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酒吧偶遇

　　高考过后，孩子们不是被大吃大喝的伺候着，就是父母陪着到处旅游，再也不用熬夜奋斗，也不需要起早贪黑的。更重要的是那些课本你想丢多远就丢多远。你甚至可以将其烧烬，来祭奠你忙碌无比而又匆匆逝去的青春。
　　程爸和刘佳佳一块儿去上班，回来又认真的秀恩爱。程越就是搞不懂，程老头都四十好几还想像个情动初开的小男孩。
　　老牛吃嫩草也就罢，那是他的本事，程越不想说什么。可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一回家就和刘佳佳卿卿我我的，还各种耍赖、撒娇。程越真是一个也看不下去了。
　　那个假期是何等漫长啊，程越除了窝在房间里还是窝在房间里。
　　
　　黎征自从两年前辍学后就到外地打工去了。而她与毕晴、张美美等人早就失去了联系，程越这才发现，没有朋友是多么悲催的事情。
　　现在，她的生活里，只剩下刘亦止。
　　可是假期都快要过去一个月了，她和刘亦止默契得很，谁都没有联系谁，只是有那么一秒，程越很想和他说说话，听听他的声音，很想见见他，那种感觉来得过于汹涌，程越根本控制不了。
　　程越用手捶了捶发痛的脑袋，告诉自己，她喜欢的是顾安然，不是刘亦止，绝对不是！
　　程越爬回到她乱糟糟的床，用被子捂住脑袋，可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还是不断的占据着她的脑细胞。虽然被称为睡神，可是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程越手脚麻利的从床上下来，连鞋都来不急穿，她从衣柜的最里面翻出了百宝箱。那里面什么都有，这日子实在是无聊透顶，单调得她都想投河自尽。
　　
　　自从程越离开女校，百宝箱她就再也没动过，她甚至快要忘了她还有这么个东西。她迅速地换好箱里的衣服，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又看了看百宝箱里那些劣质的化妆品。她犹豫了一下，也就一下而已，她很快就将自己好好地“打扮”好了。程越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原本清爽的头发又被揉成鸡窝，脸白得跟个女鬼似的，不笑还好，一笑，那些粉底就会刷刷的往下掉。
　　以前也是这样子打扮，怎么发现自己那么恶心？
　　程越怎么看都像在酒吧做台的小太妹。
　　果真是时间在变，人也再……
　　用她的话说，想要混社会，要么特美，要么特丑，不然怎么吸引别人的目光？
　　
　　八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程越翻出几百元大钞，打开窗子一跃而下，她才不要看见程老头那副恶心的模样。
　　程越的房间在二楼，窗下就是小花园。还好，只是几年没翻，这点小事还难不到她。
　　程越孤零零地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橘黄色的灯光将她的身影衬得越发凄凉。
　　酒绿灯红，霓虹灯也闪的刺眼。
　　你的心若是孤独的，那么就算有再多的人，你也逃不开孤独的宿命。
　　星际酒吧门口，程越停住了前行的步伐，她从来没进去过，一瓶就倒，她的酒量也是差得惊人。
　　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们，程越犹豫了一下抬开脚迈了进去。
　　刚走到门口，巨大的音乐声便占据了她的耳朵，舞池里各色男女扭动的身躯，各种磨擦，各种碰撞！吧台上，成群结队的、形单影只的都有，他们的相同点就是不停的往嘴里灌酒，跟喝水似的。程越摇了摇头，再看看各种角落的沙发上，做什么的都有，接吻、调戏、各种！
　　灯光暧昧，眼神迷离。
　　进酒吧的只有三种人，第一种去喝酒，第二种去把妹，第三种便是妹！
　　这就是都市男女的夜生活，看来，孤单寂寞的人很多呢，他们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填补内心的空虚。
　　忽然，所有灯光都暗了下来，这就是星际酒吧的独特之处，在一曲结束后，都会关灯一分钟，让那些荷尔朦分泌过多的男男女女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一分钟过后，所有的灯又都亮了起来，程越走上酒吧的舞台，一把夺过那位帅气男歌手的麦克风。
　　舞台下各种起哄声，而程越这身打扮，不足以让任何男人对她产生欲望。
　　这，也是她这样打扮的初衷。
　　“Hello.我是暗夜，下面我给大家唱首歌吧。”程越转过头，示意一下，音乐声响起！“用你的猜疑试探我的心，笑着对我说你还很在意……”
　　掌声过后，舞池里的人们又随着旋律扭了起来。
　　《逢场作戏》，之所以唱这首歌，是因为程越觉得这里的人也都在逢场作戏，天亮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一个不小心，程越看到了角落里的身影，心里咯噔了一下！其实能立马认出来的除了你喜欢的人，还有就是你讨厌的人。
　　阳雨。
　　她不是去上海了么？
　　她身边的那些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三年没见，程越不得不承认阳雨出落的越发迷人了！性感的露背装，露出她大片美背让人浮想联翩，一条短裙也显的她的双腿看起来修长无比，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程越心里有诸多疑问。
　　程越继续唱着歌，不一会儿，又一个人影闪进了她的视线。
　　程越的胸口被堵了一下。
　　果然，有阳雨的地方怎么可能少了顾安然？
　　只见那顾安然张嘴对阳雨说了些什么，怎奈距离太远，声音太杂，程越根本就听不见！
　　拉扯间顾安然将阳雨拽了出去，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程越心里酸的。难怪程越死缠烂打顾安然都懒得理她，原来是名草有主了啊。
　　程越甩下麦克风跟了出去，也不管这歌是否已经结束，她好奇，她控制不住自己。跑出酒吧的时候程越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她发誓，她再也不要来这种地方。
　　程越转过头，不远处争执不停的两个人立即被她收入眼底，还是太远，什么都听不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阳雨不断捶打着顾安然的胸口！
　　与其说打，还不如说是撒娇，那点力道还能伤人不成？
　　程越冷笑了一下，程越掏出电话，这一秒，她很想见刘亦止，真得很想。
　　恰巧的是刘亦止的家就在这附近，不用五分钟刘亦止便赶了过来。
　　
　　见到刘亦止的刹那，程越心里似乎找到了某种救赎。
　　可是该死的，明明程越就在离他五米不到的地方，刘亦止在找些什么啊？
　　程越以10米每秒的速度冲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刘亦止，只是这程越太猛，直接将刘亦止扑倒在地。
　　刘亦止身体一僵，看了看趴在他身上的鸡毛怪。
　　“看什么看！忘了本美女？”程越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手，一双大眼瞪着刘亦止。
　　刘亦止愣了一下，随即抱住肚子笑个不停：“美女？哈哈哈哈！”
　　“你去死吧！”两人满大街地打闹起来.....
　　
　　程越几乎忘记了不远处的那对，等反应过来，才发现阳雨早已不见了人影，而顾安然在路灯下安静地看着他们，眼底有散不开的悲伤。
　　刘亦止察觉不对劲，顺着程越的视线看了过去！
　　“小越，你叫我来，该不会是因为受了什么刺激？”刘亦止的声音冷冷的。
　　“你会不会喜欢我？”程越淡淡的问出口。
　　刘亦止被她说出的话惊了一下。
　　“不会！”刘亦止回答。
　　程越看向刘亦止，刘亦止别过头去，眼神里有了闪躲。
　　“真巧啊！我也不会喜欢你的，就算全世界只剩你一个人了，我也不会喜欢你！”程越几乎是用喉的，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
　　程越转身跑了。
　　刘亦止并没有去追她，刘亦止看了眼不远处的顾安然，眼底被蒙上了一层雾气。
　　他和程越都有自己喜欢的人，他们怎么可能相爱？不可能。
　　
　　程越气冲冲的回到家时已经晚上十一点，老头和佳佳都已经关灯睡去，只有她房间的窗户还在开着，似乎在等她上去关了。
　　糟糕，程越摸了摸口袋暗叫不妙，居然会忘了带钥匙！
　　程越仰天长叹，她着急的抓了抓头发，她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看来怎么出来的得怎么回去了，可是出来容易进去难哪！
　　程越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房间，眼神暗淡了几秒然后转过身子迈步离开，总不能在自家门口捱到天亮吧？程越只要一想到程老头看到她那副尊容，不扒了她的皮也得臭打一顿，刘佳佳自然也就要夫唱妇随跟着给她几个大白眼。
　　程越想想都觉得恐怖，还好她身上有钱，大不了到网吧呆一宿，等天亮等他们起床了再偷偷溜回去，至于是晨跑还是买早餐，总之借口多的是。
　　为了不然自己看起来像孤魂野鬼一样在街上晃荡，从没去过网吧的程越在大街上穿梭了好久，终于在一个小巷子里看到了一个写着心动网城的牌子。程越挺了挺背便走了进去，可是过了几分钟她又出来了。原因是她没带身份证直接被赶了出来！
　　
　　午夜时分，除了酒吧和KTV，其他店铺早就关门走人了，大街上冷冷清清的，偶尔有一两个醉鬼经过。
　　程越耸拉着脑袋悠悠的走在没人的大接上，橘黄色的灯光打在她身上，犹如一只被遗弃的小猫，伤心之余，程越一抬头便看见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可惜住一晚八百八。程越摸了摸口袋，她只有百来块钱了。没办法，她咬咬牙低头钻进了一条小巷的小旅馆，可是人家一看她那非主流的模样，没带身份证坚决不让她住！
　　没法了，难道要她露宿街头不成？
　　程越摸出电话给刘亦止发了条短信，她已经退无可退:我回不了家，没地方去。
　　发玩就把电话塞进兜了。刚刚才和刘亦止闹了别扭，可要不是找刘亦止，她露宿街头的概率为百分之百。
　　程越一屁股坐在了马路旁，她实在走不动了。
　　还没回过神，电话就“呜呜”的响了起来。
　　山寨机就是不一样，声音够大、够震撼！
　　程越平时胆子够大，可这会儿被这东西下了一跳，程越冒出句脏话还是立马接了电话。
　　
　　挂掉电话程越看见十几条短信吓了一跳，想到刚刚电话里刘亦止焦急的声音。她扯动了嘴角，心情似乎没那么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