶走。
　　林月亮：你真的要耐心等。我们这里，哥哥没结婚，弟弟妹妹先结婚。旁人会笑哥哥无能，骂弟弟妹妹无情！
　　李胜田：反正我要结婚！
　　林月亮：不结！
　　李胜田：不结，我就走！
　　两人打闹，在草堆上打滚。
　　曾新和华文上山了，看推土机平地。
　　林月亮：你走，我回屋里等新哥去。
　　李胜田：新哥跟我一样蠢、痴！痴情哥们都不得好报。
　　
　　20-20：状元坳日、內
　　简易工房隔成四间小住房，林月亮住东头的一间。
　　房间里收拾得整齐、干净。
　　林月亮作《乡情乡爱》画，精心描着年青母亲的丰满乳房。
　　曾新不约而来，月亮慌忙把一本书塞进枕头下。
　　曾新要取枕头下的书。林月亮打开他的手。
　　曾新观看林月亮画画。
　　曾新：我来找你，有点事。
　　林月亮：你开着破车四处窜，多好玩！
　　曾新：我又回归故乡了，回归尘世，你们还不满足？
　　林月亮：哼，为王丽奋斗！看你急的！嘴上起泡了！
　　曾新：我急别的！我准备长期当农民，向家家富创业园增资，做大做强，启动九富工程，想听听你们几个有什么打算。
　　林月亮：假！是来打听王丽的情况吧？
　　曾新：真的！我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万一国土局不改错，不再录用我，我总不能闲游乱逛，办家家富创业园也是一条生路！
　　林月亮：没有别的事了？
　　曾新：听我妈妈说，你和李胜田见到了王丽，要是还认我干哥哥，就快把王丽的情况跟我详细讲一遍，我妈妈想了解。
　　林月亮：我哪知道她的情况？我不这样，能把你钓到状元坳来吗？
　　曾新：不讲就算了，我上山找李胜田去，跟他谈九富工程，才谈得成。
　　曾新把一堆书扫倒，转身出了门。
　　
　　20-22：状元坳日、外
　　曾新抬头望山上，看见好多人在山上忙着。
　　林月亮追出门拉住曾新。
　　林月亮：你真想听，我就告诉你。
　　曾新：你不要添油加醋！
　　林月亮：我只怕你听了，哭着不好看，进屋里讲吧。
　　
　　20-22：县城，歌厅日、外
　　县城。狂欢夜歌厅门外，霓虹灯五光十色。
　　林月亮、李胜田从歌厅大门前走过。
　　林月亮：（画外音）我和李胜田在书店买了书出来，去汽车站搭车回家。我们路过歌厅，突然看见……
　　王丽跟三个男人走进歌厅。王丽嘴唇抹得血红。快进那个转转门，一个帅哥挽住了王丽的手臂。
　　林月亮拉着李胜田追到门口，被保安挡住，伸手要门票。
　　李胜田：票价吓死人，我们进不去。
　　林月亮和李胜田站在门外台阶上等待。
　　林月亮：（画外音）歌厅要到半夜才散场，有的人更疯到天亮才罢休。我和李胜田不管那么多，哪怕等到白天，也要见她，问问她怎么回事？
　　林月亮、李胜田坐在歌厅门外台阶上。
　　林月亮：（画外音）我们一直蹲守到晚上十一点多钟，回不去村里了，住旅馆还得花钱。不如两人坐到天亮。
　　几辆警车开来，警察们下车，进歌厅去了。
　　林月亮和李胜田走到远处站着看。
　　警察们从歌厅里抓出好多男女塞进了警车。有的男人女人衣服还没穿好，女人披头散发！
　　王丽被警察带出来，推进一辆警车里，有几个男人和她一起。
　　警车一辆接一辆，鸣着警笛，走了。
　　
　　20-22：状元坳日、外
　　林月亮在厨房里揀菜。曾新跟进来，点沼气灶火。幽蓝的火苗十分旺。
　　曾新：天堂第一灶，家家都有就好了。
　　林月亮：关了！别浪费沼气。
　　曾新：月亮，王丽不会去歌厅那一类场所，我不上你的当。你想胡编故事，讲王丽不好，存心气我，要我伤心难过，快断情。
　　林月亮：我提醒你，我和李胜田都下结论了，王丽在城里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日子，你不能再等她了。
　　曾新猛一脚，踢倒一只水桶，水淌满地。
　　林月亮：你发疯吧！我要叫你长痛不如短痛！这下，你又尝到攀高枝的苦头了吧？男人女人找朋友，都不要闭着眼睛攀高枝。跟我们种的果树一样，不管哪种果树，瞎往上窜，树越高，果子反而越少，也不甜。
　　曾新：我就要攀高枝！
　　林月亮：人攀高枝，攀上攀不上，迟早都会自讨苦吃。我和李胜田担心你事业升上天堂，爱情沉下地狱！
　　曾新：你们吃饱了撑得难受，被枕头风吹晕了，我不听。
　　林月亮：你莫生气，还有更严重的情况。
　　曾新把菜篮子也踢翻，转身走了。林月亮追上去。
　　
　　20--24：状元坳日、外
　　曾新跳上汽车，发动车。林月亮伸手在车前挡住。
　　林月亮：你痛就痛一次！不信，等李胜田回来，听他讲。他劝你几句，行不行？
　　曾新：你躲开！我轧死你！
　　林月亮闪到一旁，汽车冲走了。
　　
　　20-25：河边日、外
　　曾新开车到河边，停车，走到水边。清沏的河水照出他变形、丑陋的脸。一怒，把水搅乱，掬出洗脸，把脸闷在水里。
　　
　　20-26：曾新家日、外
　　曾褀给猪食槽里添猪食。王东生走近猪栏。
　　王东生：我想回县里去一下，找找我女儿。
　　曾祺：也好！
　　王东生：你也去吧！都到城里去歇几天。你也去找找他外公外婆。惟一的亲人，应该联系来往。
　　曾祺：我跟你一起去，算什么？人一走，村里人怎么议论？
　　曾祺拿起大扫帚扫猪粪。
　　王东生：现在，曾新也闲着，他也去。
　　曾祺：熬过了一尺，再熬一寸吧！曾新去国土局复职有希望，还是等等，他复了职再看。
　　王东生：只好依你，我自己去。
　　
　　20-25：曾家棚屋日、外
　　王东生跑到棚屋门口。
　　王东生：老曾，我一会儿就走。等曾新回来送我。
　　曾祺：你也太急了！
　　王东生：我想了又想，你还是去吧。找找他外公，看能不能帮上忙。
　　曾祺：这种事，我更不去求他。
　　王东生：不求他，我们两个走动走动，也好。
　　曾祺：家里还有一头猪！
　　王东生：好！你陪猪，可以不陪我！
　　曾祺：都说你像老小孩，就是！等曾新回来再说，看他怎么安排。
　　王东生：他肯定支持我！
　　
　　20-30：曾新家日、内
　　曾新背着电脑包进屋。
　　王东生：快吃饭，吃了送我回县里。
　　曾新：王叔，太急了吧？（他还没问清王丽情况）
　　曾祺：我就说太急了！
　　曾新：明天走，让我妈妈也去城里玩一段时间。等新屋能入住了再回来。
　　曾祺：你也出馊主意！我不去！
　　曾新：妈妈，家里这样子，没法过日子。我送去，顺便去找找外公、外婆。
　　曾祺：你们一老一小，吃不吃？又吃萝卜，嫌菜不好吗？
　　王东生：多吃萝卜好呀，萝卜上了席，郎中没生意。
　　曾祺：两人吃饱，去活动活动，早点落实工作！
　　
　　20-31：状元坳日、外
　　曾新开车来到状元坳（进一步了解王丽）。
　　林月亮和她未来的婆婆在草地里喂鸡。
　　林月亮：又来了？王丽的事情，放不下心吧？
　　曾新：（找借口）我有几句重要的话叮咛你。我每次来，都看到你好清闲，当专业画家了？
　　林月亮：你不是要我坚持画画吗？我还要喂鸡，要做饭，忙时也上山。我去叫李胜田回来，跟你讲王丽，我讲的话你不信。
　　曾新：我不听王丽的事，向你交待几句，进屋讲吧。
　　
　　20-30：状元坳日、内
　　曾新大大咧咧地走进林月亮的住室。
　　林月亮：你还急呀？嘴上的泡还没好！
　　曾新：结了痂，我一抠，又坏了！都是急九富工程。何支书要我当他的特别代表，家大业大，老上火。
　　林月亮：哼，跑腿的！
　　林月亮拿出了四幅《乡情乡爱》。实是同一幅画，像彩印的。
　　林月亮、大同小异，仔细看，细部、色彩、人物表情、动作，有小差别，还是不如印的都一样。
　　曾新：我越来越觉得《乡情乡爱》这个题目通俗，好记。
　　林月亮：华总自己来挑了一幅，硬付给我800元稿费。
　　曾新：不多！
　　林月亮：她真好，是鼓励我。
　　曾新：你们两个小日子过得真不错。这张大床够宽的，夹个小孩，也不嫌挤。
　　林月亮：你莫乱讲，我和李胜田妈妈睡这屋里，李胜田跟他弟弟住一间房。
　　曾新：我都抓住你们了，同居就同居呗！养一窝小狗崽也没人管。
　　林月亮：我们以后要生十个，五双！新哥，我真心劝你，不要自讨苦吃！我和李胜田这样过日子蛮好的。遵纪守法，热爱农村，好好劳动，增加收入，不做没良心的事，不想出名发大财，互相尊重，互相帮助，孝敬双方老人，亲亲热热，和和美美，优生优育，不挑三拣四，不攀高枝，蛮好，知足！在状元坳这破屋里，也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