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故地重游

　　股市里的钱不是那么好挣的，谭博也不那么魔怔了，如果说上回做好事反被讹那件事，算是是这平凡日子里的一点小波浪，那么日子又归于平静了，其实有时想想我们时常说着这日子就像白开水，平淡无味，可是真要回忆起来，我却觉得就像那鸡尾酒，有色有味。
　　这又平静下来了，谭博可又来事了，魔怔是不那么魔怔了，可是却时常觉得胸闷头晕，老婆方燕说那就是在家里闷的，要是出去找点事做啥毛病都好了。
　　谭博也觉得实在是无聊，想想哥几个又好长时间没见了，在赶上这天也实在是热得慌，这要是像小时候那样，找个有水的地方扑腾一会该有多好。现在游泳馆一类玩的地方多了，可那跟小时候那种大自然给予的快乐，是无法比拟的。于是谭博又童心未泯，兴致勃勃的给哥几个打着电话，说去水库玩会也找找小时候的记忆。这次卫东答应的倒是挺爽快，倒是八一骂了一句：“滚JB蛋！”因为谭博提议像小时候那样骑着单车去，骂归骂，可八一还是去了，不但去了，还专门为此买了一辆价格不菲的自行车。
　　哥四个在约好的地点会合了，三和八一又发福了，八一本来就胖不用说了，现在三的肚子也恬起来了，卫东也整天待在家里，却还是老样子。
　　谭博摸了摸三和八一的肚子，开着玩笑：“你俩这都几个月了，想吃酸的甜的啊？你俩都这样了还骑的动车吗？”
　　八一伸出大手拍了拍谭博：“你还说我俩呢，就你这小身板咋越来越瘦了？我都怕风大了把你给刮去。”
　　三更操淡接着八一的话说着谭博：“哥们，哪天医院查查去吧，别耽误了。”
　　“滚！”
　　八一哈哈的又去凑着卫东：“我说咱们上回去水库离现在有多少年了？上回你驮着个小发动机跑的快，今天咱再比比？”
　　卫东一笑：“你说的那回还是小学毕业那会呢吧？不得有二十来年了吧？咱军师的初恋还是在水库那遇到的，现在咱军师的孩子都那么大了，时间过的可真快。比比就比比，我就不信还能输给你这一百八十几斤的主。”
　　卫东和谭博脸上都挂着笑，可心里不禁都触碰到了那块最柔软的地方，就连三和八一也不禁回忆起曾经是五兄弟一起的回忆，而如今已成四人。
　　记忆里清净的小土道，现在已变成宽阔热闹的大马路，飞驰的车辆在哥四个身边一会一辆，路宽了，可是哥四个已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并排骑着单车，但是哥四个的嘴里又哼起了那句代表着童年的广告词：“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正义的来福灵，正义的来福灵，一定要把害虫杀死，杀死。”
　　哥四个形成了路上一道另类的风景，都已是四个中年人了，还骑着单车哼着童年的记忆，好笑的是还有一个是大老板，一个是市局的大队长，如不是熟知的人，还一定会以为这四个是神经病院里逃出来的病人。
　　骑了一段，见行人车辆少了起来，卫东停下跟哥几个喊着：“来啊哥几个，咱们再比比。”
　　哥四个排成一行，屁股都翘了起来只等一声令下，还没喊开始谭博竟耍赖先骑了出去，哥三个在后边骂着，也都飞快的骑了起来。
　　路虽然已不是土路，可常年被大车碾压也变得坑坑洼洼起来，哥四个骑着单车就像四叶小舟在海洋里颠簸着，卫东后座上没了方芳，哥三个也没了当年追女孩的动力，这才比了十来分钟，车速就明显的慢了下来，哥四个也是气喘吁吁了。记得小时候那次哥几个才骑了不到一小时，而这一次哥四个竟骑了两个来小时。
　　哥四个到了水库已是汗流浃背，边上没有了卖冰棍的，更看不到游玩的人群，有的只是穿不过去的废墟和土堆。哥四个想象的相识的场景没有出现，哥四个发起了呆，在看谭博脸已是蜡黄蜡黄的。
　　卫东看着谭博，问了一句：“没事吧军师？”
　　谭博笑了笑：“没事。”
　　如今的水库成了全市人口的大水缸，市里也治理起来，已不再是人们随便玩的地方了。
　　八一有些失望，可是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又来了，叨咕着：“咱们骑了这么远的车子来这，就这么回去说不通吧？”
　　三向四周望了望，跟哥仨说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咱们游泳的地方？就在那座山的后面，那边有小道通着山上，咱们就往山上骑，穿过这座山绕到后边去。”
　　八一望着那也不算路的路，咽了口吐沫，脱下背心光起了个膀子，那意思是赞同了三的提议。
　　卫东又看了看谭博，谭博笑着：“看啥看？走您的。”说完谭博又第一个冲了出去。
　　哥四个的屁股又离开了车座，这次可不是颠簸了，就像蜗牛一样吃力的移动着，小路有个半米多宽，几乎成了四十来度的斜坡，而且路上坑洼不平全是石头。可是这一切却让哥四个兴奋起来，因为每行一段路程就有一段新的风景，对下一分钟也更充满了期待。
　　第一个骑出去的谭博又成了最后，一百八十来斤的八一反倒成了第一，八一的车子好啊，车子本来就轻还带变速的，这上坡也就省了不少的劲，看来还真没有钱多的不是。
　　“哥们们！有收获哎！”八一停了下来兴奋地大叫着。只见小路两边有不少的枣树，而且上面结满了很大个的枣。
　　哥几个停了下来，兴奋的笑着伸手去摘，放进嘴里吃起来觉得是那么的甜，就在哥几个兴奋的同时，谭博只觉得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般，豆大的汗珠从脸上落了下来。
　　哥几个停止了笑声，望着谭博同声问着：“你真的没事？”哥几个觉得谭博不只是累的，这状况实在不怎么样。
　　谭博尽力地笑着：“有什么事啊？这总不动了有点喘，哥几个愣着干啥呢？摘枣啊！”
　　这点枣就是外边去买也用不了几个钱，尤其是八一这样的主那就更别提了，可现在哥四个就跟看到宝贝一样兴奋，心里更是那么的满足，外边花钱买来的是换不来这种满足的。哥四个把摘下来的枣，放到八一脱下来的背心上兜了起来，不一会就放不下了，只是可惜了八一那件上千块的背心了。
　　哥四个觉得差不多了，就又向前骑去，哥几个翻过了山向着儿时记忆的地方摸索着，大家看到一个大沟，大沟对面有一个长长的围墙，不远的围墙上还有个缺口。八一跟哥几个说着：“我过去看看去。”说完把车子就地一扔，越过了沟向围墙缺口跑去，八一到了缺口处往里一望，兴奋起来，对哥几个招手大喊着：“哥几个快来，里边有游泳的诶。”
　　哥几个一听，把车子放在一起锁好，百米冲刺一样奔向缺口处。
　　哥几个来到水边上三下五除二脱去衣服，只穿着内裤就下了水，谭博却愣在原地环顾着四周，仿佛岸上有着一个竹竿搭起的棚子，棚子前一个短发女孩正在和一个男生掐着嘴。
　　“干啥呢谭博？快来啊”哥几个喊着谭博，其实哥几个也猜到了，谭博这是故地重游又勾起了往事。
　　哥几个的喊叫声，让谭博从回忆里回到现实，谭博笑了一声也脱去衣服，向哥几个奔去。
　　“哈哈，痛快！”八一咧着个大嘴喊着，岸边上一时水花四溅。水库的水面很大，远处依稀可见山的影子，曾经的少年如今已变成了中年，阔别二十来年后再次故地重游，一种无法形容的心情涌上每个人的心头。
　　“呦吼！”三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等在露出头时，手里却多了一把田螺。
　　“我艹！又有收获，这东西回去炒了下酒能多喝二两。”八一又是一阵兴奋，就像一个捡了东西的孩子，打死谁都不信这是一个大老板。八一说着也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再上来时手里也多了一把田螺。
　　“谭博，把岸上的衣服都拿来，这田螺真他妈多，我手里都放不下了。”八一兴奋的叫着。
　　谭博也兴奋的答应了一声，回头向岸上跑去，就在快到岸边时身体开始东倒西歪起来，身体一下蹲了下去，接着只觉得心口一阵发闷并恶心，伸手一捂嘴，只见手上却是红红的。
　　“谭博！”三在后面跟了上来，见谭博蹲在岸边叫着谭博。
　　谭博连忙把手插进水里，“谭博你怎么了？”三已走到谭博身边，再看谭博面前的水面泛起了一阵红。
　　“谭博。”三的声音有些颤抖。
　　谭博用手撩起一把水擦了擦嘴，笑着回头跟三说：“没事。”
　　三就那样望着谭博，可能是刚才在水里粘在身上的水珠，从眼角处话落下来，滴在水里仿佛能听见声音。
　　“干什么呢你俩，在那谈情说爱呢？快点的我这都没处放了。”八一在水里催着。
　　谭博上了岸，把自己和三还有卫东的背心，全抓在手里，等回过头时却发现，三还怔立在原地一动未动。
　　谭博笑着向水里走去，路过三身边时小声说着：“别跟别人说。”然后也大声的叫唤着向八一冲去。
　　三个大老爷们在水里游玩着，就像三个孩子一样，做着各式滑稽的游泳动作，还时不时的扎进水里手里捧出一些收获。可是三却一直没在去水里，一个人坐在岸边发愣，不明所以的八一和卫东还数落着三：“咱军师在这里遇到的初恋都没这样触景生情呢，你在那也陶醉的太深了吧？你在那老坐着，这田螺回去可不分给你啊。”卫东和八一不会知道，此时的三心里有一份刀割的恐慌，和水里玩的尽兴的八一和卫东，有着极大的反差。
　　大家一直玩到太阳下山，三个背心也兜满了田螺，哥四个满载着收获骑在回家的路上，可是却有人心中承载的是一份不安。
　　第二天，三没去上班，一大早的就去找了谭博，硬拉着谭博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