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秋风中（21、22）

第二十一章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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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了公交车，往后面座位走的时候，看见高远的车开过来。公交车开了，高远的车停在后面，看起来越来越远。
我打高远手机，低低地笑：“呵呵，你今天抓不到我。我已经在公交车上，车已经走在路上。”
高远没有看见我就在前面的车上，说：“别得意，晚上我再把你抓住。”
到了公司，跟同事们一一打招呼问好，他们问起昨天没看见我的时候，我就笑着回答，昨天赶不过来。
“你跟高经理真默契，是不是约好，都在今天才来？”老同事们说。
“哈，这点默契都没有，我们还是黄金搭挡吗！”我很开心，既然是开玩笑，我也就顺着开下去。昨天跟高远一整天都在一起，算不算默契？
进了办公室，看见高远已经坐在位子上，正听着一个同事金燕提议：“……所以，今天晚上，我们可不可以一起Happy一下？”
同事们很会找理由Happy，以前也是这样，想一起开心玩一个晚上的话，无论什么日子，都能找得出听起来合情合理的理由，比如高远新官上任那次。
“岳琳，你的意见呢？”高看向我，脸上的笑容看得出来，是心情很好。
我刚走到座位，手提包还没放下，高远就扔句话过来，我哪能有什么意见，便说：“我没意见。”没意见，就表示支持，一票决定权。
高远便对金燕说：“那就由你们女孩子组织一下。”
金燕开心地出去了，把消息告诉其它同事，只听见外面一片呼声，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她们有的手舞足蹈。
“你今天还忘了些什么？”高远在位置，看向我问。
“我有忘了什么？”我不禁左右看一下，围巾吗？我今天有戴着来上班？此外，没有任何东西忘记带来呀。
“呵，岳琳小姐，你今天忘了跟我说早安。”高远看着我样子，笑起来。
噢，就这个！我刚才不是一进来，看见有人在跟他说话，招呼自然就省了。
“早安，高先生。春假过得是否愉快？”我也笑起来，看着高远的笑脸，感觉真是个愉快的早晨。要不是办公室只是玻璃隔着，可以一眼望穿，我真想跑过去亲他一下。
“非常愉快。你呢？”高远故作正经的样子，让我总忍不住想笑。
“天气真不错，阳光灿烂。”我扭头望出外回答。
“不要答非所问。”高远说。
“这不是你的专长？跟你混多了，自然要学习学习你的长处，以弥补自己的短处。”我笑。
“真是，越来越皮了。”高远摇摇头说。
打开电脑，登陆QQ，登陆MSN，打开邮箱，翻开备忘录，拿出笔，准备把自己投入工作中。但是，看着屏幕弹出的第一条消息，我就忍不住笑起来。
“真想把你从这里绑架出去。”只有高远，才会在这个时候，给我发来这样的消息。
“呵，你要是敢的话，我就让你绑架。”我回他信息。
然后，我抬头，看向高远而笑。当我看见他站起来，慢慢走向我这边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笑，开始变得僵硬。
他不会真要把我从这里绑架出去吧？虽然陷入恋爱的人多会做出些疯狂的举动，但那多是形容二十几岁的人，而高远已经三十几了，不会继续疯狂吧？昨天把我半路打劫，我就觉得已经够疯狂了。
他真的走到我位置旁，看着我别有深意地笑。看着他脸上狡猾的笑容，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像个小姑娘一样忐忑起来，心想真要这样吗？
“刚金小姐拿来邓总通知，下午开会，你把报告准备一下。”高远说话，确是一本正经，然后得意一笑，看来是吓唬到我，他很开心。
我使劲瞪他一眼，回答：“收到。”
高远把通知放我桌面，得意的笑着回去。
等他回到座位，我再次狠狠瞪他。
赵丽敲门进来，看到我瞪得很大的眼睛，再看高远，不禁问起来：“琳姐，你怎么这么瞪着高经理？”
“这叫眉目传情，我正跟他以眼神交流，这也算是我们的默契。”我解释。
高远听了，笑而不语。
“哦，看你眼神，你的话很激烈的样子。”赵丽说。
“去，丫头片子，调侃起你姐姐来了。有什么事？”我拿笔记本往赵丽身上拍一下，转移话题。


***

下班之后，我们部门的人，一个个都很兴奋，因为这是年假回来第一次去狂欢，而且完全是由同事们商量着一起做的安排。
这次狂欢的地点是在金燕家里，她丈夫出差了，最主要的是，她家够宽够大，足够我们部门八个人一起，唱歌跳舞也好，玩游戏也罢，不会显得拥挤。
大家一到金燕家，都对她家的豪华赞叹不已。立即有女同事发表感慨：“嫁到一个有钱的好老公，比中五百万彩票还值。”
所谓的狂欢Happy，还是老一套，吃吃喝喝，吃饱喝足才开始玩别的节目。
开始玩的时候，金燕老公还打电话回来，问她大家玩得怎样。金燕接电话时一脸幸福的表情，撒娇的话语，让在场所有的女性心生羡慕。
一个宽裕的家，一个疼爱自己的老公，这几乎是所有女人的理想。
大家嘻嘻哈哈，吃东西喝酒，玩游戏，给人的感觉，彷佛回到大学的时候。
其中有个游戏，叫做“真心话－大冒险”。以游戏的方式，抽中一个人，让他选择，是说真心话，还是来大冒险。选择真心话，就要如实回答别人提出的任何问题，包括平时难以启齿的问题，大冒险就是完成别人说的一件事。大学快毕业的时候，一个舍友保送研究生，请宿舍人吃饭，就玩这个游戏，到她的时候她选择大冒险，结果被叫到街上去，找个不认识帅哥亲一下，成功才算过关。
大家借着游戏，互探隐私，互为难别人。以前玩的时候，觉得很有趣，现在再玩这游戏，虽然感觉不如从前，但这是同事们要玩的，就一起玩着。有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或难题，也能把大家逗乐，哈哈笑个不停。
我一直小心谨慎，还是不幸中彩。我不想说什么真心话，选择了大冒险。
“请你亲一下在场的你最喜欢异性，并加以说明最喜欢的理由。”这是我抽到的“难题”。大家都看着我起哄，说赶紧行动，不然在加一险。
异性，在场八人，除了五个女的，只有三个男的。三个男的，一个去年结婚，一个一直没女朋友，一个刚离婚不久，当然这是我的内部消息。
当然自己最喜欢的人最好说话，我耸耸肩，走到高远面前，睁圆眼睛，好像需要极大勇气的样子。
高远笑得开心，夸张了一把，表演自己中彩了。我飞快地亲了他左脸，他还把又脸转过来，说：“还有这边。”惹得一片嘘嘘之声，有人甚至哈哈大笑起来。
大家哄地大笑，我就感觉耳根发热。我瞪他：“不要太贪心！”
这样的举动，不说明一下理由，是行不通的。我大声说明：“据我的预感和猜测，在我们的高经理身上，有不少我最喜欢的东西。”我说着，伸手到高远口袋里，高远没拒绝，我便掏出他的钱夹，里边果然由很多张红色的人民币。我把所有的百元大钞抽出来，放在嘴上很响地亲一下，说：“我的最爱！”然后揣自己兜里去。
大家先是哦哦大叫，接着就是哗啦大笑，说我今天发财啦，明天一定要请客。
我发现高远很狡猾，每次他中彩的时候，他都会选择真心话，然后不论抽到多么刁难的问题，他都给花言巧语，蒙混过关。
晚到十一点半，该撤的开始撤了。由于金燕家出去，坐车不是很方便，所以高远与金燕两个有车的人沦为司机，把人送出去。由于各自回家的方向不同，所以一次不能全部送完。
我留到最后，等高远回头来接。留下的，还有赵丽，她住的地方不远，但一个人在一个方向，等金燕回来再送她。
在收拾打扫的时候，赵丽突然问我：“琳姐，你认为爱上一个已婚的男人，会不会有结果？”
这是什么问题？怎么突然这样问？我疑惑地看向赵丽。
“随便问问。”赵丽说。
“结果当然是有的，就看是什么样的结果。得到这男人是一种结果，得不到又是一种，以什么形式得到，又有不同的结果，做他的妻子是一种，情人又是一种，还有什么也不是，就傻傻地一直爱着这个男人也是一种结果，傻傻爱过之后，再去爱别的男人，还是算一种结果。”我想想，大概就这些可能性，如此说了。
“我是说，那种……好的结果。”
“嗯，好的结果？双宿双飞吗？十有八九没有那样的结果。如果他是个好男人，他会对家庭负责，不会轻易为了第三者而放弃现有的家庭，轻易这样做的男人，大都不是什么好男人，除非他的婚姻原本已经走到尽头。”
“你……认为爱上已婚的男人，对不对？”赵丽再问，声音显得不自然。
“爱情没有对不对，就看个人选择怎么去看待。依我个人而言，如果不小心爱上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我会忍着心痛，快刀斩乱麻。”我的想法很直接，怎么简单怎么来。
“要是做不到呢？”
“做不到？”感情的事，很难说，我也没有答案，“很难说的事情，毕竟怎样才好，别人说的都不算。”就算我可以理性的语言的回答这些问题，但是爱与情，往往狡猾地避开明智与理性。
车子回来了，是金燕先回，我们又聊了会，高远才转回来。

第二十二章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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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走路上走着，街灯在夜色下，蒙蒙胧胧，像女人喝得半醉的眼神。
高远开着车，望着前方，还很精神。
“大家都玩得很开心。”我说，“玩游戏的时候，我一直想到大学的时候，与别校的男生们，经常聚到一起，玩很多游戏。”
“看你们都玩得很投入。”高远说。
“只有投入才开心嘛。”我说，想起我的大冒险，我忍不住笑起来，“哈，我今晚还赚了不少钱哦。”
“你倒是生财有道。低投入，高收益。”高远看了我一眼而笑。
“那当然，有钱不赚非君子，不对，有钱不赚非才女。”
“得了，给你点月光你也灿烂。”
“我高兴。”我高兴地说着，但是忍不住打个哈欠，确实困得开始想睡觉。
“累了？”高远抚了会我脑袋问。
“有点。从这里回去，还有多远？”我把脑袋歪向高远，感觉眼皮快掉要下来。
“大概20分钟。小睡一会？”
“嗯……不，”我摇摇头说，“来点音乐吧，或者广播什么的。”
高远调了收音，这么晚的时间，有个似乎带着魔力的男中音说着：“各位听众朋友，感谢收听晚间档的‘铃声说音乐’，最后让我们一起欣赏这首《帕格尼尼狂想曲》，再会。”接着，优美的乐声流泻而出。
纯朴抒情的曲调，开朗优美的旋律，浪漫的气息，动人心魄。听着熟悉的音乐，我突然变得精神起来。
音乐播完，我说：“《帕格尼尼狂想曲》，我的最喜欢的一首曲子。”
“难得，你还会喜欢古典音乐，我还以为现在的年轻人，知道这首曲子的一定很少。”高远调侃地说。
“有人喜欢用贝多芬的《月光》来表示爱，说《月光》是最浪漫的，我则感觉《帕格尼尼狂想曲》，不仅浪漫，还充满幻想，活泼与激情，听起来，比《月光》给人的感觉更丰富，所以我每次听到都喜欢。”
我没有说，最开始喜欢这首音乐，是因为看了一部小说，里边的一个女孩最喜欢的就是这首曲子，小说讲述的女孩的美丽而浪漫的爱情故事，遗憾的是，再美再浪漫的爱情，也会破碎。故事里女孩的爱情破碎了，而我却从此爱上这首《帕格尼尼狂想曲》。
“真正喜欢古典音乐的人，思想一般比较丰富，情感也比较细腻。”高远说。
“我只喜欢这一首。”喜欢这一首，也是由于特别的原因，而不是对音乐本身的喜好，“不过我还知道其它的，比如说，德彪西的《月光曲》、莫扎特的《魔笛》、舒伯特的《小夜曲》、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夹子》、还有其它的《流浪者之歌》、《啤酒桶波尔卡》、《美丽的星期天》、《夏天里最后一朵玫瑰》……”
“《夏天里最后一朵玫瑰》，我喜欢。”高远接着我的话，接着一笑，“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是在说明你思想丰富，感情细腻吗？”
“我只喜欢《帕格尼尼狂想曲》。”我坚持。不过《夏天里最后一朵玫瑰》也是比较喜欢的。
“没人对此表示异议。”高远再笑。
“高远，问你个问题。”转身看着他说。
“问吧。”高远同意。
“你怎么老是在笑？”
“呵，我高兴。”高远学我之前的口气回答。
“说具体的。”
“只要不是太坏的事情，都值得我们以笑脸相对，你说是不是呢？”
是呀，只要不是太坏的事情，为什么不笑脸相对呢？但如果每个人都是这样，会不会让人觉得很神经，一天到晚都在笑的样子？不过高远的笑，看起来很温暖，很年轻，我越看越喜欢。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研究他的笑脸。

***

又是11路公交终点站，到这里，车速慢了下来。
在这里下？还是一直坐到车子开进地下车库？我犹豫，高远看过来，我感到他目光中的热切，耳根自动热起来。
车开得很慢，但我不开口的话，还是会从我住的路口过去。高远没有问我，却用他热切的目光等待我的决定。
“继续往前吧。”我开口，看向高远。
高远的目光渐渐由热切趋向缓和，很快他的眼睛笑了起来。一个人笑，嘴笑脸笑，但是我却看到高远的眼睛在笑。他的眼睛在笑的时候，我便感觉身边的一切都极其美好，甚至看不见的空气也可爱。
作为工作伙伴，高远是睿智的，作为上司，他是和善的，作为朋友，他是知心的，作为恋人，他是热情的。
被高远的热情包围的时候，我忘记了自己，只感觉到他的存在，感觉到他的热情。
当夜色沉静，听着高远匀称的呼吸声，感受着他胸膛的温暖，我几乎舍不得让自己把幸福的时间睡过去。
迷糊着就要入睡，听高远含糊说着什么，胳膊把我搂得更紧。我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我眨眼睛，能感觉到自己的睫毛在他的皮肤上划上划下。
高远刚才喊着一个名字，睡意朦胧的我，听不清楚。他会把我搂着怀的时候，在梦中喊别的女人的名字吗？我竖起耳朵，希望他在喊一次刚才名字。
他含糊地说着话，我还是听不清楚，好一会，他说了一句清晰的话：岳琳，我要说，我爱你。
这一次，我听得很清楚。这是是梦话？还是半醒半梦的话？
爱，就一个字，加上我、你，也就三个字。
女人都喜欢听这三个字，有的甚至因为想听这三个字，经常问男人：“你爱不爱我？”待男人回答：“我爱你。”听着这个答案，女人是否很享受？
我从来没有问过谁：“你爱不爱我？”我也不想以这个方式，从男人嘴里得到“我爱你。”的爱语。
我想对于我，或者高远，这是内心深处的字眼，我们都看得很重，都不会轻易说出口，即使我们都不说出口，我们一样能明白，能真切地感受到。
我没有期望这么快，高远会说出这样的字眼，但我听到了。不管是梦话，还是半醒半梦的话，都令我幸福满足得无以形容。
高远清醒的时候，会跟我一样，决不会轻易把爱字说出口，所以，听到他在梦中，或者半梦半醒着说我爱你，比清醒的时候说出来，更动人，我的心感动到最深处。
我爱你，高远。我在心里说。你不知道，为你不经意说的爱，我的眼睛在哭泣，流出幸福的泪滴。