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破事2

　　叶秀红快步追上了何秋芳，一把从身后抓住了何秋芳的衣服。何秋芳惊叫了一声，连忙转身去掰叶秀红的手。看着何秋芳装着无辜、楚楚可怜的脸，叶秀红觉得气不打一出来。就是这种装着无辜的脸，就是这种无辜的表情，把自己的男人迷惑住了。但是她叶秀红可不是好糊弄的，这种表情迷惑不了她，只能让她觉得她更可恶，一大把年纪了，装无辜给谁看呢？
　　此刻的叶秀红就像是一位正义化身的战士，公众道德和社会舆论就是她很强大的靠山。她要把这个邪恶的女人打倒，要凌辱他，让她从此不好做人。叶秀红本身就比何秋芳要壮很多，加上叶秀红觉得她有正义撑着腰，所以，叶秀红的动作果敢中透着迅猛，英勇中透着凶残。叶秀红两下就把何秋芳羽绒外套的拉链扯开了，并且把一只袖子拽了出来。何秋芳那里是她的对手！何秋芳本来就属于那种比较文气的人，哪见过这种世面。何秋芳护着衣服，嘴里喊着：“你干什么呀？你怎么这么野蛮？”
　　叶秀红哪里听见何秋芳在喊着什么，那一刻的叶秀红就是一个战士、一个勇士。叶秀红把何秋芳的羽绒外套剥了下来，踩到了脚下，伸手要去撕何秋芳的高领打底衣。何秋芳紧紧护着胸部和脖子，嘴里哭喊着：“救命呀，你干什么？你放手！”叶秀红见无法从衣领处着手，她伸手在衣角上“咔”一撕，能听到衣服接缝处线被扯断的声音。何秋芳一惊，赶忙去护着衣脚，叶秀红趁势又用力撕了一把，“咔”的一声，那件打底秋衣被整整齐齐的从右边撕开了，一直开到腋窝处。她们两人在地上厮打着，单位的人终于反应过来了，都过来拉架了。
　　
　　“别打了，有什么事好好所呀，大冬天的，这样会出事的。”
　　“对对对，都是同事有话好说。”
　　叶秀红哪里肯罢休，伸手就一起扯何秋芳的胸罩。此时的何秋芳已经失声痛哭了起来，双手紧紧拽着衣服扶着胸部，但是大半个背部和肚子还是露了出来。旁边有两个人来拉叶秀红，叶秀红用力一甩，说：“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骚狐狸的样子，你不是好看吗？我让大家都好好看看，都好好看清楚！”说着，把过来拉她的两个人都挣脱了。
　　叶秀红再次去袭击何秋芳的胸部，何秋芳蹲坐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护着胸部绝望地哭喊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正在这时候，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在了她们身边，车还没停稳，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连呵斥了两声“住手！住手！”。叶秀红回头一看，是叶如梦她爸——刘成伟。叶秀红正要开口说什么呢，还没来得及说，刘成伟“啪”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接把叶秀红刮倒在了地上。刘成伟二话不说，把身上的外套一脱，盖在了何秋芳身上，接着把何秋芳扶了起来，拿起何秋芳掉落在地上的包，快速地把她塞进了车里面。桑塔纳一掉头，往大门外开走了。
　　叶秀红还没回过神，车已经开走了，留着叶秀红在原地错愕着。等她反应过来后，车已经拐弯看不见了。叶秀红指着往大门外开的小车，用河南方言骂了一句：“刘成伟，你个龟孙！”骂罢，叶秀红坐在何秋芳的羽绒服上哇哇大哭起来。
　　因为正是上班时间，陆续来上班的人都聚集在了门口，都在打听着发生了什么事。打听来打听去，后来发现，大家都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整件事情都发生地太快了，从扯衣服到厮打，到何秋芳被护送上车，可能就三五分钟的事情，大家都来不及弄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叶秀红坐在地上哭，又听到她骂她丈夫刘成伟，大家也就猜到了到底是什么事情了。
　　
　　叶如梦和严纪晶当时都已经在学校了，都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经过了寒假叶如梦妈妈的一闹，对于家里大人们的事叶如梦和严纪晶她们两人还是心领神会了。新学期的时候，她们俩就彻底不说话了，不吵不闹，就是当对方陌生人一样不说话了。
　　知道她们妈妈干了一仗的事情的时候已经是快到五月底了，该联系实习医院的时候了。叶如梦的妈妈哭着对叶如梦说：“你爸爸果然跟那个狐狸精有一腿，当着全公司人的面把那狐狸精扶上车走了。”
　　严纪晶妈妈说：“叶如梦妈妈太过分了，没有她那么做的，什么还没弄清楚就把我在大庭广众下羞辱了一番，如果不是看在叶如梦爸爸帮过我们的份上，我就去法院起诉她。”
　　就算知道了自己妈妈的事，她们又能做什么呢？无非就是告诫自己，从今以后，自己要更讨厌对方、跟远离对方。
　　
　　要说刘成伟和何秋芳没一点事，那大家肯定是不相信的。叶如梦的妈妈是何等精明的人，她和何秋芳走得亲近绝对是有她的目的的，她也是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之后才采取的那行行动。她以为和何秋芳走近了，变成好朋友了，她不至于这么无耻地勾引自己的老公吧。当时叶秀红是觉得何秋芳是干不出勾引好朋友老公的勾当的，但现在看来，她真是错了。
　　其实倒不是何秋芳去勾引人家谁了，何秋芳是一个挺传统的女人。她男人以前是做建筑工程的，严纪晶初二那年，她男人出车祸死了。后来，何秋芳一直也没有再找，别人跟她介绍过，但她都说等孩子长大了再说。刘成伟是从心里喜欢像何秋芳这样温婉懂理的女人，但是他也仅限于活动活动心眼，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偶尔利用职权之便帮忙一下何秋芳也是有的。所以何秋芳对刘成伟心生感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倒不是有多伤风化的。至于那次去香港的是，的确也是有点凑巧。他们在深圳碰到了，刘成伟就带着何秋芳母女两好好在深圳玩了两天。刘成伟没有跟她们母女去香港，何秋芳带女儿去香港后，刘成伟就坐飞机回长安了。
　　何秋芳本来是正处有一个对象的，但是在长安储粮门口出了这么一出事情之后，何秋芳主动提出和那个男的分手了，那个男的怎么挽留都不行，何秋芳就是铁了心了。何秋芳在严纪晶的面前哭着说：“晶晶，妈妈这辈子就这样了，妈妈就陪着你，再也不想别的了。”
　　刘成伟是极力要帮严纪晶联系实习的医院，刘成伟人脉广，联系个医院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何秋芳没有拒绝，女儿的前途挺重要的，这点她拎得很清楚。叶秀红也想让叶如梦听她爸爸的话，给她安排进一家好的医院实习。叶秀红还想借着女儿找单位实习的机会，跟刘成伟缓和一下关系，但是叶如梦说她不需要她爸爸的帮忙，她就只想在学校的一附院实习，其它哪都不去。叶秀红为此伤透了脑筋。
　　
　　叶秀红自从跟何秋芳干了一架后，其实也不能叫干架，应该说是她叶秀红把人家侮辱了一番之后，刘成伟就几乎和她分居了。叶秀红跟刘成伟认错了，也跑去给何秋芳道歉了，但是刘成伟都没有原谅她。何秋芳在单位办了提前退休，在高新的一家公司里又找了一份会计的工作。从那以后，何秋芳和叶秀红是彻底不见面了。
　　在我们实习快结束的时候，刘成伟向叶秀红提出了离婚。叶秀红死活不同意，刘成伟起诉到法院，请求离婚。叶秀红说：“离婚你就别想在长安储粮再做领导！”
　　“别说不能再做领导了，就是不能再做人，我也要和你离婚。”刘成伟就是如此的意志坚决。叶秀红几乎是一夜衰老，再也没了往日那种嚣张跋扈的气焰了。单位里也有不少幸灾乐祸的。和她叶秀红在一起共事过的人，特别是女人，多多少少都对叶秀红有意见，都对她曾经的盛气凌人、不可理喻心有不快。看到她有今天的下场，单位里的女人们茶余饭后不免是要聊一聊的。
　　刘成伟后来也在长安储粮辞职了，在市场内开了一家粮油店，雇了几个员工。几年后，听说规模还越来越大了，长安市西郊的菜市场，几乎都有他的粮油分店。雇佣的员工都又30多名，送货的面包车就有5辆。当然，那是后话了。至于若干年后，他和严纪晶的妈妈结婚了那更也是后话了。
　　
　　正在叶如梦的妈妈悲悲戚戚的时候，也正是叶如梦在一附院开心实习之时。叶如梦虽然没有听他爸爸的安排，进到省医院实习，但是在他爸爸的关照下，叶如梦也进到了和成昊一个科室——心脑神经科去实习。虽然成昊也极力想让我去神经科，但是神经科那边的实习生已经安排不进去了，所以我只能是听从学校的安排，先是进了消化科去实习。
　　在我们实习的时候，成昊已经是一附院的一名医生了，而且在老师的推荐下，他也参加过医师资格证书的考试了。成昊让我早早地就做好考医师资格证的准备，等实习期一满，有老师的推荐就马上可以考了，有了医师资格证书求职就会容易很多。
　　一附院的主楼里，消化科在二楼，心脑神经科在六楼。我和成昊在医院里一天都见不上一面。成昊用他的工资给我们都买了一部手机，给我买的是迪比特，是个很修长的珍珠白的手机，很漂亮。成昊给自己买的是一部诺基亚。我问成昊为什么不买同一个牌子的手机，情侣手机，不都是要一样的嘛。成昊说诺基亚没有和我身材相匹配的手机，他也是找了好久才发现这款纤细修长的手机的，所以毫不犹豫地就买了。我当时也觉得手机太贵重了，都不好意思要。成昊说：“没事，你先拿着用，钱以后在你结婚的彩礼里面扣。”成昊的这句话，让我狠狠地被凉白开呛了一下，咳嗽了老半天都缓不过劲。
　　
　　叶如梦是知道我和成昊的关系的，我和成昊的关系在成昊开始实习的时候就已经明确了，我相信成昊也是告诉过她的。但是叶如梦好像丝毫不介意成昊有女朋友，而且她好像也没有逼着成昊说非要做他女朋友，她就是这样处处跟着他，反正我是觉得，哪里有成昊，哪里很快就会出现叶如梦。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每到中午，叶如梦都会在科室的办公室里问：“大家都要吃什么呢？我下去给你们带。”然后就会走到成昊身边说：“走，一起去还是我帮你带呢？”
　　成昊通常是拒绝她的，因为我经常会和成昊在医院的饭堂里吃饭。但是有时候我碰到有事走不开了，成昊也会和叶如梦一起去给同科室的同事买午餐。午餐吃完后，其他同事都去休息了，叶如梦就会拿资格证考试题来向成昊请教。成昊说有时候他都觉得烦得很，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绝。
　　有时候，是叶如梦的休息日，她明明可以休息的，她可以回家陪陪她爸爸妈妈的，但是叶如梦情愿留下来陪成昊加班，也不愿意回家。这都是我后来听一起实习的同学说的，一开始我都不知道。
　　虽然我有些介意叶如梦有意无意向成昊靠近，但是我对成昊还是很有信心的，他费了那么长的时间长把我追到手，他那个很难看的小平头，就是他追求我历程的见证。我是后来从活宝刘口中了解到的，从第一次去敬老院回来后，他就在宿舍同学面前夸下海口，“追不上韩楚佳就一直留小平头”。从那以后，他的小平头就留了将近4年。我想他应该不会脑袋一发热就被叶如梦诱惑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