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集（3）

　　16-19：状元坳日、外
　　王丽对状元坳一切都感到新鲜，充满生机。她走进苗圃参观，这摸摸，那闻闻，蹲下去帮李胜田整理盆播幼苗。
　　
　　16-20：屋里日、内
　　屋里，林里生观赏挂在墙上的《乡情乡爱》。
　　曾新：土地出让批下来之前，吴书记要求我们提出一个补偿方案，要实事求是。等李胜田回来，我们商量一下。
　　林里生：你转让给我们了，就少操心吧。
　　曾新：镇里催得紧哩！
　　林里生：我早想好了，用不着细算，每亩一万，总计100万整！
　　曾新和林月亮都惊呆了。
　　曾新：太贪了吧？土地爷们都不会理睬。
　　林里生：你不要管了，我跟他们谈判，少一分也不让！
　　林月亮：哥，你真贪！好事也会被你搅坏！
　　林里生：你不要插嘴，画你的画！
　　林月亮：我是法人代表，反倒不能讲话？你总想当官，不要新哥管，新哥辛辛苦苦请来的好事，会被你搅烂！
　　林里生见月亮如此偏向曾新，气不打一处来，要扇她嘴巴下不去手，随手扯下挂在墙上的画，这是被李胜田撕了一次拼好的。林里生扔到地上，用脚踩了又踩。曾新、月亮争相抢救，画被他踩烂了。
　　林月亮痛哭，喊着：我的毕业画，毕业画！
　　曾新长叹一声，扑向林里生，一拳打在林里生软助下。林里生无声，坐在地上。
　　李胜田回来，看看地上的碎片，默默地扶着林月亮坐下，替她揩了泪。
　　李胜田：谁撕了画？
　　林月亮：你不要管！
　　曾新：行！我不参与。月亮，你们先把各项投入成本、地面青苗补偿算好，拉出清单。土地补偿，一万两万也好，提吧！只要不把状元坳转让搅黄就行！
　　曾新拉着王丽走向汽车，上车，加油一冲，走了。
　　
　　16-22：学校日、內
　　学校办公室。何家哥哥、嫂嫂、姐姐在座。对面坐着夏香莲和脸上青肿仍未消退的郜子龙。曾新、王丽坐于何永久左右。
　　何永久：这几天，我们分别做思想工作，化解矛盾，双方都有了较好的认识。为了维护我们天堂村良好的投资环境，和谐稳定，依法治村，文明治村，两委作出以下调解：一、对郜子龙老师，暂不予申请转正，以观后效；二、对夏香莲，学校予以辞退。经济损失也不少，每月好几百元工资丢了；三、对何家人聚众闹事，暴力伤老师的不文明行为，本应把打人者送派出所处理。但你们何家必须赔偿学校实际修理费用，就不报案了。另外，四、对王丽老师提出严肃批评，她也要承担领导责任。
　　夏香莲：我接受处理。
　　郜子龙：我努力当好老师，爭取转正。
　　何大嫂：赔！要多少，也赔！
　　何永久：好了！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省委党校的大学教材里讲，人和自然要和谐。我看，人和人更要团结和谐。学校大好形势来之不易。校长要上任了，县镇两级也要来验收考核。人人都不要斤斤计较。双方握握手吧！
　　何家的人不和郜子龙、夏香莲握手，都不满地走了。
　　
　　16-23：学校日、外
　　曾新和郜子龙在操场边走动。
　　郜子龙：曾新，我该怎样感谢你呢？
　　曾新：你不辜负何支书的苦心就行了。
　　郜子龙：我和夏香莲马上结婚，想请你当伴郎。儿子出世，就拜你做干爷。
　　曾新：这事，何家人没捞到好处，挨了罚款，还不服气。你们结婚，尽量推迟一下，尽量低调吧。要高兴，在心里偷着高兴！
　　郜子龙：也是，也是！
　　
　　16-24：学校日、内
　　王丽和夏香莲在宿舎里准备洗澡。王丽拖出特制的木桶。夏香莲提来一桶冒热气的热水、一桶冷水。
　　王丽插上门闩，放下窗帘。
　　夏香莲：姐，我被开除了，让我再帮你搓一次背吧。
　　王丽：我自己洗，你快出去。
　　夏香莲：你是不是嫌我了？我很坏吧？
　　王丽：你够坏的，怀孕了还瞒着我。
　　夏香莲：哪想到头—次就碰上了。
　　王丽：何支书怕学校垮台，宠着郜子龙。算你们两个运气好，快去登记结婚吧！
　　夏香莲：小宝宝出来了，拜你做干娘！
　　王丽开始脱衣服。
　　曾新在门外喊叫：王老师！
　　夏香莲本能地关严窗帘，顶住房门。
　　王丽：你出去，看他有什么急事。
　　夏香莲闪出门来，关紧门，堵在门口。
　　曾新不想搭理她，要挤进屋里去。
　　夏香莲：（让开）王老师正在洗澡，你进去替她搓背吧！
　　曾新猛然后退，转过身面对操场。
　　曾新：你转告王老师，我要出门办件事，有事给我打电话。
　　王丽拉开门。身子躲在门后，只露出一张脸和一绺湿淋淋的头发。
　　曾新：你怎么老关手机？让我跑！
　　王丽：没有电了！校长、县、镇两级考核组要来。学校想好好庆祝一下。
　　曾新：我出去催—下转让的事，两三天就回来。
　　王丽：回来再说吧！
　　王丽缩回了头。夏香莲也退回去，房门又关严了。
　　曾新：（对屋里喊）你听着，我向你传播一个光辉思想：老师就是接生婆！思想应当诞生在学生的心里，老师应当像接生婆那样办事。每个学生身上都有太阳，主要是如何让它发光。教育不是灌输，而是点燃火焰。
　　夏香莲：王老师怎么会接生？我要生，去卫生院，不要她接生。
　　曾新：你不懂！
　　曾新转身要走，王丽出门。
　　王丽：你讲的有意思，我要学当接生婆，要点燃火焰，再讲讲。
　　曾新：等我回来再讲吧。
　　曾新不走，对王丽笑。笑得王丽从上而下满身自查，查不出笑点，不解地望着曾新，曾新笑意难止，笑着转身走了。
　　
　　16-25：状元坳日、内
　　四辆小卧车开到状元坳，走下大队干部。熟悉的面孔只有一个吴百万，显然，他不是级别最高的。那些干部簇拥着一肥胖干部上山去，吴百万直奔屋里。
　　何永久等村干和曾新、林里生在屋里等候，见吴百万，都站起来。吴百万不落座，也没叫大家坐，心里有火。
　　吴百万：100万！状元坳土地补偿款要100万！还不包括地面青苗补偿和安置费。谁定的？怎么算出来的？狮子大张口！
　　林里生：我，我们定的。
　　吴百万：凭什么你定？
　　林里生不答，曾新也不准备参与。
　　何永久：我知道。
　　林里生：我们是状元坳承包人，有30年使用权。
　　吴百万：怎么喊出了100万？
　　林里生：先说地面吧。我们拉出了青苗补偿清单，专门请李会计记账、核实，总计25万零一点点，没有多要。其中，主要是苗木、肥料也就是挖塘泥等费用，15万零一点点，大约10万是劳务、管理等开支。
　　李大发：他们原始账目不规范，我帮助理清，记账，我签了名。
　　吴百万这才坐下，叫大家也坐下。
　　
　　16-26：状元坳日、外
　　干部们在山上巡视。肥胖干部和林公公交谈。
　　
　　16-27：状元坳日、内
　　屋里，气氛还没缓和。
　　吴百万：土地补偿为什么是100万？曾新，你解释。
　　曾新：我交工作了。加上学校出了点事，没有参加核算。
　　何永久：是，是我叫他协助我处理学校一点问题。
　　林里生：（誓争好价钱）吴书记，我们是按土地管理法第47条规定算出来的：征用耕地的土地补偿费，为该耕地被征用前三年平均年产值的六至十倍。
　　吴百万：你跟我讲法，是吧？好！你们承包状元坳，在这次被征用前三年，平均年产值多少？
　　林田生：（站起来，激动）前三年没有，后五年有。五年后，我们的产值最低100万，平均每年20万，平均每亩年产值2000元，一点没有高估。
　　吴百万：刚刚种上树，能不能都活，还是未知数。政府能以你那个未知的100万作评估依据吗？
　　曾新：这个预估留有充分余地，有把握实现。按王叔的话说，只要不挨原子弹，这个目标一定能实现！
　　吴百万：林里生讲的是征用耕地补偿标准，状元坳是耕地吗？
　　林里生：不是耕地，是荒地。所以，我们没有按六至十倍算。只参考着，按等外品算，翻五倍，所以，算出来整整一万元一亩，一分也没多要！
　　吴百万已呈理屈词穷状。不时看曾新，曾新低着头。
　　吴百万：你们重算，重报！政府不会接受这个价！
　　林里生：那我们就不转让！政府都成了土地倒卖公司，征回去，再卖给华总，至少卖20万元一亩！成了最牛的赚钱公司！
　　吴百万：（猛拍桌子）什么土地公司？赚钱公司？你嘴巴紧一点。你从哪里听说，状元坳卖20万一亩？
　　何永久：（气急了）林里生，在吴书记面前，怎么讲话呢？
　　吴百万：我不计较群众讲话的态度。但转让必须搞好。县里有关部门领导一起来现场考察，我得赶快去。你们尽快研究，报出个合理价格来。
　　吴百万起身，拉着曾新走出去。
　　
　　16-28：状元坳日、外
　　吴百万拉着曾新离开房屋，站住。
　　吴百万：你怎么搞的？躲在背后，让林里生来勒索政府吧？
　　曾新：不，不！我也没想到他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