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第一章天蒙蒙亮时（1）

　　自序
　　
　　想写的素材有很多很多，但一时之间却不知写些什么才好，各种各样的凑在一起，总不成样子呗。要放在一起至少应该有些共性的东西，思来想去的寻觅了许久，就想写写所认识的人。
　　我是一个男人，男人在我眼中比较熟悉些，但我却不想写他们。我这个人，素来有这么一种“勇”，不容易做成的事，越想努力去做，那么，我便是要写女人了。这“女人”二字，确实应该加个引号，做两点说明，一是这些女人是女性，但都是女孩子；二则这些女孩子，我仅写和我一起读过书，并且彼此有过一定的非深非浅的“缘”。这缘便是文章的所在了。
　　所谓的忙，是在初中，高中忙学习，所说的偷闲，就是学习之余和女生的交往，集者，集中在一起也。此就是《忙中偷闲集》的来历了。
　　我所写的人，都有一定的真人，但为了省心，为了给她们不带去麻烦，也为了不打搅她们现在或平淡、或浪漫、或平静、或非凡的生活，我只叙述其事，不言其人了，其名一律用毫不关联的文字代替，也给惯于捕风捉影者留一道难题，也不给主人公留一些思考的线索。其事我仅按也只能按照自己的感受来描述，但尽量客观些。如果原型看了，并且看出来了，心中有什么不满，不满一下子就算了，大可不必来找我一论短长。也就是说，我只是写，褒贬我不注重，也请朋友们不要注重我的说法。这是我的私心所在了。
　　我所写的人，不按认识的时间先后，不按接触的时间长短，我想起谁，感觉想写谁，就写谁。也有可能，我最珍惜的异性相吸的感情，我不会写出来。所以说，我没有写到的很好的女同学，也很有可能我对你的感情最深；可我也不否认，能写出来，往往是感受最深的。
　　这些文字，说不定会流传，能被人看见；也许今日写，明天便寿终正寝，永远不会有人看到。做人难，写人更难。好在我不是一言九鼎的人，既不是做鉴定，也不会入档管理。想到这儿，心中顿时轻松了许多。有的人会源于写了发怒，有的人则因为不写而生气。难免会顾此失彼，所以我首先先设下一个矛盾的扣儿，原是一种脱身之计。──我不妨就直说了吧。
　　这矛盾的是非，我不想解答，也永远不会解答。你最好不要开口问了，即使你问了，我会装聋作哑的。
　　既然这样，序言到这儿，我便就此搁笔了。
　　
　　
　　天，蒙蒙亮时
　　
　　实实在在的天蒙蒙亮时的情景，并不是我要说的话题。我只想说，假如我没有认识这个女孩子，那么，我便会对人生、对爱情仍旧处于那种朦胧之中，至于什么时候才能探出头来，尚不可知。所以，虽然这个女孩子最终带给我的是伤害，但我仍然感激她。
　　我不知道爱情应该是什么样子，而在我心中自有一种爱情观存在。我认为，爱情至少是两情相悦，谁先追谁，并不值得双方重视；而应该注重的倒是这一点，一方以拥有另一方的心为骄傲，都应该有这样一种感觉，我找到了这个世上最值得我爱的人。不论哪一方，只要有了真正要放弃对方的心──不论是感情上，还是理性上，及早的友好的理智的分手，留下永久的思念，这是一份美丽的缘──这或许并不偏颇。
　　她叫兰玉琴，和她相识，是一种必然，班级调整，我无法抗拒，被分配到她们一班。但和她相恋，或许是一种偶然，因为我们彼此认识的时间仅仅只有七个月，在一起心用心接触也是很短的一段时间。这是我的初恋，有的朋友并不这样认为，我却要这样肯定下来。假如她能读到这些文字，就会明白，她，曾经的那个她，在我心中有多重的分量。
　　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在兰玉琴的心中有了一定的位置的，她在我心中有了地位是由于她给我的信。这是我这一生第一次接到女孩子的信。我至今还清楚的记得，那是那一年一个下午的自习课刚上时。这一天，天一直阴着，但还没有下雪，云是像布一样平整，颜色也不那样黑，也不那样白，就像用久了的铝器皿那样的。我对收信的情景历历在目，那天刚响过上自习的铃声，教室中还弥漫着灰尘，那是打扫教室时扬起的尘土运动的踪迹。她低着头，脸朝前看着，一直没有看侧面──她的右面的我，突然没头没脑地说：“给你一封信。”声音虽低却很清晰，我也听得很清楚，但没有伸手去拿她递过来的叠得方方正正的纸片。以为她在说笑话，因为在我的生活经历中从未有过这样的事。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她侧过了半边脸，斜视着我，用颤抖的声音低低地追问：“怎么，不看吗？”说着，她的手伸得更长了。这次我相信了，但我还是很疑惑地看着她，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睫毛很长，显得很好看。我伸出手去拿，这时，她的手在轻轻抖动，我发现我的手也在抖动。我把信接过来后，急匆匆地塞进书包。在一个自习中，我没有看书，不时地左顾右盼，唯恐有人发现了这一秘密。她没有用正眼看过我，但我敢肯定，她也没有看书，因为她的手在下意识地翻着书，并且翻得很快。
　　我看信是回到借宿地一个人偷偷地看的，当时心中的激动是无法用文字来形容。也许我的脸很红，因为我感到很烧。她的信写得并不短，但内容很简单。头一句是：“见信先别笑，字写得不好。”最后一句是：“假如我要你的心，你是剖腹呢？还是怎的？”中间有两个层次，一层是给我用了许多赞美的形容词，说我不自私，乐于助人，是她见到的最好的人；另一层是谈了一些班上的一些事，涉及了两个女同学。
　　对于这封信的处理，我现在也觉得处理得比较好。我没有让任何人给我拿主意，我也没有沾沾自喜。而回了这样一封信，对她说：助人为乐，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我更是如此。至于你说我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并不竟然。我有许多缺点，你还没有发现，你会慢慢发现的。结尾是这样写的：“我这个人待任何人，都比较实在，你要我的心，我不会剖腹。但另一种心，我会给你的，只有两颗心相撞出心灵的火花，才会有心的给予。假如我也问这个问题，你怎么回答我呢？”
　　信虽然回的坦然，但她在我心中已刻下了很深的印象。我十分佩服兰玉琴的勇气，尤其这样的勇气，更是不容易产生的。所以，我一下子对她很欣赏了。
　　现在想起来，她的写信的举动，或许并不完全出于她的真诚感情，外因促成的成分很大。或许她当时出于真心，以后有了变化。这只是我不想伤害她的一种设想而已，我从心底里并不这样认为。
　　我们班上，坐在兰玉琴后排的一个女生，她可真称得上美丽二字，她总是从后面打量我。一个下午，就是兰玉琴给我信的前一天，教室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她对兰玉琴说：“这个这（我用眼睛的余光看见她指着我）说话很有意思。他说话，我忍不住要听；他干什么，我忍不住要看。也说不上为什么，我好像很喜欢他，总觉得他很吸引人，尤其他说话，我很爱听。”当时兰玉琴全力反对这种说法，极力否认我，说我说话气人，也不好看。那个女孩子说：“反正我喜欢他。”虽然当时我静静地爬在桌子上，却没有睡觉，只是爬在桌子上，无意中听到了这段对话，从胳膊下的空隙中看到了这些情景。在她们二人心中，以为我永远不会知道，孰不知，我当时就知道了。我对那个女孩子很感激，而我对兰玉琴则很生气，十分不理解，你看不起我就算了，又何必破坏我在别人心中的美好形象呢？于是对兰玉琴有了几丝反感，不去拿信也于此有关。读过来信才恍然大悟，因为她喜欢我，她就不希望别的女孩子喜欢我。也许她并不十分喜欢我，只是因为别人喜欢了，她才觉得我难得。这种感情，就像小孩子一样，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如果有人十分喜欢，小孩子不仅不会让别人得到，而且自己也珍视起来，倍加爱护。等没有人争了，小孩子也就很快淡忘了这个玩具。那个女孩，直到我们自然分别，没有对我说过什么感情之类的话。我真称赞她的控制力，异性相吸的情，很大程度上是不成熟的，最好不要爆发出来。只是有这么一次，教室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我和她两个，我起身要走，她站起来说：“你多坐坐好吗？”我坐下来，但我们没有谈一句话，她什么也没有说，我也什么也没有问，只是静静地坐了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