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黄巾四起群雄逐】第二十二章虎头蛇尾诸侯散

　　且说董卓派遣心腹来挑拨张邈，张邈此时正在荒地上整顿军马，人报有重要之事禀告自己。张邈虽然疑惑，却还是接见了那人。
　　那人昂首阔步地进入张邈大寨，微微欠身道：“在下奉丞相之命，告知一秘密之事，还请大人屏退左右！”
　　张邈冷笑道：“我若屏退左右，你借机行刺，我岂不置身危境？你且说来，这些均乃我之心腹。如果你胆敢欺骗，就不要怪我一试手中剑利否了！”
　　那人神色不变道：“不知大人之弟是否是广陵太守张超？”
　　张邈道：“于我弟有何事？”
　　那人嘿嘿一笑，道：“这就对了！前些日那小沛太守秦羽上书丞相，说他起兵已将大人之弟杀害，夺了广陵，请求丞相让他兼领广陵。而刺史陶谦对此事默然不语，今丞相为大人不愤，特来相告！”
　　张邈一听，骤然拔剑架到那人脖子上，厉声道：“你意欲挑拨耶？”
　　那人冷笑道：“大人若不信，派人往广陵打探一番便是，有何欺骗可言？”
　　张邈心思飞转，终是将剑拿开，对左右道：“此人乱我军心，将他拉出去！”
　　左右亲卫立马将那人架起，便往外拖，那人任由他们，并不抵抗，出了营门，将手中冷汗擦干，快步离开走小路赶往大军去了。
　　张邈心里犹豫不定，本想去找秦羽对质，又惧怕手下大将赵云。只是此事关乎自己弟性命之事，思虑一番，不得其法。
　　帐中一心腹上前道：“主公，不如我们一边缓缓退兵回赶，一边探听消息。如若消息属实，可领兵半路截击，大人之仇可报！”
　　张邈眼睛一亮，当即派遣心腹星夜往广陵而去，自己领兵到袁绍处，说大事几乎已成，自己兵微将寡，留下已经无益，就此领兵回去。袁绍思索少一路人马，争夺财权之类的就少了一路，当即便应允了，张邈于是星夜率领兵马退回。
　　且说曹操与秦羽率领兵马追击董卓车队。两人一路急追，直至荥阳地界。远远可模糊看见董卓大军后队，于是勒马大叫道：“董卓就在前面，众将士加快脚步！”众人正行走之间，忽的前方一支人马拦住去路，望去正是那吕布。
　　吕布大笑道：“果然不出李儒所料！”
　　曹操拍马出来，指着吕布骂道：“逆贼！劫迁天子，流徙百姓，意欲何为？”
　　吕布执方天画戟，指着曹操骂道：“背主懦夫，何得妄言！”
　　曹操大怒，环顾左右道：“谁与我拿下此人？”
　　秦羽正要让赵云去战吕布，不想曹操话音刚落，一长八尺余，腰大十围，容貌雄毅的大将挺刀跃马，直取吕布而去。却是曹操手下大将虎贲校尉许褚。
　　许褚的刀法大开大合，与吕布招招拼命，毫不惧身。两人相斗数十回合，不分胜负。这时锣鼓声响起，左边李傕率领一军杀出，曹操急令夏侯渊、曹洪迎敌。右边喊杀之声又起，郭汜引军杀到，曹操令夏侯惇、李典迎率兵敌。
　　李傕、郭汜两方人马不是夏侯惇、曹洪之敌，不多时败如雪崩，李傕、郭汜率领剩余人马狼狈逃走。吕布正欲许褚酣战之际，望见李傕、郭汜军马已经败走，不禁有些闪忽，许褚见着机会，当即抡刀斜砍，吕布大惊，匆匆用画戟抵挡，“嘣”，吕布被许褚的力气震得后退了几步。
　　吕布此时已经无心恋战，虚晃一戟，拨转马头，率领铁骑便逃。曹操秦羽挥军掩杀，夺得马匹、兵器等无数，俘虏几百。见吕布已经走远，担心前方还有伏兵，于是并不追赶，清理了下战场，便往回走。
　　正行走之间，秦羽因闲来无事，不禁打量起这荥阳周边环境来。只见这荥阳只有一条官道，两边地势较险，下面荒芜，上面丛草高深，林木密布。“全军止步！”秦羽一边喝令，一边策马追上曹操。
　　曹操等人不明所以的望着秦羽，曹操道：“紫辰这是何故？”
　　秦羽道：“前方恐有伏兵。以那李儒智谋，既然以吕布勒兵断后，必会趁孟德兵败之时伏兵截取后路！”
　　曹操皱眉道：“紫辰何以如此肯定？”
　　秦羽笑道：“孟德不必怀疑，一试便见分晓。孟德稍待，看我拿人！”
　　转身对赵云吩咐几句，赵云当即领兵三千飞上山去。不多时便听见山上杀喊之声，而后一白袍小将飞奔下来，正是赵云，马上横跨着一个人，被绳索捆住，不断挣扎着。
　　曹操上前笑道：“紫辰谋略，我不如矣！”
　　秦羽谦虚道：“这等计策登不得大雅之堂，我看此地应再无伏兵了，还是快些赶往洛阳，与他们会合吧！”
　　大军再无阻拦，一路直达洛阳，然后两人分开回到自己营地。却说众诸侯分屯洛阳。孙坚救灭宫中余火，屯兵城内，设帐于建章殿基上。孙坚令军士扫除宫殿瓦砾。凡董卓所掘陵寝。全部掩闭。
　　在太庙基上，草创殿屋三间，请众诸侯立列圣神位，宰太牢祀之。祭祀完毕，诸侯各自散去。
　　秦羽回到营寨，命人将今天赵云擒获的那将押解上来。那人进入营寨之中，傲然而立，押解士兵大怒，一脚踢着他膝盖。“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那人挣扎要起来，无奈被两士兵紧紧按着，挣扎多时无果。冷哼一声，头偏过去。
　　秦羽问道：“帐下何人？”
　　那人冷哼一声，并不说话。旁边一士兵又是一脚，那人吃痛，恨声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徐名荣，李儒书生误我，被你们擒获，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秦羽早就听闻徐荣大名，这次进兵之时，还大败过孙坚。可谓是有勇有谋，是个将才，秦羽起了爱才之心。
　　当即上前亲自将徐荣绳索解去，将他扶起，道：“将军之才早有耳闻。今董卓残暴，枉害百姓，倒行逆施，恶贯满盈，人人得而除之。将军乃国家栋梁之才，难道还欲效忠他耶？”
　　徐荣被秦羽说得一愣，想想也不禁觉得甚有道理，不觉有些迟疑。秦羽又道：“羽年纪尚轻，才能短浅，尤想要竭尽力量解救天下。恳请将军助我一臂之力！”
　　徐荣内心有些感动，自己不过一个俘虏，却这般对自己，当即拜倒在地，哭泣道：“大人如此待我，荣如若还不归降，岂不同小人无异！”
　　秦羽喜道：“能得你相助，大事可成矣！”
　　徐荣道：“荣蒙主公看中，此生定当鞍前马后，绝不背弃！”秦羽当即令人拿来好酒，请来赵云、郭嘉，让几人相认，而后喝了好一阵子，才各自回营休息去了。
　　这边孙坚回到寨中，看着空中星月满天，于是按剑坐在外面，仰观起天文。见紫微垣中白气漫漫，孙坚叹气道：“帝星不明，贼臣乱国，万民涂炭，京城一空！”说着说着不觉眼泪落下。
　　就在之际，有士兵来报“殿南有五色毫光起于井中”，孙坚命人下井探寻，正是传国玉玺。
　　程普喜道：“此是上天授主公，必有登九五之分。此处不可久留，宜速回江东，别图大事！”
　　孙坚同意程普之言，当即准备明日托疾病回去，又仔细嘱咐在场士卒不得泄露。
　　却不料军中有一人，是袁绍同乡，想要借此机会寻得富贵，于是连夜偷出营寨，将此事告知了袁绍，袁绍果然赏赐了些钱物。
　　次日，孙坚来辞别袁绍，袁绍冷笑道：“我知你疾乃害传国玺耳。”
　　孙坚脸色大变，道：“盟主何故如此说我？”
　　于是袁绍将那个士卒拉上来与他对峙，孙坚大怒，想要拔剑杀了他。袁绍背后颜良文丑站出，孙坚后面程普、韩当也都拔剑直视。众人纷纷拦住，苦劝方止。
　　孙坚怒哼一声，带领程普等将回到营寨，收拾军队，拔寨离开洛阳，返回长沙。
　　袁绍大怒，当即写书一封，差心腹人连夜往荆州，送给刺史刘表，教他半路截击孙坚。
　　次日，袁绍设宴请诸侯喝酒。酒席间，曹操想起众人只顾私利，各怀心思，不觉叹息，说道：“我始兴大义，为国除贼。诸公既仗义而来，操之初意，欲烦本初引河内之众，临孟津、酸枣；诸将固守成皋，据敖仓，塞轘辕、太谷，制其险要；公路率南阳之军，驻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皆深沟高垒，勿与战，益为疑兵，示天下形势。以顺诛逆，可立定也。今迟疑不进，大失天下之望。操窃耻之！”袁绍等人听得羞愧，不敢言语。
　　曹操大笑数声，走出了帐门。曹操来到秦羽帐中，对秦羽道：“今众人各怀心思，无心国事，终究无法成事。我这便引兵回去。”
　　秦羽深有同感地道：“孟德所说正是。袁绍虽为盟主，然则性格多疑，赏罚不明，袁术好贪小利。要为国除贼，还得另想他法！”
　　曹操双眼放光道：“如今我兵微将寡，暂且回去，积蓄力量。既然道义无法平定天下，那就以武取胜！”
　　秦羽道：“此去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见？”
　　曹操笑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紫辰若是想念，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必扫榻欢迎！”
　　秦羽悠悠笑道：“哈哈，我对孟德所言亦是如此！”
　　曹操大笑，洒脱无比地离开了，荀攸几人也和郭嘉几人辞别。而后曹操率领本部人马往扬州去了。
　　又过了几日，郭嘉对秦羽说道：“今袁绍无能，若在此呆久，必会生变。不如早些回去，积蓄力量，静观其变！”
　　秦羽道：“奉孝所言极是。两日过后便率兵回去。只是陶谦其人心性仁慈，又是我上司，若果他独留在那里，恐被欺负。我这就去与他商议，一起回去！”
　　秦羽当即跑到陶谦那里商议，陶谦思索一会儿便欣然同意了，两人拔寨统兵，两日后大军离开了洛阳。
　　且说公孙瓒，字伯圭，辽西令支人，出身贵族。他貌美，声音洪亮，机智善辩。防御边塞，勇敢善战，乌桓尤其忌惮他。与刘备有同门之谊，相交甚好。眼见几路诸侯都已经离去，留下也无事可做，于是收拾军队，准备离开。临行前来和刘备告别。
　　刘备大营中。
　　“今观局势，难有作为。我欲北归，守护好疆土。因此特来和贤弟告别！”
　　刘备执手道：“自与兄长分开，已有几年之久矣。今诸侯聚兵讨贼，不及与兄长相谈，好生遗憾。这次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
　　公孙瓒笑道：“贤弟何故作此小儿形态，男儿当以事业为重，不让所学覆水东流。有缘我们兄弟自当相见！”正说间，忽有刘备帐下一人急闯而入，打断了两人谈话。
　　那人单膝跪地禀道：“禀主公，简雍在营外求见！”
　　刘备生有一丝不好的预感，简雍留守汉中，怎会来此，莫不是出了事情。想到这儿，当即快步走出，公孙瓒也随后跟着。
　　简雍见到刘备出来，当即连跑到刘备面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住刘备大腿，声泪俱下，“主公！”声音凄切，惹人生怜。
　　只见简雍满脸污垢，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后面还有几千萎靡不振、身着烂甲的士兵。刘备心里蓦地咯吱一声，大事不好，刘备连忙将他扶起，急切中带有一丝希冀地问道：“宪和快快请起，你怎弄得这般模样了？还有，你为何来到这里？”
　　简雍粗糙地抹了一把眼泪，哭泣道：“主公啊，我对不起你！雍无能，汉中已被人夺去了！”
　　“什么？”刘备失声道，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双眼空洞。这无异于晴天霹雳，好不容易取得栖身之所，转眼便成了过眼云烟。
　　张飞听得大怒，一把抓起简雍，环眼怒睁，厉声喝道：“是谁夺我哥哥城池？”
　　简雍哭泣道：“是益州牧刘焉。他趁主公不在之际，令其手下大将张鲁率兵攻打，我们措手不及，守卫不过，只好率领剩余兵马前来寻你们！”
　　张飞松开简雍，对刘备叫道：“大哥莫哭！小弟愿领兵五千，杀回汉中，重夺城池！”
　　关羽也跪道：“三弟说得对，我们手中还有一万兵马，我们打回去吧，小弟愿为先锋！”
　　重夺？呵呵，谈何容易，益州天险之地，汉中乃益州门户，据有天时地利，且刘焉手下兵马众多，自己如何敌得过。刘备叹息道：“哎，要夺回汉中谈何容易！想不到同为汉室宗亲，却兵戈相向，好不残忍，真是天不佑我大汉啊！二弟三弟、宪和，你们起来，此仇必报，只是如今不是时候！”
　　简雍哭泣道：“雍不能完成主公重托，致使主公身陷流离，请主公杀了我吧！”
　　刘备扶起简雍，泣道：“休得再说此话！城池失去了，可以再找回来，如果失去了你，我今生都难以安稳啊！”
　　“主公！”简雍感激涕零，呜咽不已。两人相抱大哭。
　　这时公孙瓒上前说道：“不想刘焉贵为一州之牧，却如此行事！贤弟遭遇此事，为兄深表同情，还望不要太伤心。不知贤弟接下来有何打算？”
　　刘备叹息道：“备如今居无定所之人，又有何打算呢？”
　　公孙瓒暗想，刘备两弟有万夫莫当之能，我镇守边陲，对付异族正需猛将。借给刘备一个安身之所，可谓一箭双雕。当即说道：“不如贤弟与我一起，到北平居住一些日子，再作打算如何？”
　　刘备思索一会儿假装感激涕零道：“就依兄长之言，兄长大恩，备，铭记于心！”于是两家拔寨北行，至平原，令玄德为平原相，自去守地养军。
　　而后兖州太守刘岱，率领兵马找东郡太守乔瑁借粮。乔瑁推辞自己粮食不多，婉言相拒，刘岱冷笑，突然率领兵马突入瑁营，杀死乔瑁，收编了乔瑁兵马。袁绍见众人各自分散，也只好领兵拔寨，离开洛阳，往关东去了。
　　秦羽与刺史陶谦率领大军徐徐而行，以赵云为先锋大将，陶谦大将曹豹守卫辎重粮草，领后军。
　　这一日，大军到达陈留汝阴县地界，正行走之间，有探马来报：“前面有大队人马来了！”
　　陶谦大惊：“可曾瞧得清楚，是哪方人马？”
　　那人道：“离得太远，且尘土满天，看不清楚！”
　　陶谦对秦羽道：“紫辰看如何是好？”
　　秦羽笑道：“大人且宽心，有我在此，必保大人周全！”
　　又道：“大人你率领兵马随后，我留赵云跟随左右，羽领军前去一瞧，除去危险，再派人通报大人！”
　　陶谦道：“如此也好，紫辰小心！”秦羽点点头，率领本部兵马带着徐荣向前方纵马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