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秋风中(29、30)
作品名称:爱在秋风中 作者:黄海 发布时间:2008-12-25 09:54:49 字数:7359
第二十九章父子
***
一个并不显老的老人,头上的短发依然精神抖擞,面容刚毅,目光矍铄,直挺的腰杆依然展现着一个军人的风姿,怎么看也不像年近七旬的老者。
突然面对着高远的父亲,我不由一怔,脑海一片空白,呆立着不动。
“怎么冒出个女的,面生得很?”高父开口,声音雄浑,打量我的目光和表情,像个老将军在检阅一个新士兵。
“我……呃……”我第一反应,是要向他老人家问好,却不想自己一开口,就像喉咙里塞着块布,支吾不出以流畅的话语。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以前在工作上,不管面对何种类型的新客户,我都能做到很自然的介绍自己,很自信地伸出手与陌生人相握。而此刻,我终于体验到高远所说的,“站在他面前,我心里会不由自主对他产生畏惧,大气不敢出。”
“哼!”高父哼了一声,往里边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在很短的一瞬间,我心里对自己先是失望,接着大脑恢复平常的运转状态。我快步走到高父面前,鞠了个躬,大声说:“高伯父您好,我是高远女朋友,叫做岳琳,你叫我小岳就好。”
高父面对我突然的举动,皱了皱眉,撇起嘴,没有说话。
我正尴尬不知所以,这时高远才冒出来,平排站我身边,对高父说:“爸,这位就是那天我给您说过的岳琳。我们已经正式交往,现在住在一起。”
高远说着,还把手搭在我肩上。高父的眉头皱得更紧,又“哼”了一声。
“高远!”我拉开高远的手,小声说他:“你怎么可以在你爸面前做这样的小动作!”
高远给我一个嘴角拉得很长的笑,我意识到,他又是故意的,但我不懂为什么。
“离婚没到一个月,就把狐狸精往家里带,你小子存心气我是不是?我高成有你这个不肖子,老来还要被你小子气死。”高父凌厉的目光往高远身上扫来,我的心不禁扑通一跳。
狐狸精?多么熟悉的词语,想不到有遭一日,被人用到自己身上。自己被人说是狐狸精,感觉又多么陌生。我有点哭笑不得。
“爸,我没存心气您的意思,岳琳也不是什么狐狸精,我只是用事实来说明,我已经另有所爱,跟小芮已经不可能合好,您也就省了这份心。”高远回他父亲说。
“你知道我叫你回来,一定是要你们合好?”高父也许是被高远说中心思,拉着脸坐到沙发上。
“刚才小芮给我打电话,说您叫她一定要过来。不过刚才所她说还有别的事,赶不过来。小芮刚才也跟我提到,猜想您要把我俩都叫回来,兴许就这意思。”高远说。
“你小子,成心跟我作对!”高父听高远这样一说,拍气桌子,“当年一声不坑娶了小芮,给我先斩后奏,现在好好地,又给我偷偷离了,要不是小芮回来说不要那套房子,我才知道你们离了婚,你还想蒙我到什么时候?你不把我这个老头子放眼里是不是?去年你说出去外市上班,我就没同意,你也硬着去了也就罢了,才多长时间,你就在外面拈花惹草,把小芮给离了!你这样对得起小芮吗?你心安吗?小芮跟你十年,你给她几年好日子过?……”
高父像连发大炮似的向高远轰炸,归纳起来,也就一个意思:高远与杨芮离婚是非常对不起杨芮的事情。
记得那次高远在电话里对他父亲说过:“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小芮的事情。”但看现在高远脸上的愧疚表情,这句话是绝对不会再被说出口。
“我们并不是很草率就离婚,要离婚是去年我出去之前的事情,那是小芮突然说——是我和小芮都觉得我们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再维持下去完全没有意义,最终只会给她--和我带来痛苦和怨恨,与其这样,还不如早离了,给彼此新的机会。而我们都是三十几岁的大人,我们清楚自己在作什么。”面对高父的怒气,高远也毫不示弱。
但高远说的话,还有护着杨芮。他没说提出离婚的是杨芮,没说她是因为爱上别人而要求离婚,而他自己,一直希望杨芮回心转意,迟迟不肯离婚。
既然高远这么说话,我想高父并不知道这些,所以很难理解和接受。看高父的意思,是认定高远另结新欢而离弃杨芮。
这对父子你你骂我顶,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我成了一个毫不相关的旁观者,不在他们关注的范围内。
我开始觉得高父不再那么令人畏惧,开始觉得他也就是个普通的老头子而已。我之前所有的紧张一扫而空,我再次找回自己的感觉。我像个陌生人看着陌生的他们,这感觉很奇怪,但我确实这么觉得。
***
我打开了带来的铁观音,准备给高父泡一杯茶。
我不是喜欢喝茶的人,品不出泡第一道和第二道的铁观音有什么区别,所以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要从第二道才开始喝。喜欢喝泡第二道之后的茶的人,应该不会对倒掉的第一道茶水而惋惜不舍,那么对第一个和第二个人呢?
我泡好茶,等不烫口,可以喝了,端到桌面,说:“伯父,先喝杯茶,润润嗓子。”
高父话正说完,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放下茶杯,看见我站在跟他跟前,意识到这茶是我这个“狐狸精”泡的,顿时又拉下脸:“我把话说明白,这样讨好我也没用。”
如果是看电视剧中这样的老头子,我也许还会觉得他这执拗的个性得有点可爱。但这不是电视剧,而是的我正面对的现实,所以我还是觉得不快。
“伯父,既然您把话说得如此明白,我能懂。但我希望您能明白,我现在没有理由非得要讨好您。我不过是看您说了那么多话,想您喉咙一定干燥,才给您泡的茶。一杯茶而已,没特别的意思。”
我说话的时候,高远有点难以置信地看我,也许是不明白,我刚才的紧张打哪去了。
我本想,高远与杨芮离婚的事情,是他们的家事,跟我没什么关系,但看着高远的由难以置信转为微笑的眼睛,我突然感觉自己不是不相干的陌生人,至少与高远有关。
“我理解您很难接受这个事实,认为是高远的不是。”我继续说,“对于他与他离婚的事情,我没有立场去评判谁的不是,但我可以客观地向您保证,不管是在精神上还是行动上,高远都不曾他背叛他曾经的婚姻,我想您是个明理的人,该相信您的儿子,并接受既定的事实。”
高父听着我不卑不亢的话,嘴唇动了动,但没有开口,端起茶杯,很响地喝茶。
我给高远倒了杯水,说他:“你也要冷静一下,不要这样跟你爸说话,像小孩子吵架似的。大声嚷嚷能说得清的问题,心平气和也能说得清。”
高远只是笑,像个犯了错的小孩,露出讨好的笑容。
父子两的激烈对话,因为我的参与而停止,气氛顿显得尴尬。
***
高父托辞累了要午休,便回房去,关起门。
虽然之前已经有很坏的心理准备,但面对这样的情况,我还是不得不放在心上。
高远对我无奈笑笑,似乎说,我预料就是这样。
以我对高远的认识,最开始,是一个成熟而稳重的男人,做事情有条不紊,每一步都有根有据,合情合理;接着是向夜色敞开心扉的男人,希望被人理解,希望有人聆听他的苦闷;然后是一个会体贴呵护人的情人,一个可以放心依靠的男人,有时还会耍些小调皮。但是面对着父亲的高远,给我的感觉,像个大男孩,以孩子般的方式与他的父亲对话。
想到这样的高远,我不禁莞尔一笑,感觉这样的高远更讨人喜欢。高远不再只是那个面带微笑,看起来成熟稳重,以人生的强者姿态站立的完美男人,他也有做事表现叛逆、不对令人生气的时候,这时候的高远,看起来更加健全,更令我痴迷。
高远见我突然笑起来,捏住我的鼻子问:“什么这么好笑?”
“你!”我回答。
“我有令你觉得好笑?”
“嗯。”
“我什么地方令你觉得好笑?”高远有点意外。
“这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你。”我回答,给高远一个你能奈我如何的笑容。
高远一把搂过我的脑袋,另一只手在上面拍一下说:“有秘密就的私自装自己脑袋里,希望不是个坏秘密。”
“放心,不是坏秘密。”
“开始我还以为你被我爸吓住。”高远搂着我的脑袋在沙发上坐下,让我靠在他身上。
“最开始,是被吓傻了。不过看着他骂你的时候,我终于感觉到,他也是个普通的父亲,普通的老头子,没什么可怕的啦。”我不能否认,看见高父的第一眼,心里不由自主生出一种敬畏感,“不过你爸好有气势,这么大的年纪,还是一个帅气的老人,年轻的时候一定帅气得一塌糊涂,令多少姑娘家心碎。”
“都被吓傻了还留心到这些!”高远再轻拍我脑袋说。
“我想,你爸一定讨厌我了。我们把他气过头,会不会太过分,太不应该?”毕竟我一再没给他好印象,说话也没一句听得顺耳的。
“不会的。据我所知,我爸讨厌的是唯唯诺诺的人,喜欢的是你这个类型的人。”高远回答,“另外,对他过分、不应该的人是我,不是你。”
“你妈过世后,你爸为什么不再娶一个伴?”我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感觉高父一个人,应该是孤单的。
“我爸对我妈很专一,只爱我妈一个人。我以前有试过劝他再娶,总是被他骂得厉害。他这辈子就认定我妈,即使我妈不在了,他也不会去想别的人。”
非常专一的男人,女人都喜欢这样的男人,能拥有这样的男人的心的女人,无论何时都令人羡慕。
“如此专一地爱一个人,会不会遗传?”我斜着脑袋问。
“你说呢?”高远狡猾地反问。
要我说,我有希望有遗传,这样高远就是对爱专一的人,如果这样,他心中爱的,还会是别人。如果没有遗传,高远现在爱着我,也许以后还会爱上别人。女人对爱就是患得患失,所以容易胡思乱想,我也不例外。
“是或否,对我而言,很难确定好还是不好。”我说。
“不要想太多太复杂,我现在爱的人是你,这与我爸的遗传没有关系。”高远看出我的心思,用肩磨蹭我的脑袋说。
“呵呵,我想听,the.magic.words!”那三个字,高远不曾在清醒的时候对我说过,虽然他不说,我也能真切感受到,但作为女人,我还是未能免俗,想听到那三个字。
高远换了坐姿,近距离看着我的脸半天,的双唇动了动,笑起来,但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我有点失望,撇起觜。
高远啄着我的唇好一会,我开始改变主意想,如果他不说,我不会介意,我会对他说。
我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高远,我爱你。”话说完,我比起眼睛笑起来,感觉幸福得快要窒息,因为我说这几个字的同时,听高高远在我耳边说:“我爱你,岳琳。”
多美妙的一瞬间!多么默契的话语!上天给我们这样的默契,是可以要安排我们在一起。我心里踏实了,相信一定可以跟高远在一起,数十年后,即使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我现在信心满满,浑身是可以去面对今后的一切的勇气。
第三十章谅解
***
我们早早做好晚饭,高远不知用了什么方式,成功把他父亲叫了出来,在我对面的位置坐下吃饭。
高父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地吃饭,什么话也不说。
我想说点什么,又怕惹他生气。
高远在我们中间,一会给他父亲夹菜,一会给我夹菜。
我习惯性地把自己不吃的菜夹回高远碗里,说:“我不吃这个。”
高父扫了我一眼,说:“这么大的人还挑食,不像话!”
我冲他憋出一个笑脸,心里乐了,高父这样说,像个大人教训小孩,看来在他心里,还是可以接受我的。我不敢奢望他这么快就接受我,但是我看到了希望。
吃过饭,高远洗碗,我跟进厨房说帮他,被他赶出来,说厨房小,叫我还是在客厅陪他爸一起看电视。
高父看的是CCTV军事频道,此刻的节目讲述的是一战时候的武器装备。这是很老的节目内容,高父样子却像第一次看那般认真,好像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视上。
我坐在一边,看着电视,没敢打扰他。
接着节目内容讲到二战,出现一种新型的武器,火箭炮。俄罗斯人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喀秋莎。因为这美丽的名字,我才记住这在二战中出现的新型武器。
看着火箭炮的出现,我无意识说出“喀秋莎”三个字。高父把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到我身上。
我心里一颤,怀疑是不是自己说错了。
“以前晚饭后,都是小芮在洗碗,高远小子陪我看节目。”高父开口说话,语气有点苍凉。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我却不好接口。我比不上杨芮,她是个贤惠的媳妇,而我不是。我不知道高父是不是这个意思。
“小芮从来不喜欢看军事节目,勉强看了,也从来没看懂。”高父继续说。
杨芮因为不喜欢,看不懂,所以不勉强自己看。高父的意思,是否说如果我不喜欢,看不懂军事节目,还是不要勉强自己看的好,没这个必要?
“我知道。”我说。我给高父的印象,是跟杨芮没法比的,我也不想去跟她比什么,没有人可以成为第二个杨芮,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唯一的。
“高远有说起过,伯父您完全把她当作您的亲生女儿,她在您的心中,是别人无可比拟的。高远还告诉我很多有关她的事情,虽然我没有见过她,光是听说,我也能感觉到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如果我是男人,也会非常喜欢她。对于她与高远长达十年的婚姻就此结束,客观的说,我也感到惋惜。”
既然高父开口说的都是杨芮,我也就顺着说下去,对她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的感觉,“我一直想不通,高远之前那么爱她,按照她的性情,不可能会再爱上别人甚至主动要求离婚才对。不过爱一个人的事情,说来就来,说去就去,爱的人本身都感觉莫明其妙,别人更是难以理解。”
“你认为是小芮先另有所爱主动要求离婚?”高父顿时提高嗓子,刀一样的目光射向我说,“高远小子这样对你说的?”
“我相信高远,认为他没必要说慌。”应该说也是相信我自己的眼睛,自己之前看到的,高远对杨芮的爱是那么深,“我想高远之所以不让您知道,他是想保全杨芮在您心中完好的形象。至于杨芮为什么也不想让您知道,我猜她是怕您对她感到失望。”
高父看着我的目光黯淡下去,如果我说的是事实,对他来说,又是一项打击。我为高父感到难过。
“您没必要相信我的话,就当是我自私地瞎说。”我接着说,希望高父不会太难过,希望高远不会因此责怪我。
“我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听之任之罢了。”高父无奈地说。
“爸,您早上还能跑一万米,怎说自己老呢!”高远从厨房出来,给高父泡上一杯茶。
“老了,老了,不服输、不服老的高成,再也赢不了什么了,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高父无奈地感叹。
“怎么会呢!爸,您还威风威武着呢!”高远安慰,听起来更像调侃。
“少来!你小子给我老实交待清楚,你和小芮到底因为什么离婚?”高父再次提高嗓门问高远。
“爸,您怎么还问这个,我下午的时候,不是给您解释清楚?”高远不情愿地说。
“放屁!你给我吵了一个下午,说了几句实话?连离婚都瞒着我,还有多少事情把我蒙在鼓里?”高父一对上高远,语气就严厉得吓人。
高远看向我,用目光在问我,都给他父亲说了些什么。
我只好回答:“我把你告诉我的,都告诉了伯父。对不起,高远,我不是故意的。”
高远没说什么,但是目光中有了些许责备。
我不能理解,高远既然不爱杨芮,为什么还在他父亲面前处处护着她。我不过无意中说出了真相,我有错吗?难道这根本不是真的?
“热水烧开了,”高远转为一笑说,“岳琳,我的在睡衣在房里的衣柜里,你先洗澡休息吧,我想跟我爸单独谈谈。”
“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了。”我对高远说,站起来走进他房里。
***
我找到高远的睡衣,走过客厅的时候不说一句话,高远和他父亲也是沉默着。
进入澡房,把水开到最大,从头上淋下。
高远三个小时前刚说过爱我,现在我说了杨芮不好的话,他就立即责备我。他对我的爱到底有多少,有没有他对杨芮的爱多?杨芮已经不再爱他,还有什么值得他这么护着?我此刻在高远心中的分量,也许还不及她。我嫉妒杨芮,第一次对她感到嫉妒!
谁说两个人相爱,会像玫瑰花开,永远甜蜜芳香,简直是胡扯,一厢情愿!
冲完澡,我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很快穿过客厅,进房把门关上。
想找吹风机把头发吹干,但没有找到。
我用干的枕巾裹住头发,躺在床上,把被子拉过头顶,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看。
这房间虽然是高远与杨芮回来看他父亲时住的,但是里边满是高远的东西,还有很多,当然是杨芮的东西。
我又感觉自己成了入侵者。
对于爱,我不禁有种自己是局外人的感觉。
以前爱的男人,现在是别人的老公;现在爱的男人,以前是别人的老公。为什么我爱的人,不从一开始到最后,都是我的老公,从头到尾,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
高远与他父亲说话的声音,时而变大像是吵起来,时而变小像没有声音。
我开始想念我租住的小窝,在那里我一个人,纵使孤单纵使寂寞,却也自由自在。
“头发这么湿就这样睡了,你会头痛。”迷迷糊糊中,我听到高远的声音,很近。不知现在是多晚,我睡了多久。
“我找不到吹风机。”我迷糊着回答。
“那也不能就这样睡。”高远把我拉起来,开始给我吹头发。
我坐在床上,搂住他的腰说:“高远,你真好。”
“岳琳,你这样我很难帮你把头发弄干。”高远说着,把我的手掰开,让我坐直。
我还是一把扑在他身上,说:“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没事的。我也不能怪你,应该是我说对不起。”高远让我抱着。吹风机的风呼呼的吹在我的后脑勺上。
“我原谅你,你也必须原谅我。”我说,“你要是不原谅我,我也不原谅你的道歉。”
“我道歉,我原谅,好了吧。乖,让我把你头发吹干再说。”高远宠溺地说。
我高兴了,乖乖地坐直,眯着眼睛说:“我很乖的。”
我感觉到高远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听见他说:“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清醒的时候厉害得很,怎么一睡迷糊了,就跟小女孩没两样。”
“我不是小女孩。”我说,迷糊记得以前有人经常说我是小女孩,我已经不喜欢别人被人这样说。
“好。你不是。”高远揉着我的头发,一会之后说,“好了,头发干了,可以睡了。”
“呵呵……”我满意地笑了。
笑声被高远吞了。我不是小女孩,他也没把我当小女孩。
真是有趣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