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集（5）

　　17-41：杜仲树下日、外
　　曾祺把物品存放在杜仲树下。
　　曾新拿着楚校长的16字经发愣（想着重写）。
　　曾祺：你怎么还不去？好好讲。有你王叔，是个有利条件。
　　曾新：妈，我开着车，带您去找找外公外婆吧？
　　曾祺：你工作丢了，我没有脸跟你去找外公外婆！
　　曾新：我突然感觉，除了你，没有个最亲的人，冷清清的！
　　曾祺：三十年都熬过去了，他们也把我忘了！
　　曾新：王叔主张我们应该找找亲情。天要蓝，地要绿，水要清，人要情。他协助我们寻找。要不，把王叔叔也带上，我们开着车，出去兜一圈风，我也散散心。
　　曾祺：少出馊主意！你王叔跟我出去，我怎么跟村里人解释？
　　曾新：解解什么？我也想试探王丽会怎样？
　　曾祺：快起新屋吧！我就在天堂村等死了！
　　
　　17-42：曾新家日、内
　　曾新把电脑摆在床上，打开。曾祺把他的电源线拔除。
　　曾新：妈，我要给局长发电子邮件申诉。
　　曾祺：没用！你顾顾眼前，快去找王丽！两人都摊开来，行，就好好相处；实在不行，各奔前程，都耽误不起了。
　　曾新：说好了，这事不要你操心。
　　曾祺：正好，我炖了老母鸡汤，你去请她来补一补。
　　曾新：请不来！
　　曾祺：你不去请，她怎么会来？
　　曾新：好！我请她不来，别怪我没请！
　　
　　17-43：曾新家日、外
　　曾新走出棚屋，站住，发短信。
　　短信显示：骄傲的白雪公主：曾老师炖了鸡汤，请你父亲并你本人光临曾氏别墅，微量营养。
　　曾祺：（走到门口）你还没去？破手机玩得放不下了？
　　曾新：我发短信请她哩！
　　曾祺：发什么短信？两步路的事情！
　　曾新：见面，她一句拒绝，更请不来！
　　曾祺：不见面，打电话也比短信好！
　　手机有信号。
　　曾新看短信，显示：贱胃排斥油腻，谢谢曾老师！
　　曾祺：来不来？
　　曾新：她怕油腻，不来！
　　
　　17-44：女宿舎日、内
　　王丽和夏香莲刚进宿舎，曾新跟进门。
　　王丽：（对夏香莲讲，实是让曾新听）夏香莲，学校有归属了，挂靠青龙镇中心小学，成为分校。本校只教一至三年级学生，四年级以后都去中心小学。这样可以分享各种教育资源，学生升高年级方便。
　　王丽拿起粉笔盒和课本要出门。
　　夏香莲瞟了曾新一眼走了。
　　可口可乐瓶还摆放在粗糙的书架上，瓶里插一把白杜鹃花。曾新给可口可乐瓶里添水。
　　曾新：你回来怎么不打电话？我好去接你。
　　王丽：你是不是一直认为，我两条腿不能走路？
　　曾新：你的事办妥了吗？你瘦了，脸色有点黄。
　　王丽：防冷涂的焟！
　　曾新：别呕气！我被国土局取消录用了，又失业，再待业。
　　王丽：你只是几百万分之一。
　　曾新：太累吧？前一段我太忙，现在，反正待业，我陪你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王丽：谢谢！我要去福光公司当董秘！在天堂村过腻了，没有意思。我已茅塞顿开：凭什么我要把宝贵的青春全部耗费在你们这里？
　　曾新两个瞳孔都放大了。
　　王丽：外边的世界好精彩！高管、高薪、高级套房、高级小汽车、高档消费、高等享受，高，高，高高高！
　　曾新走出门。
　　曾新：（独白）我需要的是港湾、柔情、温暖，她三沒有，只有三高，高高高，高去吧！
　　
　　17-45：女宿舎日、内
　　王丽病了，卧床。夏香莲照护她。
　　曾祺、林月亮、王东生一同来看望。
　　王丽呕吐。
　　王东生把曾祺拉到一边去，小声讲。
　　王东生：你看出什么问题了？问问。
　　曾祺：怎么问？她要面子，拆穿了，会出人命的！
　　王东生：这……现在的孩子！
　　
　　17-46：新屋工地日、外
　　新屋工地。工人们捆绑钢筋支柱。曾新仔细看图纸，核查钢筋规格、质量。曾祺在一旁捡拾土砖、碎瓦。
　　曾新：墙体都用旧屋的土砖填充，土砖不够，就打土墙！后边挖沼气池挖出来的红土，充分利用！
　　工头：知道了！
　　曾新转过身，把曾祺手里的砖头放下，拉开她。
　　曾祺：你立即去看王丽，她好像有反应了，送她去医院检查一下！是你的责任，就要敢于承担。
　　曾新：什么责任？
　　曾祺：王丽可能是出去做检查，你还瞒着我！
　　曾新：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曾祺：（含泪）做男人，这种责任推不得，现在还来得及补救。
　　曾新：妈，没我的事！我好不容易静了静心，盯住把新屋起来，叫何卫东来看看。我一定会过得比他们好！
　　曾祺：（命令）去帮王丽！
　　曾新：我没心情。我又找到了安慰，网上透露，用人政策又有发展。以后，偏重从基层一线有较长实践经验的人中选拔公务员。刚走出校门的，一般要下去锻练半年或一年。我要从零开始，其他事情都放一下吧！
　　曾祺：不行！你一定要抓住机会，跟王丽扯清楚！
　　曾新：妈！我兜了一个圆，又回到了原点。悲哀啊！我还要跟楚校长联系，边干边读书，准备考研。
　　
　　17-47：村委会日、外
　　黑奔和一辆保镖车停在村委会办公楼工地边。
　　李光福由何卫东陪同检查，保镖站在工地上观望。
　　李光福：你们已经卖掉了100亩地，我再要几百亩，难度更大。
　　何卫东：土地爷们有办法，状元坳不算耕地，不占开发用地指标。
　　李光福：我豁出来，在这里投入不少了，没有退路了，看你的！
　　何卫东：这段时间得避风头。等本地几个违规批地、用地大案处理完，中央土地纠察走了，我一定回村来，重整旗鼓。
　　李光福：曾新怎样？他还出去求职吗？
　　何卫东：让他农民一辈子吧，王丽不会选他了。你趁机抓紧！
　　
　　17-48：工地日、外
　　曾新站在工地上，呆呆地望着：李光福和王丽并肩从学校走出，走向黑奔。李光福拉开车门，扶王丽进车。
　　李光福绕过车头，进驾驶座，车开了，驶出天堂村。
　　曾新：（咬牙，独白）好！李光福，今天要叫你出不了天堂村！
　　
　　17-49：公路上日、外
　　曾新驾车行到河边，调头，停靠路边，盯住前方。
　　黑奔出村。李光福自驾，王丽、何卫东坐在车里。
　　黑奔急刹车。前方铺油路，车辆单边行驶。
　　曾新加油，向黑奔冲击。一刹那，他独语：老子撞你，不值！往右打方向盘，避黑奔，占了线，拦住了黑奔。
　　他看见：王丽立即低下头，藏在司机座位后。
　　两车对峙片刻。曾新礼让。
　　曾新：（独白）李光福，何卫东，为了王丽，饶你们这一回。
　　保镖下车，走到曾新身边，凶狠。
　　曾新倒车，退到了路左边，还是占了奔驰的车道。
　　保镖学点规矩！快让开！
　　曾新依顺地倒车，让路。
　　曾新：（独白）我今天必须当孙子！比他们过得好，才能出气解恨。哪天，老子也开一辆奔驰，飚给你们看看！
　　
　　17-50：曾新家日、外
　　曾新用水冲洗车轮上的红泥土。
　　手机响了。曾新接听（王丽来电话）。
　　曾新：你在学校里？不要哄我了！免了，免了！我不感兴趣！
　　曾新关了机，一桶水猛泼在车轮上。
　　手机又响，曾新不接听。再舀一桶水，不往车上泼，全倒在地上，桶一扔，咣当一声，引出了忧愁满面的曾祺。
　　曾祺：你真要走？
　　曾新：走！我先去少林寺上个武术班，散散心。
　　曾祺：你真把王丽放下？
　　曾新：放下！妈，有一件事，也不得不放下。
　　曾祺：哪件？
　　曾新久不言，痛苦、矛盾，踢车轮，打自己耳光。
　　曾祺上前拦住，紧紧抓住他的手。
　　曾新：这个，我放空炮了，背叛了自己，放弃了抱负。
　　曾祺：什么呀？
　　曾新：我跟您讲过，我要帮村里九种人富起来，其中就有林家、张强家，也包括何支书和我们自家。我对何支书也放话了，好不容易引进兰花园，创业园也成型了。有了平台，我的计划也基本完备了，可是，妈，我不得不放弃！我丢脸了！
　　
　　17-51：路上日、外
　　曾新驾车驶出天堂村，车速缓慢。
　　王丽：（在学校打电话）姓曾的！你什么态度？
　　曾新：（在驾驶室）原来你坐奔驰上瘾了！
　　王丽：（打电话）我得到了重要情报，听不听？
　　曾新：我到北京了，不想听！傍富豪的故事，我听多了！
　　王丽：（打电话）你说什么？重述一遍！
　　曾新：（鸣喇叭）你卧底去吧！
　　（在学校）王丽啐了一口在地上。
　　曾新长鸣喇叭，大轰油门，发动机狂吼，汽车飞驶出村。
　　
　　17-52：曾新家日、内
　　王丽脸色苍白、神情沮丧来到棚屋里。
　　王丽：曾妈妈，曾新又去哪里了？
　　曾祺：他说去少林寺玩几天。
　　王丽失声痛哭。曾祺把她搂在怀里，爱抚她。
　　曾祺：你这孩子，离开妈妈太早。你跟我讲，曾新怎么欺负你？
　　王丽越哭越历害，泪湿曾祺衣襟。
　　曾祺：曾新不规矩了？
　　王丽：没有！他不喜欢我和别的男人接触，还说我卧底。他说的卧底特流氓！他说我傍大款、坐奔驰车上瘾。
　　曾祺：撕烂他的嘴才好。
　　王东生严肃地注视王丽，把一根高级钓竿摔在地上。
　　王东生：曾新被逼得出家，当和尚去了！你叫我脸往哪里摆？
　　王丽：谁可怜谁？谁管我？
　　王东生：真长大了，也学会叛逆了？
　　王丽：我哪里叛逆？
　　王东生：你说，讲呀！敢顶爸爸，真有靠山了？
　　王丽：我也想当尼姑去！
　　王东生抬手给王丽一巴掌。
　　曾祺如母鸡护小鸡，把王丽护在怀里。王丽挣脱。
　　王丽：我也当尼姑去！
　　王丽冲出棚屋，曾祺追到门口，她跑远了，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