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选婿之争
作品名称:村官上任 作者:王春海 发布时间:2015-10-22 10:39:01 字数:16076
王天龙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打乱了胡希能的阵脚,使他一晚上也没有睡好觉。第二天吃过午饭正准备去休息,电话机的铃声“叮铃铃、叮铃铃”地响起来。他强打着精神走过去,拿起手柄贴在耳边烦躁地说:“喂,哪位?”
“是希能同志吗?”
胡希能一听对方的口气不小,忙客气地说:“是我。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刘,字广浩。”
胡希能赶紧陪着笑脸说:“噢,原来是刘部长,失敬失敬,有什么重要指示请讲?”
“希能老兄,你是怎么搞的?一点儿小事都办不好。”
胡希能有点儿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困惑不解的问:“刘部长,我啥事没办好?让你生这么大的气。”
“你老兄是贵人多忘事,还是故意装糊涂?‘五一’节那天,我叫小郑去你家相亲,你倒好,给了人家一个闭门羹,什么意思?”
胡希能这才恍然大悟,急忙检讨说:“刘部长,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这件事确实怨我,望你多多原谅为盼!”
“你别给我来这一套。如果我事先没有打招呼倒也有情可原,可是你也满口答应了,我也给人家郑局长打了保票,结果你来了这么一手,出尔反尔。这事我不管了,你胡希能本事大看着办吧!”刘广浩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胡希能对着手柄气呼呼地说:“撑啥XX二劲?有啥了不起的?老子要不是在选举中丢了脸面才不尿你嘞!”说完把手柄“啪”的一下放在了电话机上。
刘部长的埋怨批评,王天龙清查帐务的烦恼,小王虎的横插一杠子,一股脑的向他袭来,搅的他心神不安。王天龙啊王天龙,都是你这个小子惹的祸、添的乱,还想和我做亲家,痴心妄想。
他越想越觉着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一旦她和王虎真的热乎起来就难办了。眼下的关键是得先让闺女和郑理接上火、见上面、说上话,来个先入为主、生米做成熟饭才是上策。就凭郑理的人才、能力、家庭条件,丽娜不同意才怪嘞!如果她娘能转变态度的话,这件事就能老妈儿妈儿擤鼻涕——把里攥。
赵桂芹对闺女的婚姻大事也在反复的思考着。郑理的人才相貌、工作地位、家庭条件比王虎强的多。但是,郑家的人性、品德咋样?他家的钱干净不干净?尤其是郑理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会不会变坏?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是让人最不放心的事。
王虎就不同了,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条件虽然比不上郑理家,钱没有郑理家多,但是干净,花着用着不脏手。他俩同年同岁,又是同学,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天生的一对。她想到这里,决定亲自去找兰香妹当面鼓、对面锣地说清楚。她梳了梳头说:“哎,我出去串个门。”
胡希能问:“去谁家?”
“兰香家。”
“啥事?”
“女人的事,你少搀和。”赵桂芹没好气儿地说着向外走去。
胡希能恳求说:“你晚去一会儿吧?我有一件事想给你商量商量,征求征求你的意见。”
“是啥事?说吧。”她说着回到屋中,坐在了西边的大沙发上。
胡希能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想问问你,丽娜的婚事你是咋想的?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赵桂芹对闺女的婚事,虽然有自己的打算和想法,但是能不能实现还是一个未知数。一是她现在还不清楚王虎是否订了婚?二是她担心王天龙的犟脾气,能否同意还很难说。三是闺女和王虎现在的关系到底发展到啥程度?她至今也拿不准。因此,计划着先摸一摸胡希能的底:“我还没有想好,你先说说吧!”
“我看郑理这个小火儿各方面都不错,可以说是出类拔萃。”
“出啥类?拔啥萃?你细说说。”
胡希能于是滔滔不绝的说起来:“第一、从郑理本人看,可以简单的概括为‘四有’,即有人才、有工作、有文化、有礼貌。从人才上讲长的标致,挑不出人家的啥毛病;从工作上讲国家干部,又在要害部门上班,前途无量;从文化水平上讲大专毕业,肚里有墨水,能说会写;至于有礼貌,我不说你也清楚。
第二、从郑理的家庭条件看,也可以简单的概括为‘两好一多’,即好家庭、好条件、收入多。他的父母都是国家领导干部,城里不仅有住房,还有大别墅。郑理是千顷地里的一棵独苗苗,将来的财产都是他的。他的父母不仅都有固定的工资收入,而且其他收入更多,尤其是他娘在银行里管钱,是万人求的好差事,听说光使贷款的回扣就大鼻子他爹——老鼻子了。丽娜要是找到这样的婆家,可以肯定的说,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第三、从人际关系的角度看,可以用三个字概括,‘有人缘’。郑理他爹是县环保局的头,和县里的领导们都是‘铁哥们’,据说和上头的关系搞得也不错,提拔也是随时可能的事。
第四、从对咱家的利害关系看,也是棒子擦腚——净利(粒)的好事。他家富得流油咱还能背了伤?退一步讲,就是咱不沾他家的光,起码孩子们不愁吃、不愁喝、不愁穿、不愁戴得咱也能放心。另外咱儿子也在城里上班,将来成了家也住城里,兄妹俩也好有个照应,也省了咱的心。总起来说吧,这门亲事打着灯笼也难找,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只要咱俩不错主意,闺女肯定会同意,……”
赵桂芹看着他满嘴流白么的脏样子,抢过话茬说:“你那是瞎猜。我就不大同意,更甭说闺女了。”
胡希能困惑不解地问:“啥?你不同意,为啥?”
“为啥?还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赵桂芹理直气壮地说,“郑理的模样长的是不错,可以说是百里挑一。有文化、有工作也不假,但是,他的心长的啥模样?是长的还是方的?是黑的还是红的?人心隔肚皮你能看清楚?咱选的是女婿,不是美人,画上的东西中看不中用。他家有钱有势有关系网也是明摆着的事,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权能做人上人,关系多了路好走,我也承认。但是,咱找的是女婿,是有血有肉会喘气、懂感情、知冷知热、知荣知辱的大活人。选女婿不是做买卖,学市场经济那一套,一切向前(钱)看,钻进钱眼儿里、掉进权网中。”
万能胶胡希能听着有点儿烦,插话说:“你怎么还是老讲过去那一套老掉牙的理论?都啥年代了?现在时兴的是与时俱进,你懂吗?”
“我懂不懂咱暂且不论,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再说也不迟。房子再大再漂亮,也就只占一张床,钱再多票儿再大,也就管衣、食、住、行四件事,其余的都是姓贾的祖宗——老贾(假),有的甚至是作孽。现如今的年轻人,尤其是像郑理这种有钱有势的富家子弟,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出污泥而不染的“好八连”精神,听说早就出国当老外了,这是我对郑理最不放心的地方。再退一步讲,老辈子儿女搁亲讲究的是门当户对,……”
“啥门当户对?那是陈年古代的老理,是过时的皇历。买眼睛买个车圈——讲究的是个人对眼,那叫一见钟情,你懂吗?”
赵桂芹说:“不管兴啥?门户悬殊心里总是不踏实。门当户对——用个新名词说那叫平衡,平衡就歪不了,失掉平衡就很难说了,不摔盘子也掉秤砣。攀高枝往往摔的重,这是戏词上说过的,难道你没听见过?”。
胡希能嘴里打着吸溜儿,好久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词。他不得不服,她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对郑理的担心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根据。可是领导的批评又在他的耳边响起,“这件事我不管了,你胡希能本事大,自己看着办吧!”只好说:“桂芹,丽娜和郑理的婚事,是县委刘部长亲自做的媒,领导说了,这个面子总得给吧?”
赵桂芹气呼呼地说:“你说的啥屁话?拿着闺女的终身大事送人情,你还有没有人味?缺德不缺德?真丢人丢到家了,我都替你憾碜得慌。”
胡希能解释说:“这件事我认为是好事,就答应了领导,再反悔总不太好吧!叫我这个老脸往哪儿搁?”
“你还要脸哪?”她连讽带刺的挖苦说,“你也照照镜子看一看,你的那张脸究竟值钱不值钱?碍事不拉脚的,白天不得空儿,凑黑家人少的时候也该处理溅卖了。”
做贼心虚的胡希能被噎的光反白眼珠子,脸也被臊得通红。赵桂芹站起来推开门,按预定计划向赵兰香的家走去。往事又回到她的脑海里。
记得兰香妹子生王虎的那天晚上,乌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那个时候不像现在生孩子去医院做B超,在肚子里都能照出是男是女,胎位正不正来,有啥毛病能提前做个准备。可那个时代谁懂呀?连听说也没有听说过。当时我也怀上丽娜四个多月了,又经过这种事,比兰香有经验。我坐在炕边抓着她的手鼓励着,经过好长时间的努力才生下来。
往事的美好回忆,使她对这门婚事增添了信心,脚步也自然加快了。她想尽快把孩子的亲事定下来,生米做成熟饭,让胡希能死了把女儿嫁给郑理的心。说话不及就到了:“兰香妹子在家吗?”
“我在家,请屋里坐吧!”她说着向外迎去,推开门看见赵桂芹热情地说:“大姐来了,快请屋里坐。”
“你客套个啥?把我当外人了。”
赵兰香陪着笑脸说,“大姐,我哪能把你当外人哪!早想你想得不行了。”
“光糊弄老姐姐。说实话,是想得不行了还是想不起来了?想我为啥不去看我?也不隔山隔水的。”赵桂芹埋怨着走到北屋中坐在了椅子上。
赵兰香给她端来一杯白开水放在桌子上,陪着笑脸说:“大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是小妹的不是还不行吗?俺先给大姐赔罪了。”她说着做了一个揖,逗得二人笑起来。
生在同一个村,又先后嫁到同一个村的老姐妹俩有着深厚的感情,近几年虽来往少了一些,但是,一见面还是那样的亲热。赵兰香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关切地问:“大姐,你身体还好吧?”
赵桂芹无奈地说:“还算差不多吧!不过,比以前差远了,干点儿活就觉着累的慌,快五十岁的人了,不服老不行呀!”
赵兰香提醒说:“大姐,我看着你的气色不太好,应该到大医院里检查检查,有病早治,无病早防没害处,要不我陪着你去看看?”
俗话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几句关爱体贴的话语使她心里热乎乎的,动情地说:“好妹子,我听你的,过一段时间我去查查。”然后话题一转问:“天龙没有在家吗?”
赵兰香埋怨说:“自从当了那个穷主任就整天不着家,也不知道在外边忙呼个啥?”
俗话说听话听声儿,锣鼓听音儿。一石激起千层浪,赵桂芹本能地把王天龙同胡希能连在了一起,胡希能变坏也是从当官后整天不着家开始的。为了避免自己的悲剧在妹妹身上发生,提醒说:“兰香啊!当姐的这话本不应该说,但又不能不说,谁叫咱俩是老姐妹嘞!”
“大姐,你说吧!咱俩谁跟谁呀!好歹话我能分的清。就是说错了,我也不会怪罪你。”
赵兰香诚恳的话语消除了她的顾虑:“那我可就说了。我听别人说,书上有个顺口溜:男人有钱有权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所以我提醒你,把天龙看紧点儿,一旦学坏了,上了瘾再改就难上加难了。”
赵兰香听了顿觉身上冷嗖嗖的。虽然说孩子他爹不是那号人,但是,美女坐怀心不乱的能有几个?哎,老了老了还得费这种心。她想到这里说:“大姐提醒的对,我真得管紧点儿,这叫什么嘞?噢,想起来了——防微杜渐。”
赵桂芹满意地说:“你能听进我的话那就好,我也可以放心了。”
可是,对赵兰香来说,管严自己的男人还真是一个新问题,如何管住男人的花花肠子,仍然觉着云遮雾罩的,看也看不清、摸也摸不着、抓也抓不住。作难地说:“大姐,说看紧点儿也好,管严点儿也罢,说来说去都是外因。咱上学的时候学过《毛选》,毛主席说,‘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因内是变化的根据。’适宜的温度鸡蛋能蜉出小鸡来,但石头无论如何也蜉不出小鸡来。变好变坏全靠他们自个儿,咱们是牤牛掉进井筒里——有劲使不上。”
赵桂芹结合自个儿没有管好男人的沉重教训,语重心长地说:“你说的也对也不对。他本人想往歪路上走,铁了心地要学坏,确实你想拦也拦不住。但反过来说,拦总比不拦好,早拦比晚拦强。适宜的温度鸡蛋能蜉出小鸡来,你不给他这个适宜的温度,鸡蛋也难以蜉出小鸡来。外边的温度咱管不了,可咱家的温度咱应该管好,叫它蜉不出小鸡来也是可能的。”
赵兰香无可奈何地说:“能有啥办法?也不能天天捆着、夜夜拴着、时时跟着,管住难哪!”
“确实不容易。他们是个大活人,拴住人也拴不住心,常跟着也不是个办法,背地里人们会骂咱是个醋坛子,对男人影响也不好,再说咱也没有那个闲功夫。”
“是啊。那你说咋办?难道天底下就没有治秃子的药?”她追问着。
赵桂芹窃窃地笑着说;“有是有,就是不好说。”
“大姐,反正也没有外人,有啥不好说的?求求你好姐姐,给我说说吧!”
赵桂芹凑到她的耳朵旁边神神密密地小声说:“夜里甭叫他闲着,白天叫他那玩艺直不起头来,闲心法、花肠子就自然少多了。”
赵兰香实在憋不住了,“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赵桂芹也跟着“哈、哈、哈”地笑起来。
“你俩在屋里笑啥嘞?”王天龙一步走进来问。
老姐妹俩看着他,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赵桂芹忙说:“没笑啥,没笑啥。”可说着说着两个人又情不自禁的笑起来。
“大嫂子,是真的吗?”
“没假、没假。”可是她的异常表情,却让人觉着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赵兰香瞅着他的疑惑眼神说:“女人的事,再问也不能告诉你呀!”
王天龙苦笑着说:“好、好、好,我不问了还不行吗?”然后岔开话题问:“大嫂,大哥在家吗?”
赵桂芹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说:“你大哥自个儿在家闷着嘞。”
王天龙提醒说:“光在家闷着可不好,闷来闷去会闷出病来的,还是多劝劝他出来遛达遛达、散散心好。”
赵桂芹理解他的好意,但是,更知道胡希能是个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的玩艺儿,再加上她心里有气,情不由衷地说:“人比人气死人,有的人向他嘴里抹蜜,他咬你的手指头。磕瓜子磕出臭虫来——啥仁(人)都有。”
王天龙说:“那倒是。不过好人还是占多数,俗话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抹蜜咬手指头的人毕竟是少数。”
“唉——。”赵桂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现在学好的人不多了。过去是‘黑窝头,瓜菜汤,老婆一个,孩子一帮’。如今是‘白面馍,海米汤,孩子一个,老婆一帮’。天龙啊,当嫂子的要提醒你,当了主任了,大小也是个官,千万千万别翘尾巴、别学坏,忘了做人的根本,昧了做人的良心。”
“嫂子,你看我是那种不学好的人吗?”
赵桂芹是个实在人,再加上和他夫妻俩的特殊关系,就直言不讳说:“现在还不是,将来是不是?谁也不敢给你打保票。天龙,我没把你当外人看,才说这些中用不中听的实在话,你能理解嫂子的一片苦心吗?”
“嫂子,我明白你的心,好歹话我还能分的清,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嗨!”赵桂芹恍然大悟地说,“光顾的说闲话了,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
“大姐,啥正事?”
赵桂芹倒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了,拐弯抹角的说:“哎,这事本不应该我亲自说,托个人吧心里不踏实,想来想去,还是咱老姐妹俩当面鼓、对面锣的说清楚好。”
“究竟啥事?你快说呀!”赵兰香催着说。
“小虎今年十八岁了吧!”
“那还有错?和咱丽娜同岁,难道你忘了?”
“咱小虎儿订亲了没有?”
赵兰香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反问道:“大姐,你问这个干啥?难道……”
赵桂芹窃窃笑着说:“你难道啥?直说就行了。”
“没有。”赵兰香说,“孩子正在上学,怕影响学习,所以没有订。”
“那我就放心了。”
“大姐,你放心啥?我可越听越糊涂了。”
赵桂芹笑着说:“我的傻妹妹你糊涂个啥?事不在这明摆着吗?反正也没有外人,我就干脆直说吧!我今天是给咱丽娜当媒婆来了。”
赵兰香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的问:“真的吗?”
“兰香,我啥时候糊弄过你?咱丽娜和小虎从小一块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天生的一对。难道你公母俩看不上俺丽娜?”赵桂芹说完“哏、哏”得笑起来。
赵兰香一时不知说啥好了。
王天龙笑着说:“我看行。丽娜是我看着长大的,聪明伶俐,好学上进,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兰香,你还愣着干啥?还不快答应,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赵兰香其实早就有这个心意,就是没那个勇气,担心自己的孩子配不上人家,可今天好事送上门来,她怎能不高兴?笑着说:“你是一家之主,大主意应该你拿。我是他姨还能有意见?我还担心你不同意嘞!”
赵桂芹笑眯眯地说:“那我就先给闺女占住了。”
“大姐,我替小虎先谢谢你了!”
王天龙用商量的口气说:“大嫂,两个孩子正在上学,为了不分他们的心,暂时不告诉他俩为好,你看行吗?”
她心里说:“正月十五贴门神——晚了半月了。”既然他俩不知道,我也没有必要捅破这层窗户纸,想到这里笑嘻嘻地说:“行——。”
“大姐,我去做饭,今天没外人,吃了饭再走吧!”
“行。”赵桂芹爽快地答应后帮着她做饭去了。
王天龙来到大街上,要了一斤猪肉,又要了些菜,回去交给了赵兰香。赵桂芹看到埋怨说:“天龙,我也不是外人,家里有啥吃啥最好,还买那么多肉、菜干啥?”
王天龙笑着说:“大姐,话可不能那么说,按理说,这谢媒人得七个盘子八个碗,另外还……”
“天龙,别说了,再说,我都臊得挂不住劲了。你说,我算啥媒人?自个都觉着碜得慌。”赵桂芹说完又“哏、哏”的笑起来。
“大姨,你笑啥?”放学回家的王豹笑嘻嘻地问。
“没笑啥,没笑啥。”
花开两朵,各表一只。赵桂芹上门提亲走了不久,二狗子胡占胜就走进了她的家。看家狗“黑背”跟他特别熟,自然也没有叫,就一直向北屋走去。“老叔在家吗?”
“我在家。占胜,没有外人,进来吧。”
二狗子推门走进去,坐在东边的大沙发上,顺手从茶几上拿过香烟,从中抽出一支放在嘴里,又从茶几下边的二层上拿过打火机,“啪”的一声,打火机吐出黄色的火苗子。二狗子看着火苗子慢慢地向叼着烟卷的嘴凑着,当火苗子同烟卷接触到的一瞬间,二狗子闭住双眼,用吃奶的力往肚子里吸去。火苗子立刻弯下了腰,钻进烟卷里。白色的烟卷经不住火苗的亲吻,也随即燃烧起来,一口下去半截烟卷变成了白炭灰。
抽到劲的二狗子然后眯缝着鼠眼,仰着头、张着嘴,向空中吐着烟雾,其中还有的一、两个小烟圈,在滚动中慢慢消失在烟雾里。正在为砖厂查帐的事犯愁,为闺女的婚事揪心的胡希能,看着二狗子那个得意的熊样子,心里烦透了。没好气地说:“占胜,看你那德性,好几天没来干啥去了?是不是看着老叔走背字儿,想改换门庭投靠威虎山?”
二狗子编着瞎话说:“老叔哪里的话,我是那种没心没肝没肺的人吗?这几天我有事没得空,办完我就赶快看你来了。”
“你有啥事?净糊弄老叔,你蹶啥尾巴拉啥屎,你当着老叔不知道?我早看清了。”
胡占胜认真地说:“老叔,你甭不信,我办的是正事,不是瞎吹。那天王天龙他们停砖厂的时候,我也去了。”
“你去干啥?想给他们加油助威。”
二狗子胡占胜急忙说:“不是,我是打探消息去了,他们根本没发现。那天我躲在办公室洪超的屋里,他们开会时谁说啥话我都听的一清二楚。你猜,封砖厂帐目的坏点子是谁出的?”
“那还用问,冯一山呗!”
“你猜得一点儿也不错,就是他。这几天我多方给你打听他们查帐的消息,今天总算有了眉目,我就赶快向你汇报来了。”
胡希能迫不及待地催着问:“啥眉目?查出事来没有?你快说说。”
他不慌不忙地说:“老叔,没查出啥事来。我听冯一山说,查帐主要是清理里欠外欠,应收的收,该还的还,不牵扯其他事。”
“噢,原来如此。”他几天来最担心的事终于落了地,自言自语着说:“我说嘛,王天龙他们不敢把事做绝了,量他们还没有哪个胆和我掰盘子。占胜,你给老叔办了一件大事,今天慰劳慰劳你,咱爷俩喝两盅。”
胡占胜一听德得屁蔫儿屁蔫儿的,情不自禁地说:“那敢好,我几天没沾酒气儿了,今天解解馋、过过瘾。”
“占胜,你老婶子没在家自己动手吧。你看电冰箱里有啥现成的?拿出来到火房里用刀切巴切巴,再倒些酱油、醋、香油啥的一拌就行了。”
“行。”二狗子答应着走到电冰箱前,拉开门在里头翻腾着。拿出几样儿熟东西,向火房里走去,嘴里还不停地嘟嚷着:“叫我拿,啥好吃我拿啥,不吃白不吃。”
他在火房里一边切一边捡好的吃,切好后把一盘牛肉片,一盘猪耳朵,一盘牛下水,一盘小葱拌豆腐端进北屋中,放在东边大沙发的茶几上。
胡希能也没闲着,从里屋中提出一瓶山西“杏花村”,一瓶六十七度的“衡水老白干”放在茶几上,开始大吃二喝起来。
赵桂芹在赵兰香家吃过晚饭,又聊了一会儿家长里短得闲话后,告别他俩高高兴兴地向自己的家走来。
大门敞开着,“黑背”狗在铁笼中转游着。当她走上北屋的台阶推开门,一股酒味扑面而来,呛的她喘不过气来。向里一看,两个酒鬼横倒竖卧地歪在沙发中,打着鼾声。茶几上、地面上一片狼藉。赵桂芹没理他们,向东边闺女的房间走去。
赵桂芹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她走出来听到西边北屋里“唏哩哗啦”的响声,知道两个酒鬼已经醒了。
二狗子端着一摞盘子从屋中走出来,看到她皮笑肉不笑地说:“老婶子,夜个黑家老叔俺俩一高兴喝多了,没来的及拾掇拾掇就歪歪了,这一黑家不知咋过来的,到这头还‘嗡、嗡’嘞。不怕你老笑话,俺俩两瓶都干完了。”
“有能、有能、多有能。”赵桂芹冷嘲热讽地说完走出了家门。眼不见、心不烦,躲出去是她唯一的选择。
等二狗子走了以后,胡希能换了换装,打扮了打扮也走出了家门,在办公室里静候着田翠花的到来。
接到胡希能电话通知的她吃过早饭,正在精心装修打扮时,胡洪超来到她的面前。田翠花不耐烦地说:“你咋回来了?帐查完了没有?”
胡洪超答道:“今儿个没啥事就提前回来了。帐也查的差不多了。”
“查出事来了吗?”
“没有,只是对了对里欠外欠的帐,钱花到哪里去了?人家根本没有问,也没有查。有空时你也给他捎个信儿,别闲着没事瞎琢磨,担心害怕吓唬自个儿了。”
“行。”田翠花先答后问:“你吃饭了吗?”
“没有。”
田翠花冷冰冰地说:“今儿个我只下了一碗面条吃,你愿吃点儿啥?就自个儿做点儿啥吧!”
“行。”胡洪超也先答后问,“你又描眉又抹粉的干啥去?”
田翠花不耐烦地恶声恶气的说:“你操那么多闲心干啥?不问没人把你当哑巴。再说,说了你也弄不明白。”
胡洪超小心地提醒说:“我不明白不要紧,你可得清楚,干啥也别忘了钱。那次你陪了刘部长两、三天,就给了两千块,忒便宜他了。”
“别瞎咧咧了,叫外人听见丢人不丢人?”
胡洪超说:“人不丢人狗丢人哪?丢人赚现钱——值,她们想丢还没有人要呢?”
“得、得、得了,我不听你瞎咧咧了,我还有事,你在家歇着吧!”说着向外走去。
胡洪超低着头说:“我哪能在家歇着哇?听人说麦子招蜜虫子了,我得去看看,要是厉害的话,还得打点儿药。”他抬头一瞧,田翠花早已没影儿了。“唉——。”他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姗姗来迟的田翠花扭动着苗条的身姿,走进了胡希能的办公室。他笑着问:“咋来的这么晚?都十点多了。”
田翠花解释说:“我刚想出门,那个憨家伙就回来了,我就顺便打听了打听砖厂查帐的事,给耽搁了。”
“你打听到啥了?快说说。”
“帐快查完了,没查出啥事来,只是把里欠外欠弄清了。憨小儿还让我给你捎个信儿,别担惊受怕的了。”
胡洪超说的和占胜打听到的不谋而合,证明此消息并非空穴来风,使他基本上放了心。溅嘀嘀地说:“花,今儿个跟着我出一趟门,车在外边等着嘞,啥事在车上我再给你细说。”他说完提着一个黑皮包向外走去。田翠花紧随其后,坐上小轿车向县城驶去。
胡希能带着她去县城主要是办两件事。一件是安排自己的闺女和郑理见上面,接上关系,搭起二人“友谊”的桥梁,来个捷足先登、先入为主。他担心夜长梦多,让王虎沾了便宜,毁了自己和女儿的前程。
第二件事是当面向刘广浩赔理道歉,请他搓一顿,挽回点面子。使他神魂颠倒的田翠花,自然是协调好这两件事最佳人选。胡希能抓着她软绵绵的手,把刘部长做媒的经过简略地讲述了一遍说:“翠花,这件事需请你从中帮忙协调,咋办?我听你的安排。”
“行,没问题,你就静候佳音请好吧。”说完拿出刘广浩赠送给她的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刘广浩今年三十四岁,初中毕业,个子不高,四肢短小,脑袋不大,特别是那两只小眼睛,像蓆儿蓆儿苠儿拉的一样,不仔细瞅根本看不见他的眼珠子。唯独显眼的是小胡子和大肚子,说话咬字不清,嘴里像含着一块热茄子。用一句歇后语说,是笨狗撵兔子——要腿没腿,要嘴没嘴,要样儿没样儿的货,是典型的武大郎转世。
据说他老子是个很有钱的大老板,三年前,花重金为他买了个党票后,被安排在沙新县沙新镇当镇长,去年调整县级领导班子时,从沙新县调到金临县任组织部长,管着全县一般官员的升、降、调、免大权。虽然本事不大,但是依仗着他老子有钱,关系又硬的条件,走到哪儿撑到哪儿,撑到哪儿臭到哪儿。人们背地里说他是毛坑里的砖——臭硬。
他坐在办公室的大老板牌转椅上,两脚放在办公桌上,短小的身材半躺在椅子里,光见肚子不见人。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哼着流行歌曲:“九妹,九妹,我心爱的妹妹,……。”看起来。当他听到电话的铃声,把报纸放在大肚皮上,伸手抓起放在桌子边上的电话机的手柄,贴近耳朵说:“喂,哪位?”
“请问,你是刘部长吗?”
女人的说话声传进他敏感的耳朵里,立刻引起他的极大兴趣。笑咪咪地说:“是我,您是那位小姐?请讲无防”。
“是我,听不出来吗?真是贵人多忘事。”
“噢!原来是翠花呀!对不起请原谅。您在什么地方?请讲”
田翠花笑嘻嘻地说:“我和希能快到县城了,今天中午他请客,在二招宾馆,我俩等着你。”
“一定、一定,你来了我敢不到场吗?咱俩谁跟谁呀?”
“那是,中午宾馆老地方见。”
“中午见、不见不散”。刘广浩对着手柄,“吻”了一下挂断了。
胡希能忙问:“翠花,给刘部长说好了?”
田翠花满有把握地说:“说好了,他肯定来,你就准备买单吧!”
醋意十足的胡希能说:“还是你的面子大,那我就谢谢你了。”
“谢谢我,咋谢法?不能狗掀帘子——光动嘴吧!”
胡希能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旁小声说:“我夜里好么好地谢谢你,准叫你乐个够。”
“又耍贫嘴。”二人说着窃窃地笑了。
司机小任一直把车开进县二招宾馆的大院里。他俩下车后并排走进大楼里。
服务小姐们对她俩并不陌生,不仅清楚他俩的“私交”关系,也了解田翠花和个别县级领导的“特殊友谊”。热情地说:“胡书记、田主任二楼请。”在小姐的引导下,他俩走进了二O八号高级小餐厅,并为他俩每人满了一杯热茶水。然后拿出菜谱本子递给胡希能说:“请您点菜。”
胡希能把菜谱本子放在了桌子上,两只小眼珠子直勾勾的瞅着服务小姐的漂亮脸蛋,竟忘了点菜的事。
服务小姐黯然一笑,扭过脸去。
自觉失态的他怕田翠花看到,急忙臊呼呼地说:“等县委的刘部长来了再点吧!”
没等多大的功夫,刘广浩自己开着车来到了宾馆,他怕不方便,没有带一个陪同人员。他和田翠花是在半年多以前,陪同市组织部的领导,检查农村基层党建工作时相识的。
为迎接这次检查,大会议室临时挂上了党员活动室的牌子,除原有的各种锦旗、奖状、证书、照片等外,又增加了关于党支部建设的一些宣传材料和党支部一班人的彩色照片及简介。田翠花的照片特别引人注目,人长的漂亮,彩色照片照的更美丽,不少人在此注视良久。刘部长瞅着照片对照人,对着人瞧照片,想入非非,好久不愿离去。
特别是田翠花滔滔不绝地、有板有眼地、添枝加叶地介绍,更让刘广浩这个笨嘴笨舌的笨鸭子垂涎三尺、刮目相看。对此,田翠花都看在眼里,心里说:“又是一个大色狼。”
刘广浩调到金临县以后,妻子不在身边胆子更大了,采花问柳是家常便饭,夜玩儿“三陪”是隔三差五。刘广浩以汇报工作为借口,把田翠花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兼卧室里。从此,二人就“礼”尚往来没有间断过。
刘广浩放好车就直奔宾馆大楼的二0八房间,他轻轻地敲了两下门就推开走进去。
胡希能赶紧站起来殷勤地说:“刘部长驾到,快请上坐。”
田翠花没有说话,只是笑嘻嘻地点了下头。
“胡老兄,别客气。”刘广浩说着坐在了他俩之间留出来的椅子上,两个小贼眼珠子不断地向田翠花白皙的脸上偷瞄着。
服务小姐首先给他满了一杯热茶水,然后把菜谱本子递给他说:“刘部长,请您点菜。”
简单节说,酒、菜、用具很快就上齐了,三个人边喝边吃边闲扯着。酒过三旬、菜过五味,才切入了正题。胡希能面带羞色地说:“刘部长,实在对不起。郑理和丽娜的事让你费了不少心,也怪我没有提前给闺女说好,叫郑理吃了闭门羹,也让你失了面子。今天我是特来负荆请罪的,望领导不记小人过,我先自罚一杯。”他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进。然后站起来双手端起刘广浩的酒杯说:“刘部长,你亲自为我闺女作媒,是看的起我,我敬领导一杯。”
刘广浩接过酒杯也站起来说:“胡老兄不必客气。那天我在电话里说的话也不好听,不过,我可没有外心,是为你们好,再说郑理那小伙子身条模样长得也不赖,工作单位更甭说,那是百里挑一‘呱、呱’叫,将来前途无量。他的父母都是堂堂地国家干部,不仅有固定的收入,还有……。我不说你也清楚,光他家的财产也趁百把万。你老兄说说,哪一点配不上你闺女?”
“那是、那是。”胡希能急忙回答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怪我工作没做好,望领导原谅。我的好部长,孩子们的事就拜托你了,再给牵牵线、搭搭桥,好事做到底吧!”
“好说、好说,给胡老兄帮忙办差责无旁怠,义不容辞。”说完接过他端起来的酒杯一口喝下去。
“你俩站着累不累?坐下不是一样说吗?”
“是。”“是。”他俩乖乖地坐下去,四只眼睛同时凝视着田翠花,酒劲使他俩开始晕头转向了。
田翠花瞅着他俩失态的熊样儿毫不客气地说:“你俩光看我干啥?小姐,再给他俩满上最后一杯,你就去通知上饭吧!顺便告诉俺那个司机一下,叫他过来一块吃。”
服务小组听到她的吩咐,满好酒走出去。田翠花先端起酒杯命令说:“你俩都给我端起来,为了郑理和丽娜的美——婚事,我提议咱仨干一杯,预祝他们的婚事顺利。”
他俩不敢怠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吃了饭,刘广浩假装喝多了,身子摇晃着。胡希能示意田翠花把他送到另一个单间卧室里,一进门刘广浩就“醒”过来,急忙抱起她,放在床上啃起来,……。
胡希能这个给孙子戴绿帽子的人,眼看着别人又给自己戴上了绿帽子,心中自然也不是好滋味,他在心里恶狠狠的说:“刘广浩啊刘广浩,你娘个X的有啥本事?还不是靠你老子那两个臭钱。现在你的小辫子在我的手里攥着,咱走着瞧,只要你胆敢不为我效劳出力,我就把你揭个底儿朝天,叫你灰溜溜的滚蛋。”从此,刘广浩被万能胶粘得牢牢的,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胡希能没精打采的走下楼,来到轿车旁,对司机小任说:“你跑一趟县一中,通知丽娜下午到县二招宾馆306房间来一趟。”
任二丰答应着向前驶去。胡希能两只眼睛瞅着小轿车的后影,有一种人去楼空的凄凉感。
下午五点多,郑理接到刘广浩的电话,掂着一个黑提包提前来到了县宾馆。“五、一”节那天,郑理去沙湾村相亲回来的路上,和三马车的相撞没出大事,只是眉头上被撞了一个大疙瘩。轿车伤得也不重,除了车的前右灯被撞烂、前盖子被顶了一个大窑窝以外并无大碍。再加上他的父亲安排的及时周到,因而,知道郑理出车祸的人并不多,其中包括他的顶头上司刘广浩。
他走上三楼,来到306房间的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当、当。”
在房间里等着他的田翠花说:“请进。”
他推开门走进去打着招呼说:“田姨,你好。”
田翠花笑眯眯的说:“我好。”
郑理把提包放在桌子上的同时,随手拉开了提包的拉链,从中拿出一庭“娃哈哈”饮料,“啪”的一声拉开了拉环,递给她说:“田姨,你喝点儿饮料吧!”
“好。”她接过来说,“郑秘书,你坐吧!”然后喝了一小口。
“行。”郑理答应着坐在对面的床上。
“郑秘书,今天叫你来的意思大概刘部长在电话里都给你讲清楚了,我就不用多说了。你喜欢丽娜我也清楚,她长得既标志又漂亮,人见人爱那是自然的事。不过,她对你啥态度你清楚吗?她的脾气爱好你了解吗?”
郑理苦笑着答:“不大清楚,不太了解。”
田翠花埋怨说:“那怎么行?剃头的挑子——不能一头热,得赶紧想办法,把她那头也烧得热起来才行啊!”
郑理作难的说:“理是这个理,可是咋着烧法呢?我老是觉着有劲使不上。”
田翠花首先介绍了胡丽娜的性格、脾气、爱好等情况后叮嘱道:“郑秘书,你要想得到她的爱,就要懂的女孩子的心。她爱啥?烦啥?爱吃酸的?还是爱吃甜的?你都得摸清楚。凡是她爱的,既使你原先不爱,也得装着爱,这叫投其所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种事急不得,心急吃不上热豆腐。”
郑理觉着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彻悟,感动地说。“田姨,我听你的,望田姨在她面前多美言几句为盼。”
“这不成问题,包在我的身上。”她说着凑过去说,“郑秘书,我再送你一句话,叫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心急固然不行,但是火侯到了,该出手时就出手,晚了,煮熟的鸭子也会飞了。”她说着说着一只手搭在了郑理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就伸到他的裤裆里抓挠着。
郑理不知所措的同时,浑身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极大快感。低着头羞答答的说:“田姨、田姨,你、你、你这是……”
“你、你个啥?还不赶快品尝、品尝女人的滋味。”她说着把郑理摁在了床铺上,随即去扒他的裤子。她瞅着硬邦邦的那玩意自言自语的说:“丽娜小姑对不起了,这么好的小伙儿,这么好的好东西你不馋得慌,我可馋了,先替你破破封儿尝尝鲜儿了。”说着自己也褪下裤子来,急忙趴在郑理白嫩的肉皮上。
“当、当、当”的敲门声打乱了田翠花的美梦。郑理也从极乐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用力推开她后赶紧提上了裤子,随即用手绢擦了擦头上的虚汗,缓了缓劲向门口走去,轻轻的拉开了门。
一位预走又止、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立刻进入他的眼帘。瓜子脸、大眼睛、双眼皮、浓眉毛,樱桃小口一笑两个小酒窝,拉直的乌黑长发水灵灵地披在肩后,恰似仙女下凡、西施在世。他忘记了远看脸、近看脚、不远不近看当腰的常识,双眼盯着大姑娘白皙的面孔。
姑娘被看得羞答答地低下了头,欲转身而去。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了她。
“丽娜小姑,快进来吧!”提上裤子充好人的田翠花笑呼呼的走到门外边,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
“田姐,你也在这里呀!”说着随她进了房间。两人坐下后胡丽娜问:“田姐,我爸爸叫我到这里来究竟什么事?你知道吗?我爸爸呢?”
田翠花不慌不忙的说:“我略微知道一点儿。你爸叫你来其实也没啥事,就是叫你认识一个人。”
“谁?”
田翠花卖着关子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就是郑秘书。”
“郑秘书?我们早认识。春节前他陪着刘部长在我家吃过饭、玩过麻将,‘五•一’节那天是我给他开的街门。郑秘书,你说是不是?”
“是、是,我俩不仅见过面,还在一起谈过许多有趣的问题呢!”
“那更好了,既然你们认识,我就不用再介绍了。你俩好好的谈谈吧!”说着给郑理使了个别人猜不透的眼神走出去。
郑理在官场已经混了快一年了,再不是刚出校门的书呆子。对付一个仍在学校读书、未出茅庐的女孩子,虽然不能说是股掌之间,但是,也绰绰有余。他“啪”的一声拉开了一个“娃哈哈”牌饮料,走到胡丽娜的跟前,双手向她递过去。
她在犹豫中伸手接过去,在抬头的一瞬间,两眼偷偷地认真地看了郑理一下。身材不高不矮,体形不胖不瘦,白面皮大眼睛,西服革履一表人才,算的上是个标准的“帅哥”。她一看这阵势和郑理的反映全明白了,心开始“嘭、嘭、嘭”地乱跳着,白皙的脸变成了红苹果,羞怯地低着头,两手捧着饮料放在大腿上。
“丽娜同学。”郑理微笑地说,“我称您同学,是因为我也是刚走出校门的学生。您现在就读的县一中,也是我的母校,从这个意义上讲,咱俩是同校之友。所以,我现在称您为同学,自认为比较恰当。至于以后怎么称呼您,那就看咱俩的缘分和造化了,常言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就像我俩今天能坐在一起一样,也可以说是一种缘分吧!”
他停下来想看看她的反映再另做打算,可是她始终低着头看不到,只好按照自己的猜测试探着说下去:“‘五•一’节我去拜访,事先大伯、大娘是知道的,刘部长给大伯打过招呼,不知大伯给你说了没有?”
“没有、没有。”胡丽娜低着头急忙说。她毕竟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在陌生人面前第一次谈这种事,有些害羞和腼腆也是正常的。低头,对她来说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
郑理从她回答的音调中,摸清了她对此并没有反感之意,于是就大胆地自我介绍起来:“我叫郑理,郑成功的郑,道理的理。‘郑’和正确的‘正’是谐音,含义就是正确的道理,也就是‘真理’,讲真理办正事就是我做人做事的原则和标准。我的父母都是国家领导干部,收入颇丰。家住城市中心区,独门独院,北房五间,两面配房,标准上乘。县城新开发区有别墅式二层小楼一栋,建筑面积二百八十八平方米,环境优雅正在施工中。您如果有兴趣的话,请到寒舍一坐或到新开发区一观,那将是我们全家人的荣幸。我是千顷地里一棵庄稼——独苗,万贯家产唯我其谁呼?”
郑理滔滔不绝的自我介绍,既充满了自信和自豪,也带有纨绔子弟的傲慢。嫁到这样的家庭一辈子享不尽的荣花富贵,具有莫大的吸引力、诱惑力,坐在床上的胡丽娜不能不动心。而王虎自从“五•一”节那天伤了她心之后,至今躲着她。他俩一热一冷的巨大反差,使她不能不思考。忧郁、傍惶、拿不定主意的她,像个默默听老师讲课的小学生,乖巧地坐在床边上一动也没动。
郑理用期盼的目光望着她,等待她的回答。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仍然低头不语,金口难开。郑理只好说:“丽娜同学,我俩的事过去没有沟通过,思想上没有准备不要紧。以后咱们经常谈一谈,交流交流感情,总会架起‘友谊’的桥梁,通向美好的殿堂。你说对吗?”
胡丽娜慢慢地抬起头,两眼瞟了一下郑理,就像触了电一样立刻躲开了。因为,郑理正用期盼的眼神瞅着她。她扭过头说:“郑秘书,我还年轻,而且很快就要升高三了,学习很紧张,因而我没时间考虑与学习无关的问题,请你原谅。”
郑理深情地说:“我明白,但我可以等,终生遇一知已足矣!”
常言道,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话今天用到郑理身上再恰当不过了。胡丽娜心里说:“郑理啊郑理,你和我萍水相逢,既没有过节,也没有往来,既不是同学,也不是同乡,只是见过面,说了几句客套话而已,哪谈得上什么知已?纯属阎王爷唱戏——鬼话连篇。”她想到这里站起来说:“郑秘书对不起,天不早了,我该回学校了。”说完向外走去。
对胡丽娜的突然告辞,他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不情愿地说:“我用车送送你吧!”
胡丽娜冷冰冰地说:“不用劳你的大驾了。”
郑理目送着她走下楼梯,又急忙回到屋中,隔着玻璃贪婪地望着她苗条的身姿,渐渐的消失在夜幕里。郑理恶狠狠地自言自语地说:“胡丽娜啊胡丽娜,我不信我一个堂堂的国家干部,家趁万贯,拿不下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儿。”他正想着突然有人走进来问:“郑秘书,丽娜呢?”
“啊!、啊!她走了。”
“咋走的这么快?你俩谈妥了吗?”田翠花问。
郑理失望地说:“没有。她说她学习紧张,没空考虑这个事。”
“小郑。”田翠花第一次这样称呼他,“还是那句老话,心急吃不上热豆腐。好事多磨慢慢地来。我再帮你做做工作肯定没问题,你就请好吧!”
“田、田姨。”他红着脸说,“那我先谢谢你了。”
田翠花说:“你先别谢,等你俩结婚的时候,讨杯喜酒喝也就心满意足了。不过,……。”
“不过什么?”他不解的问。
“婚前你得先叫我用用你那玩艺,不然的话我饶不了你,记住了吗?”
他的脸立刻又红起来,腼腆得低下了头,没有回答她。
田翠花看着他那个样子觉着即可爱,又好笑,笑眯眯地说:“亲爱的小郑理儿,别傻站着了,拿着东西咱走吧!”
郑理跟在她的后面走出了二招宾馆的大楼,可是田翠花的影子老是在他的脑海里游来荡去。
田翠花上车后,把郑理和丽娜见面谈话的情况,简单的向胡希能说了一遍。他听后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眼皮也一个劲的跳,他心事重重的向前望去,除了会车时刺眼的灯光以外,一切都是黑乎乎的。急速行驶的轿车,朝着越来越黑的前方飞奔着。
在接近沙湾村的丁字路口时,轿车开始减着速度,并且向右转着方向。突然一辆无灯的三马车迎面开过来,坐在车中的田翠花吓得“嗷唠”一嗓子的同时,紧紧地和胡希能龟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