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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天使 二八

作品名称:微笑天使      作者:邗上雪      发布时间:2013-05-19 20:19:05      字数:5453

  按理说,池清上报纸这事儿轰动一下,池清得意两天也就该过去了,大家该干嘛干嘛,欢欢喜喜过了元旦就完了。然而好事永远多磨,磨得池清有点儿吃不消!
  不知道是因为有了成见,还是人上了岁数,反正钱主任就是跟池清卯上了。老曹尽管不是第一时间得到的消息,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学生出了彩,她这个班主任脸上也有光。曹大班主任一改往日高调的作风,这回竟然颇为低调,只是轻描淡写地表扬了池清两句,之后就当没发生过一样。
  老曹早听到风声,说是钱主任不大高兴,所以不敢大肆宣扬。钱主任原本挺高兴,你想啊,广陵晚报那么大的发行量,得有多少人看到,那邗中还不得名扬四海!可钱主任读完小说之后突然大发雷霆,他没想到池清写的居然是些情情爱爱的事情,这不是往邗中脸上抹黑给他找事儿嘛!
  鉴于事态的严重性,钱主任还是决定内部处理,谁也不许对外宣扬。上至老曹,下到池清,一个没跑掉。老曹由于管理失职,有段时间得不到钱主任的信任。杨冀夕是直接当事人,被内部警告处分。池清呢,就因为写了一点“不健康”的文章,也闹了个全班通报批评的处分,外加五千字检讨。
  处理结果一经公布,大家都默不作声,各怀心思。池清冤得欲哭无泪,虽然还不至以泪洗面,但是也够他受的了。杨冀夕满怀歉意,本以为是件好事,却弄巧成拙害了池清。
  在每个关键时刻,总有一个英雄挺身而出。池清光顾着冤,倒把沈大英雄忘了。沈凤最受不了池清那窝囊样,一掌拍在他肩头,厉声斥道:“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你还是不是男人?”
  池清气得浑身发抖,沈凤好像比他还气,甩道:“不如窝囊死算了。”引得磊子一伙一阵窃笑。池清把心一横,扭头溜了,权当没看见。沈凤还想过过嘴瘾,不料三言两语就把池清逼退了,失望之极。
  处分背了,脸也丢了,池清彻底败了。与其说败给了沈凤,不如说是败给了他自己。
  沈凤得意了没两天,就让池清这小子翻了身。要说也不能怪池清,在斗嘴这件严肃的事情上,池清还算是配合的,就没赢过她。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这小子回家烧了高香,明明结结实实挨了处分,居然还有人捧他。
  沈凤依稀还记得去年作文大赛的领队郭老的那副茶色眼镜,虽说是高度近视,心眼却好使的很。这不快到元旦了,区里搞了个迎元旦征文活动,每个学校都摊派了指标。有了上回作文大赛垫底,郭老也省了事,直接捞就OK了。文静纪婷自然不在话下,池清嘛,虽然没能参加决赛,水平却是有目共睹的。郭老略一考虑,就把池清拽上了。
  按说这事跟沈凤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就惹了她的呢?池清想起纪婷曾经说过的话,沈凤就这性格,谁也号不准她的脉。不过,疯归疯,别惹我就行。池清抱定主意,采取主动防御,绝不首先动手——不对,应该是动口,君子动口不动手嘛!
  很快的,歌咏比赛的成绩出来了。宣布成绩是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之后,钱主任换了条新领带,西装笔挺,上了蜡的头发锃光瓦亮。池清冻得发颤,在心里把钱主任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骂了个遍,挑什么时候不好,非要大清早干这事儿。
  钱主任扫了一眼站得笔直的队伍,像慢动作回放似的缓缓展开获奖名单,清了清嗓子,操着不大标准的普通话一字一顿地念道:“我宣布,在上周末举行的第50届邗中学子杯歌咏比赛中,50位参赛选手经过激烈角逐,最终产生了一二三等奖。”说到这里,钱主任停顿下来,扯了扯领带结,那领带似乎勒得紧了,有些喘不过气。
  下边翘首期盼的学子们可不这么想,还以为是钱大主任故意卖关子,顿时嘘声四起。钱主任不慌不忙地凑到话筒跟前,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吓得下边的班主任如临大敌,立马收拾了带头闹事的,才平息了骚动。
  钱主任抬了抬眼,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继续念道:“三等奖,高一(6)班陈婕妤。二等奖,高三(1)班蒋方辰。”钱主任故意把最高奖摆在最后宣布,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已经有人不耐烦了。沈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高一高三都有了,怎么也该轮到高二了吧。
  “一等奖,高二(2)班胡迪。”钱大主任脸上露出一抹狡黠,富有磁性的声音浑似一颗重磅炸弹,炸得沈凤一阵眩晕。妈妈的,沈凤怒不可遏,狠狠地啐了一口,觉得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这也没办法,钱大主任人缘实在不好,在民间口碑差不是一天两天了。刚巧胡迪又是他自己班的,不让人怀疑都难。
  沈凤的落榜让池清颇感意外,他对胡迪没什么概念,沈凤的实力他还是清楚的。虽说沈凤临场发挥不甚理想,最不济也该给个三等奖吧,哪知道连名字都没提上。这么一来,连池清也起了同仇敌忾的心思,又把钱主任咒了个遍。
  妈妈的。散了场,沈凤仍然气愤填膺,纪婷忙在一旁安慰,童欣勾住她的胳膊,愤愤不平地骂道:“屁大个比赛居然都要搞暗箱操作,妈妈的,这破学校真是没救了。”忽然话头一转道:“我要是那个胡迪,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是钱主任班上的。哼!”
  “妈的,太黑了。钱老板果然名不虚传,我看以后不要叫他钱老板了,干脆叫钱老黑好了!”
  两个男生嘴里骂骂咧咧的,从童欣身边走了过去,把她吓了一跳。嘿,钱老黑,有意思,真有意思,哈哈!童欣想着,忽然笑起来,对沈凤纪婷说道:“有一个人呀,又板又黑,他是谁啊?”沈凤还在气头上,听她这么问,顿时转怒为喜,奸笑着说道:“除了咱们的钱大主任,还能有谁?哈哈哈!”纪婷回头看了看,嗔道:“你们呀,小心被人听到。”童欣闻言,甩开膀子不屑地说道:“听到就听到,我就不信谁还能告密不成?我看啊,人家不骂就算他走狗屎运了,哼哼!”
  童欣很久没说粗话了,全拜钱主任所赐,一发泄完,就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童欣还没飘起来,就看到池清从她身边飘了过去,童大小姐不爽了,凑到沈凤耳边说道:“哎,你有没有发现池清走路都要飘起来了,不对劲哦。”他飘不飘的,关我屁事。沈凤双眼乜斜,她可没空理会池清这个矬人。
  童欣见她无动于衷,猛喊道:“哎,池清,沈凤叫你呢!”边喊边闪到沈凤身后,连纪婷也被她拽了过去。沈凤待要反驳,只见池清无辜地望着她,看样子吓得不轻。
  沈凤一看到池清这副尊荣就反胃,连忙挥手:“看什么呀,快走开,别挡路。”嘴上说的是池清,心里却把童欣咒了个遍,回头再收拾你,哼!
  池清没有走开,也没有生气,沈凤走到他面前,他惋惜地叹气道:“我觉得你至少可以拿个三等奖,太可惜了。”说完迈开大步,飘然而去。
  这人该不会疯了吧?!沈凤发懵了,什么情况啊?童欣也有点找不着北,这小子是转性了,还是被雷劈了?可是昨晚上没打雷啊?!疯了,绝对疯了。
  
  疯不疯不好说,反正池清像变了个人似的,无论沈凤怎么讽刺挖苦他,他都没反应,偶尔还会傻笑,搞得沈凤云里雾里的,渐渐的也就不好意思再找他麻烦了。
  池清解脱了,沈凤却深陷苦海,横亘在她心里的疑惑就像一块大石头,没日没夜地折磨着她。池清没有为她解惑的迹象,还是那样呆头呆脑的,每天只知道读书作业,偶尔解答周小蓉的难题。沈凤开始怀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高中生活了?
  没那么简单!
  老曹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的那一刻,沈凤才幡然醒悟,自己实在太幼稚。老曹目光炯炯,似乎是等着好戏的开场。沈凤瞥了池清一眼,池清面无表情地看着老曹,从他脸上读不出任何的信息。沈凤收归心神,竭力捕捉老曹发出的讯号,但是没有任何结果。
  周英还是像往常一样,走过去接受老曹的馈赠——带着喜气或是怒气的试卷。老曹却不按常理出牌,大手一挥,把周英赶了回去,笑眯眯地说道:“以前每次都是周英发试卷,以后要改一改了。我看你们都不喜欢带脑子来嘛,是不是周英对你们太客气了?”
  老曹的开场白威力十足,还没扔炸弹,全班人倒先晕了大半。沈凤斜着眼,池清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这小子定力倒好!沈凤半是钦佩,半是鄙夷。
  老曹仍旧是笑眯眯的,双颊上的肌肉猛地一颤:“周英,你过来。”周英刚坐下不到半分钟,乖乖站起来,一路小跑,丝毫不敢耽误。老曹在五十六双眼睛的注视下,从容地翻出一份卷子,嗤的一声撕成两片。两片纸屑犹如蝴蝶的两扇翅膀,旋落在迟到的周英的脚边。
  周英自打做了历史课代表,哪里见过这阵仗,眼见自己的呕心之作落在脚边,两颗泪珠子便即夺眶而出,滚过绯红的脸颊。
  都看傻了,谁都无法理解老曹的惊世之举。老曹淡定地看着周英,依旧笑吟吟的,等周英捡起卷子,她才慢悠悠地说道:“冤吗?”周英不置可否,泪珠子啪嗒啪嗒落在卷面上,鲜红的阿拉伯数字99几乎被化开。
  老曹抬眼,森然道:“低于120的,都该撕。不要我动手,你们自己撕。”说着把一摞试卷往周英面前一丢,扬长而去。等她再回来时,三十多份试卷已经成了亡魂。沈凤差了一分,未能幸免,还因为错看了分数,顺手撕掉了池清的卷子。
  老曹嫌废纸碍眼,直接扔进了垃圾篓,然后宣布:晚自习重考。当然,重考的对象仅限于那堆废纸的主人。
  沈凤做了错事,后悔之极,生怕池清追究,一个劲儿地道歉。池清本来就不想多生事端,反正是撕了,撕了就撕了吧。
  沈凤见他没追究,也不说原谅,反而来气,心说话不就错手撕了你的试卷嘛,又没要你重考,真是小气!重考?!想到重考,沈凤想到个主意,先把脸色设置到无比内疚,问道:“池清,对不起嘛,你会陪我一起重考吗?”
  池清怦然一动,拾起眼打量她一眼,随即躲开,不敢逼视。这沈凤,不知道搞什么鬼。她那番话,倒是很受用。
  沈凤见他心有所动,暗暗笑道,看你还不上钩,嘿嘿。幽幽地说道:“要是你陪我重考,说不定……说不定我就能考过了呢!”说完眼圈就红了,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要说心动,池清不是头一回了,从前叶儿就让他有过这感觉。不过跟叶儿比起来,沈凤又不大一样。他对叶儿是喜欢,对沈凤却是敬畏,虽有三分恭敬,畏惧却占了七分。
  沈凤的“楚楚可怜”轻而易举地攻陷了池清的城池,池清浑然不觉已经掉进了沈凤的圈套里,这种温柔的陷阱他是无法抵挡的。
  有了池清的陪考,沈凤将一腔怨气化作奋笔疾书的强劲动力,分分钟的工夫,就把老曹智慧结晶的卷子搞定了。交卷的时候,池清还在哼哧哼哧地啃骨头,沈凤乜了他一眼,暗暗笑开了花。这个池清,有出息也只芝麻大!
  池清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要是他知道被人利用,说不定回去撞墙。沈凤当然不会告诉他真想,利用完了再羞辱,脸皮再厚也做不来,太不厚道。但是要她道谢,好像也是无从谈起,反正卷子是撕了的,错手那也是撕了,撕了就得重考,有什么陪不陪的了?
  沈凤拿到重考的卷子,二话不说,立马撂到池清面前,嬉笑道:“怎么样,不错吧?”绝口不提池清陪考这桩子事儿。池清拾起试卷,直奔主题,待看到老曹遒劲的手笔,不禁啧啧称道。沈凤却会错了意,以为池清在夸她,顿时心花怒放,心想亏你小子还有点良心。刚想要表扬他两句,就见池清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两撇眉毛拧到了一块,眼睛盯着一处足有半分来钟。
  沈凤心里毛毛的,抢过卷子瞧了瞧,怒道:“有什么问题吗?”这一问,居然把磊子给招来了。其实沈凤这一嗓子,N个人都听见了,不止这一次,像这样的“怒吼”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早就见怪不怪,懒得理会。要说还是磊子精明,就说池清小说发表那一回,旁人光只羡慕,他就能捞到免费的薯片。这胚子,不做奸商实在可惜。
  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磊子俨然成了一个阴谋论者。故意或是有意,磊子开始怀疑池清和沈凤之间的关系。这不仅关乎薯片,更加是对他侦探素质的一种认可。如果要用池清的话来说,他跟当年的谢君梓有的一拼。
  言归正传。磊子不动声色,冷冷地注视着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寻隙寻找破绽。沈凤问完,折了两折,收起试卷,怒气未消地瞪视池清。池清异常冷静,见沈凤瞪他,相当无辜地朝她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的无害。
  沈凤都要疯了,池清还觉得无辜,这气是没法消了。磊子觉得好笑,想看沈凤怎么应对。童欣大步走过来,一双熊掌拍在沈凤肩上,讪笑道:“发生什么事啦,谁惹你了?”沈凤池清双双回头,一个说“没事”,一个说“要你管”。童欣本没想真管,听这俩人的话倒有意思,不知不觉就走上了磊子的路子。
  童欣一转手腕子,把沈凤勾到一边,阴恻恻地问道:“到底有事没事?”沈凤脖子被她勾住,难受之极,凤眼一瞪:“要你管!”伸手在童欣肘弯里一扭,疼得她直哼哼。童欣微微发怒,挥掌拍在沈凤右手手背上,待她一缩手,立马撤出手来,嗔道:“你要捏死我啊?”沈凤得意地笑道:“谁叫你先惹我的,哼!”
  童欣狠狠地甩了沈凤一眼,被她呛得哑口无言,还好纪婷眼明嘴快,赶忙儿出来打圆场,才算平息了这场风波。等到双方罢了战,沈凤才惊奇地发现,池清这小子早就溜号了。妈妈的,都不帮我的!妈妈的,走着瞧,哼!
  能不溜嘛。池清还觉得憋屈。童欣一来,他就知道准没好事。这俩人凑到一块,不是嘻嘻哈哈,就是自个儿要倒霉,当真是屡试不爽,此地实在不宜久留。古人还说呢,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何必触这个眉头咧!
  池清暂时解脱了,却没有摆脱沈凤这个大麻烦。他自然只会心里想,找死的事情还不敢做。磊子不管这许多弯弯绕,他十分笃定,只要池清和沈凤碰到一起,准有好戏可看。尤其是童欣傻乎乎的,每每都能在关键时刻锦上添花,磊子有时不免对她青眼相看。童欣呢,未必如磊子想的那样,在她看来,磊子反而大合胃口。在捉弄沈凤和池清这条阵线上,他们的立场高度一致。
  “池清,我警告你,少看不起人了。”沈凤像阵北风,从池清身边卷过。池清莫名其妙地朝四下追望,就只看见一个恼怒的背影,曼妙而又扭曲。头顶的路灯泡嗤嗤地闪了几下,三两只飞虫围绕着灯泡不停打转,池清走在塑胶跑道上,对面影影绰绰的有几个人在跑步。于是,他便想起了那一年的温文。
  此时此刻,陪伴着温文的就只有几棵光秃秃的老树,广陵中学的塑胶跑道好过邗中的,可是她怎么也跑不出那时的感觉,有池清陪着她跑步的感觉。温文摸摸自己圆润的鼻子,一股酸意悄然涌向鼻尖,一如撞在池清胸口时痛楚与喜悦并存的奇妙体验。想到池清,记忆便从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里喷涌而出,仿佛是汹涌的潮水一般将她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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