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梦儿飞孤旅记（三）古老的红家族12

　　“我会害怕？”女子觉得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敢孤身闯江湖，就是仗着自己胆大和特有的本事，她会怕眼前这个看似非常简单的人吗？这男子虽然有些让人不明白，她也不至于害怕！
　　“我叫红天！”红天觉得这女子可能跟志摩是一样的人，指着天上，“我来自那里！”
　　“东方？”女子以为他指的是东方。
　　“你们说的天上！”
　　“天上？”
　　“是的，天上的星星！”红天补充着。
　　“你别跟我开玩笑，你虽然跟其他人有些不一样，但也不至于是鬼魂！”
　　“不是鬼魂，我来自另一颗星星！地球在宇宙里是一颗星星，我们那儿也是宇宙里的一颗星星！”
　　“外星人？那你的飞碟呢？”
　　“什么飞碟？”
　　“你来的时候坐的工具啊！”
　　“没有，我是被一束光带来这里的！”
　　“你被一束光带到了公元一九二九年？你来到了中华民国？你说的是假的吧？”
　　“当我被那束光带到这里的时候，好多人都把我当怪物看，只有一个叫徐志摩的人跟我握手，跟我做了朋友！”
　　“你跟徐志摩做朋友？哪个徐志摩？是那个诗人吗？是那个才子吗？”
　　“有很多徐志摩吗？我只认识一个徐志摩！”
　　女子从桌下拿出一张报纸，指着上面的头像，问：“是这个人吗？”
　　红天看了看报上不算清晰的头像，点了点头，说：“是他！”
　　“我的老天，你竟然跟徐志摩是朋友！你太幸运了！怪不得，我听你的诗有点儿他的味道，不过，赶他还是差远了！他的《偶然》写得多好！”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进你的波心/你不必惊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红天朗诵着。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女子接着朗诵出了后半部分。
　　“我也可以为你写诗的！”红天说。
　　“为我写诗？”
　　“是啊，那个志摩教过我的，他说文字只要有灵性就好，只是我不明白你们说的灵性。”
　　“他教过你写诗？”
　　“是的！这时，我就想为你吟几句！”
　　“那你吟出来！”女子觉得这个人实在是新奇。
　　“与你初相见/柳正绿/花正艳/人海中跟你擦肩/回眸间/你美丽的笑颜/映入我眼帘/从此让我迷恋/设置了千万次偶遇的画面/在再见的刹那间/设置的都已烟消云散/只呆呆地/呆呆地/把你痴痴地看”。
　　“你刚才随口吟的？”女子觉得这人也蛮有才的，可是，他的思维？难道他真来自星星？女子还是有些不相信，虽然她听到过关于外星人的一些传说，但她觉得那只是传说而已。
　　“是的！我脑子里全是跟你有关的画面！”红天不知道迂回拐弯。
　　对方回答得如此直白，女子是旷世奇人也不免有了几分羞涩，毕竟她还是第一次听一个男子在她面前如此直白地表白。诗里充满了对她的爱恋，尽管她曾无数次想过跟才子徐志摩相见的画面，也曾想过徐志摩在见她以后会写出怎样的诗句？徐志摩是相当有才情的，她仰慕他太久太久，没想到无缘跟他相见，却跟一个跟他有关的外星人相见，似乎这个外星人是特地赶来代替徐志摩似的。
　　“你知道你诗里表达了什么意思吗？”
　　“不是很知道，我只知道我从见你以后，就只看见你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想抓又抓不住！”
　　女子觉得这个高人红天真傻，不过傻得有些可爱！或许他真是外星人，由于来这里不久，所以对地球人的很多东西都不懂，包括说出自己的感情，可他知道跟着感觉走！徐志摩那样的大才子或许注定不是她的菜，所以来了个外星人替代！她也知道徐志摩的一些传闻，知道他爱过林徽因，知道他和陆小曼。徐志摩，看来今生无缘了！女子是个敢于独闯江湖的美丽姑娘，她行事大胆，不讲那些繁缛礼节。她觉得，两个人只要喜欢就在一起。
　　“现在想抓住吗？”女子站起来大胆地问，脉脉含情地望着红天。
　　红天被那温柔的眼波罩住了，他也站起来走到女子的身边，一下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呢？家住哪里？父母可好？”女子用头蹭着红天的肚子。（因为红天高出女子太多。）
　　“我还必须知道那些吗？志摩没跟我说过！”
　　“人家那么忙，难道什么都教你吗？”女子重新坐下。
　　“那你告诉我吧！”红天在女子旁边坐下。他们红家族没有生死，也就没有家庭观念，那些人似乎都是如孙悟空一般从某个地方蹦出来的。
　　“你既然是个来自外星的人，我们俩的相遇算是对了。我在这地球，也许根本就没人敢接受我呢！”
　　“我不明白！”红天觉得女子的话好深奥。
　　“你慢慢听吧！如果你听了还不明白，我再跟你一一解释。我生在地球没错，但我也不是地球上的凡人，我也活了几百年了，是一般人不能接受的桃花精。我虽非人类，但我是地球上的精灵！我能接受普通人不能接受的，我也能做普通人不能做的！”
　　“精灵是不是跟其他人不同？你比别的女子美，志摩也是桃花精吗？”红天觉得女子比其他女子美，而志摩比其他男人英俊，也不怕他。女子是精灵，志摩也是精灵啊，所以他推断志摩也是桃花精。
　　“哈哈哈！志摩不是桃花精，但他确实也是精灵。他的思想，他的行事作风都不像普通人！”
　　“那他是什么精？”
　　“只有外星人才有这么可爱吧！志摩是人中精灵！”
　　“哦！他是人精啊！”
　　“唉！看来难得跟你说清楚，那他就算是一个人精吧！”
　　“那你叫桃花精吗？”红天问。
　　“桃花精多难听，我在这世上混了几百年，我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陶鸣妍！”女子说完用右手食指在桌子上写着“陶鸣妍”三个字。
　　“为什么是这三个字？”红天不明白地球名字的规律和由来。
　　“‘陶’和‘桃’同音，‘鸣’有‘声音’的意思，‘妍’和‘颜’同音，我这三个字的意思就是桃花开的声音和容颜都是最美的！”
　　“地球人都这么起名吗？好复杂的！”
　　“这叫文化！”
　　“哦！那我也得学地球文化吗？”
　　“你作诗就是已经学了地球文化了啊！可你要学的还有太多。对了，你们的星球好玩吗？我可不可以跟你去你们那儿啊？”
　　“我们那儿没这儿好玩，我们吸食的是树汁，没有你们的食物，更没有你们美味的食物，我们那里没有房子，你们这儿有的太多东西我们那里都没有！”
　　“不带我去就算了，用不着这么拒绝我吧？”
　　“我说的是真的！况且，我也不知道怎么能够回去！我来到这里是偶然！”
　　“你没打算回去？”
　　“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的家族的人在等着我回去，不管多久，他们都会等我！”
　　“等你回去？你的家人？你的妻子和孩子吗？”
　　“我没有你说的家人，也没有妻子和孩子！”
　　“你的意思是你没结婚？”
　　“什么是结婚啊？”
　　“这个你就不知道？真难跟你说清楚啊！看来外星人比妖精无知得多！”陶鸣妍想象不出他们那儿是什么样子，但她有很想去看看的冲动。
　　“是啊，我啥都不知道！”红天神情沮丧起来。
　　“你们那儿有小孩吗？”陶鸣妍换了个方式问。
　　“有啊！可都会长大！”红天觉得他们那儿的孩子跟地球的不一样的。
　　“孩子当然要长大！他们是谁的孩子？”
　　“红家族的啊！”
　　“谁生的？”
　　“不知道！到一定时间以后，他们长大了；到一定时间以后，他们又变小了。变小了又长大，长大了又变小！”
　　“你说什么？你们家族的人是在轮回大小吗？”
　　“是的！”
　　“也就是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知道死是什么？老了变小，变小了又长大？那么，你变了多少回？”
　　“我不知道！我是他们的头儿！”
　　“你们那儿没有婚姻，没有爱情，没有生死，我想象不出没有这些该怎么活着？”陶鸣妍思考着说。
　　“什么是婚姻？什么是爱情？”红天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
　　“男女之间互相喜欢爱慕的就是爱情，男女之间因为有了爱情结婚组成一个家庭，那就是婚姻！”陶鸣妍只能尽量简单地给红天作解释，爱情和婚姻又岂能三言两语就说清的？
　　“我喜欢你，就叫爱情吗？”
　　“不全是！”陶鸣妍觉得得用实际行动来给他做解释。她不是世俗的女子，他也不是地球男子，他们之间不需要什么媒妁之言吧。她知道，这个外星人喜欢她，爱慕她，她也爱这个外星人。
　　陶鸣妍站起来，拉着红天的手进了里屋，那是她的卧室。陶鸣妍拉着红天躺到床上，然后爬到他怀里，用脉脉含情的眼睛望着红天。红天直感到心跳加速，他含住了陶鸣妍凑上来的嘴唇，他觉得他有一股力量要从身体里爆发出来……
　　陶鸣妍活了几百年，这可是头一次做人的这档子事儿。他们俩凭着本能的需求在要着对方，在给予着对方，也在满足着对方！
　　红天不知道，做人还有这种快乐！陶鸣妍不知道，他们竟能如此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