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受伤的小鹿

　　柴贵恳求淳于寿收柴进为徒，教柴进学习兵法，淳于寿以柴进年纪太小为由，婉言推辞。
　　这可急坏了柴贵，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淳于寿。
　　淳于寿撕开信封，抽出信件，展目一看，紧皱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
　　看完信，淳于涛抬头望着柴贵，朗声道：“既然是贺大人的亲笔遗言，老身不可不从。柴庄主，你把柴公子留下，如果没有其它事，就请回柴庄吧。”
　　淳于寿提到的贺大人，就是柴进的启蒙老师贺锦文。
　　原来，贺锦文和淳于寿是莫逆之交，情同兄弟。贺锦文在职时，淳于寿是大宋国的一位边关将军，屡立战功，但遭到奸臣陷害，关在大牢里。贺锦文知情后，不断上书，最终使刑部承认了误判，释放了淳于寿。此后，二人过从甚密，因为都是大宋国的爱国人士，共同的志向将二人的心紧紧拴在一起。
　　后来，贺锦文官场失意，被贬回家，彼此年纪大了，才中断了联系。
　　如今拿着恩人兼兄弟的遗言信，淳于寿止不住热泪横流！
　　古往今来，有多少文韬武略的爱国志士，遭到奸人排挤打击，失去施展才能的舞台，饮恨终生！
　　这封遗言信里，贺锦文向淳于寿介绍了柴进的情况，称赞柴进乃百年难遇的奇才，只要悉心调教，将来定能成为大宋国的栋梁之才！
　　
　　淳于寿哭道：“锦文兄弟，你临终前不忘却振兴大宋国，把柴进托付给我，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向你发誓，一定要把我平生所学，毫无保留地传给柴进！”
　　柴贵再三致谢，并恳求淳于寿留下周步，一方面让周步也学点兵法，另一方面让周步照顾好柴进。
　　淳于寿见柴贵言辞恳切，最终答应了下来。
　　柴贵等人走后，柴进与周步留在崩云山，跟淳于寿学习兵法。
　　淳于寿的书房里，堆满了历代兵书，像《风后八阵兵法图》、《六韬》、《孙子兵法》、《吴起兵法》、《三略》、《武侯八阵兵法辑略》、《握奇经》、《尉缭子》、《孟德新书》、《李卫公问对》》、《神机制敌太白阴经》、《武经七书》、《守城录》等，都整齐地放在书架上，让柴进和周步任意翻看。
　　柴进、周步如饥似渴地翻看兵书，有疑问时就问淳于寿。
　　淳于寿每天早晨会挑选一本书，进行精讲，并提出一些问题，让柴进、周步回答。
　　寒来暑往，柴进、周步在崩云山通透观学习兵书，足足有三年了，二人进步都挺快，把淳于寿书房的兵书全看完了。
　　
　　一日，淳于寿唤来柴进、周步，对他俩说道：“你俩在这里刻苦学习，已有三年了。我肚子里的学问，已经被你俩学到手了。实践出真知，要真正掌握兵书的内容，必须参加实战。眼下大宋与西夏战事不断，你俩要多了解这方面的情况。过几年一起从军，把学到的知识用在战场上，为国立功。”
　　柴进响亮地回答：“徒儿谨遵师命！”
　　周步说道：“我一定按师傅说的做！”
　　淳于寿听了，满意地笑了。
　　第二天，柴进、周步背着行囊，告别淳于寿，向柴庄而去。
　　
　　于路无话，回到柴庄后，柴贵、宋萍喜出望外，吩咐裘火、佟彬置办酒席，为柴进、周步接风洗尘。
　　酒宴上，柴进、周步因众人要求，讲了崩云山学习兵法的事。
　　众人举杯欢庆，尽兴而归。
　　数日后，柴贵带了柴庄狩猎人员一起到西山打猎。
　　到了西山，柴贵将狩猎人员分成若干组，分头行动。
　　柴进、周步、薛辉、鲁源、靳尚、赵蓉、柴冲、柴辉分在一组。
　　赵蓉是赵清的女儿，与柴进同庚，也是十一岁。
　　柴冲是柴旗的小儿子，比柴进大二年，但在辈分上却比柴进高一辈。柴旗的妻子叫陈莲，大儿子叫柴兵，二儿子叫柴强。此外，柴旗还有二个女儿，分别叫柴琴、柴珍，他们从大到小的排列是：柴琴、柴兵、柴强、柴冲、柴珍。
　　柴辉是柴进的堂哥，也比柴进大二年，他是柴富的孙子。柴辉的父亲柴嘉很早就过世了，留下了遗孀顾娅。
　　前面交待过，柴高与柴旗是亲兄弟，而和柴富是堂兄弟。
　　交待这些，目的是让起友们厘清人物之间的关系。《小旋风》人物谱，须细细阅读，方能弄清人物之间的关系。
　　因为后面展开的事件，是与介绍的人物有关的，所以这里要交待清楚。
　　
　　薛辉说道：“庄主让我担任你们的组长，你们就必须听我的指挥！没有我的允许，不能乱放箭！”
　　鲁源笑道：“薛教头的话，咱们不能不听，我们不会乱放箭的。”
　　赵蓉脆声道：“如果按照薛教头的话去做，猎物出现后，等大家听到薛教头的命令去射后，猎物很可能跑远了，那就难打了。照我说呀，谁先看到猎物，谁就先射。谁打到的，就归谁，嘻嘻！”
　　薛辉瞪了赵蓉一眼，责备道：“你这毛丫头，小小年纪就不听指挥，长大了不知牛成怎样。你给我听好了，没有我的命令，你开弓放箭的话，就算射到猎物，你也分不到！”
　　因为箭支属于紧张物资，所以薛辉才作出如此严格的规定。此外，统一命令，能提高狩猎的安全度。
　　薛辉话音刚落，一只小麋鹿从众人面前不远处窜过，赵蓉的弓早就绰在手，搭上箭，一箭射去，正中麋鹿的后股！
　　“射着了！射着了！”
　　赵蓉拍着小手叫着。
　　小麋鹿痛极，向密林里狂奔。
　　柴进见状，一甩马鞭子，就追了上去。
　　赵蓉一催马，也追了过去。
　　薛辉十分生气，正要组织人员追赶柴进、赵蓉，突然，一只大狗熊一摇一摆地走了过来！
　　薛辉无奈，只得命令周步、鲁源、靳尚、柴冲、柴辉张弓搭箭，捕杀大狗熊。
　　大狗熊吼叫了几声，前腿支起，猛地向薛辉等人扑来！
　　薛辉一声令下：“射！”
　　这六个人每个人一支箭，就是六支箭，飞快地向大狗熊射去。
　　只听一声嚎叫，大狗熊身中二箭，一箭在腹部，一箭在后腿。倒在地上，怒吼不已！
　　射中大狗熊的，是薛辉和周步。
　　其余四人的箭支，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薛辉喊道：“现在不要射了，拿出兵器，给我狠狠地打！”
　　众人翻身下马，各执兵器，把大狗熊围在中间，就是一阵痛扁。
　　不一会儿，大狗熊全身多处出血，瞪着二只血红的眼睛，一动不动了。
　　薛辉命令道：“好了，大狗熊已经死了，现在拿绳子，把它牵起来，往柴庄拖！
　　周步说道：“薛师傅，柴进、赵蓉追赶麋鹿去了，快派人接应一下吧。”
　　薛辉这才想起这事，急忙说道：“周步，你跟我去密林，找柴进、赵蓉吧。这二个孩子，净给我惹事添乱！”
　　柴进与赵蓉催马追赶那头小麋鹿，看来小麋鹿只是受了轻伤，所以跑得飞快。
　　
　　柴进、赵蓉奋力追赶，追了足足有十几里地，方追上小麋鹿。
　　此时，小麋鹿倒卧在地上，嘴里喘着粗气。
　　赵蓉叫道：“我让你跑！我让你跑！”
　　说完，赵蓉举起马鞭，劈头盖脑向小麋鹿打去。
　　小麋鹿无力躲藏，发出阵阵哀鸣。
　　柴进猛地夺下赵蓉的马鞭子，向她吼道：“小麋鹿怪可怜的，我看放了它吧。”
　　赵蓉扑闪着美丽的睫毛，调皮地说：“我射中了它，好不容易追到这里，累得满头大汗，你一句话就把它放了。小麋鹿营养丰富，你不想吃，我可是想吃！”
　　柴进恳求道：“蓉姐，你就行行好，小麋鹿好歹也是条生命，是通人性的。不错，我们出来打猎，就是要捕杀猎物。不过，这样的小鹿，咱们杀了它，我心里堵得慌。不知怎么的，今天我就想放生啊，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吧。”
　　赵蓉与柴进同庚，但比柴进大几个月，所以柴进叫她蓉姐。
　　柴进很小的时候就与赵蓉认识了，因为赵蓉的父亲赵清是柴庄的二号富人，与一号富人柴贵经常来往，彼此相处得很是融洽，所以赵蓉从小就与柴进在一起玩耍，就像亲姐弟一样。
　　赵蓉性子泼辣火爆，胆子特别大，她才不管柴进恳求放生呢，只见她拔出短剑，向小麋鹿剌去。
　　就在短剑快到达小麋鹿头部时，剑柄被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
　　任凭赵蓉如何用力，短剑不再向前了！
　　这自然是柴进用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剑柄，才使赵蓉不能剌到鹿头。
　　赵蓉怒极，喝道：“柴弟，你再不放，以后我不理你了！”
　　柴进再次恳求：“蓉姐，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就行行好，放了这头可怜的小鹿吧。”
　　赵蓉听了，索性松开右手，别过脸去，气呼呼地说：“柴弟，我问你，你长大后，在与坏蛋生死相搏时，坏蛋打不过你，向你求饶，你是不是也像对待小鹿那样，放坏蛋性命？”
　　柴进说道：“坏蛋和小鹿是不同的对象，我可以放受伤的小鹿，但我不会放受伤的坏蛋！”
　　赵蓉轻哼一声，脆声道：“你这人啊，就是天生仁慈，不管好的坏的，只要向你求饶，你就会软下心来。唉，上天造了你这个仁义君子，我又怎能改变？罢了罢了。这次就给你个面子，放了这只小鹿。不过，下不为例。下次我再打到小鹿，不管你怎样恳求，我肯定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